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真实故事大全(古风故事红楼笑)
古风真实故事大全(古风故事红楼笑)我们本是在土里刨食的小老百姓,日子过得越发的艰难,常常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我就和弟弟元庆在村外的小河边捞鱼抓泥鳅,上树掏鸟蛋,挖野菜掏田鼠窝,偶尔也能打打牙祭。洪水过后,瘟疫窦生,饿殍遍野。而我侥幸被人救起,还能和父亲弟弟团聚,实在是耗光了我8岁的生命里所有的幸运。家中仅有的几亩田地被淹,颗粒无收。洪水带给我们的是房倒屋塌,阿娘杳无音信,一家几口几乎靠乞讨度日。后来,我爹又娶了后娘,说是娶,实际上后娘也是被洪水冲下来的,只是被阿爹救起后,就和阿爹搭伙过日子。
庆丰15年,徽州境内大水,洪涝过后,瘟疫横生,饿殍满地。
徽州安丰县尤其受灾严重,百姓死伤过半,惨不忍睹。
第一章:后娘
那一年,家中遭了大水,母亲为了救我和弟弟,被洪水冲走。
而我侥幸被人救起,还能和父亲弟弟团聚,实在是耗光了我8岁的生命里所有的幸运。
家中仅有的几亩田地被淹,颗粒无收。洪水带给我们的是房倒屋塌,阿娘杳无音信,一家几口几乎靠乞讨度日。
后来,我爹又娶了后娘,说是娶,实际上后娘也是被洪水冲下来的,只是被阿爹救起后,就和阿爹搭伙过日子。
洪水过后,瘟疫窦生,饿殍遍野。
我们本是在土里刨食的小老百姓,日子过得越发的艰难,常常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我就和弟弟元庆在村外的小河边捞鱼抓泥鳅,上树掏鸟蛋,挖野菜掏田鼠窝,偶尔也能打打牙祭。
一个夏天过去了,我和元庆晒得比那小河里的泥鳅还要黑上几分,黑黢黢的脸上,只剩下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活灵活现。
冬天到了,后娘生了个小弟弟。小河里结冰了,地里的野草都被连根都翻出来了,饥饿的大爷大娘们恨不得把树皮扒下来塞进肚子里,以抵御严寒的侵袭。
我们家的日子愈发的拮据,几乎无米下炊。
阿爹愁的蹲在门前,双手抱头,五岁的弟弟元庆浑身脏兮兮的,穿着一件后娘不知道用从哪里找来的破棉布,东拼西凑的给元庆做了一件小棉袄,里面续上厚厚的芦花。
但元庆依然冻得脸上挂着鼻涕,瘦骨嶙峋的他坐在地上玩着泥巴,嘴里念叨着“大将军,骑大马,打得敌人都落马”,鼻子不时的吸着滑落下来的鼻涕,偶尔用袖子在嘴上一抹,右边棉袄袖子被抹得油亮亮的一层。
屋子里传来后娘生的小弟弟猫一样细弱的哭声和后娘轻轻的哄小弟弟的声音。
我抬头,看见晚霞映着远处连绵的山脉。那霞光真好看啊!
太阳已经落进了山的后面,七彩的霞光从山的背后,透过云层,放射出艳丽的光芒,仿佛垂死的老人脸上的回光反照,映出别样的美丽。
肚子里传来的咕噜噜的叫声,我低头,看着自己赤裸的脚上一双露着脚趾的看不出颜色的鞋子,发了一会呆,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走到阿爹面前,轻轻的对阿爹说:“阿爹,把我卖了吧,换点银子给你们换点粮食”
我那老实的的阿爹猛地抬头,那一刻他看着我的震惊的神情,印刻在我的脑海里,成为我后来那难挨的日子里唯二的温暖,挥之不去。
其实,我是知道阿爹为什么这么震惊的。
昨天晚上后娘悄悄的跟爹爹说,“妞儿长得好看,把她卖进城里的大户人家家中当丫鬟,换点钱置办点田地,一家子也能好过点”。
“不行,妞儿是我的女儿,我绝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去做下人,否则……否则我怎么对得起她死去的阿娘呢?”阿爹的声音带点哽咽。
他和阿娘青梅竹马,阿娘的性子又温良,两个人在一起话不多,但是阿娘总是望着阿爹柔柔的笑,阿爹从外面回来,阿娘总是将洗得干干净净的带着阳光的温暖馨香的衣服,还有一大锅烧的热热的水给他准备好,结婚几年,两个人从未有过拌嘴争吵。
“哼!我就知道你还惦记着你那死鬼老婆,全不顾我们死活!有本事你让我们娘们几个吃饱饭别再饿肚子……呜……?还有你现在这腿?”后娘的声音忽地高了,后面又低了下去,接下来里屋传来一阵噼里啪啦地扔东西的声音。
阿爹前段时间上山打猎摔断了腿,现在刚刚能下地。
郎中说要继续用药,要不然万一发炎的话就要失去一条腿了,为了给阿爹看病,家里能卖得的东西都卖完了,哪里还有钱给阿爹继续买药治病啊。
“除了卖妞儿,你让我干什么都行……行了……别闹了”阿爹的声音中带着烦躁。
“哼!”后娘恼怒地哼了一声。
“就眼下这种年景,你就是不卖妞儿,迟早她也得饿死。你也不看看,隔壁村的青丫头,和妞一般大的年纪,在举人老爷家出落的跟那刚开的花朵似的,咱家妞儿呢?饿的面黄肌瘦的,别说发育了,就跟那豆芽菜似的。”后娘的声音开始慢了下来,带着一丝小意。
“再说了,妞儿这孩子模样也生的好,我让我表哥给她找户好人家,不比在咱家受罪强,也算是给孩子一条活路,你说是不?”
“这事不要再提了!”阿爹的声音过了一会后响起,但是说话的声音暴露了他的心虚。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恍惚间好像记起来后娘的娘家有个远房的表亲,是专门给大户人家家里买卖丫鬟的。
“妞儿,这不成、不成啊……”阿爹无意识地喃喃低语,双手捂住了脸,坐在那里双肩耸动,喉咙里发出困兽一般的低鸣呜咽声。
我扭过脸,擦掉眼泪,假装欢快。
“阿爹,卖我到一个好人家里,我还能穿上漂亮衣服,吃上白面馒头,你也能继续买药治好了腿,才能让阿娘,还有小弟弟们都能活下去”
“隔壁村子的阿青就进了一个进士老爷家里,每个月都有几百个大钱的月钱,还能吃好穿好,听说将来还能让她弟弟读书呢”我假装带着羡慕的语气跟阿爹说着阿青,心里却心酸无比。
阿青被她爹娘卖进了城里一户进士老爷家当丫鬟,听说那进士老爷颇喜欢阿青,还让她做了妾,赏了她好多东西,还有白花花的银子。
阿青的爹娘因了阿青的缘故,在家里买了好几亩的田地,又因为和进士老爷家攀上了关系,所以连村长爷爷都对阿青的爹娘刮目相看。
后娘还说,这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但是,人家说,那举人老爷已经快五十了,几乎和青儿的阿爹一般大呢。
阿青回家过一次,我偷偷地去看过。
她穿着一件粉色的绸缎上衣,上面绣着好看的花,花上停着的蝴蝶,仿佛像在煽动着翅膀,片刻都能再飞向另一朵花一样,配上一件鹅黄色的裙子,那裙子长的遮住了鞋子,往那里一站,就像一朵俏生生的木槿花,漂亮极了。
阿青的脸比在家的时候好看了许多,白白嫩嫩的仿佛剥了壳的鸡蛋,那唱戏的说什么丹凤眼,柳叶眉,怎么看怎么好看,可不就是她那样子么?
那天青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在地保和村长,还有家人的前呼后拥下,如众星捧月般地坐在高高的上座,那以前可是族里有威望的族老们坐的地方,现在竟然让阿青坐在了那里。
后娘酸溜溜地说:“不就是个小妾么?有什么值得炫耀的?”说完还撇撇嘴。
然后看向了我,那打量的眼神让我的身上生生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转身逃也似的进了屋。
我不喜欢后娘看我时候的样子。她看我的时候,我仿佛变成了集市上那些摆着准备卖掉的瓜果蔬菜锅碗瓢盆一样,充满了算计。
“阿爹,我也想让弟弟读书认字,将来说不定弟弟还能做大将军呢!”
“被洪水冲走的阿娘肯定希望我们能好好的活下去!”
阿娘被洪水冲走了,大伙都说肯定被淹死了,阿爹就把阿娘穿过的几件衣服,堆起一个土堆,让我和元庆去哭阿娘。
可是,那里面埋得明明只是几件衣服,又不是我的阿娘,我为什么要哭呢?
阿爹说我傻,我觉得阿爹才傻呢。
不提阿娘还好,提起阿娘,阿爹的哽咽变成了呜呜的哭声。
我默默的叹了口气,回了厨房,那里还有一点野菜根,洗洗干净加点水,至少能让肚子不那么饿了。
第二章:卖身
自从没了阿娘之后,我好像第一次穿得这么齐整。
后娘不知道从哪里倒腾的半旧的粗布裙子,还破天荒的穿了一双鞋子,虽然鞋子有点大不合脚,走起路来鞋跟总掉,但是总算是不用担心露脚趾了。
后娘还贴心地给鞋子上缝了根鞋带,系在我的脚踝上,这下鞋子只是不跟脚,但是不会掉了。
我在我阿娘没了后第一次扎上美丽的小辫,还有一根漂亮的头绳。
后娘一早起来捯饬我,出门的时候,还让我在水缸那里照了照,那水面上倒映着的女孩子,扎着两个圆圆的发髻,发髻上束着的漂亮的红头绳,随风轻轻的摇摆着。
我看着水面上那熟悉又陌生的倒影,心里一阵发慌,心里突然之间涌上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往何方的惶恐。
转过身,我看见元庆那小小的黑瘦的身板,就那样静静的站在房门口,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然后问我:“阿姐,你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我突然之间,泪水滂沱,跑到元庆身边,我紧紧的抱着元庆,声音哽咽:“元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姐姐等着你有一天来找我呢。”
“元庆,姐姐右耳下面有一颗心形的暗红色胎记,你一定要记得。”
“元庆,你在家要好好的听后娘的话,不要惹她生气,也不要和小弟弟们抢东西。”
“还有,要让自己身体变得强壮起来,才能来找姐姐,知道吗?”
“我走了,你要替我照顾阿爹,让他不要伤心”
……
我趴在元庆的耳朵边,悄悄交代着,元庆懵懵懂懂的,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事情,但是他还是紧紧的抓住我的手不松开。
一根根地掰开元庆的手指,我抹掉眼泪,转身出了家门。
和后娘一起往村口走去的时候,元庆疯了一样的跑过来抱着我的腿“姐姐别走!姐姐不要离开元庆!姐姐!”
元庆哭得声嘶力竭,我也心如刀绞,这一分离,也许就是生离死别,今生都不能再见了。
我忍不住紧紧地抱着元庆失声痛哭。
后娘见我们这样不是办法,就使劲地抱起元庆,不顾他的死命挣扎和哭叫踢打,把他放进家里,出门反锁上门,院子里传来元庆拍打踢门的声音和要姐姐的大哭声。
我突然间后悔了,我不想卖身了,我想陪着元庆一起长大。
后娘看我神色不对,赶忙一把拉住我,边威胁边劝我:“妞儿,快赶不上车了,咱们已经收了人家的银子,你要是不去的话,我们需要加倍赔偿的。你放心吧,娘一定会对元庆好的。”
离开家的时候,我没敢进房间去看阿爹,只是隔着窗户给阿爹磕了个头道别。
窗户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呜咽声,我心里总算有了点安慰,最起码我知道,阿爹但凡有一点法子都不会把我卖了的,这就够了。
其实我还想跟阿爹说,一定要好好的让元庆长大呢,可是不知道基于什么原因,我什么都没有说。
我不知道的是,此刻,我的阿爹,正透过昏暗的窗户看着外面的我,泪眼汪汪的看着我走向门口。
后娘领着我,一大早坐上同村刘瞎子的牛车,往镇上去。刘瞎子并不是瞎子,只是因为他看不见远处的东西,必须凑近了才能看清楚,所以大火就叫他刘瞎子。
“得儿~坐好了,咱们走了~”刘瞎子手里得鞭子挽了个漂亮得鞭花,在他拖着尾音得吆喝声中,牛车得得的带着我离开了这个我生活了八年的地方,驶向未知的远方。
车上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同村还有邻村的人,大家都静默的坐着,一时车里竟无人言语。
车子不快不慢的把我们载到了镇上的一座青砖大瓦房门口,一个个子不高眼露精光留着一瞥小胡子的男人接待了我们,后娘让我喊他表舅。
我喊了一声“表舅”之后就低下头。
表舅看我的眼神,和后娘的眼神很像很像,在他的这种眼神下,我有种想逃离的感觉。
但是我知道,我必须站在这里,我想把自己卖个好价钱,这样元庆就不用饿肚子了,还有阿爹的腿也就有钱抓药了。
我和一群小女孩高高低低的站在一处,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人的高高低低的呼吸声。
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我听见人群里开始传来了隐隐的啜泣声,和小小的骚动,好像是有人经不住这种静的压力,晕倒了,骚乱过后,依然是静悄悄的。
我的两条腿也开始发抖,身子也有点晃了,连日来的饥饿,让我的体力似乎也变得虚弱了,身后不时地传来低呼声,我咬牙忍着。
我有点站不住了,恍惚觉得站在这里已经不知道多长时间了,后面有几个胆小的女孩子已经开始发出了抽泣的声音,我的骨子里自小有一股子倔强,觉得不就是站一会么,哭什么哭?这样想着,依然站得笔直,同时偷偷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表舅。
恍惚间,身后一阵骚动,一个女孩子冲出来,扑到一个中年妇女的身边,抱着他的腿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着:“阿娘,求您了,别卖青儿,求求你了”,女孩一边哭着,一边用袖子擦干眼泪,急急的又接着说:“阿娘,求您了!青儿可以在家帮你带弟弟妹妹,青儿还可以帮您干活,干很多活,还可以做饭洗衣,求您了阿娘,青儿不想离开您,阿娘……阿娘啊……”
那个中年妇女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一边用袖子抹着眼泪,一边狠狠地推开那个叫青儿的女孩,然后转身往大门处奔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又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女儿,颤巍巍地说:“闺女,娘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到一个好人家,从此以后虽然是奴婢,但是也不至于像你阿姐一样活活地饿死在家里啊!”
说完,又掩面跑了出去,院子外传来隐隐约约的嚎啕大哭声,我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几个隐隐的缀泣声,抬眼看向青儿,她脸上犹自挂着泪珠,表情呆滞,过了一会,又换上了一副似悲似喜的神情,只见她仰头看天,眼泪顺着脸庞滚滚落下,哽咽着喃喃自语:“阿娘,您不知道,女儿情愿饿死,也不愿从此成为没娘的孩子啊!”
我的眼眶一酸,眼泪也跟着流下来,可是,跟没爹娘相比,我还是宁愿活着,我想看着元庆长大,看着他读书习武,看着他成为大将军呢。
表舅坐在那里,喝着茶,但是目光却在每个女孩子的脸上扫过,只见他时而皱眉,时而沉思,眼光划过我这边的时候,脸上又带来一种琢磨和一种赞赏。
我听见他对阿娘说,“这妞儿有点意思,眼下,倒是有个适合她的好去处,价钱也是给的最高的”。后娘听了之后狂喜不已,脸上的笑容止不住地往外溢出来。
我低着头,头顶传来后娘低低的声音,余光看见后娘附在表舅的耳边说着什么,隐约好像听见“颜色好”“价钱”什么的,后面就什么也听不清了。
后来我知道了,这个价钱最高的地方,就是醉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