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马店红色故事汇(七里店红色纪事)
驻马店红色故事汇(七里店红色纪事)陈丹秋所组织的自卫队,后被伪政权强行解散。陈丹秋不愿做亡国奴,借挑担卖油作掩护,四处寻找抗日救亡的道路。参加革命某一天,天不亮,三十多个日本兵包围了七里店村,发现村里没人就放起火来。大火一烧,住在村里的除了上面说的三位老人,还有五位夜里偷偷回家的五个人(陈二蛮子41岁,郑二41岁,王三38岁,吴田22岁,李佳青32岁),被火烧了出来,被日本兵赶到了村头的场地上。日本兵叽哩哇啦地喊着,让他们带路找其他百姓,交出粮食。被抓的这几位听不懂日本兵说的什么,只在嘴里喊着我们都是良民,放了我们吧!日本兵看他们不听话,边叽哩哇啦地喊着边用枪拖子砸他们。陈清老人,被打的口吐鲜血,他一急,反正是死,一头撞向打他的日本兵,日本兵被撞的倒退几步,于是,兽性大发,一刺刀刺向陈清老人,接着又连刺几刀,老人倒在了地上。日本兵还不解气,又连着刺倒两人。余下的五人,先是吓得浑身筛糠,看到三人被刺死,或许是求生的欲望激起了
文/秦利虎
成立自卫队 保护家园
1938年3月18日,日军占领峄县城后,即向城东“清乡”。七里店村的老百姓随着难民去外地“逃反”(当地人外出躲日本鬼子,叫“逃反”),老弱病残和无财力远逃者,只好跑到了村北的蓬山上去躲避。蓬山西连鹰嘴山、姑嫂山,东接青石山、莲花山,北靠天党山、太阴山,众山络绎,绵延相连,山上石窟众多,是天然的避兵之处。
村里还有三位老人没去“逃反”。他们是67岁的王大、70岁的陈清和刘继哲。三位老人说着差不多的理由,活这么大岁数,见过不少的兵,哪有见人就杀的?再说,我们都是老百姓,他们杀我们干嘛呢?在山上躲避的人,先是躲进八叉洞,后来趁着黑夜回家拿粮食和衣物。也有几个胆大的,在山上住了几天,又偷偷地夜里回到家里住,白天再到山上去躲避。
某一天,天不亮,三十多个日本兵包围了七里店村,发现村里没人就放起火来。大火一烧,住在村里的除了上面说的三位老人,还有五位夜里偷偷回家的五个人(陈二蛮子41岁,郑二41岁,王三38岁,吴田22岁,李佳青32岁),被火烧了出来,被日本兵赶到了村头的场地上。日本兵叽哩哇啦地喊着,让他们带路找其他百姓,交出粮食。被抓的这几位听不懂日本兵说的什么,只在嘴里喊着我们都是良民,放了我们吧!日本兵看他们不听话,边叽哩哇啦地喊着边用枪拖子砸他们。陈清老人,被打的口吐鲜血,他一急,反正是死,一头撞向打他的日本兵,日本兵被撞的倒退几步,于是,兽性大发,一刺刀刺向陈清老人,接着又连刺几刀,老人倒在了地上。日本兵还不解气,又连着刺倒两人。余下的五人,先是吓得浑身筛糠,看到三人被刺死,或许是求生的欲望激起了力量,撒腿就跑,日本兵随即开枪将五人全部打死……
此次日本兵的暴行之后,不甘灭亡的七里店村民,一至推举陈丹秋和陈桂枝(陈丹秋堂哥)带领青壮年,成立了“自卫队”。自卫队约定,家家在屋墙上或院子里的树上,挂块耕地的犁头。自卫队在村西老枣树林里日夜派人站岗放哨,发现日本兵就敲响犁头,听到犁头响的村民一起敲响犁头,传信给大家:“杀人的日本兵又来了,赶快去逃反。”
因为有了自卫队,七里店村人才躲过了日本兵的一次又一次的“清乡”。
参加革命
陈丹秋所组织的自卫队,后被伪政权强行解散。陈丹秋不愿做亡国奴,借挑担卖油作掩护,四处寻找抗日救亡的道路。
1938年底,陈丹秋在赵庄(今台儿庄区马兰屯镇),见到了表侄刘亦夫(陈丹秋的二姑姑是刘亦夫的奶奶),经刘亦夫介绍,在七里店村北的石榴行里,举手宣誓,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在陈丹秋前后入党的同志还有戴宗义、李浩、曹成举。建国后,就陈丹秋何时何地加入中国共产党一事,陈丹秋的次子陈焕孜专程到郑州中国铝业公司,找到时任党委副书记兼监委书记的纪华同志。陈焕孜老师回忆说:“我见到纪华时,说自己是陈丹秋的二儿子。纪华说,你的面相与你父亲年轻时一样,一见面就知道你是陈丹秋的儿子。我与你父亲在一起战斗了好多年,他入党宣誓的时候我也在场,地点是峄县城东七里店村北一个看山护林的小屋里……”
陈丹秋入党后,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和磨练,对敌斗争的经验更加丰富。峄县县委任命他为中共峄县分区区委组织部兼宣传部部长。从此,陈丹秋积极联络群众,宣传抗日,把表现好的同志逐步发展成中共党员。新党员分批到县委举办的培训班学习,学习《新党员训练大纲》、陈云同志的《怎么做一个共产党党员》、《论持久战》等内容。新党员掌握了党的基本知识,回家后又继续发展新的党员,建立党的组织。在此基础上成立了东区区队,陈丹秋任东区区队指导员。1941年底,东区区队改属峄县县大队,1942年夏编入运河支队二连,陈丹秋仍任指导员。
1943年,陈丹秋调到地方工作,先后任铜山县六区区长、五区区长兼任区中队队长,区委书记兼区中队指导员。1945年8月,陈丹秋先后任峄县一区(城区)区委书记、县委宣传部部长。
1947年2月,国民党军重点进攻鲁南,在一次侦察敌情时,陈丹秋站在山岗上,肩挎盒子枪和帆布包。敌人从他身后一里之外的地方偷袭,子弹从左耳下方穿过左眼下方射出,致使左眼失明,成为二等甲级残废。陈丹秋负伤后,被紧急送到野战军医院,医院随大军北撤。这时陈丹秋的长子陈焕鼎(1930年出生于七里店村,1946年入伍,一直在野战医院工作。1950年入朝到志愿军医院,1953年回国,1955年进上海第二军医大学药学系学习,1958年毕业回部队,1973年(正团级)转业到枣庄中药厂任厂长,1986年离休。)16岁,正在峄县中学读书。因国民党军队重点进攻鲁南,在校长张捷三的带领下,全校师生随大军北撤。到峄县北部山区时,陈焕鼎参军,被分派到野战军医院,他经常抽时间去病房照顾负伤的父亲。
1948年秋,陈丹秋调任临城县驻地区委书记、县委宣传部长。建国后,他一直在济宁地区工作,历任滕县邮局局长,济宁地区机要交通局局长,济宁地委合作部科长,济宁地区供销社副主任,济宁地区手工业办事处主任、党组书记,济宁地区轻工业局副局长,济宁地区农业科学研究所所长、党委书记。1978年离职休养。2012年3月28日,陈丹秋同志在济宁去世,享年102岁。
建立秘密党支部 冒死开展革命斗争
陈丹秋参加了中国共产党后,他一面宣传抗日,一面组织群众躲避日伪军的清乡。为了壮大抗日的力量,他在七里店秘密发展党员,成立了村级秘密党支部。
七里店村西北角,有一个打场晒粮的地方,村里人都叫它西北场。陈丹秋堂弟陈桂强就住在西北场的场屋里,场屋比较偏僻,离村庄住户有段距离。陈丹秋入党后,为了躲避汉奸的耳目,先在自已的家族中发展党员,以家人相聚为由,约定在西北场场屋开会。采访中,陈焕孜老师告诉我:“你说的成立秘密党支部,是1938年年底或1939年年初的事,其成员有我母亲鲍秀兰和陈桂枝、陈桂昂、陈焕皆、陈焕斗、孟广汉(陈丹秋的堂妹夫)。孟广汉任支部书记,陈桂枝任副书记。
在采访中,陈焕斋老师(作者的中学老师)告诉我:“孟广汉,小王庄人(今峄城区峨山镇),是我四姑夫。1937年参加民先(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1938年12月,在七里店村经陈丹秋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当时,孟广汉是两地生活,一是在仙人桥南的小王庄自己家,二是在七里店村岳父家。1942年,因叛徒出卖,在税郭被王继美(税郭乡伪乡长兼峄县第三警备大队第三中队队长)手枪队抓捕,在税郭龙山后(今枣庄市市中区税郭镇龙山后村)被活埋,时年38岁。家人知道孟广汉被活埋后,我父亲托人找到龙山后村的保长,使了钱,才把孟广汉的尸首弄回家埋葬。”陈焕斋老师还说了:“你电话里询问我有关孟广汉的事。我专程去小王庄找我表哥孟昭月(孟广汉长子)。昭月哥精神不湖涂,腿脚都还很灵活,还能干农活。他给我介绍了四姑夫孟广汉的事。他还说了当时的秘密党支部叫县东党支部。”
时值隆冬,农村人进入冬闲季节。在西北场的场屋内,烧上一个火盆,满屋里迷漫着青烟,呛得人不时发出咳嗽声。陈丹秋指着火盆里的火苗说:“村级党支部,像火盆里的火苗,它能温暖老少爷们的身,也能照亮老少爷们的心。不当亡国奴,就得干革命。党支部要带领党员,发动老少爷们跟鬼子斗,更要跟汉奸斗。但是斗争要有办法,先保护好自已,再打击敌人……”
跟鬼子汉奸斗,需要刀枪。枪临时不好弄,就先找铁打刀。找铁,陈丹秋想到了铁道轨和铁枕木。枣台铁路出峄城后走吴林村南到台儿庄。陈丹秋的大姑家住吴林村西南角,大姑父姓孙。陈焕孜老师告诉我:“姑老爷的名子忘了,只记得大表舅叫孙晋乾。”为了弄铁道上的铁,陈丹秋在大姑家住了几天,侦察铁道情况。他发现巡铁道的铁甲车,上午从峄城出来驶向泥沟,下午再从泥沟驶向峄城。夜里铁道沿线的村庄,每村派一个人,住在铁道旁人字形的草棚里,看护铁道。
一天夜里,陈丹秋一边让姑父缠住看铁道的人去喝酒,一边组织七里店党支部的同志和几个关系好的年轻人,带上工具,折卸铁道上的铁枕木,连夜运到西北场后的地里埋了起来,准备以后造武器。
1939年秋,陈丹秋去山里送信,在税郭东被伪军二支队逮捕,押在小宋庄西北角的一个旧炮楼里。炮楼里二层的木板没有了,只剩下梁木。陈丹秋被吊在梁木上。伪军头目对陈丹秋抽打逼供。陈丹秋坚持说自己是卖油的,不是共产党。夜深了,伪军们困了,在炮楼地上睡了一片。伪军头目看看没审出来有价值的东西,恶狠狠地说:“不说就吊死你!”说完伪军头目去村里找地主的小老婆睡觉去了。
天不绝人,吊在梁上的陈丹秋早就发现了炮楼窗口石缝里,有一把镰刀头。陈丹秋用脚慢慢蹬墙,把一条腿伸到了炮楼窗口,用脚趾头夹住了镰刀头。这时,有一个小个子伪军,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起来撒尿,发现了陈丹秋的举动,小个子伪军小声说:“你想跑,我帮你。”陈丹秋点点头。小个子伪军用镰刀头割断了梁上的绳子,陈丹秋顺着窗口跳了下来向南跑去。跑到南山上,他用石头磨断了绑住双手的绳子。怕敌人追捕,陈丹秋一瘸一拐,翻山过沟,摸爬到七里店西北场场屋。陈桂强找到了支部副书记陈桂枝,陈桂枝找来了七里店药铺的陈掌柜,脱下了陈丹秋满是血污的衣服,给他清洗包扎伤口。怕伪军二支队的人到七里店搜查,陈桂枝等人连夜把陈丹秋转移到了小鲍庄他岳父家。
伪军二支队发现抓到的卖油郎跑掉了,猜想卖油郎一定与八路有关,就到处搜查。住左庄街的伪军头子张汝栋(日伪时期张汝栋任仙人洞乡乡长),怀疑逃跑的卖油郎是七里店村的陈丹秋,就把陈丹秋的妻子鲍秀兰抓到了左庄街张的“匪窝”。张汝栋对鲍秀兰严刑拷打,逼问陈丹秋藏到哪里了。鲍秀兰宁死不说,结果被打断了左腿,打瞎了左眼。张汝栋猜想,一个女人是抗不住严刑拷打的,她要知道陈丹秋在哪里应该说了,看来鲍秀兰是真的不知道陈丹秋在哪里。张汝栋想到这里,就叫人把被打昏死过去的鲍秀兰扔到“匪窝”门外。鲍秀兰被陈桂枝等人救回七里店,从此鲍秀兰落下了终身残疾。
陈丹秋岳父姓鲍,鲍家住在村子的西北角。陈丹秋来养伤,村里人都不知道。突然一天,伪保长来到鲍家,转了一圈,闲聊一会就走了。鲍家猜不出伪保长来家的目的,担心伪保长是否知道陈丹秋在鲍家。伪保长走后的当夜,陈丹秋从岳父家里转移到了前香屯他二姑家。陈丹秋养伤期间,为了安全,七里店的党员轮换着在他养伤的村子外望风。陈丹秋在亲人和同志们的精心照料下,身体逐渐康复,又返回到了东区区委的工作岗位上去。
七里店村秘密党支部,战斗在隐蔽战线上,侦察日伪情报,掩护共产党干部,领导群众反抗伪保长们搜刮民财,向山区的八路军送情报、送盐、送粮……。陈焕斋老师告诉我,他听他大哥(陈焕珍,现年88岁,住兰陵县人民医院宿舍楼)说过,他父亲陈桂才跟孟广汉、陈桂枝等人,向山里的八路军多次送过信和子弹。
七里店村秘密党支部,还是八路军抱犊崮根据地到黄邱山套根据地的秘密交通线上的一个交通站。他们曾多次掩护过我党的干部向北进山,南渡运河,从峄县城向外传递情报,送到区委、县委。七里店秘密党支部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中为革命事业和解放事业做出了卓越贡献!
解放后,鲍秀兰随陈丹秋到济宁工作。陈桂枝、陈桂昂一直在七里店村党支部工作,他们为社会主义建设贡献出了毕生力量!
惊险
峄县城是一座古城。据《峄县志》记载:“峄县城,周四里许,高一丈五尺,厚一丈。门四……”城外,西有承水河天险,北、东、南三面挖有又深又宽的护城河。日军占领峄县城后,在城内驻扎日军、伪军保卫队、警务局、户籍警共500余人。还成立了伪峄县保安警备大队,到处安扎据点,碉堡林立,封锁沟、封锁墙、铁丝网到处可见。在交通要道,3里地用石砌建一个圆形的小炮楼,小炮楼外周刷上白灰。百姓们叫小炮楼是白坟子。每个小炮楼里住5至6名伪军。5里地建一个大炮楼,大炮楼分上下两层,四角形。百姓们叫它高坟子。大炮楼一般驻一个中队的伪军。日伪军还在各乡村建立伪政权,成立了维持会,并严格户籍管理,实行保甲制,采取连保连坐、血腥镇压等手段进行统治,老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采访中,陈焕孜老师告诉我:“峄县城的鬼子与兰陵的鬼子定期换防,七里店是峄县城鬼子出发的第一站,上午出发必到七里店开饭,地点都在村西路南三棵柿子树下(有李四卖茶的石板,走了后我们小孩就去拣罐头盒,掏点鱼肉、牛肉的残渣吃),白天夜晚停留后总要到村里折腾一番。”
我嫂子是七里店村人,叫陈淑敏,陈丹秋是我嫂子的堂叔伯大爷,我嫂子告诉我:“听我奶奶说过,陈丹秋参加革命后,一次回七里店,鬼子突然来了……”就这件事,我采访了陈焕孜老师,陈老师给我说:“是的,那天我父亲回来时是天黑后一时辰许,时间可能是1938年的冬初,听说鬼子进村了,父亲就藏到床下,外面塞了一些麻杆子,鬼子进屋时我母亲吹灭了油灯,母亲抱着我在床上发抖,那是个夜里我吓得发抖,连哭都忘了。鬼子用刺刀在床下乱捅了一阵子,哇里哇啦的走了。事后我们估计可能有人告密,不然鬼子为何那么有目标,又那么仔细呢?真的好险啊!”
解放战争时期
解放战争时期,峄县是山东解放区的前沿阵地,也是国民党军队重点进攻的地区之一。
1945年9月7日夜,新四军军长陈毅命令第八师,向峄县城内的日伪顽军发起攻击,全歼守城日伪顽军,生俘伪县长石镇九和大汉奸龙希贞,峄县城第一次解放。9月9日,兰陵县县委、县政府奉鲁南区党委和鲁南行署命令,原班人马进驻峄县城,改称“峄县县委”和“峄县县政府”。峄县下辖十一个区两个镇。七里店属六区管辖,区委书记宋永年兼区中队指导员,区长王思荣兼区中队队长。六区的管辖范围北起牛角岭村,南至天柱山村,东至利增村,西到七里店村、洪村,约一百二十平方公里。
发动群众 反奸诉苦
1946年初,六区在七里店村,召开了反奸诉苦运动的群众大会。参加诉苦会的人员有六区区委和区政府的干部和区中队队员,也有从赵镈县(今兰陵县)调来的帮助开展反奸诉苦运动的100多名干部,到会的群众有3000多人。区委书记宋永年在会上作了报告,宋书记把为什么要开展反奸诉苦运动、开展反奸诉苦运动的方法、措施和在运动中注意事项作了详细的讲解。会上批斗了地主、恶霸、伪保长,群众代表在会上积极发言,控诉了日、伪、汉奸、地主、恶霸的罪行。有个群众代表在揭发伪保长的罪行时,越说越气愤,用脚对伪保长猛踢。公安员张茂松立即上前制止,并大声告诉群众,我们要按照共产党和人民政府的政策办事,对地主、恶霸、伪保长们,要着重揭发他们的罪行,不能体罚;对知罪愿悔改的,会后让他回家;对有问题又不交代的,送到区里的悔过所里进行反省;对问题严重的,送到县里去处理。最后,区长王思荣作了总结发言,号召广大群众积极参加到反奸诉苦运动中来,下一步参加到土地改革运动中去。并警告汉奸、地主要老实交代问题,低头认罪,争取人民政府的宽大除理。王区长还号召广大青年,积极报名参加革命,拿起枪捍卫土地改革运动,保卫胜利果实。会后,区委在七里店村建立了党支部,很多青年报名参加了区中队。
苦难岁月盼解放
1946年秋,陈丹秋的妻子鲍秀兰,领着次子陈焕孜、三子陈焕彭在峄城西关(今峄城区坛山街道徐楼居)割豆子。陈丹秋的三弟陈桂晨(时任峄县城区区委食堂司务长。1948年随山东干部南下,后转业到广州税务局。离休时,任广东省东莞县石隆镇税务局局长。1986年病故。),找到正在割豆子的鲍秀兰娘仨,着急地说:“嫂子,快走!快走!国民党军队已到尖山子(今峄城区阴平镇)了,大哥已向南出城迎击敌人,他让我通知你们快随大军北撤!”说完,陈桂晨急急地走了……
鲍秀兰娘仨急忙跑回城里的家中,收拾点衣食,顺着人群向峄县城东门走去。此时的东门向东的大道上,路多宽,人多宽,一齐向东走去。娘仨走到七里店陈丹秋父亲陈清怀家里,吃了点饭。鲍秀兰瘸着一条腿,下跪给公公婆婆磕了个头。陈清怀抱了抱三孙子,又抱了抱二孙子,一家人哭喊着告别。鲍秀兰娘仨出七里店,到左庄后,转向北到福临庄、石灰窑埠、小宋庄、鲤鱼口、大闫庄,一路向北逃去……
采访时,我问陈焕孜老师七里店有没有烈士?陈老师告诉我:“利虎,你问我七里店有没有烈士。有,不过,我从小就离开了七里店村,烈士的具体情况你还是去找焕斋弟,他比我说的清楚。我说说俺家有两个受我父亲牵连的受害人。我母亲1939年被左庄街的张汝栋(地痞流氓,牛行户出身,日本人占领峄县后当了汉奸)抓到左庄街,结果被打断了腿,打瞎了眼。还有1946年我们北撤后,我祖父陈清怀被进犯七里店的国民党抓住,拷问我父亲的事。我祖父是个教书的,回答他:“孩大不由爹,他当八路军,我能当他的家吗?你当国民党,你爹当你的家吗?”这个国民党军官被问的哑口无言,愤怒地照着我祖父的胸部就是几枪托子,我祖父被打得当场背了气……从此胸痛喘不过气来,高烧不退,直至病故。我是医生,这是典型的内出血引起急性胸腔化脓感染,在那个缺医少药的年代,等死无路。可怜我的祖父就被国民党打死了,时年58岁。父亲参加革命,这是我家付出的最大代价!”
陈焕孜老师说到这里,已是热泪盈眶,几度哽咽,说不出话来。陈焕孜老师,静坐了一会,站起身来,用清水洗了一把脸,又坐下来,继续说:“利虎,我给你说说1947年!这段时间我们太苦了。1946年北撤时,峄县政府有组织带领家属大队向北转移。1947年初国民党重点进攻山东,国民党军长驱直入沂蒙山区。中央军委的口袋战略是诱敌深入,只退不打。记得在一个松树林里,家属大队接到通知:为了配合中央军委的战略战术,地方武装和家属大队一律解散,化整为零,自谋生路……所有人抱头痛哭。俺娘仨不知道向哪里走,想去税郭北郝胡村我堂姑姑家。当走到鲤鱼口前山口时,看到一队还乡团,在村外场地上出操,吓得俺娘仨立马就回头了。接着走到大闫庄南太平村(今峄城区峨山镇太平庄村),太阳已落山了,就进庄小心地问庄上有干八路的人家吗?果真有,我们走近后说明情况,只要留我们住一宿就行,这家老太太出于同情留下了俺娘仨。从此,白天我跟她儿下地干活,我母亲在庄上讨点吃的,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1947年4月,又回到大闫庄、四匡王庄,一直熬到1948年,熬到全国解放……往事不堪回首!”
陈焕孜老师停了停,又接着说:“1947年到1948年间,我父亲负伤在野战医院,哥哥在野战医院照顾。俺娘仨流浪在沂蒙山区。我母亲瞎了一只眼,还瘸着一条腿,从这个山坳爬到那个山坳,讨饭度日,哎!我不想说了……”
陈家人的坚贞不屈和坚定信念,深深地感动了我。我的眼泪跟着陈焕孜老师的眼泪滴到地上,滴到纸上……是什么力量,让陈家人在苦难中不迷失方向?是“信仰的引领,让一切苦难皆成淬炼,一切磨难皆成锻造。”陈家人坚信,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劳苦大众,只有跟着共产党,才能翻身得解放,才能过上好日子……
有关七里店村烈士,陈焕斋老师告诉我:“七里店村有一个解放战争时期的烈士叫李德志,在解放卞庄(今临沂市兰陵县)战斗中牺牲,时任连长。其妹李秀芳尚健在。李德志墓在兰陵县向城镇文峰山革命烈士陵园。”
侦察敌情
1946年秋,国民党重点进攻鲁中解放区。国民党第二十六师马励武和第三十三军冯治安部占领了峄县城。冯治安部进住七里店村,建立了据点。在村里修炮楼,垒围墙,并在村的四周挖壕沟叉木寨,村北的枣树、石榴树、桃树、柿子树、杏树全被拦头砍了。这是国民党兵糟蹋劳苦大众利益的又一个史实。区委和区中队撤到了福临庄、刘井、石门、马楼、利增、黄金泉、太平庄一带的山区进行活动。1946年冬,六区合并到一区(城区),陈丹秋任区委书记,王子刚任区长,王思荣任副区长。
1946年12月25日,中央军委电示山东野战军司令员陈毅、华中野战军司令员粟裕:“鲁南战役关系全局,你们必须集中第一、第六、第八、第四、第九、第十等师及一纵、警备旅等部,并有必要之部署,准备时间,以期打一场比宿北更大的歼灭战。”
陈毅、栗裕司令员根据毛主席和中央军委的指示,决定发起鲁南战役。峄县县委书记王鹤平参加完鲁南战役动员会议后,命令陈丹秋、王思荣、高继信等四名同志联系峄县城内的交通员,侦察国民党军的情况。
12月下旬的一天夜里,陈丹秋等四人到了仙人桥南的高庄,进入了陈丹秋弟弟陈桂昂的岳父家里(陈桂昂岳父家是武工队的秘密交通站),陈丹秋让其弟弟的内弟高振儒到七里店,通知自己的叔叔陈清沂明天夜里到七里店村北的陈家老林与他见面。安排完,陈丹秋四人连夜赶到了七里店北的朝阳洞内隐蔽了起来。第二天,天一黑,他们四人走出山洞,向约定的老林奔去。刚到老林,看到陈清沂等人在那里,他们还带了一壶酒、一壶水、一包花生米、一包煎饼。四个人边吃边谈,陈丹秋说:“叔,你到城里祥聚食品店,找到咱们地下党的交通员,让城里的同志详细侦察城内国民党军的情况,联系国军内部我们的同志,拿到国民党军队在峄县地区的兵力部署。明天夜里,咱们还在这里见面。”第二天夜里,他们又在老林见了面,陈丹秋拿到了情报,送给了王鹤平书记转交给野战军首长。新年刚过,我军就打响了东起卞庄、西至峄县城的“峄东战役”,拔掉了七里店据点,攻克了峄县城,打垮了国民党第二十六师和第一快速纵队,活捉了二十六师师长马励武,第二次解放了峄县城。
拔据点 推进解放
1947年1月2日,陈毅、粟裕遵照中央军委和毛主席的电令,指挥打响了“峄东战役”。山东野战军十师二十九团一营二连和师特务连9时对四马寨(今峄城区峨山镇马寨村)的敌军发起进攻,15分钟解决战斗,俘虏国民党军野战医院百余人,缴获其全部枪械、医疗器械和药品。
5日一大早,峄县城内国民党军出动1个团,在5辆坦克的掩护下,向四马寨反扑。国民党军行进到四马寨西的车庄、大官庄、小官庄一带,遭到二十九团三营的阻击。双方激战到黄昏,击毁国民党军坦克1辆,国民党军退到“七里店据点”。
5日夜,山东野战军十师师长贺健、参谋长李家益,命令28团为前导、30团、29团依序开进,向驻守在仙人洞、七里店一带的国民党军发起进攻。
七里店村北有青石山、蓬山,是天然的屏障;村南是峄兰古道,直达沂郯,有利于机械化步队运动。东进,可攻峨山、兰陵,继而进取卞庄、临沂;西退,可以直接撤进峄县城。村里的几家富户,为防土匪,建有几坐石砌炮楼。国民党军占领后,又在村子外挖掘了壕沟,壕沟里筑了土围墙,在壕沟内外筑有鹿寨和铁丝网,在进村路口和村内要道上筑了地堡,并在村中心筑起一座中心大碉堡。
30团的前身是八路军115师的“运河支队”,团长邢天仁、政委童邱龙,在峄县地区战斗多年。运河支队被罗荣桓称之为“敢在鬼子头上跳舞的部队”。后来,毛主席在济南接见济南军区代表时,曾对童邱龙说:“运河支队是一支很能打仗的队伍。”
邢团长、童政委命令一营为主力营进攻七里店。一营营长领受任务后,在战地召开排以上干部会议,下达成立“突击队”、“火力掩护队”、“爆破队战斗”命令。“爆破队”由21名战斗勇敢并有爆破经验的同志组成,分为7个组,每组3人设正、副手和预备手。“火力掩护队”快速抢占村东的古烽火台(烟墩,古代传递军情的高台子),在古烽火台上架起机枪,掩护“爆破队”直插目标,施行爆破。
走访中,陈焕孜老师告诉我:“解放军为了对付国民党军的鹿寨,就用生铁造了破寨手雷,长约八十公分,像个细南瓜,内装土炸药,将其放在鹿寨里,一拉弦爆炸,就将鹿寨豁向两边,路障就清除了。那个家伙很重的,我见行军的路上,一个军人只能挑两个。
爆破一组、二组、三组把鹿寨、铁丝网和围墙炸开一丈多宽的大缺口。“突击队”的勇士们从缺口向村内突击并向两翼扩展。这时,村内国民党军调集兵力和坦克向突破口反扑,双方的攻守在突破口处进入胶着状态。一营进攻失利后,二营在村东北方向向七里店村发起了爆破、突击。村内国民党军凭借坦克、地堡、碉堡、炮楼等工事和有利地形,拼死顽抗。
激战到拂晓,敌我双方均死伤惨重。虽然三十团进攻猛烈,但没能攻下七里店村,双方呈胶着之势。此时,28团已解决掉仙人洞一带的国民党守军,并立即支援30团,也向七里店村北发起进攻。村内的国民党守军,看到友军被歼灭,怕被28团和30团合围,在坦克的掩护下,只好从村西向田楼、杨楼、峄县城逃窜而去,我军胜利夺取七里店,拔掉了国民党军安扎在七里店村的据点。
在采访时,陈焕孜老师告诉我:“1946年9月,我随解放军北撤到沂蒙解放区。1948年秋,鲁中南解放,我回到七里店村时,战火的痕迹到处可见,亲眼目睹了残垣断壁,墙上枪眼累累,村四周的壕沟和残存的鹿寨。村西北角的壕沟里还有一辆被烧毁带国民党党徽的铁甲车。”
望风 掩护区委领导
1947年4月,区中队驻福临庄,队长王思荣和陈向平到峄县城向县委汇报工作,两人走到七里店村西时,发现路上行人很少,只有一位妇女,坐在枣树下休息,旁边放着一个挑担子。王区长上前搭话说:“大嫂,你是从县城来的吗?发生了什么事,这大道上怎么没有行人。”妇女认出了王区长,她说:“峄县城被国民党兵占领了,村里的陈书记让我在这里望风(站岗),你们赶快躲起来”。正说着,过来一群国民党兵。王区长两人急忙钻入枣树林,向七里店村北的山上跑去。国民党兵一边开枪,一边紧追不放。王区长两人利用山石和树木作俺护,在山上转了几个弯,甩掉了国民党兵,回到了区中队临时驻地福临庄。
峄县地区被伪化后,峄县成立了以县长孙文成为指挥、县委书记汪星为政委的对敌武装斗争指挥部。指挥部指示,对敌武装斗争中,要县不离县,区不离区,各区区委书记和区长到各自的区域内进行武装游击斗争,利用灵活机动的游击战,给敌人的基层政权和武装进行出其不意的打击。
伏击还乡团 淮海战役支前
国民党军占领峄县城后,组织了一个还乡团,到处抢粮和搜捕我党干部。1947年秋,陈丹秋向区中队汇报,有几十个还乡团人员经常出城,到七里店、左庄一带抢粮。区中队请示县大队,决定伏击这伙抢粮的还乡团。县大队的一个连埋伏在东山庄,区中队埋伏在运勃山下黑老婆泉一带。区中队几名队员有意奔向福临庄,引诱还乡团追击,等过了左庄就包围他们。县大队和区中队埋伏好伏击圈的第三天,还乡团出城了,过了七里店,进了左庄。发现区中队向北奔去,追了一会,又停了下来,怕中了埋伏,光打枪,不敢追了。县大队和区中队听到枪声,一齐出击,从东西两地向中间冲锋,击毙了十几名还乡团,剩下的还乡团急忙向南逃跑。从此以后,还乡团再也不敢到七里店、左庄一带活动了。
1948年10月底,中央军委决定发动淮海战役,盘踞在峄县的国民党军慑于解放军的威力,于11月6日夜弃城南逃,峄县城第三次解放。七里店村在峄县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组织青壮年参加运粮队、担架队,还在后大门(是个地主的大宅院,那时村里人都叫后大门,是当时解放军设的一个粮站)成立了豆芽房、豆腐房,生产豆芽、豆腐,以供前线蔬菜。全村人民积极投入淮海战役的支前工作。
附:
陈焕孜老师微信
利虎同志您好!我是七里店人,山东医科大学63年毕业的一名本科主任医师,陈丹秋的次子。听焕斋说您为我村《红色纪事》执笔,甚喜!时年八九岁,从家父38年参加革命后,我和母亲随父亲在运河支队上过着流浪的生活,45年峄县解放,父亲在峄县城区任区委书记,我在峄城完小上小学。46年6月,蒋介石撕毁停战协定,内战爆发,我随军北撤,直到48年解放。父亲在临城(现在的薛城)任县委宣传部部长,我在临城上小学直至大学毕业。七里店现在知晓村史的人已经不多了(原七里店的家谱可能已经收集到了这方面的内容),得知您主笔这一工作,甚为感谢,所以我向焕斋要了您的电话,希望与您建立微信联系,为撰写我村的《红色纪事》尽微薄之力。
(史料选自中共峄城区委党史研究室编《峄城区抗日战争时期(人口伤亡和财产损失)日军暴行录》P46一P106,《峄城文史》孟昭国著《罪魁张汝栋》P130,山东人民出版社《鲁南战役》,中共峄城区委党史办编《峄县风云》,王思荣著《坚持在峄县六区进行革命斗争的回忆》P621,《中共峄城区组织史1926一1987》。)
【作者简介】秦利虎,山东省枣庄市人。枣庄市作协副秘书长,峄城区作协常务副主席,山东省作协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
《当代散文》由山东省散文学会主办,散文双月刊,主要发表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作品,欢迎山东籍散文作家申请加入山东省散文学会。山东省散文学会常年举办各种散文活动,为作家提供图书出版服务,欢迎联系。投稿邮箱:sdswxh@126.com、sdca98@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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