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杵榆值钱吗(杵榆东北木材之冠)

杵榆值钱吗(杵榆东北木材之冠)我抱着一丝侥幸举起斧子用力向车轴砍去,金属的斧刃与破烂不堪的老木头突然相撞,“当”的一声,像砍到骨头上一样,我的手被震得麻酥酥的。看上去也是朽烂不堪的样子。所以,现今可见的杵榆旧物中以车轴居多。我有幸在乡野一户人家的院中见过一根杵榆木车轴。此人祖上是富甲一方的大户人家,家中有辆曾经显赫一时的大轱辘车。大轱辘车因多年裸在院中,几经风雨,已腐烂没了,只剩一根车轴横躺在潮湿阴暗的墙角下。

杵榆值钱吗(杵榆东北木材之冠)(1)

杵榆原木

杵榆,学名坚桦。其木质坚硬,入水即沉。为北方木材之冠。据《圆明园则例》记载,杵榆价值和紫檀一样珍贵。有“南紫檀,北杵榆”之誉。且数量极少,据说存世量远比紫檀要少,因此鲜为人知。

杵榆与生俱来的珍稀特性,自然会吸引寻珍觅奇者的视线。让它走进了官宦贵族的生活。他们把杵榆制成各种物件,做为镇宅神物,以保平安。而在民间,建造房屋上梁的最后一道工续便是用杵榆木楔钉入梁内以求宅居永固。

由于杵榆木性稳定,不易开裂。更是古代制作车轴的最佳木材。

所以,现今可见的杵榆旧物中以车轴居多。

我有幸在乡野一户人家的院中见过一根杵榆木车轴。

此人祖上是富甲一方的大户人家,家中有辆曾经显赫一时的大轱辘车。大轱辘车因多年裸在院中,几经风雨,已腐烂没了,只剩一根车轴横躺在潮湿阴暗的墙角下。

看上去也是朽烂不堪的样子。

我抱着一丝侥幸举起斧子用力向车轴砍去,金属的斧刃与破烂不堪的老木头突然相撞,“当”的一声,像砍到骨头上一样,我的手被震得麻酥酥的。

取一小块未朽的木片扔进水里,木片像硬币一样顿时沉入水底。

杵榆值钱吗(杵榆东北木材之冠)(2)

杵榆原木

我和主人都感到了意外。他踢了一脚老车轴说:这是啥木头?这么尿性!我一下子想到了杵榆。除了杵榆木,还能什么木头会这样久经风雨却依然坚硬如初。

我惊喜地告诉他是杵榆,这就是杵榆!

他摇着头说,不管粗榆还是细榆都没有这么霸道!

我进一步解释,杵榆,其实不是榆木。他摇摇头说:没听说过。其实这也是我第一次领教到杵榆木的坚韧与厚重。此前我只是在史料上了解一些,并未见过实物。

若提及紫檀几乎家喻户晓,而说到杵榆,知道的人却少得可怜。也难怪主人把它扔到外面糟蹋这么多年呢。我告诉主人这可是宝贝,快放到屋子里吧。

由于我兴奋之中对杵榆赞不绝口的言词,让他也对冷落多年的老木头刮目相看,他高兴得直拍大腿:原来是好东西啊!

他咂着嘴告诉我,他刚成家那年因为没柴火,差点把这根车轴当劈柴烧了,因为当时没劈开就扔到这儿,想让它烂一烂再劈。后来不缺柴火就把它忘了。

看主人的年岁,已七十有余。想不到他这一丢就是半个世纪过去了。

我本想把它买下,可是看老人家爱不释手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尽人情,毕竟是人家祖上留下的物件。

我帮老人把石条一样沉重的老杵榆车轴抬进屋子里,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临出门,我委婉地嘱咐他,若哪天想卖一定先联系我。

杵榆值钱吗(杵榆东北木材之冠)(3)

杵榆刨子

因为这次偶遇让我喜欢上了杵榆。

于是便开始留意杵榆木。

但由于杵榆树在北方山野寒冷恶劣的环境里,生长缓慢,身形矮小,不能让人如愿制成大型器物。

所以,保留下来的老物件的确是少得可怜。

早年,要说对杵榆木最青睐的其实是木匠。

他们一辈子摆弄木头,当是最了解杵榆的人。

他们想方设法淘弄老杵榆木,用来制作手推刨子。

耍手艺的人,工具就是吃饭的家什 其重要性可想而知。

木匠行里,刨子是身份的象征。

同是耍手艺的人,手里拎着一把杵榆刨子其身价倍增,倘若能有一把老杵榆车轴木做的刨子,那会被主人视为珍宝,令同行眼红甚至起贼心的。

而今天的木匠早已用上了电动工具,手推刨已被淘汰了。木匠这门手艺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我曾在一位八十多岁的老木匠家见过一个半米左右长的大杵榆刨子。

刨体红润,刨子的前端有两个老键槽,这正是车轴顶端的典型标记。

果然,老人告诉这就是杵榆车轴改的刨子。

老人因常年劳作,落下了腰疼的毛病,他的儿女们都在城里打工,无暇照顾老人。他想把刨子卖掉换些药吃。

老人拿着刨子送我到院中。

据老人讲,刨子是老人的师傅传给他的。

老人那弯曲的手指像几节枯竹在刨体上抚摸了个遍。之后,突然递给了我,便转身回到屋里。我能理解一位老手艺人此刻的心情,便拿着期盼已久的刨子悄悄离开了院子。

杵榆值钱吗(杵榆东北木材之冠)(4)

杵榆手串

我不知道这把老杵榆刨子到底刨过多少木头了。

在以往漫长的时光里,它与各种各样的木头相摩擦。

木头最终被木匠成就了各种器物。而它依然还是一把刨子。

惟一见证它沧桑印痕的是刨底异样的光泽,如象牙般细腻,似玉一样温润,对着阳光可见到细密如丝的肌理,似乎可以看进去很深,通透空灵,这是其它木头根本不具备的。

与大红大紫的红木和紫檀相比,杵榆的颜色是内敛的红。像朦胧的月色温和恬淡。把玩这样的木头会让人有超然物外的心境。

近年喜爱文玩的人日趋增多。

许多人把一些老木头器物都改制成便于欣赏、把玩且符合今人审美需求的各种雕件、手串、手球等物件。

看着别人用名木雕刻出的栩栩如生身价倍增的精美艺术品、还有深受追捧的手串。我也曾动过将老杵榆刨子改掉的心思。若把这个大刨子分成几段,雕件、手串就都有了。

可每每有这种闪念时,我就会想到老木匠骨节弯突的手指,于是便不忍下手。随着年龄的增长,也少了许多浮华。老杵榆刨子现在依然完好的放在我的书桌上,简单或许才是真美。

而我第一次遇到的那根老杵榆车轴,后来被老人的儿孙们把它锯成了数段,每人按各自的喜好制作成了多件艺术品,当然还有年青人喜欢的手串。老人为不忘我当初的提醒,从儿孙们的手里抢下了一段想送我,我却一直没兴致去取。

杵榆值钱吗(杵榆东北木材之冠)(5)

杵榆叶子

关于杵榆,并没有详细的资料记载。有段时间我像中了杵榆的邪,遍访乡间老木匠。通过他们,让我对杵榆有了更深的理解。同是杵榆树,生长环境不同,其木质也有着天壤之别,而只有山崖上生长的杵榆才是极品。

过去采杵榆木是有说道的,年头短,不够粗度的坚决不伐。人们把这种尚未长成的杵榆树,形象地比喻为杵榆羔子。伐未长成的杵榆羔子相当于过早的杀一只小羊羔吃肉,是件很愧疚的事。

采伐的时间也只限在“三九”天,因为这时北方的木头进入冬眠期,其木浆饱满,颜色深沉,木质坚硬,采伐后还要阴干数年才可使用。这样木性最稳定,不易开裂。而现在人是没那个性子的。

今人做事无拘无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分季节无论大小,见一棵砍一棵。在杵榆产地,与一些老木匠攀谈,从感叹声中得知,他们也已多年未见杵榆树了。根据一些老木匠对杵榆生长环境及形态的描述,我开始进山寻找杵榆树。

进山多日,凡目光所及足迹能到之处均不见杵榆树踪影。尽管我有心理准备,但失望是在所难免的。既然无缘一睹杵榆树的真容,也只好作罢。

杵榆值钱吗(杵榆东北木材之冠)(6)

那是充满失落的午后。阳光把山石照耀得格外炎热。

水壶里的水全部喝光了。我下到谷底,寻着水声找到一条山溪。

前些天刚下过一场大雨,洪水过后,山溪清澈见底。

我发现水底有一根黑木棒很是特别,它紧贴一块大卵石旁边,任凭山水哗哗从身上流过,它却呆在那儿一动不动。从水底捞出来才感到它的分量,这么压手的东西水哪能冲得动呢。

仔细端详,想不到,它竟是一根杵榆木,它的皮肉早没了,只剩下骨头(木心儿)了。

不知道它在谷底被埋藏多少年了。一定是被洪水冲出来的。凭直觉应是千年老物,这是我亲眼所见最老的杵榆木了。

千百年来,它被裹在谷底的泥沙中不见天日,各种物质把它浸染成青幽诡异的颜色。

尤为难得的是,在泥沙无数次的冲洗下,它像折叠的绸缎一样柔润光滑。阳光透过林中枝叶射在杵榆木上,水波状的木丝儿闪现出灵动的荧光,仿佛一个鲜活的生命欲向我诉说些什么。

杵榆值钱吗(杵榆东北木材之冠)(7)

杵榆

它暗示我,延着这条谷底一直向上,定会找到它的老家,那是它最初的生命所在,那里定会有它的同类存在于某个不意被人觉察的角落。于是我带着它一直向上,向上……

的确是这样,我在两崖相夹的一处绝壁间,终于找到了一棵杵榆树。

它从绝壁间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来寻得一丝阳光一滴雨露的滋养,却也避不开寒风与霜雪。

和世间万物一样,是可感知四时冷暖的真实生命,这才是我最想见的杵榆。

我与杵榆只有那一面之缘,后来我再没涉足到那片山林。我知道,老也不见就会渐渐忘记掉。山林那么大,谁能记得清呢。

现在无论谁因此文而问到杵榆树之所在,我都会坦然地说,我不记得了,因为我真的不记得了,哪怕问起的是我的亲人。(乡土文苑,杨家强供稿,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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