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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职第一天她叫老公做总裁(家里负债我自卑不敢恋爱)

入职第一天她叫老公做总裁(家里负债我自卑不敢恋爱)她在黑世工作半个月后的一个黄昏,柳眉带着两个男人将她堵在会所外的一条巷子里。其中,柳眉便是其中之一,也是将对她的敌意明显摆在脸上的人。那天,是钟意第一天到黑世上班。因为父亲欠下的巨额赌债,无力偿还的他拿捏着她的软肋——躺在医院里的母亲,将她送到会所打工,以此抵债。连濯那晚点了很多酒,钟意第一天上班就收入可观,也令一些人红了眼。

入职第一天她叫老公做总裁(家里负债我自卑不敢恋爱)(1)

本故事已由作者:花生华落,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每天读点故事”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钟意和连濯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宁城最大的一家会所,黑世。

他凉薄的眼神扫过她,然后对一旁毕恭毕敬的经理懒懒说道:“就她吧。”

那天,是钟意第一天到黑世上班。

因为父亲欠下的巨额赌债,无力偿还的他拿捏着她的软肋——躺在医院里的母亲,将她送到会所打工,以此抵债。

连濯那晚点了很多酒,钟意第一天上班就收入可观,也令一些人红了眼。

其中,柳眉便是其中之一,也是将对她的敌意明显摆在脸上的人。

她在黑世工作半个月后的一个黄昏,柳眉带着两个男人将她堵在会所外的一条巷子里。

钟意寡不敌众,被两个男人左右钳制,然后,让高高在上的柳眉连续扇了几个耳光。

柳眉停下来的时候,钟意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钟意想不明白柳眉为什么如此恨她,直到眼前妆容浓烈的女人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恨恨道:“我倒要看看,要是连少看见你被糟蹋的下贱模样,还会不会喜欢你!”

原来,是为了男人啊。

那个叫做连濯的男人。

连氏集团,宁城最大的珠宝商。

而连濯,是连家独苗,也是连氏未来的接班人。

这样的男人,自然就成了无数女人趋之如骛的钻石级对象。

可是,钟意不曾想过要攀附任何人。

她不想误会加深,为自己辩驳:“我只负责卖酒,连先生他要点我,我也没有办法。”

可是啊,钟意还是不懂,一个女人的嫉妒心可以令她变成一个怎样的魔鬼。

钟意的解释,在柳眉听来,更像是一种耀武扬威,以及对她已成连濯过去的讽刺。

“啪!啪!啪!”

连环巴掌再次在钟意白皙的脸上肆虐,钟意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开始发蒙。

可是柳眉泄愤般的巴掌,还在密集地落下。

直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巷子里响起:“柳眉,你疯了!”

连濯救了她。

连濯抱住摇摇欲坠的她时,钟意很没用地晕了过去。

在连濯的别墅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

钟意赤着脚下了楼,一眼看见了坐在餐桌上吃着早餐的男人。

他抬起头看了看她:“过来。”

带着丝命令的语气,钟意心底有些不舒服。

但是碍于他昨晚救了她,她总不能掀了救命恩人的面子。

虽然她昨晚被打,也不过是拜他所赐。

她顺从地走到他的对面,在那份没有主人的早餐面前坐下。

“吃吧。”

见她迟迟没有动静,连濯又抬起头扫了她一眼。只是这次,语气软了一些。

或许是因为她脸上的红印,也或许是她那张清丽的小脸上一直挂着的倔强。

昨晚在医院时,她迟迟未醒,医生说,她晕倒的原因,虽然与被打有关,但更多的是,疲劳过度。

2

钟意从连濯的别墅离开后,就回了学校。

同寝室的苏珑见她整晚未归脸上又挂了彩,担心地拉着她好一通输出:“钟意,你昨晚到底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都担心死了!还有你被谁打了?告诉我,我找他算帐去!”

钟意被好友晃得头疼,赶紧安抚道:“我没事,昨晚下班后我妈打电话说想我了,我就去医院陪她了,还有......欺负我的人,已经被收拾了。”

连濯说,柳眉已被送进了警局,以故意伤人罪。

钟意有一瞬间的惊讶,却也不觉得柳眉可怜。她在伤害别人的时候就应该想过会有这样的后果。

所以当柳眉托人来协商,希望她撤回诉讼的时候,钟意并没有答应。

直到柳眉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当着自己的面诚意道歉并愿意赔偿一切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后,钟意选择了庭外和解。

她确实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耗,而她,也确实很需要钱。

连濯知道她原谅了柳眉后,似乎对她的妥协有些不齿。

那天晚上,他来了黑世后钟意就一直在等他叫她。

但夜越来越深时,他仍是没有丝毫动静。

有看笑话的人开始窃窃私语,没想到她那么快就被连少玩腻了。

钟意并不在意旁人的指指点点,只是苦恼着今晚或许要少赚不少钱。

在她临下班前,连濯还是点了她。

端着酒进了包厢,钟意看见沙发上的男人已经醉意明显地半躺在沙发上。

见到她进来后,他抬起手朝她勾了勾:“过来。”

钟意依着他的意思走近,在他的身边坐下后,用手轻轻扫开眼前的一堆酒瓶子。

全然都是空瓶子,看来他喝得不少。

她望着自己刚刚拿进来的新酒,犹豫着要不要开了,却被突然靠近的他用力捏住了下巴。

“你!”

钟意愣住,愠怒的眼神瞪向眼前的男人。

他呵了一声,道:“你就这么喜欢钱吗?”

钟意因为他眼底的厌恶愣了片刻,念及他话里的意思,撇了撇嘴:“对,我很爱钱。”

钱,可以救命,母亲的命。

他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少爷又怎么可能懂得一个穷人对钱的急迫呢?

连濯下一秒却甩开了她,身子半仰在沙发上,指了指前面的酒:“把酒喝了,一瓶一千。”

钟意错愕地看向他,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后,心底升起一股羞辱,闭了闭眼后睁开:“我的工作不负责喝酒。”

连濯却不为所动,只觉得她在故作姿态抬价,“一万。”见她仍咬着唇瞪着自己又继续开价。

“两万。”

“三万。”

钟意终是压下心底的屈辱,啪的将一瓶新酒打开,“好!”

但她始终是没有喝过这般高度数的酒,烈酒入喉的瞬间她就被呛得厉害,但是她忍着强烈的不适,一杯接着一杯,直到那酒瓶见了底。

她开始开第二瓶。

一只大手却打断了她,“够了。”

钟意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她不是伤心,只是被强烈的酒气刺激到了五脏六腑,连带着泪腺也受了影响。

但连濯却以为她哭了,心脏无由地抽了抽,他靠近她,然后揽住了她。

“别哭。”

3

钟意没想到会在医院里碰见连濯。

那天,她来医院看母亲,准备续上前几天就欠下的医药费。

其实,她也挺感谢连濯的,虽然他的行为确实可恶并践踏了她。但无论如何,他给的钱,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两人擦肩而过时,连濯并没有看她一眼。

冷漠的,就像一个不能再陌生的陌生人。

不过,他们本来就没有关系的,不是吗?

钟意甩了甩脑袋,将无端冒上来的失落甩在了脑后。

母亲的主诊医生说,母亲的手术要抓紧了。如果再错过这次机会,或许就很难再有机会了。

可是,母亲的手术费她还未筹齐。

甚至,还差了好大一截。

母亲的病,让钟意在短短一年间见识了什么叫人性的凉薄。

母亲善良,在生病前,无论是谁有难,只要开口了,她总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

但是她病倒了,那些曾经伸手的人却全都消失不见了。

母亲说,不怪他们。

钟意却咽不下这口气。

半年前,她找到那个欠了母亲最多钱的所谓舅舅还钱,但是他却说,他又没逼人借钱,是母亲自愿借给他的......

那一刻的钟意,崩溃了。

但是,不还钱的人还是不还钱。

所以,她只能求着父亲,把家里的房子卖了给母亲治病,但是那个从她出生就几乎没管过自己的男人却说,家里的房子早就被抵押了,因为他欠下的赌债。

那天,是钟意的第二次失控。

再后来,父亲要将她送进黑世打工抵债,她平静地接受了,只要求父亲不要再打扰她们母子俩。

病倒的母亲,再也经不起他的拳头。

钟意很怕母亲离自己而去,所以她这一年里铆足了劲赚钱,但是对于她一个还未毕业的大学生,要赚到那样一笔庞大的手术费,简直是天方夜谭。

望着母亲日渐瘦削的脸庞,钟意的心很痛很痛。

母亲知道她心疼自己,总是装作轻松的样子对她说:“妈没事,你好好上学知道吗?”

钟意怕自己在母亲面前落泪让母亲徒增担心,忙拎起一旁的暖水壶说出去打水就跑出了病房。

只是,她低着头走路,没有留意到迎面走来的男人,加上走得急,就那样撞在了男人的身上。

撞得不重,但始终是撞了人,钟意赶紧退开几步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

头顶传来男人淡淡的声音,只是,声音有些熟悉。

钟意抬起头看向他,果然是上午在医院走廊里碰见的连濯。

他,怎么还在医院里?

钟意一开始以为他是来探望某位朋友的,不知他竟会在医院里呆了这么久。

她今天休息,所以可以陪着母亲一整天。

但是连濯呢?

钟意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关心起这个对自己时而好心又时而恶意的男人。

她总是看不懂他。

但是,自己为什么要去纠结这个事呢?

或许,是因为他走远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孤寂吧?

4

几天后,钟意突然收到医院的通知,说母亲的后续医药费将由医院全包。

电话挂断后,钟意还在恍惚中。

直到一旁的苏珑喊她,她才回过神来。

医院让钟意赶紧安排母亲手术,她与一旁的苏珑匆匆说了几句后就直奔医院。

母亲的手术很及时也很顺利,在母亲转入到普通病房后,钟意还是忍不住去问了医生。

为什么医院会突然给母亲减免医药费?

就连那么一大笔手术费,医院也没有收?

母亲的主诊医生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女医生,对于钟意的提问她笑了笑然后回答说是因为医院刚推出一个惠民政策,而她母亲正好符合资格。

走出医生办公室,钟意却又撞上了连濯。

这一年来,钟意算是这家医院的常客了,因为母亲。但在上一次见连濯之前,她似乎从来没有在医院里碰见过他。

而这不过十来天的时间,他们却两次遇见。

钟意忍不住开口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只是话一出口,钟意就后悔了。

或许,她应该像上次一样,被他无视后平静地擦肩而过。

而连濯这次也停下了脚步,高她一头的他低头看她,淡淡道:“看望朋友。”

后来,钟意才知道,他口中的“朋友”,其实是他的母亲,他的生母。

母亲出院后,钟意担心父亲不守承诺会再来骚扰,所以她没有带母亲回那个随时会被拍卖的家,而是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与母亲同住。

已经是大四第一学期尾了,学校里的课已经上完,同学们都在开始找实习单位,钟意也不例外。

父亲之前欠下的那笔债务也在前些日子还完,钟意也不再需要去黒世。

苏珑说,连氏集团正在招聘实习生,工资福利都很不错,喊钟意一起投简历。

钟意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在苏珑的软磨硬泡下一起投了简历。

暂且不说能不能被录用,即使被录用了,像她这样的小小实习生,应该与高高在上的某位总裁不会有什么打照面的机会吧?

钟意其实也做过市场调研,在待遇上,连氏对员工十分阔绰,在宁城,可以说是数一数二。

而且她很缺钱,比起母亲,什么面子,都不过是浮云一片罢了。

所以当一个月后收到连氏集团的录用通知书后,钟意也没有再纠结太多,收拾一番后就与苏珑去了连氏集团报到。

与自己预想的那样,像她这样的小小实习生,真的没什么机会见到某位传言很是高冷的总裁。

钟意每天扑在工作与照顾母亲这两件事上,对苏珑以及一起进来的实习生们的八卦话题从不参与,久而久之,便有人说她高傲,有什么好神气的。

钟意没有太在意旁人的指指点点,但是苏珑却见不得她被人这样诟病,当场就炸了。

曾一起愉快各种八卦的一群人就这样吵了起来,或许是动静过于大了,招来了某位刚好路过的总裁。

5

连濯出现的时候,整个部门的气氛安静到了极点。

看热闹的也不敢看热闹了,闹腾的也乖乖闭了嘴巴。

战火起的时候,钟意并不在办公室,等她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连濯站在他们部门办公室的门口,对面站着的是一群噤若寒蝉的同事们。

苏珑见她进来,赶紧朝她使了使眼色,钟意赶紧站到了一旁。

而连濯看见她进来后,眼中的沉愠似乎淡了一些,最后冷冷地丢下一句:“下不为例。”

得了赦免的那几人大大松了口气,相互看了一眼也觉自讨无趣后纷纷回了座位。

“哇,原来我们的总裁这么帅啊!!!”

钟意刚打开电脑画面,聊天对话框就弹出了苏珑发来的消息。

连濯很帅这件事,钟意也挺赞同的。

要不然柳眉怎么可能会因为他甘愿犯法呢?

都说女人祸水,其实男人也不遑多让吧。

自入职以来后第一次见到总裁本体后,实习生们又沸腾了一波。

当然,这都是苏珑每天在钟意耳边不停地输出后钟意得到的信息。

苏珑说,他们这帮实习生里,有一位很猛的女战士,前几天就在地下车库碰瓷总裁的车子了。

钟意:“......”表示真勇士也。

不过该女战士的结局并不圆满,某位总裁并不怜香惜玉,只是掏出几张大钞让去医院检查就开车走人了。

果然,又高冷,又......绝情。

母亲的身体恢复得不错,不过仍需要定期回医院复诊。

周末的时候钟意带着母亲去医院做第一次复诊,没想到的是,她又在医院里遇见了连濯。

与上两次不同的是,这次的连濯不再是一个人,他推着一架轮椅,坐在轮椅上的中年女人,约莫五十来岁的模样。

四人迎面走近,钟意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时,母亲却先她出了声。

“阿姐,你还没出院啊?”

母亲竟然认识连濯身边的那位中年女子。

同时,认出钟母的中年女子也惊喜地看了过来:“妹妹,你不是出院了吗?”

就这样,两位母亲热火朝天地聊上了。

而钟意和连濯被晾在一旁,有些许抠脚趾的尴尬。

过了一会,连濯终于开口:“你母亲没事吧?”

钟意愣了愣,而后回答:“没事。”

听见她的回答,连濯“嗯”了一声后又沉默着,直到两位母亲各自领回孩子,四人才道别分开。

是的,轮椅上的中年女人就是连濯的母亲。

准确来说,是连濯的生母。

钟意这才知道,原来连家夫人,连濯父亲的妻子,并不是连濯的生母。

只是,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钟母也并不了解,所以也解不了钟意的疑惑。

回家的路上,钟母给钟意说了许多她与连濯母亲之间的事情。

母亲说,她是在住院期间在医院楼下散步时认识的连濯母亲。

母亲还说,两人攀谈起来后才发现彼此原来还是老乡,只是一个嫁来了宁城,一个自小离乡背井,加上后面发生了很多事,再也回不去那片熟悉的乡土了。

所以,他乡遇故知的两人,聊得很是投契。

只是让钟母感到意外的是,那个总说自己就是普通小毛病的病友,时至今日还住在医院里。

而同时令她隐隐不安的是,连濯母亲的状态,比起之前,更差了。

6

自从上次从医院回来后,钟意发现母亲似乎开始有些抑郁寡欢。

细问下,母亲才说,她确实放心不下还在医院里的那位“阿姐”。

也就是连濯的母亲。

母亲并不知道她与连濯之间的事情,以及连濯是她公司老板这个身份。

心心念念的是,这位“阿姐”是否对自己隐瞒了病情。

她害怕,自己好不容易结交到的一个朋友,哪一天就找不着了。

钟意能理解母亲的心情。母亲是远嫁,又因为父亲的缘故,在宁城,母亲连一个知心的朋友都没有。

如今,难得结交到一个能谈心又是故乡人的朋友,钟意也希望帮母亲维系住。

所以,时隔几日后,她们又去了医院。

只是,两人刚走近连母的病房门口,却听见了里面传出争执的声音。

细听之下,是连濯和他母亲的声音。

两人就是否动手术这个事争执不下,最后,钟意听见连濯无奈又悲怆的声音:“妈!我求你了!”

而后,是长久的沉默。

就在钟意与母亲踌躇着是敲门进去还是转身晚些再来时,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

脸色阴沉的连濯看见站在门口的她们后似乎也愣了愣,不过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地走了。

钟意与母亲走进了病房,一眼就看见躺在病床上的连母在低声啜泣。

见到二人后连母急忙拿手擦了擦眼睛,硬是挤出一丝笑意看向她们:“妹妹,你们怎么来了?”

不知是否因为刚与儿子发生争吵心情脆弱,还是在钟母孜孜不倦的追问下投了降,连母终于吐露,她真实的病情。

一种严重到只能在一年寿命和百分之五十的手术成功率之间二选一的病。

钟意发现,在连母说这个病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时,她的眼睛里,不是害怕,而是无限的不舍。

钟意突然明白,或许这就是她不愿意手术的原因吧。

害怕手术失败,不敢赌那百分之五十的机会。

钟意在病房楼下看见一脸颓丧坐在长椅上的连濯时,一双脚不自禁地走向了他。

母亲生病的这一年来,她真切地体会了作为儿女那漫长的心酸和悲痛。

只是比起连母手术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钟意才发现,自己原来要幸运得多。

钟意想,连濯一定是很爱很爱他的母亲,所以即使幼年时被抛弃,但在知道母亲生病后也要倾其所能为她治病。

如果不是因为母亲与连母相识,钟意怎么也不会知道,原来那个总是冷着一张臭脸的男人,原来从小就受过伤。

连母说,她这个儿子性格有些别扭,总是装作一副冷傲的模样,但对于当年那个为了钱“抛弃”他的母亲始终是做不到视而不见。

在知道她生病后,二十多年未见的他出现在她那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小房子里。

对着蜷缩在床上的她冷言冷语几句后,终是忍不住说明来意,他要接她去宁城治病。

而闻言的她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了。

但始终是没人听她的话,她还是被他硬拉着来了宁城。

7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母亲当年离开你是有苦衷的?”

见连濯没有赶人,在他身边坐下的钟意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她知道自己是逾矩了,其实,她也并不想多管闲事的。

只是,她不想看到母亲难过。

她看得出来,母亲很珍惜她这位新交的“阿姐”。

母亲说,她其实想过一个人走了的,甚至有过一个可怕的想法。

只是,在楼顶的时候,是连濯母亲的出现,拉回了在边缘徘徊的她。

但是母亲却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劝自己珍惜生命,要多想想儿女,总在自己面前表现得一副云淡风轻的“阿姐”,竟病得比自己还重。

甚至,她还要放弃治疗。

原来,这世间,多是度人却不能度己。

想起两位中年之交在病房里抱着流泪的那一幕,钟意想,或许连母害怕的不是手术失败,而是害怕手术一旦失败,她与儿子之间的隔阂,这一辈子都无法打破。

或许是因为心中苦闷,也或许是遇到了能互诉衷肠的人,母亲说,当“阿姐”说起那段往事时,总难掩一脸落寞。

连濯的出生,并不被祝福。

父亲虽是富甲一方的珠宝商,但母亲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乡下丫头。

两人之间的相遇更像是一段孽缘,以为终于觅得良人的女孩全身心地投入,却换来他另娶他人的棒头一击。

知道有孩子的时候,她想过一个人独自养他大,她也确实这样做了。

担心被发现,她偷偷摸摸着,只是作为一个无人帮衬的未婚妈妈,熬了八年后,她终究是熬不下去了。

她不管儿子是否愿意,拉着他去认祖归宗。

那个男人对儿子的出现很是惊喜,还十分大方写了一张支票给她。

她看着那张递到眼前的支票,本能拒绝,但当她感觉到儿子突然抱紧自己的手臂时,她伸手接过了。

然后她发现,儿子的手一点一点地松开了她。

她知道儿子的脾性,如果不是真的失望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松手的。

所以,她逼自己接下了那张支票。

但是,她如此委屈自己,连濯会明白吗?

钟意不知道,或许连濯知道,也或许他不知道。

毕竟他那时候还小,也许还很难明白大人之间要做出取舍,到底会经历一场怎样的挣扎。

钟意的提问,过了许久,才听见了答案。

连濯说:“我知道。”

钟意侧过脑袋看他,他脸上的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眼里酝酿的情绪波涛汹涌。

下一秒,钟意又听见他说:

“可是,我恨她为什么不问我愿不愿意,就将我丢给别人!”

望着他突然变得悲痛的眼睛,钟意一时不知作何回应。

或许是气氛烘托到位了让人不自觉地共情,钟意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伸手抱了抱眼前悲伤的男人。

而他,竟然也没有推开她。

8

苏珑说,某位总裁最近老喜欢跑她们部门,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人还是为事。

说是为工作吧,也没见他开过几次会,若说是为人吧,也没发现他跟谁特别亲近。

实在是不得其解。

钟意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懂。正如她也不明白,连濯为什么连个中午饭都要她一个小员工帮他订。

中午时分,作贼似般避开熟悉的人终于来到顶层总裁办公室,钟意将手中的外卖摆在某人办公座上就准备开溜。

“站住。”

连濯的命令下得比她开溜的动作还要快。

“陪我吃饭。”

“好的。”

毕恭毕敬地转身,钟意突然十分悔恨那天自己为什么要爱心泛滥,答应他一定会帮他说服他母亲做手术,还顺便答应了他突然提出来要她在公司里帮他的要求。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后来才发现,这位大爷实则是将自己奴役成他的跑腿了。

悔不当初!

无可奈何!

能怎么样?

继续保持呗。

毕竟,他还给自己加了工资......

苏珑见她最近中午老找借口不和她一起去吃饭,都已经开始怀疑了。

钟意想,自己得再多想几个借口了……

因为眼前的狗男人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爱说谎的人,钟意越发觉得对不起苏珑了。

“我妈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连濯突然停了筷子,望着钟意问道。

“阿姨的态度软了很多,只是......”

钟意也搁了筷子,想起母亲昨晚和她说起,连母已经不再抵触手术了,只是,她有一个心愿,就是在手术前,回老家见一见父母。

即使,他们早已是两抔黄土。

其实,连母的身子并不适宜这样的折腾,老家距离宁城远有千里,一来一回,难免伤神伤身。

母亲说,她会再劝劝“阿姐”,等手术完养好了身子再回去。

思考了一整晚的钟意,此刻觉得,作为儿子,连濯应该有知情权。

于是,她将连母的那一个念想说了出来,果不其然,连濯的脸色瞬间变了。

“不行!”

钟意就知道,所以这就是她为什么苦恼了一整晚的原因。

这两母子真的是一个赛一个犟。

两人也双双没了胃口,匆匆收拾后钟意趁着人少的当头溜回了部门办公室。

只是没想到的是,苏珑竟然连午饭都没去吃,专门在门口候着她呢。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鬼鬼祟祟溜进总裁办公室干啥?”

“整整半个小时啊亲!”

“说,你们到底啥时候暗度陈仓上了?!”

苏珑那一声震喝,吓得被禁锢在椅子上的钟意立马惊起捂住了她的大嘴巴子。

虽然办公室没人,但也遭不住她这声如洪钟的造啊。

“我就是,给他送了个外卖而已……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又被好友啪的一声拍回椅子上的钟意,弱弱地解释着。

虽然这个理由,她也不是很相信.....

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有一种感觉,连濯好像总喜欢盯着她看。

而大多数时候的眼神,还是那种容易令人误会的缱绻。

这让她一个母胎单身,很难不想入非非。

但他不说,她也不好挑明。

两人就这样相互拉扯着,在暧昧中相互试探。

“不对劲不对劲,姐妹,你很不对劲。”

钟意眼底的失落终究泄露了些许,苏珑立马就捕捉到了。

“你们之间必定有点什么东西。”

或许吧……

钟意想。

9

最后,连濯还是妥协了。

他亲自陪着母亲回了一趟老家。

时隔二十二年,他再一次给未曾谋面的外公外婆送上了他们生前很是喜欢的雏菊。

连母了了心愿,手术之日也正式确定了下来。

手术的前一天晚上,钟意刚准备熄灯睡觉,却收到了连濯的讯息。

他说他在她家楼下,他问她能不能出来陪他一下。

钟意跑了下楼,果然就看见他站在大楼门口那,很安静地在等着她。

晚风拂过时,他额前的碎发有些不安分,越走越近他时,钟意发现自己的心也变得不安分起来。

原来,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啊。

“你来了。”

连濯发现了走近的她,突然伸开双手,似乎在等着她的反应。

夜深人静,只剩几盏路灯的微微星光。

钟意想,一定是气氛烘托在那了,所以,她才会投入他敞开的怀抱。

还有,明天他母亲就要动手术了,百分之五十的机会,到底也是一场豪赌。

她想,此时此刻的他,需要一些信心。

深秋季节,夜空下,一对璧人就那样安静地拥抱着,久久不舍分离。

天可怜见,连母的手术很成功。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告知结果的那一刻,守在手术室外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是卸下心头大石的如释重负。

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他们赢了。

连母的后续治疗也很顺利,身体恢复得比想象中还要好。

母亲说,“阿姐”是多年的心结解了,所以心情舒畅了,身体也好得快。

钟意看着母亲越发焕发的容颜,才发现母亲原来这么美。

听说父亲到处在打听她们母女俩的消息,不过她们一直避而不见。

直到前些日子母亲的身子彻底好利索了,突然让钟意给她拟一份离婚协议。

母亲说,她要跟父亲离婚。

钟意自然是举双手赞成。

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但最后还是成功离了。

这中途,连濯也自告奋勇帮了不少忙。

所以事情结束后,母亲总是提醒钟意要记得请连濯吃饭答谢。

钟意还没想好怎么约他呢,他倒好,直接问她是不是欠着他一顿饭。

钟意想,连濯真是她见过脸皮最厚的人了。

不过他还有点良心,掌握餐厅选择权的他没有往贵的选,倒是选了一家很亲民的中餐馆。

餐厅的老板是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似乎与连濯是旧识,自他俩一进门,老板就熟稔地招呼道:“老样子?”

连濯却是顿了顿,“重新点吧。”

然后,钟意发现,老板好像有些错愕,缓了缓才答道:“好。”

意外的是,这家店的菜品做得十分不错。倒是它那过于简朴的装修有些配不上了。

回去的路上,连濯说,餐厅的老板以前很照顾他和母亲,后来他被母亲送去了连家,又被连家送出国外留学,他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这位叔叔了。

没想到的是,两年前,他无意间走进这家餐厅,就这样重逢了二十年未见的故人。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带你去这家餐厅吃饭?”

最后,连濯还是忍不住问道。

10

两位母亲休养了大半年,已经开始在计划着各种组团旅行了。

不过在她们环游行正式启动前,两位母亲最喜欢做的事情是,各种逛吃逛吃。

而且,她们还特别喜欢在逛完街后,遇上晚饭时,总要喊上各自的孩子一起。

不去还不行,会被说有了工作就忘了娘。

好吧,只能继续宠着。

刚开始时,钟意还坚持和连濯分开走,后来次数多了,又加上连濯总开着车在她身后按喇叭,钟意决定顺应天意,从此搭上了顺风车。

只是一想起明天上午就要交给领导的方案,钟意就很是头秃,不禁朝着连濯吐槽:“你能不能跟你妈说一下,下次她俩再约饭,可以不要叫上我了嘛?”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刚好红灯,连濯突然扭头看向钟意。

“看出来什么?”

他的眼神过于灼人,钟意对视几秒后,忙慌张地扭过身子看向窗外。

殊不知,耳尖悄悄地红了。

将她神态一览无余的男人,自然不肯放弃这个绝佳机会,大手一掌,将她扭捏的身子掰过来面向着自己。

很认真的说:“我喜欢你。”

两位母亲如此明显的撮合,他想,他要再不给点力,怕是丈母娘都要飞了。

明明是一直期盼着的一句话,终于从那人口中说出来时,钟意突然就慌了。

“那个,我,我......”

小鹿乱撞,心脏狂舞。

下一秒,男人就吻了上来。

等了太久,一朝爆发,再也不愿浪费丁点光阴。

一年后,在所有人的见证下,连濯向钟意求了婚。

家里负债我自卑不敢恋爱,入职新公司一年,帅总裁却来告白

余生有你,唯一所求。

钟意感动哭了,眼泪汪汪时,就那样被他套上了戒指。

婚后的某一天。

钟意无意中在书房里翻到一张捐助医院项目的证书,受益人那一栏,赫然写着母亲的名字。

晚上,连濯惊喜地看着尤为热情的小妻子,有些不确定地问:“老婆,你是不是想生孩子了?”

两人刚结婚一年,因为钟意要搞事业暂时不想生娃,连濯也尊重她,并亲自说服两家父母,成功让他们不再催生。

闻言,钟意愣了愣。

她知道连濯误会了。

只是他突然提起孩子,钟意想,他们之间应该有一个孩子了。

他们的孩子,一定会很可爱。

“嗯!老公,我们生个娃吧!”

窗外夜色浓,良辰正此时。(原标题:《恰是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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