李碧华琼瑶电影(不如读懂一部李碧华)
李碧华琼瑶电影(不如读懂一部李碧华)25年前,中国有一部电影,斩获38个国际大奖。红尘情苦,爱恨痴缠,唯有她自己最洒脱。但她比张爱玲更毒舌,比琼瑶更会写情爱,比严歌苓更会写世事沧桑。她的书也许你没有读过,但改编的电影你一定看过,里面全是七情六欲,看得众生落泪。但她落笔成文,之后便平淡隐去。
洞见小姨说
小姨经常收到读者留言,想要我推荐一些书给大家。
我不觉想起,有一个人的书,姑娘们真当值得读一读。
虽然我翻遍了网络,找不到一张能确定是她本人的相片;查遍了资料,发现她是一个从不抛头露面的迷。
但她比张爱玲更毒舌,比琼瑶更会写情爱,比严歌苓更会写世事沧桑。
她的书也许你没有读过,但改编的电影你一定看过,里面全是七情六欲,看得众生落泪。
但她落笔成文,之后便平淡隐去。
红尘情苦,爱恨痴缠,唯有她自己最洒脱。
25年前,中国有一部电影,斩获38个国际大奖。
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美国金球奖最佳外语片奖,美国影评人协会最佳外语片奖,日本影评人协会最佳外语片奖,国际影评人联盟大奖“费比西奖”……
《纽约时报》评价说:“这是中国电影史上的一个新高峰,也是中国电影史上的旷世巨作。”
它就是《霸王别姬》。
相比电影本身的灿烂,有一个核心人物却黯淡无光,只在荧幕上留下一闪而过的名字。
但没有她,就没有这部享誉中外的电影。
她就是原著、编剧——李碧华。
与琼瑶一样,李碧华的小说多归于言情一类。
但李碧华写的,才是爱情最真实的样子。读她,热恋时能冷静下来,失恋时能活络过来。
即便读遍60本琼瑶,也不及读懂一部李碧华。
李碧华有一个诗意的原名,唤做李白。
她出身于广东一个旧式大家族,家里做中药材生意,祖父娶了4房太太,还纳有妾侍。
从小,她就穿梭于古旧的老房子里,在修竹满径的庭院里长大,听惯了一地鸡毛的是非,也见多了悲欢离合,这些残存的记忆为日后的创作提供了无尽的素材和灵感。
大了一点,父母带她搬去香港。
在女子学校读书的时候,李碧华的文字就常在《幸福家庭》和《中国学生周报》上发表,毕业后,她当了一名小学老师。
1976年,李碧华的才华被伯乐赏识,她成了《文季月刊》的记者,主攻人物专访。
她一边为《东方日报》撰写专栏,一边开始创作小说。
《霸王别姬》、《胭脂扣》、《青蛇》、《川岛芳子》、《秦俑》……这些经典之作,一一在她的笔下诞生。
1988年,导演关锦鹏请来张国荣和梅艳芳演《胭脂扣》,十二少与如花生死相隔却无法磨灭的爱恨,拿下了金马奖和金像奖等多个大奖;
1990年,梅艳芳在《川岛芳子》中,背负着家国命运,野心勃勃,恨自己不是男儿身,只能凋零在乱世的大海上。
这两部电影,成就了影坛的梅姑。
1989年,张艺谋和巩俐还在热恋之中,一部改编自《秦俑》的《古今大战秦俑情》,让这段爱情被记刻在时光里。
1993年,陈凯歌把《霸王别姬》搬上了荧幕,两个伶人的一生,挟裹进时代的起起伏伏,戏里张国荣脸上的胭脂红,也成了无数人心里的朱砂痣。
徐克看上了《青蛇》,王祖贤和张曼玉摇曳着腰肢,半梦半醒,蚀了一众看客的骨,也留下“你们说人间有情,但情为何物”的心碎一问。
香港导演如此爱拍李碧华的小说,正是因为她写的,皆是这世上最浓烈的爱与恨,从历史的尘埃里复活,纠缠着前世今生的夙愿。
她笔下的世界,是人鬼妖佛四界交缠的世界,四界皆有爱欲,皆有心魔,凄婉妖娆,苟且偷生。
红尘中的人,不也正是如此么,忙碌喧嚣,寻寻觅觅,最后在这世间,还是被情欲绊住了脚。
难怪有人说,看李碧华的言情,也能看出荡气回肠的感觉。
女人在爱情里,总是追求极致,可最后才发现这只是一场与自己的挣扎。
李碧华的书里,道尽了这些纠葛。
《霸王别姬》里,“女人”程蝶衣对师哥段小楼的爱恋,无法言说,求而不得,他压抑得越深,痴念就变得越癫狂。
在台上,程蝶衣是万人敬仰的角儿,可谢了场,他只是那个想陪在霸王身边的虞姬,像个不讲理的孩子,梗着脖子对师哥发脾气:
“不行!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胭脂扣》里,妓女如花与十二少相恋,穷途末路,约好吞鸦片殉情。
可十二少退缩了,苟且偷生,徒留如花一人只身赴黄泉。
如花在阴曹地府等不到爱人,只能到阳间找他,一副胭脂盒,她挂了53年,等了53年。
《青蛇》里,白素贞修炼千年,却委身下嫁给懦弱自私、一无是处的许仙,只想为他做个贤妻良母,不惜跟姐妹翻脸。
她的爱情宣言是:“情嘛,要从一而终的。”
李碧华笔下的女人,爱得果敢、炙热,她们纯美衷心,执着无悔。
正如张国荣所说:“我最欣赏碧华小说中那种坦坦荡荡、毫无保留的风格。”
但李碧华谈的是感情,剖析的却是人性。
她写痴情,是为了点破,点破女人心里的那些痴念。
她早就明白,女人的用情至深,在男人面前只是一厢情愿,她们跳进滚滚红尘,摔得头破血流,最终却只能迎来一个毁灭的结局。
当法海托着钵要收了白素贞时,许仙的反应是抱头鼠窜,滑稽无情。
白素贞灰心丧气,丢盔弃甲,终于清醒,道了句“半生误我是痴情”。
她带着决绝,现出原形,匍匐在地,心甘情愿被法海收服。
如花为了寻到十二少,做了50年的孤魂野鬼,但多年等待的结果,见到的却是苟且偷生、落魄苍老的十二少。
岁月吞噬的不仅是他的青春,还有他的灵魂。
如花只能绝望说出一句:“十二少,谢谢你还记得我。这个胭脂盒我挂了53年,现在还给你,我不想再等了。”
借着《胭脂扣》里香港现代情侣之口,李碧华说:
“这便是爱情,大概一千万人之中才有一双梁祝,才可以化为蝶,其他的,只化为蛾、蟑螂、蚊蚋、苍蝇、金龟子,就是化不成蝶,并无想象中的美丽。”
有人说,人生一世,不过情爱二字,
多少女人,飞蛾扑火,为情所困,万般心酸无奈,都在李碧华的笔下成了奇异诡谲的红尘。
那些才子佳人,倾城佳话,很多只存在于小说电影里,真实的生命若是如此燃烧自己,大抵只有像李碧华小说的所有结局一般,崩坏毁灭。
而人生不过短短三万天,不如像青蛇所说的那样:与有情人做快乐事。
多少写情的作家最后都桎梏于凡俗情爱中沦为下乘,用甜腻的爱情遮蔽女人的眼睛。
可李碧华却告诉你:人心最是复杂,复杂到连它的主人也不了解,女人何必为情所困不能自己。
情深不寿,活在情里,伤的只会是自己。
李碧华用华丽张扬的大戏,唱出了人生如戏那点儿荒诞况味,她写得透,看得却更透。
她说,快乐美满的人生,其实只需“七成饱,三分醉,十足收成,过上等生活,付中等劳力,享下等情欲”即足够。
生活中的李碧华,享受的是再寻常不过的爱情,没有轰轰烈烈,没有刻骨铭心,却经得起平淡流年。
1976年,在出版社工作的郭崇元与李碧华一起出席了一场研讨会,郭崇元对那张写着“李白”的名牌颇感兴趣,便主动与她攀谈起来。
这时郭崇元才知道,这位相貌平平的女子,原来是位大作家。
为了能再见李碧华一面,郭崇元故意打碎会场花瓶,被负责人带到办公室见李碧华。
李碧华听闻,大手一挥:“算了,记我账上。”
郭崇严一时竟忘了言谢,只顾着盯着李碧华的手,说了句:“手上无戒,必定待字闺中。”
李碧华在那时在《东方日报》写专栏,郭每期必看,之后他也开了一个时评专栏,经常为文请教李碧华,一来二去,彼此欣赏,就这样相爱了。
恋爱,波澜不惊,没人见过李碧华收到鲜花,也没人见过他们卿卿我我。
他们的婚礼更是平淡,证婚人是两人出版的书籍,高高厚厚的堆了一台子。
婚后,李碧华没有放弃事业,身兼数职,常常忙到捧着稿子就睡着了。
郭崇元的责任,就变成了帮太太收拾书桌和床铺,帮太太送果汁、递字典,端汤送水,登高找书,完全变成了小工。
房间总是零零乱乱,地板全是报纸杂志,郭崇元有时也会抱怨几句,但总会默默又去干活。
平凡,琐碎,鸡毛蒜皮,与俗世所有的爱情一样。
但只要彼此还有共同语言,只要还互相懂得欣赏,就是最美好的幸福婚姻。
爱情其实就是如此,不必追求炙热,不必将彼此烧个粉碎。
只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知相守,不失温情。
少年时读琼瑶,以为爱情就是撕心裂肺,女人就是为情而活。
懂事后读李碧华,方知太过极致执着的爱,只会得到一个负心的结局,烧死的,只会是自己。
原来这世上除了爱情,还有太多动人的东西,为情所困,只不过是放不下执念。
原来痴迷于传说中浪漫美好的爱情故事,也许会在现实中迷失自己。
原来女人,只得自个儿成全自个儿,靠不得男人成全。
正如李碧华在《霸王别姬》里写的:“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故事,诸位听得不少。那些情情依依,恩恩爱爱,卿卿我我,都瑰丽莫名,根本不是人间颜色。人间,只是抹去了脂粉的脸。”
在人间,越是简单,越是平常的爱情,才是生活最真实的样子。
等年华流逝,光芒褪去,依然纯粹,依然相知,何其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