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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游记四月(人间神游记)

终南山游记四月(人间神游记)我还记得郭燕领着一群小孩在湖边捞鱼时的疯疯癫癫,更记得郭燕因为疯过了头不小心跌进湖里的尴尬瞬间。我当然没忘记我毫不犹豫跳进湖里的潇洒身影,最重要的是,我做梦都想忘了我被郭燕救上岸时哇哇吐水的狼狈不堪。得承认,跳进水里的那一刻我确实没想过自己不会游泳,发现郭燕是条美人鱼也完全在意料之外。问题是谁听说过美人鱼救了个美男子上岸结果美人鱼发了疯?不夸张地说,郭燕当时真的疯了。当着被吓傻的小孩和闻讯赶来看热闹的各族群众的面,她丝毫不顾无数双眼睛正盯着自己湿透的白色T恤里的米色胸罩,披头散发歇斯底里地对我推搡捶打,同时不停逼问:不会游泳就往水里跳,是不是有神经病?那会儿我只觉得人工湖里的水难喝的不像话,等意识到应该考虑一下自己是不是有神经病的那一刻,郭燕已经哭哭啼啼趴我怀里说我就是个神经病。事实证明,捞鱼确实比亲嘴好玩儿。记得郭燕第一次说我神经病是在初秋的一个下午,那段时间我们正在谈恋爱。当时我和郭燕

你老婆说过你“神经病”吗?不用回答,我猜一定说过。

好像女人都爱说男人神经病,不然总觉得缺乏改造对象。拿我和郭燕来说吧,每天她不说我几遍神经病,我总怀疑自己不正常。早晨化好妆出门前,她问我:漂亮吗?我说像妖精,她说我神经病。晚上卸了妆爬上床,她问我:漂亮吗?我说像仙女,她还说我神经病。

不是我不会说“还不错”、“还可以”或者语气中肯地回答她“很漂亮”、“很完美”之类哄她开心的话,只是我怕说了会让她找不到说我神经病的理由,这会让她不正常,你懂我的意思吗?就是说郭燕喜欢说我神经病是她一切正常的具体表现,如果哪天她不说我神经病了,说明她不正常了。然后她不正常会直接导致我也不正常。所以为了我们都很正常,我愿意听郭燕说我神经病。

其实我心里明白,女人说男人神经病并不是说男人真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尤其是夫妻之间,我认为女人说男人神经病基本上是表达爱的一种方式,理解成“我爱你”也完全说得过去。这么想来我心里就踏实很多。可是再一想,假如郭燕把“神经病”换成“我爱你”,并且每天对我说好几遍,说句实说,我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出现精神方面的问题。作为一个含蓄的中国男人,谁受得了赤裸裸的情感表达?但是女人一定不认同我的说法。记得有一天郭燕在家看连续剧,就是那种恨来爱去让她又哭又笑的连续剧。你说看就看吧,女人感情丰富,哭哭笑笑的我也能理解,可她非逼着我学连续剧里的男主角说“我爱你”,这一点我万万不能接受。要知道这辈子我压根就没做好对谁说“我爱你”的准备。倒不是不爱,只是用心在爱。非逼着我说出来,那我只能用最熟悉的方式无限深情地对郭燕说:神经病!结果接连几天她都没说过我神经病。

记得郭燕第一次说我神经病是在初秋的一个下午,那段时间我们正在谈恋爱。

当时我和郭燕正躲在人工湖边的小树林里亲嘴。本来就是少儿不宜的场面,偏偏不知道从哪儿突然蹿来几个六七岁大的小孩,吓得我和郭燕活像被捉奸在床的一对狗男女。好在小孩们都特别懂事,对“狗男女的奸情”没多看一眼,只是微微一愣,又迅速从离我们不远的一堆杂草丛里翻出一杆抄网,兔子一样跑向湖边。

必须解释一下,当时我和郭燕的关系还没发展到“不堪入目”的地步,顶多只是亲亲嘴,连手都没摸过,真的。之所以被小孩看见后郭燕会脸红,仅仅因为她是个正常女人。拒绝了我“再亲一会儿”的合理要求,也是因为她说亲嘴没有去和小孩们一起捞鱼好玩儿。看着郭燕衔着发卡端坐在长椅上扎头发,我确定她没开玩笑。告诉大家一个秘密,我一直很迷恋女人扎头发时的样子——胳膊举着,脖子伸着,胸脯挺着,腰杆直着,身躯的轮廓温婉柔美,散发出谜一样的女人味儿。可惜女人味儿我还没闻够,就被郭燕生拉硬拽着去找那几个小孩玩儿。虽然我一再强调亲嘴才是正事,捞鱼不见得比亲嘴好玩儿,可郭燕死活不听。

事实证明,捞鱼确实比亲嘴好玩儿。

我还记得郭燕领着一群小孩在湖边捞鱼时的疯疯癫癫,更记得郭燕因为疯过了头不小心跌进湖里的尴尬瞬间。我当然没忘记我毫不犹豫跳进湖里的潇洒身影,最重要的是,我做梦都想忘了我被郭燕救上岸时哇哇吐水的狼狈不堪。得承认,跳进水里的那一刻我确实没想过自己不会游泳,发现郭燕是条美人鱼也完全在意料之外。问题是谁听说过美人鱼救了个美男子上岸结果美人鱼发了疯?不夸张地说,郭燕当时真的疯了。当着被吓傻的小孩和闻讯赶来看热闹的各族群众的面,她丝毫不顾无数双眼睛正盯着自己湿透的白色T恤里的米色胸罩,披头散发歇斯底里地对我推搡捶打,同时不停逼问:不会游泳就往水里跳,是不是有神经病?那会儿我只觉得人工湖里的水难喝的不像话,等意识到应该考虑一下自己是不是有神经病的那一刻,郭燕已经哭哭啼啼趴我怀里说我就是个神经病。

顺其自然,也理所当然,被救的当天晚上,我和郭燕就超越了亲嘴关系。洗澡的时候我还特意把郭燕抱在怀里,不为别的,怕溺水!虽然在她嘴里我又当了回“神经病”。后来郭燕死活都要嫁给我,并以此作为终身奋斗的目标。本着对女人负责任的态度,我说我有神经病,咱俩不合适。可她说她是医生,专治神经病。

如今想来,我和郭燕结婚已经十二年了,期间可谓医患关系良好。虽然我的神经病至今未愈,但是经常听见郭燕神经兮兮地嘀咕:就不信治不好个神经病!

好了,关于我和郭燕的事先说到这,下面再说说我和同事的事。

终南山游记四月(人间神游记)(1)

你的同事说过你“神经病”吗?不用回答,我猜一定说过。

在老陈眼里,我就是个神经病。工作不认真,待人不礼貌,被领导批评完还嬉皮笑脸地嘲讽领导的表情太过狰狞,像个神经病!总之,被认为说话不思考、行为不正常,就连在办公桌上摆个机器猫、把手机铃声设置成《哆啦A梦之歌》都可以成为老陈说我神经病的理由。

不是我没有自知之明,其实有时候我也反思过自己的言行。你真的是个神经病吗?你真的像个神经病吗?或者你既不是也不像个神经病,而是想以“神经病”为由玩世一生?不行,我得照照镜子,我必须鼓起勇气直面最真实的自己!

我总会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放一面小圆镜。因为多年前的一天,我无意间听到几个同事在议论我的长相。经过简短讨论,他们一致认定我的相貌酷似电影《泰坦尼克号》里的杰克。所以每次被领导、被老陈批评完,我总会拿出那面小圆镜,边哭边照边安慰自己:没关系,你没错!即便有错,也都错在你不该太帅!

而这次不同,这次是关于一个“神经病”迷失自我后,完全依靠自己超常的洞察力,对人、对事、对世界乃至对全宇宙重新认知后,自觉、自省、自我定义的过程。说严重点儿,事关命运!所以我咬着牙、虚着眼,表情严肃、目光坚毅、仪式感十足地正告小圆镜里的自己:你是个地球人!你是个地球上的正常人!你是个——

“你就是个神经病!”坐我对面的老陈插嘴就骂。

有段时间我经常加班。同事们都以为我要用实际行动证明太阳可以从西边出来,纷纷向我投来鼓励的目光。这让我体会到了大家庭的温暖。甚至有一次在梦里,大家庭的领导当着所有员工的面痛哭流涕地搂着我的脖子,说我正是他苦苦寻找的那种千年难遇、万中无一的好员工,他实在没办法抑制激动的心情!还说只要我能原谅之前他对我的恶劣态度,大嘴巴抽他他都愿意!我一听,当时就……算了,之后的梦有辱人格,就不说了。反正对于我的加班,老陈的评价只有三个字:神经病!理由是:白天不干活,晚上能不加班吗?

不是白天不干活,是因为那段时间我觉得我得了抑郁症。症状明显,就是沉默,不想说话,被迫与他人交流也只是心不在焉地用点头摇头敷衍,然后继续沉默。这让老陈异常焦虑,一会儿问是不是有心事?一会儿又问是不是又被老婆欺负了?见我不说话,他用手爪爪比划比划自己的脑袋,低声且神秘地问:不会是这又出问题了吧?狠狠瞪了老陈一眼,我说你才有神经病!老陈突然急了,说谁说你有神经病了?我看你就是个神经病!之后老陈便不再理我,任我在白天置工作于不顾,自顾抑郁、沉默、不想说话……

其实一个人在夜晚工作也挺好。看不见严肃的脸,听不见多余的话,办公楼里安静,深邃,自由自在。要不是那天晚上老陈端着他亲手做的一盆抓饭来打扰我,我恨不得在黑夜里加班到死。边吃抓饭我还边批评老陈:以后不要随意打扰一个爱加班的好同志!老陈让我少废话,赶紧吃,吃完了下班。还命令我以后白天的活儿必须白天干,不许拖到晚上干!看在抓饭的份上,本来老陈的命令我可以考虑,虽然我已经对夜班产生了好感。只是:作为一个老同志,你能不能态度好一点儿,语调轻一点儿,最好再带着点儿恳求的口气。另外,下次再做抓饭,肉能不能多放点儿?不然谁也动摇不了我加夜班的决心!

只听老陈怒骂:这他妈哪是抑郁症,这就是有神经病!

其实关于老陈认为我有神经病这件事,我是可以接受的,因为我一直以为这是我俩的秘密,不为外人所知。可令人意外的是,就在昨天,同事间突然传言我有神经病,且传言里我犯病时的细节和真实情况一模一样。这让我叹了一天气,抽了三包烟,最后咬牙决定——逮捕老陈,就地审问!

据犯罪嫌疑人老陈交代,三天前,他曾和对门办公室的结巴张喝过一次酒。由于长期和神经病相处,内心压抑,所以那天两杯酒一下肚,他就一股脑地把和我相处时的种种委屈通通告诉了结巴张,完全忽略了此举会对我造成巨大伤害。为此,他真诚地向我道歉。还含泪表示,如果道歉仍然无法弥补酒后失言对我造成的伤害,他愿意我叫他一辈子“神经病”。

话说到这,道歉就不必了。作为一个神经病,我根本就没打算生正常人的气。可令我不快的是,老陈居然想取代我“神经病”的特权,这是我誓死不能接受的。另外,本文既然提到了结巴张,我想有关结巴张的罪行还是有必要揭露一下的。

结巴张一直记恨我学他说话。但是学结巴说话我也没占到丝毫便宜,以至于后来我说话也有点儿结巴。给结巴张道歉时仍然结巴就是最好的例证,虽然他认为我仍然在学他说话。所以一定是结巴张把老陈告诉他的关于我的“病史”讲给了每个办公室里的每一个同事(很同情听结巴讲故事的所有同仁),主要是想说明我有神经病,好让所有人鄙视我、异化我、孤立我,从而达到报复我的目的。更可怕的是,我的同事里不乏文学爱好者,听完结巴张的讲述,都像被大粪泼醒的文学大师,纷纷以第一人称“我”为主角,提笔撰稿,又上传至网络,试图以一个神经病的视角取悦全世界。不用猜,想恶心谁,连傻子都知道!

好了,关于我和同事们的事先说到这,下面我真的要去趟医院。

终南山游记四月(人间神游记)(2)

头疼了好几天,经过验血验尿验大便、B超CT磁共振、肠镜胃镜气管镜等等检查,医生说我只是轻微的感冒,吃点儿药就可以好。

回到家,躺沙发上。盯着吊灯散发的暖黄光晕,恍惚间,我又开始神游人间。

黑暗深处,灯光亮起。看见偌大的舞台上,郭燕、老陈、结巴张齐声向观众报幕:下一个节目——我们都是神经病!然后结巴张开始用熨斗滋啦啦熨自己的舌头,同时发出猪叫;老陈坐办公桌前对着空无一人的对面说悄悄话,不时龇牙坏笑;郭燕扎好头发,整了整胸罩,躺地板上仰泳一会儿,又趴地板上蛙泳一会儿……当时台下掌声雷动,而我却陷入沉思:相较于演员和观众的病情,我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个神经病呢?如此看来,我压根就没有神经病!我不过是个地球人,是个地球上的正常人,是个——

“吃药!”郭燕喊我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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