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连单瓣樱花哪里有(莱阳聚焦重瓣樱花)
大连单瓣樱花哪里有(莱阳聚焦重瓣樱花)小时候,父亲在莱阳师范做老师,印象中那是一所很美的学校,至今清楚的记得校园正对着大门的地方有一排重瓣樱花。有一年春天,我和哥哥从家属院院墙的一个破洞处钻出,走过了青青的麦地,走过了盛开着金黄色小花的长满麦蒿的田埂,到达了父亲所在的学校,到达了那排樱花树下。眼下,雨后初霁,一树树的粉色的樱花镶嵌在浅灰的天空中,那花瓣上晶莹的水珠在四十多年后的这个春天依然清澈明亮。花朵还在新鲜着,而已是物换星移、人事沧桑了。那一排盛开的樱花留给我永恒的关于春天的美丽记忆。我对于这粉色的重瓣樱花,总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愫,可是阻梗在心,无法倾吐。在父亲离去的这个春天,重瓣樱花依然盛开了,她伴着日益茁壮的一树树新绿,在春风春雨中楚楚动人,别具风韵。当她终于消失了又一年的芳踪的时候,她那一串串的摇荡的芬芳的红颜却在我心中渐次清晰。重瓣樱花和我童年的记忆有关,和我的父亲有关。
莱阳聚焦:重瓣樱花
文/姜鸿
重瓣樱花在春天里开放得比较晚,当单瓣樱花在早春最先向人们展示春的清新与明媚的时候,重瓣樱花还在悄悄的孕育中。 暮春时节,杏花、桃花、梨花、连翘、海棠都随着东风飘零、归落红尘,这时候,重瓣樱花才姗姗开放了。 她是樱花中的牡丹花,雍容典雅。 那像小太阳一样圆圆的花朵上,一瓣瓣粉色的花瓣繁复重叠,眉眼盈盈,轻含喜悦。
我对于这粉色的重瓣樱花,总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愫,可是阻梗在心,无法倾吐。在父亲离去的这个春天,重瓣樱花依然盛开了,她伴着日益茁壮的一树树新绿,在春风春雨中楚楚动人,别具风韵。当她终于消失了又一年的芳踪的时候,她那一串串的摇荡的芬芳的红颜却在我心中渐次清晰。
重瓣樱花和我童年的记忆有关,和我的父亲有关。
小时候,父亲在莱阳师范做老师,印象中那是一所很美的学校,至今清楚的记得校园正对着大门的地方有一排重瓣樱花。有一年春天,我和哥哥从家属院院墙的一个破洞处钻出,走过了青青的麦地,走过了盛开着金黄色小花的长满麦蒿的田埂,到达了父亲所在的学校,到达了那排樱花树下。眼下,雨后初霁,一树树的粉色的樱花镶嵌在浅灰的天空中,那花瓣上晶莹的水珠在四十多年后的这个春天依然清澈明亮。花朵还在新鲜着,而已是物换星移、人事沧桑了。那一排盛开的樱花留给我永恒的关于春天的美丽记忆。
父亲是这所学校里的一名深受学生爱戴的老师。记得有一个夜晚,母亲在家里坐立不安,夜深了,月亮已经西斜,可是父亲还没有回家。那是一个什么特殊的日子呢?我不得而知,那一晚父亲去学校参加学生们的联欢晚会。已是凌晨两点了,在母亲焦灼不安的等待中,有学生回到这个院落里的学生宿舍。他们在路过我家门前的时候,遇到了在黑暗中出门探寻而又不敢远走的母亲,他们告诉母亲,父亲在班级里和学生们展开了赛歌比赛,父亲一人对全班,学生唱一首,他唱一首,毫不示弱,他那学过高等数学的头脑里似乎藏着无数的歌曲。那一晚父亲什么时候回来的呢?我在朦胧中早已经进入了梦乡,只留存下这些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父亲和母亲都有着一副好嗓子,唱得了高音歌曲,可惜,我们兄妹二人并没有继承父母这一优良的基因。
我在庚子年的这个初夏的上午,信步来到了那所师范学校,学校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和其他几所师范学校一起与另一所师范学校合并了,师生都搬迁走了,此地徒留校舍。校园里的树木隔墙蓊郁着,留给我无限的探寻的意念。槐花开了,悄悄地散溢着芬芳。我站在大门口,大门紧闭,铁将军把门。透过门栏杆,我看到了阒静的校园和校园里的花木。掩映在绿影中的牡丹花和月季花在盛开着。曾经的红砖红瓦的校舍早已经翻盖成了楼房。那一排樱花树也早已不知所踪。校园里曾经的歌声琴声如同幻觉在我耳边重新回响。我想起了童年时支着画夹在院里写生的美术教师,我清楚的记得他的儿子叫小豆豆。小豆豆有着女孩一般白里透粉的细腻的皮肤,胖嘟嘟的婴儿肥的脸。他腼腆的笑容在多年后的这个初夏的时节分外清晰。他的父亲、那位美术老师并不知晓,他的素描写生不知不觉完成了当年围着他画夹观看的一个小女孩对于美术的启蒙。这一门艺术此后与我的生活发生着或远或近的丝丝缕缕的联系,让我对于人生与生活的学问有了更多的关于美的解读。
这所学校培养出来的学生多才多艺,他们中的很多人成为当地的出色人才,还有些远赴他乡,成为从故土走出去的骄子。他们就像一把蒲公英的种子,从这所学校里四散飘飞,扎根于天涯海角,实现着自己人生的价值,奉献于社会与他人。
我曾经跟随着工作调动的父亲远离了这所学校,也曾经因为自己的成长而离这所学校越来越远。可是,几经兜兜转转,我们又回来了。数十载光阴荏苒,我从青春年少终至乌发掺银丝,我的生活轨迹就在这所学校周围画着圆圈,步履匆匆的我曾经有过数次惊鸿一瞥的回眸,却不曾有过这样的一次深情的安静的凝望。
我似乎看到了父亲站在讲台上声情并茂的讲课,他把原本枯燥的数学知识讲得通俗易懂、生动活泼。他的学生曾经向母亲夸赞父亲的授课,他们说作为数学老师,父亲在黑板上画圆从不用圆规,他潇洒的一挥粉笔,一个非常标准的圆就会出现在黑板上。他们说父亲在讲解抛物线的时候,只随意把手里的粉笔头一扔,那粉笔头就在空中给学生划出了形象可感的抛物线。
多年之后,我也做了教师。我深知一个教师对于学生最深远最重大的影响是人格魅力的影响。我想是父亲的正直与宽厚给了学子们受益终生的无声的教诲,他的学生们才会对他如此敬佩与尊重。
父亲在晚年罹患了人生的重大考验,他因车祸而终至于瘫痪。父亲在病榻之上煎熬了十二年,可是他做出了出色的答卷。他从未抱怨过,更未怨恨过撞伤他的人,他甚至一次都没有提过那个人。受伤的当夜,他躺在医院里,脸上还带着微微的笑意,他说:“既来之则安之吧,我从此就要休息了。”灯光明亮下的父亲显得平和而安详。那时父亲刚刚做过一个接合胫骨断裂的手术,后面还有一场充满血腥的疗治脊椎断裂的大手术在等待着他。在他出院不久之后的一个傍晚,他躺在那里,望着窗外的暮色,幽幽地说:“一棵大树就这样倒下了。”那一刻父亲泪流满面。可是父亲始终是我们生命中的一棵顶天立地的大树,他的身躯倒下了,可是他的精神永远昂然屹立。他以自己的坚忍与顽强抵御着伤痛带给他的折磨,他的沉着与从容依然使我们的家充满了温暖的气息。他是一个父亲,他把最深重的苦痛一个人扛了下来,他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我们父爱的深刻内涵,他以一个父亲的巨大能量与伟岸精神告诉我们人生的厚重内涵。
在这个庚子年的早春时节,在樱花树还在悄悄积蓄生机的时候,父亲终于支持不住了,他不能够再陪伴我们了。他把自己人生的圆画圆满了,也把自己人生的抛物线画完。他跨越了人生的波峰浪谷,认真而勤恳的从起点走到了终点,他和飘零的樱花一起回归了大地,只把一颗赤诚的心交付我们,继续温暖着我们不断延伸的旅程。
父亲选择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春天离开,我相信,冥冥之中,这也是他仁厚的深意。天天通过电视了解天下大事的父亲在入院之后并不知晓波及全世界的新冠状病毒疫情,可是作为一个父亲,他的本能与潜意识告诉他要把爱留下,把离别的悲哀洗淡,他于是安排自己在这个无数的泪眼迷离中的春天悄悄离开。
父亲离去了,可是我们并不觉得孤单。“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愿父亲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