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昌硕石鼓文哪篇最好(吴昌硕46件精品扇面)
吴昌硕石鼓文哪篇最好(吴昌硕46件精品扇面)伯云吟长两正,丁亥三月昌石吴俊。老剑飘零客,寻山忆去秋。旅情春雁入, 活计破书求。万事宠为下,卑官贫不愁。海风琴似鼓,为尔发清讴。答万剑盟。浔葭仁兄大人属录放翁诗四首。丙戌夏,吴俊。吴俊之印(白文)蒲老竹叶大於掌,画壁古寺仓厓边。墨汁翻衣冷犹著,天涯作客才可怜。朔风鹵酒助野哭,拔剑斫地歌当筵。柴门日午叩不响,鸡犬一屋同高眠。赠蒲作英。
萧寺久不到,偶来幽兴长。蚁穿珠九曲,蜂酿蜜千房。雨过山横翠,霜新橘弄黄。年衰道不进,珍重一炉香。游蕭寺。
芒屩年来渐孏穿,闭门日日衹高眠。今朝出送张夫子,借得南邻鸭嘴船。送張叔潜。
山近云生易,人稀鸟下频。瘦篁穿石窍,古蔓络松身。熟摘岩边果,乾收涧底薪。经过不相识,唤作避秦人。山園書觸目。
西村一抹烟,柳弱小桃妍。要识春风处,先生杖履前。
浔葭仁兄大人属录放翁诗四首。丙戌夏,吴俊。
吴俊之印(白文)
蒲老竹叶大於掌,画壁古寺仓厓边。墨汁翻衣冷犹著,天涯作客才可怜。朔风鹵酒助野哭,拔剑斫地歌当筵。柴门日午叩不响,鸡犬一屋同高眠。赠蒲作英。
老剑飘零客,寻山忆去秋。旅情春雁入, 活计破书求。万事宠为下,卑官贫不愁。海风琴似鼓,为尔发清讴。答万剑盟。
伯云吟长两正,丁亥三月昌石吴俊。
昌押(朱文)
吾車既工吾馬既同吾車既好吾馬既君子員獵員獵員游麋速速君子之求角弓弓兹以寺吾毆其來炱炱即吾即時麀鹿速速其來大吾毆其樸其䢱䢱射其豜獨汧殹沔烝烝彼淖鰋鯉處之君子漁之濿有小魚其游散散帛魚皪皪其氐鮮黄帛其鳊
紫珊仁兄大人正訛。丁亥六月廿有八日,仓石弟吴俊。
吴俊之印(白文) 安吉(白文)
钟繇开达理幹,华歆瀞纯德素,王朗文博富赡,诚皆壹时之俊伟也。
昆华先生太守大人正篆,丁亥九月十有四月,仓硕吴俊。
吴俊之印(白文)
早出看云去,午时门未关。松风雜飞雨,疑入匡庐山。青壁欲孤往,丹炉寻九还。真仙如可接,挥手谢人间。万木塞幽巷,一泉通四邻。渔庄斜礙艇,碓屋小容人。床下寻山屐,篱前落酒巾。东菑足秔稻,真比葛天民。
丁亥十一月薄游润州,录松台先生诗,请巽仪老兄法家正,仓石吴俊。
缶记(朱文)
缶庐长物惟磚砚,古隶分明宜子孙。卖字年来生计拙,商量改作水仙盆。砖硯水仙。
折梅风雪洒衣裳,茶熟憑谁火候商。莫怪频年诗孏作,冷清清地不胜忙。梅花茗具。
扣舷子属录旧作,即正。辛卯七夕,昌硕吴俊。
吴俊(朱文)
别师方一月,再到已初冬。白屋寒檠火,黄昏古寺钟。风廊行落叶,月壁映高松。香炷茶杯里,更阑话尚浓。观生吾自得,饱饭荷农功。盘石箕双影,清流坐一翁。松乔藤辅德,枫老叶还童。好在寻诗地,无人杖履同。
右录沈石田先生诗,子长仁兄大人正字,壬辰五月,昌硕吴俊。
吴俊(朱文)
填海仙禽修月斧,月无长满海无涯。人间更有情难补,空对春风解语花。红豆江南种已迟,春愁摆脱一丝丝。天涯情种人谁识,老佛拈花一笑时。補情圖。
癸巳七月,纫秋馆主索书,破荷吴俊。
吴俊(朱文)
汧殹沔烝烝彼淖淵鰋鯉處之君子漁之濿有小魚其游散散帛魚氐鮮皪皪其黄帛其鳊有鰟有鮊其孔庶脔之毚毚其鱼惟可惟鱮惟鲤可以㯱之惟杨及柳
耦卿先生属,吴俊卿,时乙未长至节。
缶(朱文)
风帆叶叶水浑浑,桐柏山光泻酒尊。十八年前纪游迹,料应题字古松根。画图如读《高僧传》,十万云山水一方。笔底儘饒金石气,漫云蔬笋是家常。
题画绝句,录奉度卿仁兄大人正之。丙申秋仲记於石人子室夕阳窗下,俊卿。
吴昌石(白文)
云孤依碧落,菭老结春冰。面此石壁者,不知何代僧。梵音沈远壑,初地络枯藤。好梦如仙鹤,梅边唤不应。到此难为别,前观尽古吴。草头春雁没,风色太湖孤。冷趣聽泉得,高谈见佛无。兹游有仙骨,何必问方壶。
石壁僧舍诗,录奉渔邨仁兄大人正之。丙申十二月,吴俊卿。
吴俊卿(白文)
彼走䮺䮺马荐芃微微雉其一之吾水既瀞吾导既平既止嘉树则里天子永日惟丙申吾其导马既康康驾左骖馭母不翰公余谓大及如不余及吴人怜亟夕敬载西载北
漱石仁兄大人属篆,丁酉秋日,弟吴俊卿。
吴俊之印(白文)
汉故穀城长荡阴令张君表颂。
张公方碑额十二字,奇肆无匹,实开草篆之渐。川沙沈氏臧旧拓,东里润色四字,尚隐隐可辨。集三仁兄大人正是,己亥秋七月,吴俊卿。
苦铁(白) 破荷(白)
汧殹沔烝烝彼淖淵鰋鯉處之君子漁之濿有小魚其游散散帛魚皪皪其氐鮮黄帛其鳊有鰟有鮊其孔庶脔之毚毚其鱼惟可惟鱮惟鲤可以㯱之惟杨及柳田车孔安鋚勒既简左骖幡幡右骖騝騝吾以跻于原吾止陕宫车其写秀弓寺射麋豕孔庶麀鹿雉兔其有
丽兑仁兄大人正,临猎碣字。庚子夏五月,安吉吴俊卿。
缶(朱文)
灵雨流迄滂滂盈濟君子即涉涉馬流汧殹洎洎凄舫舟囪逮自廓徒馭惟舟以道或陰或陽极深以户于水一方止其奔其敔其事鑾車次弓孔碩彤矢馬其寫六辔徒馭孔硕廓宣眚車載道徒如章原濕陰陽
庚子孟冬,节临石鼓文字於石人子室,吴俊卿。
吴俊(朱文) 苍石(白文) 缶无咎(白文)
填海仙禽修月谷,月无长满海无涯。人间更有情难补,空对春风解语華。红豆江南种已迟,春愁摆脱一丝丝。天涯情种人谁识,老佛拈華一笑时。补情图。
两三竿竹媚池影,一二朵云栖石头。寂莫赏音古谁是,苏东坡与文湖州。画竹。
筱巖仁兄大人雅正之。壬寅仲秋之月,癖斯堂书,昌硕吴俊卿。
缶记(朱文) 老缶(朱文)
世味轻如岭上云,不知有汉不知秦。商量漫著搜山屐,坐着梅边赏别春。近水茅堂镇日开,崔嵬石势拟蓬莱。敢云画笔清如许,山色经霜洗过来。
题画十二绝之二,录奉锟华太守吟壇两正。癸卯闰五月,安吉吴俊卿。
吴俊之印(白文)
汧殹沔沔烝烝彼淖鰋鯉處之君子漁之濿有小魚其游散散帛魚皪皪其氐鮮黄帛其鳊有鰟有鮊其孔庶脔之毚毚
劼侯姻大兄大人属临。癸卯,吴俊卿。
缶记(朱文)
镫昏未昏晨钟撞,月落不落横纸窗。我歌寂莫少人听,拟抱铜琶弹过江。京口與張乳伯、沈竹樓同和北固山壁间韵。
绕脚黄尘入面沙,更无隙地草萌芽。亭穿白浪迷官舫,风掣红旗过鬼车。虹口月明镫闪电,马头霞起路穿花。寓公近事荒唐说,看煞多情母夜叉。海上即目和霍邱裴二四首之一。
掩水门虚设,谈山客寡俦。屋和秋共老,愁与(客)〔髮〕为仇。得句喜三日,假书盈一楼。家风演茶量,两腋听飕飕。答卢大弟四句。髮字误作客。
听老江南雨,啼乾渡口雅。春潮添远浦,梅树落新花。碧玉尊前泪,黄金梦里家。天涯同惜别,苦调入琵琶。有贈。
齿踈脚赤忆卢仝,莫把康成视此翁。我作聋丞尔聋,一般都是可怜虫。示聋婢。奪婢字。
乙巳岁处暑,录旧作奉韵生仁兄大人方家正之。安吉吴俊卿。
吴俊之印(白文)
如带一溪水,隔篱开草堂。鹭来波点白,鹅放酒争黄。蔓石菭痕老,笼烟浦树荒。王孙不可作,飞鸟下苍苍。友人招饮淮上,和壁间韵。
葭生仁兄吟坛属录即正。丙午六月,吴俊卿。
仓石(朱文) (收藏印一方略)
汧殹沔烝烝彼淖鰋鯉處之君子漁之濿有小魚其游散散帛魚皪皪其氐鮮黄帛其鳊有鰟有鮊其孔庶脔之毚毚
济川仁兄大人属篆,幸正,丙午十月朔,吴俊卿。
缶(朱文)
用矢践散邑,乃即散用田。履履自瀗涉,以南,至于大湖,一封;以陟,二封,至于边柳,复涉瀗,陟越,邍;以西,封于敝城。
庚戌长夏节临散鬲,为寄萼铭仁兄,俊卿。
吴俊之印(白文)
鑾車次弓孔碩彤矢四馬其寫六辔徒馭孔庶宣搏眚車載道徒如章原濕陰陽趍趍馬射之族族如虎獸鹿如多賢陳禽吾允异彼走驂䮺䮺马荐芃微微雉其一之
右录丁鼓、辛鼓。吴護翁云:石鼓神味厚重,可与曾伯簠、虢季子白盘相表里。笔力遒迈,未易及耳。
唯三月初吉,格伯作晋姬簋,子〔子〕孙孙其永宝用。
积古斋所臧格伯簋,字画奇古。客邗上徐孝禹家,购得精拓一纸。
己侯作姜縈簋,子子孙〔孙〕其永宝用。
周纪侯簋,徐籀庄旧物。艾从两火烧薙之象,《本草》『艾』字读若『肃乂』之『乂』。
犀伯鱼父作旅鼎,其万年子子孙孙永宝用。
迟姓字作犀,古省书。盘庚有迟任。
辛亥五月,鹿笙九兄属书,即正之。安吉吴俊卿昌硕。
安吉吴俊昌石(白文)
梅華阅世无知己,墨瀋飘零亦可怜。郁勃纵横如隶古,断碑同卧夕阳边。画梅。
艺风堂上书校仇,艺风先生今邺侯。问字历辨商夏周,车声压断秦淮流。吟诗愧我力不足,饿隶还坐羲之俗。疲癃如鸡䍩成木,珍重平生青眼独。缪筱山太史赠诗即答。
雪中一老树,枝上双鸣禽。集枯不集菀,想见岁寒心。八大山人画。
古雪埋秋藤,日久化梅树。空山颇不无,见者果何处。梦踏菖蒲潭,拾级仰元墓。烟云沸虚窦,蛟虬舞当路。脚底莓菭青,一往一却步。野鹤惊人来,叫得寒天曙。述梦。
龙泓居士精篆刻,吾浙传鐙弟一人。寻得虎跑亲手掬,瓣香投老拜茶神。禅心诗味兼禅味,展卷沈吟齿颊馨。愿祝〔□□〕生两腋,菭華老屋递中泠。丁龙泓先生品茶诗卷。
辛亥六月朔,雨窗,录奉雅宾先生教正。安吉吴俊卿近作。
吴俊之印(白文) (收藏印一方略)
小溪深处阿谁家,人面燕支水面霞。细语喃喃听未得,隔窗妒煞碧桃華。香生罗綺薄於云,人艳花妍腻不分。此是人间甚情绪,欲啼欲笑酒初醺。流览景光二绝句。壬子五月录,尘笙伯老兄,缶。
俊(朱文) 仓石(白文) (收藏印一方略)
微
明初拓本石鼓弟八,尚存微字。然骨董人往往作僞賺錢。予曾以詩記之。
左骖幡幡右骖騝騝吾以躋于原吾止宫车其写
吴恒軒《説文古籀補》釋字,阜下有舟字,未經前人道及,不知何所本。而徐籀莊謂即躋攀字,此説似近是。
澫有小鱼鱼其游散散帛鱼皪皪其氐鲜黄帛其鳊有鰟有其孔庶脔之毚毚
前輩均釋作鯊,惟吴侃叔明經釋作小魚二字合文,引虢盤之析首五百執訊五十爲證。
浩泉仁兄属书。癸丑三月,吴昌硕时年七十。
缶(朱文)
履冰返故里,倦身获稍閑。村墟多积雪,凛凛生暮寒。乌鹊亦怀栖,各認旧林还。车辙复谁顾,诗书聊自看。维庐则有堵,维井则有干。老年逢卒岁,布褐无一端。晚晖檐下来,梅影落我冠。家人进箪豆,肘见容色欢。借问何为尔,门外追呼宽。卒岁。
已在山中住,入山还卜居。老松主人至,积莽小童锄。结构如看画,栖迟但读书。云来为二仲,绝胜蒋生庐。题友人新筑别墅。
纷纭铁骑猛如彪,甲士持戈坐上头。鞭策未施行已疾,路涂多险去无愁。轶群毛骨谁能辨,接踵奔腾那自由。争战即今方攘攘,杞人看罢不胜忧。咏走马鐙。
老态自栖栖,荒溪风瑟瑟。开门见布帆,扶杖看行客。斜阳共屏营,暮齿经离索。鸿雁下芦洲,沄沄秋水白。送程四。
夝晖残雪在溪中,来去孤舟一老翁。自说今年出门好,樵薪恰遇郑公风。正月三日晨之东亭。
子坚老兄属书,为录吴野人先生诗。癸丑六月五日,吴昌硕。
俊(朱文) 缶(朱文)
雌节。
圣人守清道而抱雌节,见《荀子》。二字颇似霞峰为人,故录之。甲寅闰五月杪,吴昌硕时年七十一。
吴俊卿印(白文) 缶(朱文)
坐观云起思摩诘,独树老夫怀杜陵。心地寒冰人木强,热中看尔汗如蒸。夕阳红树涨秋痕,扶醉归来酒再温。坐我画中犹未适,人间愁煞石壕村。爲匏道士題畫四首之二。
伯渔仁兄有道属录於海上。乙卯七夕,吴昌硕。
仓硕(朱文)
坐观云起思摩诘,独树老夫怀杜陵。心地寒冰人木强,热中看尔汗如蒸。夕阳红树涨秋痕,扶醉归来酒再温。坐我画中犹未适,人间愁煞石壕村。《阴符》饱读见初心,胆识谁拌大敌临。寄语将兵须领略,多多益善古淮阴。题画六首之三。
丙辰秋七月,木孙仁兄正之,安吉吴昌硕。
吴俊之印(白文)
九天风露九秋華,老眼模糊视隔纱。绝似凭厓笼翠墨,夕阳影里拓褒斜。秋华。
旱伤禾稼愁珠桂,变接幽齐競鼓笳。听不闻声龙阙角,射难中的虎䃺牙。殷忧妻笑充狂士,善谑朋要哄酒家。何日耦耕寻至乐,漫师黄石饭青霞。偶成。
乱书堆里岸乌巾,坐结毛锥未了因。一笑难掀髯负我,前生何孽耳输人。国忧来更浇无酒,海气荒犹幻作尘。地震连朝诗特纪,惟王丁巳九年春。一笑孽。
霜刷精神雨溜皮,不生太华待谁移。跛如却至还孤立,同病相怜我最宜。病树。
笠外天为窄,盘中谷似斜。瀑烟笼野屋,飘俎哄桃華。石卧斑扪虎,藤交影斗蛇。问谁知我辈,来自古田家。六三园。
一样秋盦抱性情,铁书风格又龙泓。孝堂古刻嵩山拓,久已豪端写生见。万卷奇书欲荡胸,摩厓墨气幻殷红。春光不管華开落, 假手天仙散好风。锦绣段谁消受得,吾宗何福问前因。踉跄读罢心华发,却笑忧天有杞人。赵撝叔画册为吴待秋题。
茅屋四隅幽,新篁看欲活。晓来山雨多,秋烟生一抹。为瞽居士画竹。
丁巳夏仲,七十四叟吴昌硕。
俊(朱文) 缶(白文)
瘦骨如山道气横,锄经识字古先生。苦心刻画应怜吾,秦汉难期殿有清。
罗两峰为丁钝丁画像,云伯世讲属录,七十四叟吴昌硕。
缶(朱文)
飞扬白雪迸黄沙,金勒名驹七宝车。谁信山中有人住,三椽茅屋万梅花。老夫画山不画雪,自有雪意来豪端。萧萧竹树磊磊石,稍点枯菭已觉寒。雪景山水。
季眉世讲。己未夏,吴昌硕年七十六。
俊(朱文) 缶(朱文)
春欲来时,看雪里、新梅品流珍绝。气韵楚江,颜色中央,数朵巧鎔香蜡。嫩苞珠泪圆金烛,娇腮润、蜂房微缺。画栏悄,佳人道妆,醉吟风月。
澹白轻红谩说。算何事、东君用心偏别。赋与异姿,添与清香,何堪苦寒时节。但教开后金尊满,休惆怅、落时歌阕。断肠也,繁枝为谁赠折。
红粉菭墙,透新春消息,梅粉先芳。奇葩异卉,汉家宫额塗黄。何人斗巧,运紫檀、翦出蜂房。应为是、中央正色,东君别与清香。仙姿自称霓裳,更孤标俊格,非雪淩霜。黄昏院落,为谁密解罗囊。银瓶注水,浸数枝、小阁幽窗。春睡起,纤条在手,厌厌宿酒残妆。
见梅惊笑,问经何处,收香藏白。似语如愁,却问我、何苦红尘久客。观里栽桃,仙家种杏,总是成隔。千林无伴,澹然独傲霜雪。且与管押春回,孤标争肯接、雄蜂雌蝶。岂是无情,知受了、多少凄凉风月。寄陇人遥,和羹心在,忍使芳菲歇。溪边憔悴,可怜谁为攀折。
粉墙低,梅華照眼,依然旧风味。雪〔痕〕轻缀,疑净洗铅华,无限清丽。去年胜赏曾孤倚,冰盘同宴憙。更可惜、雪中高士,香篝熏素被。今年对華最忽忽,相逢似有恨,依依愁悴。凝望久,青菭一簇春飞坠。相将见、脆圆荐酒,人正在、空江烟浪里。但梦想、一枝潇洒,黄昏邪照水。痕字误作浪。
右录王晋卿、张子野、朱希真、周美成四家梅華词,夔笙先生正书。庚申长夏同客芦子城北隅之海瀛路,安吉吴昌硕老缶,时年七十有七。
缶(朱文) (收藏印一方略)
田车孔安鋚勒既简左骖幡幡右骖騝騝吾以跻于原吾止陕宫车其写秀弓寺射麋豕孔庶麀鹿
葆生先生属书,为临石鼓文字。庚申初夏,七十七叟吴昌硕老缶。
吴俊卿印(白文) 缶(朱文)
崇宝沙寒黯绿菭,囊沙谁是将兵才。楼船笳鼓声声竞,愁煞天门詄荡开。蹋翻残垒伫孤云,啼鴂声中酒半醺。隔坐渔樵谈往事,须眉如缋戚将军。意行滬上書酒家破壁。
泠然一曲奏当筵,和鲜阳春顾亦捐。充耳不闻箫管彻,琵琶疑坐李龟年。即席。
右录近作,辛酉秋杪,吴昌硕年七十八。
此印病后刻成,瞽居士谓酷似垢道人。老年之作,且憙老眼无華,附记於此,老缶。
俊(朱文) 缶(朱文) 墙有耳(朱文)
汧殹沔烝烝彼淖淵鰋鯉處之君子漁之濿有小魚皪皪其散散帛魚其游氐鮮黄帛其鳊有鰟鮊。
节临石鼓弟二。壬戌四月维夏雨窗,安吉吴昌硕年七十又九。
俊(朱文) 缶(朱文)
田车孔安鋚勒既简左骖幡幡右骖騝騝吾以跻于原吾止陕宫车其写秀弓寺射麋豕孔庶
受臣十兄雅属。癸亥秋,吴昌硕时年八十。
吴俊卿印(白文) 缶(朱文)
鲁变何妨道在心,纵云鲁亦圣门参。酒多才处颂声作,文入古时骚意深。蒸罩嘉鱼濠上乐,倦游野马泽中吟。辽〔东〕故土归何日,老屋西风溉釜鬵。辽下脱东字。
小诗赠鲁山先生,癸亥秋,吴昌硕年八十。
吴俊卿印(白文) 缶(朱文) (收藏印两方略)
新诗题处飞翱翔,重屋孤舟树树僵。毕竟禅心通篆学,几回低首拜清湘。秉三老兄雅属,幸正。乙丑穀雨前三日,吴昌硕时客沪,年八十二。
吴俊卿印(白文) 缶(朱文)
青天笠戴归斜谷,野屋月明来故人。鹤寿不铭厓兀兀,鱼潜在藻水粼粼。移家柳下民谁逸,持偈花南佛漫瞋。如此风光真意外,一藤扶老又三春。東園。
野心随秋风,尘鞅吹何有。芒屐践幽约,笑言逼重九。黄華开故迟,到眼裵回久。重陽登高。
琼瑛女士正之。乙丑处暑,昌硕录旧作,年八十二。
吴俊卿印(白文) 缶(朱文)
听老江南雨,啼乾渡口鸦。春潮添远浦,梅树落新花。碧玉尊前泪,黄金梦里家。天涯同惜别,苦调入琵琶。有赠。
采采秋英白,离离老树芳。江楼陪海立,厓月破天荒。语解花扶醉,风回屧响廊。阑干狂倚遍,星斗正光芒。即席和友人韵。
亚文仁兄书家。丙寅四月,吴昌硕年八十三。
吴俊卿印(白文) 缶(朱文) (收藏印一方略)
灵雨流迄滂滂盈湈濟君子即涉馬汧殹洎洎凄舫舟囪逮自廓徒馭舟以道
家仁大兄属篆。丙寅七月,安吉吴昌硕年八十有三。
吴俊卿印(白文) 缶(朱文)
蛟走虬飞古佛傍,宋梅敢颂寿而臧。花如蔺抱无瑕璧,酒当坡移有美堂。汉阙比天腾月窟,秦桃迷洞诳沧桑。卧游仙儻罗浮遇,妄想阳冰借石床。超山宋梅下作。
海云吁洞中,云叠海重重。气象汤洪水,尘缘了莫钟。秋空猿寂歗,菭老鹿迷踪。指点西泠道,残阳挂两峰。海云洞晚眺和友人。
厚庄姊甥两正。丁卯夏,吴昌硕年八十有四。
缶(朱文)
崇宝沙寒黯绿菭,囊沙谁是将兵才。楼船笳鼓声声竞,愁煞天门詄荡开。踏翻残垒伫烟云,啼鴂声〔中〕酒半醺。隔坐渔樵谈往事,鬚眉如缋戚将军。書酒家。
小朝廷在狂酾酒,大劈斧如真画山。腾笑滑稽犹剩我,拍肩南北两峰间。毫毛茂茂包经史,乐府棖棖变羽商。抱瓮造车无不可,狂由人笑我非狂。書貞壯詩稿後。
天籁初春鸟,人形古帝夔。劫深棋挂眼,户小酒攒眉。对案不能食,此翁何太悲。妻梅亦多事,伴宿去寻碑。天籟。
宸卿仁兄雅属。丁卯秋仲,吴昌硕年八十又四。
吴俊卿印(白文) 缶(朱文)
越水吴山古帝都,寥天兵气雁行孤。宾王禅诵跳狐劫,文种潮吁碍蠡逋。独寐诗成醒梦早,长愁病䍩得天无。西台痛哭风移到,搀入乾坤好画图。韬光。
八十朝扶杖,朝虚路野行。婴由垂老得,愁抱一诗成。岩壑華春点,琅玕雨夜铿。观棋吾亦倦,石磴好楸枰。野行。
丁卯凉秋,老缶为五儿长邺书,时年八十又四。
吴俊卿印(白文) 缶(朱文)
书法
《吴昌硕全集 · 书法卷》里,收录有纪年书法,最早起自1877年,吴昌硕34岁时所书的隶书《朱柏庐先生治家格言》,最晚到1927年,吴昌硕84岁所作行书自作诗立轴,时间跨度完全,没有间断。
《吴昌硕全集 · 书法卷》收录篆书、行草书、楷书、隶书,各种书体兼备。
篆书有从早年稚嫩的临石鼓,到中年风格形成,到晚年功夫已臻化境的;
行草从早年的临习之作,到基本成形的,到成熟、恣意、老辣;
楷书有早期学钟繇,中年倾向黄山谷的;
隶书有结体偏向纵长,早年到晚年,风格变化不大,用笔渐进老辣的……
临摹和创作皆极为丰富,常见的如临石鼓、散盘,少见的如临秦权铭、祀三公山碑等;创作如对联,四言到到十二言联,内容多样,各种书体少见的十二言联的均有收录。
文献
《文献卷》收录文献四大类:
信札、诗稿、题跋、其他杂件。
诗稿、题跋、杂件更数不胜数。诗稿有《元盖寓庐诗稿》等各时期各类的,题跋有书画、印集、诗文集、砚台、拓片、屏风的,杂件中,有自序、公文、楹联稿、日记、账本、药方,内容极其丰富。
吴昌硕绘画艺术的一个重要特点是师法古人,博采众长。他是沿着文人画的道路走上创造的新途的。继承和发扬了文人写意画的优秀传统,摈弃那些摹形失神的糟粕,刻苦创造,以适应时代的要求。
吴昌硕对于传统绘画曾孜孜不倦地进行过深入的研究。他曾学习王维和苏轼,曾从徐渭、白阳、朱耷、石涛、扬州八怪诸家吸取营养。其中对他影响特别大的是徐渭和朱耷。曾道:“于画嗜青藤、雪个。”
徐渭(1521~1593),号天池,又号青藤,是明代中叶卓有成就的花鸟画家。他吸收了前人水墨写意之长,开创了大刀阔斧、奔放淋漓的大写意画法,开拓了花鸟画新的表现天地。吴昌硕曾高度评价徐渭的大写意花卉,说:“青藤画奇古放逸,不可一世,似其为人,想下笔时天地为之轩昂,虬龙失其夭骄,大似张旭、怀素草书得意时也。”又说:“青藤书画法外法,意造有若东坡云。” 徐渭“意造本无法”的独创精神和奇古放逸的豪迈气度给了吴昌硕以极大的启发。在吴昌硕的水墨淋漓、充满生机的花卉画中,可以看到徐渭的影迹。
朱耷(1635~1705),号八大山人,又号雪个,他的画往往用象征手法来表达寓意,即所谓“愤慨悲歌,忧愤于世一一寄情于笔墨”。晚年作品具有浑朴酣畅、明朗秀健的风韵。笔情恣纵,苍劲圆秀,用墨滋润明清。吴昌硕在《效八大山人》中赞叹八大画的象征手法:“苍茫自写兴亡恨,真迹留住三百载。”八大笔墨的清脱、苍润和有力,更使吴昌硕感到佩服,给他以直接的影响。他在一幅题跋中曾说:“八大真迹世不多见,余于友人处借得《玉簪花》一帧、用墨极苍润,笔如金刚杵,绝可爱。”
石涛(1640~约1718),本姓朱,名若极,释号原济,又号清湘老人、苦瓜和尚、大涤子等。他具有大胆的革新和创造精神,注重“遗貌取神”,要求达到“不似之似似之”。吴昌硕对石涛极其佩服,他在一幅水墨漾泱的墨荷中说:“毕竟禅心通篆学,几回低首拜清湘。”在一幅花卉屏《雁来红》(1905)中,吴昌硕追求浑古朴茂之趣,在题词中说:“拟清湘老人而浑古朴茂之趣远不及。”
清代以郑板桥为首的扬州画派继承青藤、八大、石涛的创造精神,突破陈套俗制,表现出自由地驰骋笔墨、抒发胸怀的精神。他们以画“四君子”比拟自己,要求表现梅的“傲骨精神”,画出石的坚贞。他们有的工诗,长书法,擅画梅花;有的工兰、竹,清劲秀逸,颇得萧爽之趣。他们对于画梅的取舍有着严格的要求,所谓“触目横斜千万朵,赏心只有两三枝”(李晴江),与石涛的“搜尽奇峰打草稿”是一样的道理。吴昌硕的花卉画在表意、选材的取舍、画面创造、设色诸方面,无疑吸取和借鉴了扬州画派中的金冬心、李复堂、李晴江。
吴昌硕对于传统绘画的钻研吸收没有停留于模仿,而是有所取舍,为我所用,借传统开拓出一种适应时代需要的新的艺术风格。他反对模拟古人,反对泥古不化。他强调创新,强调“以我为主”和“出己意”。这种思想贯穿在他的整个绘画创作中。
吴昌硕着意于在吸收传统的基础上进行创造。如1924年画的墨葡萄,题跋取自徐渭的题诗“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无疑吸收了徐渭画的墨葡萄。但吴昌硕的这幅画从内容到技法又展现了新的格调和意蕴。徐渭画的立意在嗟叹怀才不遇,表达一种失意惆怅之情。画面着力于葡萄的刻画,淋漓的笔墨中有一种积郁难抒之气。吴昌硕画的墨葡萄,着重表现的是野藤,野藤掩盖着明珠,暗喻社会的腐败使人才遭弃。全幅似狂草疾书、龙蛇竞走,充满着画家愤世嫉俗的情绪。再如,吴昌硕学八大之画的寓意和笔墨,但其风采、意境与八大有着明显的区别。八大的作品,“横涂竖抹千千幅,墨点无多泪点多”,画面冷寂、孤清。吴昌硕的作品,虽也有哀愁和冷寂,但基调是热烈和兴奋,是对生活执著和热烈的爱。即使在出世的时候,他也仍然关心着社会,关心着群众的疾苦,为人们不断地祈求着幸福和康健。吴昌硕在一幅《荷花图》(1915)的题词中写道:“八大昨宵人梦,督我把画笔,荷浩荡一片,五湖无主奈何。此作拟雪个泼墨,悬壁观之,仍是大聋何耶。”题词表明,吴昌硕既学八大,而又有自己的独创性。
除师法古人外,吴昌硕对于同时代的画家也能广泛吸收,博采众长。在同时代的众多画家中,对吴昌硕的绘画产生过较大影响的是任颐和蒲华。任颐,字伯年,擅长花卉、人物。他年长吴昌硕四岁,与吴昌硕的关系在师友之间。吴昌硕曾向任伯年请教绘画笔法,他敬佩任伯年绘画之才气横溢,尝谓:“伯年先生落笔如飞,神在个中,亟学之已失真意,难矣”。任的绘画对吴昌硕艺术上的进展,有很大影响,如吴昌硕曾临任伯年的《醉钟道图》作《钟进士像》,写出了钟道醉眼迷离、行步蹒跚之神态,酷似伯年笔意。蒲华,字作英,长吴昌硕12岁。他学识渊博,精通诗书画,吴昌硕对其极钦佩,曾与之合作《梅竹图》、《荷塘秋色图》。蒲华作品以书法入画,酣畅恣肆,随意挥洒,画风雄浑苍劲。吴昌硕画竹明显地受其影响,曾说蒲作英画竹“仓莽驰骤,脱尽畦畛”。吴昌硕尤其爱好蒲华水墨淋漓的山水画,曾拟蒲华笔意作山水画八幅,与蒲华笔墨在似与不似之间,自有新貌。
晚期吴昌硕成为“海上画派”的领袖和集大成者,与他善于吸取这些披荆斩棘、开径辟路的前驱者的长处无疑有着密切的关系。此外,我们在吴昌硕的画中还屡屡见到拟张孟皋笔意的题词。如《石榴轴》题:“口迸明珠打雀儿,乙丑四月拟张孟皋笔意,形似而神逋矣,奈何!”《牡丹轴》题:“福平老友先生嘱,拟张北平。”《墨荷图》题:“拟清湘泼墨法,而略似孟皋,取法乎上,仅得乎中,信然。” 张孟皋,名文广,天津人,曾位安吉县丞,擅画牡丹,作品艳丽厚重。从题词中可知吴昌硕热中于张孟皋的画法,甚至在摹拟别家的时候,笔下也流露出张孟皋的痕迹,可见张孟皋对其影响之深。
总之,吴昌硕的绘画,转益多师,博采众长。他继承了徐渭和八大的奇纵,却更为热烈;吸收了任伯年、蒲华的笔墨酣畅、色彩丰富等特点,却更为苍劲、雄奇。他的画所表现出来的思想情调和过去文人画家的作品有所不同。虽然同是花鸟画,但其用笔的豪放,气势的雄浑,作品所蕴涵的蓬勃的生机和内在的力量。
吴昌硕作为中国海派艺术的开拓者,是近现代最为重要的书画家、篆刻家之一,在艺术上是传统与现代交汇点上坐标式的代表人物,是承古开今的艺术大师。清道光二十四年(1844),吴昌硕出生在浙江省安吉县彰吴村,卒于1927年,终年84岁。吴昌硕一生名号颇多,初名俊、俊卿,后署名苍石、昌石、昌硕,别号很多,如缶庐、老缶、缶道人、苦铁、破荷亭长、五湖印丐等等。他的篆刻、书法、绘画,具有强烈的个人艺术面貌,在中国书画史、篆刻史都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年轻时的吴昌硕对艺术创作自金石篆刻入手,整日与石为伴,早期广泛吸收借鉴战国古玺、汉印、封泥、陶文等古代文字,不蹈常规,后期多参石鼓文的结体和笔意,风格更为朴茂苍劲。他曾言:“余少好篆刻,自少至老,与印不一日离。”在篆刻上,吴昌硕是公认的大师。对此,他也颇为自信:“我金石第一,书法第二,花卉第三,山水外行”。对《石鼓文》书法的毕生探索,成就了他的篆书艺术,并且在临学的过程中能够做到食古出新,形成自我面目。
吴昌硕与他的“朋友圈”
1869年,26岁的吴昌硕首度赴杭州,求学诂经精舍,从名儒俞樾学习小学及辞章。俞樾(1821-1907),字荫甫,晚号曲园居士,德清人。
俞樾于1868年出任诂经精舍山长,主掌精舍讲席达31年,其掌教强调“由训诂而名物、而义理,以通圣人之遗经”,“诂经精舍专课经义,即旁及词章,亦专收古体,不涉时趋”,故精舍以学术严谨而与专意科举的书院形成鲜明对比。吴昌硕在诂经精舍的治学经历,对他于金石学的理解和篆刻书法的探索具有重要影响。
1872年,29岁的吴昌硕初次赴沪,结识了书画家高邕和其时海上画坛的领袖人物胡公寿。以印人起步的吴昌硕,在青年时代于湖州、杭州等地的游历中就开始了对金石碑版文字的研习,他曾于1875年寄寓湖州收藏家陆心源潜园,及至中年留居苏州,更借助印艺得以与一批江南学术、收藏圈中的显赫世家相交,其中如吴云,因藏有各种旧拓《兰亭序》二百多本,故名其室为“二百兰亭斋”。
吴昌硕曾于1875年寄寓湖州收藏家陆心源潜园,协助其整理文物,及至中年留居苏州更借助印艺得以与一批江南学术、收藏圈中的显赫世家相交。
吴云(1811-1883),字少甫,号平斋,晚号退楼,湖州人,官至苏州知府。曾因藏有各种旧拓《兰亭序》二百多本,故名其室为“二百兰亭斋”。吴昌硕于1872年初游苏州时造访了这位乡前辈,1880年更曾坐馆吴云府中。
吴昌硕为吴云刻有“听枫山馆”等多方印,是时,吴云又请其为刻“师酉二敦之斋”两方及“平斋晚号退楼”、“第一江山作郡来”印。另多通信札,内容亦为嘱托刻印,吴云在印作完成前后提出了细致的意见与点评,有以自己辑录的《两壘轩彝器图释》相赠。信中种种,颇能体现吴云的古文字与印学思想,以及令吴昌硕一生铭感的知遇之恩。
杨岘(1819-1896),字见山,又字季仇,号庸斋、藐翁、迟鸿轩主等,湖州人。1882年,吴昌硕以捐纳在苏州谋得一小吏之职,举家定居苏州,得与杨岘比邻,几次欲拜这位同乡前辈为师,杨岘回信以为师生之称未免落俗,提议不妨以兄弟相称,“师生尊而不亲,弟兄则尤亲矣”。
在二人以兄弟定交的信函中,杨岘便以读书作文为例,劝勉吴昌硕“不必过事高古,惟古书不可不读,使知宇宙间原有高古文字”,这种以古为用的艺术观,与吴昌硕后来“古人为宾我为主”的思想可谓一脉相承。杨岘对吴昌硕的影响还在其浪漫的诗人情性,散落在诸多的诗文往还,书画题跋之中,贯穿吴昌硕四五十岁间的艺事探索与人生走向。
《行书质寿镜片》便是杨岘七十寿辰之日应吴昌硕之请而作,由吴昌硕珍藏。杨岘形象地阐明了自己的观点:“精神强固”身心安康才是长寿的前提。
任伯年(1840-1895),名颐,号小楼,浙江萧山人。与任伯年相识于1883年,任伯年从吴昌硕尚显稚嫩的画作中看到长年书法、篆刻磨练的笔墨功力,对他青眼有加。二人虽未定下师生名分,却从此成为至交。
任伯年曾为吴昌硕作过多幅肖像,包括《芜青亭长像》(1883年),《饥看天图》(1886年)、《棕阴纳凉图》(1887年)、《酸寒尉图》(1888年)。《蕉荫纳凉图》画上未署纪年,吴昌硕之孙吴长邺在年谱中将其列为1888年绘,另有一说谓此作于1892年。吴昌硕对此画极珍爱,任伯年去世后,他常睹画思人。
1904年,他在画上写下了一首长诗,诗中感慨了自己并不顺遂的人生,并以雨打芭蕉的意境,传达了对故人的思念。此作曾被窃,令吴昌硕痛惜不已,1907年,它被吴昌硕的好友、词人郑文焯在上海发现,得以物归其主。郑氏题跋对画作的失而复得作了说明。
王震(1867-1938),字一亭,号白龙山人,湖州人。1913年,在王震的盛邀下,吴昌硕搬入北山西路吉庆里923号。在成就艺术巅峰的晚年岁月,吴昌硕与王震成为了情同父子的忘年至交。
王震曾自谓“四十后,与安吉吴先生论画敲诗无虚日”,除了艺术的切磋和砥砺,吴昌硕与王震的身影也频繁地出现于各种书画社团的雅集、展览、慈善赈灾活动中,“王画吴题”一时有“海上双璧”之誉。
1914年,任伯年之女任霞检父亲遗作墨竹,由王震于其上补绘吴昌硕小像。吴昌硕于画上题跋谓“画中之竹,廿年前伯年先生所作,一亭王君为余画像其中,呼之欲出。一亭予友也,先生(任伯年)在师友之间也,道所在而缘亦随之”。这段题跋,加之王震自题中“回首师门”之语,成为了后来研究者关于三人亦师艺友关系的最好说明。
结识虞山诗人沈石友,以及潘祖荫、杨岘、任伯年,等等,自1880年代开始,到1912年正式定居上海,在近30年的时间里,吴昌硕在往来苏、沪的双城生活中度过了他的壮年时代。1913年,在王震的盛邀下,吴昌硕搬入北山西路吉庆里923号。在成就艺术巅峰的晚年岁月,吴昌硕与王震成为了情同父子的忘年至交。除此,他还与学识宏博,并以融合碑帖的行草书开一代宗风的沈曾植颇多艺文往还,与时称词坛宗匠的朱祖谋,诗、书兼备的郑孝胥更为密友,另与陈三立、曾熙、李瑞清等也多有交集。他们的诗文唱和、印篆题跋、书画酬答和往来书札,承载着彼此间的契合提挈与相互砥砺,也折射出晚清至民国这一新旧交替的历史时期社会、艺术思潮的传承与新变。
40岁后才开始学画的吴昌硕,酷爱画花。他将梅花画得像酒盅那样大,引来了别人的嘲笑。但他不以为耻,反而将画笔伸得更广了。于是我们看到了《桃宴酒坛图轴》中饱满的寿桃、《花卉图轴》里清丽的水仙、《珍果图卷》上晶莹的荔枝和《花果图册》中火红的柿子。及至晚年,吴昌硕更以开放的心态活跃于各种诗会、印社、书画团体,在广泛的社会交往中逐步拓展自己的艺术影响力,确立起艺苑领袖的地位。
吴昌硕以“诗书画印四绝”著称。其中在故宫博物院展出陈列的绘画小品《花卉蔬果卷》比较全面地展示了吴昌硕“诗书画印一体”的艺术特色。作品在每一个主体物旁边都附有长题,不仅仅体现了吴昌硕的书法造诣,更是在画面的布局章法中起到了调节作用。《珍果图卷》中的闲情雅趣则让观者看到了热爱生活的吴昌硕。画中的荔枝、桃子、西瓜、倭瓜旁都用长题记录了详细的“食用指南”,如倭瓜旁的题字:“倭瓜剖之中空,实鸡肉烂煮,味与河豚并隽……”
吴昌硕的画着色极其讲究,打破古人窠臼,使用复色画法,大红大绿,重赭重青,喜欢在冲突中取得协调,通过微妙的色彩变化,整幅画面既鲜艳厚重又得斑驳苍浑的古趣。他的着色方法在传统基础上,汲取了民间绘画的着色特点,渐成雅俗共赏之风。正如祝勇在其新作《本来的颜色》中所讲的,五彩缤纷、大红大绿,这显然属于中国民间的色彩谱系,与清雅深邃、富于哲学色彩的文人画泾渭分明。当宋代的玉骨冰心、简古淡泊的艺术风格,引领着中国画脱离了形似阶段,走向静穆深远。在文人画山穷水尽之际,现世的审美在吴昌硕的手中焕发出五彩缤纷的生机,又见柳暗花明,其身后追随者络绎不绝,便有了齐白石的“青藤雪个远凡胎,老缶衰年别有才;我欲门下为走狗,三家门下转轮来”。
《吴昌硕致沈公周札》释文:“公周老友阁下:今晨服药后,神气自觉清爽。拜读大作《苦铁字说》,浑朴其气,斑驳其色,行文乐境,弟自知终身不能到矣。佩甚!羡甚!学弟苦铁,本无所据,见《周礼》典丝‘则受良工而藏之’。郑云:‘良当作苦。’今以苦作良耳。容并前日所作之题画诗序寄恳师看。王孟津狂草想必大佳,惜弟无眼福,未能一见。濠叟篆屏四幅,幅仅廿七字,索直(值)十六羊(洋),此骨董家所谓卖野买,不问可也。承代作写兰句,有书卷、有力量,弟万万不能及。弟诗益作益颓唐,病后又不能用心,用心即心跳神散,医者深以为戒。酸寒尉文字福薄,将奈何?前日见法绘墨菜,似不及以前为弟画一帧,然磅礴之气仍在箇中 弟止录旧作其上;亦因不能构思耳!乞亮(谅)之,弟俊顿首廿九日”
大约在五六年前,一位年轻的学者告诉我:“李白、杜甫都不会写诗,根本不会,辛弃疾也不会写词,他们的作品全是别人代笔。我有第一手资料,铁证如山。”
我听后,吓得差一点得了心脏病,劝他赶紧写出论文,赶紧披露他的第一手资料,肯定震动全中国全世界。他说:“我当然要写论文揭露,我要叫所有的文学史变成一堆废纸。”
我等了五、六年,没见到这篇论文,连这位年轻学者的姓名都忘了。前时期又听人说:“刘海粟的诗词是别人代笔,吴昌硕也不会写诗。”
后来我的一位朋友告诉我:“吴昌硕的诗是请别人写的,我看到浙江XXX(笔者忘了此人姓名)保存吴昌硕的信,其中说到:画已画好,无诗,请速作诗送来,日本人等着要。”他答应马上把吴昌硕的亲笔信复印给我,可也一直没见。但其他友人也证明,确有此信。这就引起我的注意。于是我开始研究这一问题。
我研究的结果:吴昌硕绝对会写诗,而且颇有功力,在当时就颇有诗名。只是在晚年生病之后,不想写了。当然,年老气衰,人颓唐,诗也会颓唐,也许硬写写不好,就懒怠动笔。日本人要买他带有新诗的画,他只好请人代笔,何况医生也规定他戒诗。“代笔”不太好,但吴昌硕请人代笔,是可理解的,不值得大惊小怪,而且他本人也不太隐瞒。今天我看到香港出版的《名家翰墨》“吴昌硕专刊”上,刊有《吴昌硕致沈公周手札》,经鉴定是吴昌硕真迹。手札很长,上有:“承代作写兰句,有书卷、有力量,弟万万不能及。”这说明吴昌硕确实请沈公周代作写兰诗句。或者是沈公周主动代作诗句送吴,吴复信表示感谢。手札上吴昌硕接着说:“弟诗益作益颓唐,病后又不能用心,用心即心跳神散,医者深以此为戒。酸寒尉文字福薄,将奈何?”这也说明他本会作诗。病后不能用心,硬写有些颓唐。还有一个问题,画太多了,研究学术太多了也会废诗。我少年时颇能诗,现在也不大写了,硬写也写不好,诗不佳,绝对不要外示。
现在我要谈谈吴昌硕的画。
吴昌硕在中国绘画史上的地位是十分崇高的。他是“后海派”的领袖。我在《近现代中国绘画史》一书中列赵之谦为“前海派”领袖。赵之谦实际上没有居住在上海,但他的开拓性绘画,以金石入画(金石派)的风格,对“海派”的形成起到重大作用。“皖派”对赵之谦的成功起到前导作用,赵之谦是集皖、浙派而大成者。“中海派”是任熊、任伯年等人,这系是继承陈洪绶的。吴昌硕则受前、中海派的影响,所以金石入画,他的书法、篆刻都十分了不起,特别是在石鼓文上下功力最多,他后来即以篆籀笔法入画。他的书法也是受了“皖派”邓石如、包世臣倡导碑学的影响,他的篆刻也脱胎于皖、浙一派。但他的气比赵之谦更雄厚。吴昌硕少时饱受战乱之苦,过了五年流浪生活,备受人世之艰辛,锻炼了他坚强的意志、奔放不羁的性格,同时也养成了他忧国忧民的思想。他的诗云:“男儿好身手,何不拔剑舞。”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他已五十一岁,却不顾亲友的阻拦,毅然投笔从戎,携剑出山海关,准备杀敌报国,和日本侵略者决一死战。直到晚年,他还写诗记述当年临阵杀敌前的激动心情。这一股气不得了,所以,他说自己作画是“苦铁画气不画形”。清代的花鸟画正宗和主流由柔弱秀丽一变而为委靡软弱,当中虽有“扬州八怪”生气勃勃的画风冲击其正统派的委靡风气,但“扬州八怪”的画总的水平不高,实力不太强,影响只限于一地。到了赵之谦刨“海派”,正统派才始被动摇。吴昌硕一出,则彻底摧垮了正统派的委靡风气,加之吴的长寿和门人之多,“吴派”的雄浑苍劲画风遂居花鸟画坛之首。
所以,吴昌硕的意义不仅在于他的重大影响(当时是居画坛首位的),更在于他彻底地冲击了正统的委靡画风,改变了一代画史,他是里程碑式的画家。
我在评齐白石画时说:齐白石的艺术成就最终超过了吴昌硕。但齐在画史上的地位却未必超过吴昌硕,吴有开启之功,齐又略逊之,顶多是吴、齐平等。吴昌硕之所以彻底摧垮了正统画风,正是用“矫枉过正”的方法。前人画“清”,吴画“浊”;前人“净”“静”,吴画“脏”“动”;前人悠淡,吴画急猛;前人细柔,吴画粗硬。至少说,传统文化中强调“清雅”之气,吴画中不见了,这是他的不足,而且,其俗气未尽,即世俗之气未尽消除。这一条是他艺术上的不足,却是他人格上的伟大。正因为他是入世者,而不是出世者,他关心国家命运,关心民间疾苦,因而他的画也并非不食人间烟火者。入世者和市俗打交道,无法完全消除市俗气。像元代倪云林那样自己隐居不问国家大事和老百姓的疾苦,还劝别人不要关心国家之事,老百姓的生死疾苦,他淡然置之,所以倪云林画中有不食人间烟火气,乃是他的思想之反映,但人人如此,国家就完了。吴昌硕画中俗气未尽,却更多地体现了时代的精神和时代的气息。所以,和吴同时代的虚谷的画格调更高,但并不能代表当时的时代精神,而代表时代精神的是吴昌硕的艺术。
吴昌硕不仅开创了“后海派”,也开创了二十世纪气势磅礴艺术的新境界,自吴昌硕始,中国艺术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齐白石的更高成就也是在吴昌硕艺术的启导下取得的,齐去除了吴画中的“浊”气、“粗”气,增加了“清”气和“静”气,再加上他的童心,得以成功。
吴之后,一代名家如王震、王个簃、诸乐三、吴帮之、陈师曾、朱屺瞻、赵云壑等皆为吴之门人,连一代大师潘天寿也亲受吴昌硕的鼓励和指点。当然潘天寿由吴派弟子一变而为独立门户的大家了。
有人把吴昌硕定为“延续型”的画家,这是十分荒谬的。吴昌硕开“后海派”,风靡海内外,他是大开拓型的画家。他的弟子王个簃、吴弗之、诸乐三、赵云壑才是延续型的画家。
吴昌硕在绘画上具有很高的艺术成就,他曾这样评价自己:“我金石第一,书法第二,花卉第三,山水外行”[1]。同时他的书法篆刻对当代影响也是非常巨大的,开拓了篆书的新风貌,产生了广泛的影响。本文旨在从吴昌硕的书法篆刻入手去研究他的绘画艺术,以此探究他的艺术真谛。
一、吴昌硕篆刻的艺术特点
吴昌硕(1844~1927),出生于浙江省吉安县,名俊,中年更名昌硕,别号老缶、苦铁、大聋等,是著名画家、书法家、篆刻家,1913年,吴昌硕任西泠印社首任社长,晚清“后海派”中的代表,与虚谷、蒲华、任伯年并称“清末海派四杰”。
篆刻是伴随昌硕老人一生的重要艺术。在十几岁时吴昌硕就在父亲吴辛甲的指引下学习治印,是父亲带他入门,父亲曾告诉他,学习金石篆刻必须下苦功夫。从此吴昌硕对篆刻愈发爱好,废寝忘食的研习探究。他曾在《西泠印社记》中自述到:“予少嗜篆刻,自少至老,与印不离一日。[2]”事实上,在诗书画印四者中,人们公认吴昌硕的篆刻艺术成就最高。只不过印为小道,到晚年反被他的书画名气所掩盖,他曾说过:“人说我善作画,其实我的书法比画好,而我的篆刻更胜于书法。[3]”吴昌硕在篆刻方面很早就显示出个性才华,他从事篆刻艺术约60年之久,广泛吸取前人所长,作品风格几经流变,最终取得了举世瞩目的艺术成就。
学习篆刻,必先师古然后出新。吴昌硕也是在师法古人的过程中不断探索,而终成己貌。继承借鉴阶段的吴昌硕即取法浙、皖两派之长,又涉及秦汉之境,以钝刀切石,创作了大量印作,于秀丽处显苍劲,流畅处见厚朴。这一方面基于他深厚的书法功底。他的书法早年涉猎甚广,中年以后专攻石鼓文,先从篆字上下功夫,熟练地掌握文字变化的基本规律。他印中的文字篆法洗练,方圆相济,别有新意。篆法上的熟练运用,使他的篆刻创作进入新意,达到了更高的境界。吴昌硕篆刻章法变化极为灵活,于多字印能散而不乱,深得点画狼藉的意趣他在研究古代文字的基礎上,掌握基本规律,使印章字体结构即符合章法规范,绝无杜撰,又能千变万化。其印文中常见曲直的巧妙安排;章法变化,具有“疏能走马,密不透风”的空间对比。吴昌硕的篆刻刀法独特,奏刀时冲切结合,用刀如用笔,钝刀硬入,大胆迅疾,一气呵成,不多修饰。正如他在《刻印》中的诗句:“信刀所至意无必,恢恢游刃殊从容。”淳朴、苍劲、浑厚、古拙之意表现的淋漓尽致。吴昌硕一生篆刻印作,风格大体是“浑厚拙朴”《莫铁》即为典型代表作,印文方圆兼得,文字点画雄厚古朴,线条挺拔,重心稍靠上方,而印下都有一块大小不等的红底。“莫”、“铁”二字下部均拉长,有力擎两鼎之势。印面中间添加一竖式界线,使印文结构更加紧密。四边都有敲击的痕迹,使边栏时断时续,跌宕多姿,同时也避免印文笔画拥挤。此印巧妙、自然而娴熟地用刀,构成了浑穆、畅达且气势雄强的风格。吴昌硕的篆刻,上取钟鼎,下师秦石鼓,在章法、篆法、刀法等方面均有突破,金石味浓厚,苍茫古厚,大气磅礴独城一派,在篆刻史上书写了艳丽的一笔。
二、吴昌硕篆刻对绘画的影响
吴昌硕的绘画,以篆刻、书法、诗文修养入画,将金石篆刻碑学融入了中国写意画中,以重、拙的笔墨风格与意趣,形成独具特色的金石画风。篆刻是吴昌硕绘画艺术的基石。吴昌硕学画较晚,但自从学画后,绘画技法进步飞快,能取得如此高的成就,很大程度上受其篆刻的影响。任伯年关于吴昌硕学画年龄较晚说道:“胸中有才华,笔底有气韵,迟些又有什么关系?”杨见山跟着说:“画不从画出,而造艺在诗文金石,积水厚力,能负大舟,是知参上乘禅的。”可见吴昌硕绘画的发展离不开他的篆刻、诗文、书法的影响。
吴昌硕不论是篆刻还是绘画都十分注重古意、意趣、金石味。他的篆刻施法钟鼎、石鼓文、碑帖;如吴昌硕使用的名章:苍硕、缶翁、吴俊卿等是他经常在绘画作品中钤盖的,整个印章取法钟鼎、石鼓文,笔法古拙,疏密对比强烈,同时以顿刀治印,整个印面古意喷薄欲出。受篆刻爱古之心的影响,吴昌硕的绘画作品也是古意充盈;如《三千年结实》画作中整幅作品大气磅礴,主干用大笔篆书笔意书写而出,桃叶构成画面的重色,给画面以稳重之感,笔法进件色彩浓艳,笔墨淋漓酣畅,奔放之跃然纸上;画的右下钤盖一方“归仁里民”的白文印,右上钤盖名章“吴俊之印”,“吴昌石”朱白文印各一方,印文笔法与整个画面一致,使整个画面古意更加浓郁;这种古意可见也是深深受到了篆刻的影响。吴昌硕的另一个艺术主张就是注重“气”的抒写;在篆刻中体现为刀法的表现和最终的作品印面效果,治印前写好稿子或不打草稿全凭内心的感悟与创作灵感,最终的印面效果虽然与起初的印稿有所差别,但整个过程钝刀直入,大胆刻印,批削结合,更加深了印作的气韵与动感,给人以强烈的气势感。如吴昌硕的篆刻作品《食气》《破荷》《人书俱老》等,印文流动,飘逸劲健,冲、切、披、削结合,刀法老辣迅疾,给人以雄强不可挡之感。受篆刻风格的影响昌硕老人在作画时也十分注重气的表达,他强调整个作画的过程就是一个画“气”的过程(作画时全凭一口气;苦铁画气不画形),吴昌硕作画常是有感而发,或是自己先作了一首诗,而后在趁兴作一幅画;作画时势如旋风,一气呵成,落笔如飞,绝无停滞。大胆落笔,小心收拾,作画过程注重节奏和速度,仿佛就是一首美妙的音乐;如画作《富贵神仙》取牡丹象征富贵,水仙寓意神仙之意。画中,牡丹、水仙、顽石,被巧妙的安排在画面中,水仙以篆书中锋流畅的写出,顽石轮廓以枯笔侧峰寥寥数笔擦出,顽石坚硬之感跃然纸上,牡丹花叶以浓墨大笔写出颇具大气之风;牡丹以浓艳的胭脂色湿润的画出,牡丹的生机与富贵品质,使人感到仿佛身临其境;整幅画色彩艳丽,色清墨淡,画面颇具润感,给人以无限的美好之感。在章法构图上昌硕老人也是风格独特,自成一派,他的篆刻与绘画的联系也更加紧密与突出;对作品中主次的安排,疏密的对比,色彩的搭配,强弱的分布等,在篆刻中多称之为章法,绘画中称之为构图,中国古代的画论中对此有众多阐释,如:密不透风,疏可跑马;计白当黑等。如吴昌硕的篆刻作品:《无须老人》印文共四字,前三字笔画均较复杂,最后一字“人”笔画较少,创作时吴老刻意将上方的两字压缩,同时将人字拉长,上部边栏部分残破与“无”字纵横浑然一体,增加了全印的苍古斑驳之趣;下部留红多,显得稳实,并凿有斑点杂居其中,使实中带虚,于厚重中带有灵动之气,笔画印面疏密对比强烈,风格明显,给人以一种独特的美感;同时也显示出创作者大胆的艺术探索精神。吴昌硕的绘画作品中也都表现出对构图的巧妙安排,如:《又一邨看梅诗意》是吴昌硕以书法的笔法入画,线条凝练遒劲,气度恢宏古朴,浑厚苍茫。从画面上看,一枝粗干从左至右倾斜而上,梅枝在风的吹拂下向四面八方伸展,如轻盈的舞者,身姿曼妙。梅花用枯笔淡墨圈圈点点,为画面增添几分灵动。款中“有勒马悬崖之势”直指布局有险势,又在“危险的边缘”及时将笔锋一转,转危为安。诗意画境之中,一危一安相得益彰。
在作品的古意、气韵、章法等方面,吴昌硕使我们看到篆刻与绘画联系的途径与可能,也为后人的艺术学习提供了更多的参考。
三、篆刻与绘画与我创作的联系
吴昌硕不论是在绘画还是篆刻上都有着巨大的艺术成就,有着自己的独特风格,众多的现代绘画大师如齐白石、黄宾虹、傅抱石、李可染等,无不受到他的影响。
通过研究吴昌硕的篆刻、绘画作品,使我加深了对于绘画的理解,同时也看到了篆刻与绘画的联系,吴昌硕对于艺术的真诚与执着深深打动了我们。所以在创作我选择的形式是写意人物,人物对象是海派宗师吴昌硕;选吴昌硕作为描绘对象,一方面是基于前面论文写作对吴昌硕的篆刻绘画作品的认识;另一方面,也想通过描绘吴昌硕来表达自己对于一代大师的敬仰。创作所描绘的场景是吴昌硕在西泠印社刻印休息的瞬间,整个人物端坐在庭院的石凳上,手上还握着刻刀与印石,昌硕老人若有所思的望向前方,好像正在思考着艺术与人生的哲理;吳昌硕担任西泠印社社长时已是70岁高龄,虽然年事已高,但他对艺术仍执着追求,经年累月的苦练使他的篆刻与绘画逐渐显现出“从心所欲不逾矩”之态。他的这种对艺术的执着、始终如一,追求艺术真理的精神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创作的用线采用滞拙的中锋写出,人物面部、手部进行精细的刻画,衣纹采用干笔浓墨写出;画面的背景采用拓印的方式,内容为吴昌硕的石鼓文书法作品,吴昌硕的艺术成就也受益于他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临习石鼓文,通过背景来表达他的艺术成就是有源头的,而这源头活水正是他对石鼓文的研究最终形成自己风格独特的书法、绘画、篆刻作品。创作人物的下方几株牡丹,牡丹的主干用大笔写出,花叶用浓墨侧峰写出。希望通过自己的毕业创作来表达自己对于吴昌硕这位一代宗师的理解与敬意,也想借这次创作来加深自己对于绘画和对篆刻的认识与理解。
吴昌硕的艺术影响深远,众多的现代绘画大师如齐白石、黄宾虹、陈师曾、傅抱石、潘天寿等,无不受到他的影响。齐白石老先生曾在自体诗中加以验证:“青藤八大远凡胎,缶老衰年别有才,我愿九原为走狗,三家门下转轮来。”在这首诗中白石老人将吴昌硕与徐渭和八大比肩,可见吴昌硕在齐白石心中特殊的地位,体现齐白石老人对吴昌硕的敬慕之情。吴昌硕的书法,内涵丰富,风格独特,苍劲遒韧,力透纸背。而后自成“昌硕体”对吴昌硕的绘画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通过对于昌硕老人篆刻与绘画两者间的思考,能够加深大家对于篆刻的认识和对画外功夫的注重,正如中国传统艺术理论强调的诗、书、画、印相结合,画外功夫也是不可小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