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之拜师（往事之洗澡）

往事之拜师（往事之洗澡）进入浴池大门，拐角处有个巴掌大的售票窗口，递上一角钱，里面递根黑乎乎的木片子。掀开沉重的布帘，把木片子递给服务员，服务员顺手递给你一条毛巾。浴池外间、内间地面，铺着长长宽宽的木地板，走上去，咚咚响。里间，中间过道，两边是木质躺椅。我们找了空位子，脱衣，穿上了木头拖鞋，咯达，咯达，向浴池走去。快过年了，我们几个伙伴，上长临河西巷澡堂，洗澡去。夏天，我们像条泥鳅一样，扑通，钻入大河，一口气，潜水一二十米，露头，轻摇，满头水珠子，如珍珠一样四散开去。扑通，扑通，小伙伴们，一个个跳入河中，水面上，晃动着一个个黑不溜秋的小脑袋。天渐黑，大人们收工回来，也会到大河洗澡，舒展筋骨，享受河水，也是对自己的奖赏。长大后，如不下河洗澡，在家，就把大脚盆拎到院子，端一脸盆热水倒入，坐在大脚盆中，偶尔，也会用肥皂擦擦，站在盆外，淋去肥皂水。冬天，大河结冰，十天半月、整月不洗澡，常事。有时觉得身上痒得招不住，中午，

作者：王士新

图片：巢城浮桥口 人民浴池

眼下洗澡，方便，舒服。在厨房点开煤气热水器，穿过客厅，进卫生间，打开热水龙头，花洒的冷水喷涌而出，塑料桶接住，一会，转为热水，站在花洒下，从头淋到脚，洗发液，护发液，护肤香波，洗面奶，任选，冲洗干净，前后十几分钟，搞定。

偶尔，我也会想到洗澡的过往，感觉有趣，也很开心。

我的老家在水乡施口，村庄住在大埂上，很长，几公里长，开门一条大河，就是南淝河。一河两岸，都叫施口，河东肥东县，河西肥西县。两岸家家门口都有两三棵柳树，树杆粗如脸盆口，开春，柳枝吐绿，柳条随风摇曳，柒绿一河水。

夏天，我们像条泥鳅一样，扑通，钻入大河，一口气，潜水一二十米，露头，轻摇，满头水珠子，如珍珠一样四散开去。扑通，扑通，小伙伴们，一个个跳入河中，水面上，晃动着一个个黑不溜秋的小脑袋。天渐黑，大人们收工回来，也会到大河洗澡，舒展筋骨，享受河水，也是对自己的奖赏。

长大后，如不下河洗澡，在家，就把大脚盆拎到院子，端一脸盆热水倒入，坐在大脚盆中，偶尔，也会用肥皂擦擦，站在盆外，淋去肥皂水。

冬天，大河结冰，十天半月、整月不洗澡，常事。有时觉得身上痒得招不住，中午，就在院子里，太阳下，用热水擦擦，洗回干澡。

快过年了，我们几个伙伴，上长临河西巷澡堂，洗澡去。

进入浴池大门，拐角处有个巴掌大的售票窗口，递上一角钱，里面递根黑乎乎的木片子。掀开沉重的布帘，把木片子递给服务员，服务员顺手递给你一条毛巾。浴池外间、内间地面，铺着长长宽宽的木地板，走上去，咚咚响。里间，中间过道，两边是木质躺椅。我们找了空位子，脱衣，穿上了木头拖鞋，咯达，咯达，向浴池走去。

浴池门口，也拖着厚重的布帘，外间靠墙壁是长长的便池，那股騒味儿，特冲人。浴池分大小两个池子，里边小池，水烫，上方铺着格子木板，有人躺着，有人坐着。大池的洗澡水，色如淘米水，人们一排坐在水中的台阶上，热气腾腾，人挨人，大伙撩着水。

出浴池，到了位子，服务员跟上来，递上热毛巾。擦干水，落坐，看到有的人躺在位子上，盖条毛巾，慢悠悠吃着花生米，有的喝着茶。花生米用旧报纸包成三角形，五分钱一包，一杯茶也是五分。

出澡堂大门时，我们红光满面，觉得身体轻松了许多。

我永远忘不掉一次胆战心惊的洗澡经历。1976年秋天，我们安徽劳动大学中文系的五十多名学生，来到宣城地区一个叫向阳公社建国大队的村庄，进行为期一个月的社会实践活动，吃住都分摊在农民家里。当地农民洗澡方式非常特别，在一间屋的中央砌个大灶台，灶台不高，一口大铁锅，铁锅很大，口面直径四尺左右，灶台的锅洞架起木柴，熊熊燃烧，达到一定水温，在锅底垫块四五寸厚的长方形木板，像个大砖头，农民跳上锅台，坐在铁锅中的木板上，洗澡。

这里流传一个传统的洗澡仪式，村中男人们先洗，洗过几人，再女人洗，一锅水，洗上七八个人，上十个人不等。水脏了，再换一锅，流水作业，全村男女老少都洗一遍，得好几天。

当地农民客气，把我们实习的学生当客人，非要让学生先洗，我们从来没见过这种洗澡方式，害怕有危险，个个向后缩，不敢上锅台。农民笑着劝说，铁锅厚实，不会坏的。过了两天，胆子大的同学才上了锅台尝试。那天，我心惊肉跳坐在锅底木块上，生怕铁锅炸开，乡亲们见我这种提心吊胆的模样，都笑得裂开了嘴。洗了十几分钟，我就急猴猴地跳上锅台。事后想想，还是害怕。

上世纪八十年代前后，我住在巢湖市委大院，除偶尔上巢城浮桥口附近一家浴池洗澡，冬天，大多数时候在家挂浴帐洗澡。

挂浴帐很麻烦，拉根粗点的绳子，先两头固定好，把两个凉衣架弄成十字架，浴帐上面四角，用木夹子夹在十字架上，拉开浴帐，罩住大脚盆，先倒一水瓶开水进去，热气撑开浴帐，再加温水，调到合适的水温，钻进浴帐，慢慢沐浴，有时不小心，后背贴到浴帐上，冷的一惊，难受。不过还好，洗澡整个过程，不冷。

洗好后，要把浴帐，挂在室外阳台上，晾干，收起来，下次再用。这种洗澡方式，麻烦，费时，还得小心，浴帐贴到后背上，很不舒服。这种冬天洗澡方式持续了好多年。

温泉澡，洗过不少回，印象深得有两回，一回在日本，一回在庐江县汤池金孔雀。

先说在日本。2000年10月，画家葛新民先生和我结伴自驾游览日本东京湾，整个行程上千公里。一天，从京都到神户途中，晚上，入住一家温泉酒店。温泉是个大池子，长十多米，宽五六米，水满。水池一边是面透明的玻璃墙，能看到外面风景。我们入浴室，浴室右边也有个长长窄窄的水池，每人一个位置，有个带把手的小木桶，一个坐垫，这儿可以使用肥皂，等冲洗干净，才进到温泉大池子，坐下，水深胸脯。室外，夜色下的田野，灯光闪烁，若明若暗，蜿蜒而去，十分迷人。泡温泉，看风景，很特别。

再说到安徽省庐江县汤池金孔雀。有一年的冬天，我们一家到汤池金孔雀旅游，入住金孔雀酒店。晚上，换上泳装，先到有蓝球场大小的温泉中冲浪。在大池子的一边有许多小温泉池，形状各异，有大有小，有可供四五人泡澡，也有小池子，仅容两人的样子。每个池子热气腾腾，池边有各种花木，可遮挡视线。在数不清的小池子一边，有几个长方形中草药汤池，池子边上都有块小牌子，注明中草药的名称，配方，供游客选择。我们在一个池子，泡了半个小时，全家人都很尽兴。

随着电热水器、太阳能热水器、煤气热水器进入百姓家庭，人们有了新的洗澡体验。

1997年9月，我家入住单位一套顶楼的房子，我们安装了一个电加热的12管太阳能热水器，热水，够全家人使用，洗起来很方便。

2004年，我们购买了一套商品房，次年入住，居住条件有了改善，开发商给每户安装了煤气热水器和暖气装置。我们在楼上卫生间装了个大浴缸，泡在浴缸里，边洗澡，边听听音乐，感觉还行。

洗澡方式的演变，见证了时代的发展，人们生活品质的提升，也体现在一个个的生活细节中。只是偶尔，想到过去的洗澡方式，感觉还是挺有味道的，得味。

最忆是巢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