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未解之迷(故事谁都想不到)
曹雪芹未解之迷(故事谁都想不到)这一时期,政治环境极其严酷,从司马懿用政变手段诛杀曹爽,到其子司马师、司马昭相续执政,十多年间,酝酿着一场朝代更替的巨变。他们大量杀戮异己分子,造成极为恐怖的政治气氛。历史学家往往把公元232-西晋立国这一段阶段称做“正始文学”时期。就让我们走进阮籍的一生,看他如何欲说还休、奉古陶今。《狂士阮籍》 完结篇1
如果说人生如戏,那么阮籍拿到的绝对是一部烂剧。
留在史册里的阮籍,是他的青白眼和烂醉如泥。狂放不羁的面孔下,很少有人能够细读这个羸弱书生的忧伤和彷徨。
他一生仅活了54载,留下了狷介不羁的名士形象,也留下了80多首诗作。他的著作说不上丰厚,但也在中国的诗坛占据了一席之地。
苏东坡诗里有云:千古风流阮步兵,空留风韵照人清。
就让我们走进阮籍的一生,看他如何欲说还休、奉古陶今。
《狂士阮籍》 完结篇
1
历史学家往往把公元232-西晋立国这一段阶段称做“正始文学”时期。
这一时期,政治环境极其严酷,从司马懿用政变手段诛杀曹爽,到其子司马师、司马昭相续执政,十多年间,酝酿着一场朝代更替的巨变。他们大量杀戮异己分子,造成极为恐怖的政治气氛。
另一方面,司马氏集团为了掩饰自己的行为,并为夺取政权制造舆论,又竭力提倡儒家礼法,王道和仁政与腐败和不择手段形成了鲜明的错位,造成严重的道德虚位现象。
那一时期,卑鄙猥琐者比比皆是。
比如高贵乡公欲讨伐司马昭之时,以王经和王沈、王业等王氏族人为亲信,那是因为王氏一族自王粲起就素与曹氏当政者亲厚。王业是王粲的侄儿,因为王粲的两个儿子参与魏讽案被杀,曹丕还特地让王业继承了王粲的爵位。可以说王家世受曹魏大恩,但却为了利益出卖良心,毫无底线和原则。
书法大拿钟繇为曹魏三公,配享太庙。钟繇死后,他的两个儿子钟毓和钟会一直坐享高位,深得曹氏赏识。钟会后来却成为司马家忠实的走狗,他甚至为了一己之私构陷嵇康至死,嘴脸着实难看,人品着实低下。
此等种种不一而足,有学者评价魏晋更替时期的社会风俗:“简直就是满嘴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其世风的衰败和士人的堕落简直无法言说。写《世说新语》的刘义庆就以这个时代为底本,写出了多少荒唐故事。
2
在这样的背景下,文学发生了重大的变化。
建安文学的昂扬基调是对于建立不朽功业的渴望和自信,正始文人面对危机四伏的政治环境,很少直接针对政治现状发表意见,而是避开现实,以哲学的眼光,从广延的时间和空间范围来观察事物,讨论问题。
他们把从现实生活中所得到的感受,推广为对整个人类社会生活和历史的思考。这就使正始文学呈现出浓厚的哲理色彩。
面对动辄得咎的严酷现实,他们集中抒发了个人在外部力量强大压迫下的悲哀和忧生之音。
换言之,建安文学中占主导地位的、高扬奋发、积极进取的精神,在正始文学中已经基本消失了。以清醒和理智的思维,面对恐怖和虚伪的现实,知识阶层的精神痛苦,也就显得尤其尖锐、深刻。
深刻的理性思考和尖锐的人生悲哀,构成了正始文学最基本的特点。
3
阮籍曾说过: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这句话也可以当做是正始诗坛的一种写照。玄学的兴起和避世消极思想的兴盛,导致了正始时期的诗作出现了虚浮、奢华之风向。阮籍作为正始之音的代表人物,以系列《咏怀诗》一力开创了五言诗的新境界,他之“情志幽远,阙旨渊放”诗风,对后世作家产生了重大影响。
如晋朝的左思、张载,陶潜的《饮酒》系列,南北朝刘宋的鲍照,北周的庾信,唐陈子昂的《感遇》系列,李白的《古风》系列等。这一类诗篇都是以抒情言志,广泛涉及现实生活,具有深厚思想内容的五言长诗,无不是对阮籍《咏怀诗》的继承和发展。
阮籍的《咏怀诗》或隐晦寓意,或直抒心迹,表现了诗人深沉的人生悲哀,充满浓郁的哀伤情调和生命意识,无不给人以“陶性灵,发幽思”的人生启悟。
可以说,阮籍的诗作形象地展现了魏晋之际一代知识分子痛苦、抗争、苦闷、绝望的心路历程,具有深刻的思想意义和认知价值。后人给予其“忧时悯乱,兴寄无端,而骏放之致,沉挚之词,诚足以睥睨八荒,牢笼万有”的极高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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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籍作为一种“离经叛道”的人格典型,成为一种特定的思想文化形态,并在中国历史上发生着某种不可忽视的影响。
绝世经典《红楼梦》的创造者曹雪芹显然就深受其影响,曹雪芹字“梦阮”(另说“梦阮”是其号),这“阮”应指阮籍。
周汝昌曾指出:“梦阮”之一别号的背后可能暗示着曹雪芹对阮籍的推崇并非泛泛。另外,曹雪芹的好友敦诚在《赠曹雪芹》一诗中就曾写过“步兵白眼向人斜”的诗句,用阮籍青白眼的轶事来称赞曹雪芹不肯随波逐流的傲世态度。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友人的赠诗揭示了曹雪芹与阮籍相似的才情和心境。包括《红楼梦》里贾宝玉深具离经叛道精髓,而文章结尾宝玉跟随一道一僧最终重返太虚,这一情景,与阮籍《大人先生传》的最后部分倒是有异曲同工之感。
其实他们两个的人生经历是极其相像的,同样目睹大起大落的人生,同样深具幻灭的人生观,是以曹雪芹将阮籍作为人生的知己和楷模也就不难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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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意义上说,魏晋玄学还是具有积极意义的。
自春秋战国的百家争鸣之后,时隔数百年,魏晋的知识精英们挣脱了身上的束缚和枷锁,又一次站在时间的河流之上,思考个体的意义和价值。从这一点来说,玄学的意义是划时代的。
实际上,魏晋玄学并不否认群体、社会,但它认为群体、社会不应成为个体人格自由的障碍和束缚。
阮籍的挣扎与彷徨就是其先导。
作为一个饱满而倔强的生命个体,阮籍终其一生都在探索关于自我意识、社会意识和宇宙意识的哲学命题。
出世和入世,儒和道,进和退,个体和群体,自我和本我,两种标准将他的生活撕扯成碎片,终死都没有得到解脱。任继愈在他的《中国哲学发展史》中就评价说:“阮籍探索的终点,也同时是他探索的起点,与其说他得到了什么精神境界,毋宁说他只得到了一个孤悬的、毫无依据的、痛苦不安的自我意识本身。”
有伟大的哲学命题背书,所以他的生命才会显得如此厚重。阮籍是胆小的,他委曲求全苟生自保;他又是勇敢的,不拘礼法狂放自达,清醒而痛苦的冷眼看着浮世,亦算是活出了自我。
不管如何,时代的逆行者,终究可敬!
【参考文献】
《采菽堂古诗选》上海古籍出版社 2019年
《阮籍诗选》中州古籍出版社 2020年
《中国的魏晋》押沙龙 陕西人民出版社
《叶嘉莹说阮籍咏怀诗》 叶嘉莹 中华书局
《魏晋风度诗与思》卫军英 浙江大学出版社
《六朝文学史》 戴建业 上海文艺出版社
《戴建业精读世说新语》戴建业 上海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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