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老人在红土地上晒太阳(在大锅盖和太阳能大桶旁边)
云南老人在红土地上晒太阳(在大锅盖和太阳能大桶旁边)我对这种天外来客般的局部水泥路,持积极的支持态度,尽管它与寨子不太和谐。假以时日,当所有干栏式建筑一一地被抹掉,全变成像寨口那幢小洋楼样的建筑,我又想,也许建筑的崛起并非只是为了与水泥路配套,可这进步的代价,却能让我们的后人,翻遍文献,也不知什么是祖先传承了几千年的“干栏式”。想想,时代的进步,果然不是在牧歌中进行的,它必然会带给我们永远也难治愈的健忘症,它必然会让许多寨子特别是没有自己文字的民族寨子失去记忆,或者在口口相传中,陷入一圈卷着一圈的谜团漩涡。如果文化人类学与政治经济学之间,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战争与械斗,输得一丝不挂的,肯定是文化人类学。
在“大锅盖”和太阳能大桶旁边,云南老人晒茶,或认真捡着黄片?
到云南老班章的路口,一辆卡车冲了出来,车厢里站着三个浑身泥巴的约翰、杰克和史密斯。这是什么地方,他们来干什么?我和小白不知道,但小白还是停下车,对着司机吼了一声:“路不通,太危险。”司机是本地人,不理,一脚油门,朝泥潭所在的方向扑了过去。那一瞬,约翰们见我们的车来到,脸上均透出一丝欣喜,但我敢断定,他们定会从车厢里跳下来,把更多的泥巴弄到身上去,或者,重新返回班章,等天晴了再上路。
我们没有进老班章,直接往新班章进发。所幸的是,过了老班章和老曼峨、勐昂的路已是阳关大道,非18年前的荒道。班章果然焕然一新,旧貌换新颜。寨子里铺上了水泥路,孩子们在路上滚动废弃的摩托车轮胎,一群狗在后面追。寨子中的每一幢干栏式建筑体的露台上,都有电视接收的“大锅盖” 有太阳能。在“大锅盖”和太阳能大桶的旁边,一般都有老人在晒茶,或者膝盖上放一大簸箕,认真地捡着黄片。
水泥路只通向我们一路上来的这条交通大动脉,七桠八岔地往里走,走着走着,水泥就没了,我们就可以看见泥土、沙砾和水冲出来的细沟,抬头再看,水泥路不通向更多的山峦,只有原先的土路,安分守己地继续向前延伸。当然,我们完全有理由把水泥路视为乡村精神文明中强硬而尖锐的怪物,因为道路两旁的房屋律地建在土上,甚至于每一幢建筑的一楼仍然是土地坪,有小坑,有永远也扫不干净的尘土。
我对这种天外来客般的局部水泥路,持积极的支持态度,尽管它与寨子不太和谐。假以时日,当所有干栏式建筑一一地被抹掉,全变成像寨口那幢小洋楼样的建筑,我又想,也许建筑的崛起并非只是为了与水泥路配套,可这进步的代价,却能让我们的后人,翻遍文献,也不知什么是祖先传承了几千年的“干栏式”。
想想,时代的进步,果然不是在牧歌中进行的,它必然会带给我们永远也难治愈的健忘症,它必然会让许多寨子特别是没有自己文字的民族寨子失去记忆,或者在口口相传中,陷入一圈卷着一圈的谜团漩涡。如果文化人类学与政治经济学之间,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战争与械斗,输得一丝不挂的,肯定是文化人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