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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柔情爱情故事(相约私奔她没等到帅王爷)

铁血柔情爱情故事(相约私奔她没等到帅王爷)阮名随即一怔,解释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时间快到了,热闹像随波而起的巨浪,正等着拍到巨石的那一刻,可是没想到幼微突然顿住了脚步——“你高估我了,我猜一半都没有。”幼微不以为意,说话间看到楼道以鲜花铺就,正是她最爱的海棠。眼下尚在早春,她便轻笑了一声:“阮名,多谢。”“当然。”幼微挑着高高的眉眼,笑得风情万种:“我在家中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风光。”“但是你知道么,眼下的风光,只有一半是因为你。”长安名姝争奇斗艳,幼微是当下最热闹的一个,琅琊王氏做了百年的赏花人,出了幼微一个异类,风流艳客想看这朵花,更想看王氏的笑话。

铁血柔情爱情故事(相约私奔她没等到帅王爷)(1)

本故事已由作者:素同,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深夜有情”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烟花开满天空的时候,夜幕就会变为白昼。

“喜欢么?”

“当然。”幼微挑着高高的眉眼,笑得风情万种:“我在家中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风光。”

“但是你知道么,眼下的风光,只有一半是因为你。”

长安名姝争奇斗艳,幼微是当下最热闹的一个,琅琊王氏做了百年的赏花人,出了幼微一个异类,风流艳客想看这朵花,更想看王氏的笑话。

“你高估我了,我猜一半都没有。”幼微不以为意,说话间看到楼道以鲜花铺就,正是她最爱的海棠。眼下尚在早春,她便轻笑了一声:“阮名,多谢。”

阮名随即一怔,解释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时间快到了,热闹像随波而起的巨浪,正等着拍到巨石的那一刻,可是没想到幼微突然顿住了脚步——

阮名这时候想到很多东西,铺满楼道的海棠,没说出口的话,他,幼微,还有眼前的这个人。

萧旗的目光落在幼微身上,问了和阮名一样的话:“喜欢么?”

幼微看向阮名,萧旗则眯起了双眼,阮名勉强定住心神,笑道:“萧大人有备而来。”

“离开京中两年,不敢怠慢。”萧旗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忍住:“阿乐,他们都说幼微是你……”

“是我。”幼微定定看着萧旗,眉眼之间已经是一片冷色:“幼微是我,但阿乐不是。”

“阿乐!”萧旗试图拉住她,面目呈现出沉重的痛色,而幼微用力甩开他的手,恨恨回道:“我是和王氏决裂的人,阿乐不存在了,你不知道么,你不是最清楚的么?”

萧旗被她说的哑口无言,阮名赶紧追了上去,人影憧憧,花团锦簇,仿佛一瞬间就消失了影踪。那种沉重的失落久违地出现在心头,像一只搅乱肺腑的巨手,连呼吸都不能畅快,他只能不停地走,不停地寻找——

“我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又搞砸了。”

阮名抬眉,看到凭栏之上的芸娘正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自己,杯中酒倾倒如泄,引来更狂妄的笑声,有人借着酒劲吟诗作对,阮名烦不胜烦。芸娘见好就收,给了一个眼神的示意,阮名已经不见了人影。

幼微一个人坐在高楼的背面,脚是悬空的。

“小心一点。”阮名松了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我早该想到你在这里的……”

夜空中的火树银花已经消散,空气里有淡淡的硝烟味。幼微没有看他,晚风的凉意后知后觉地爬上脊背,就像幼微似是而非的质问:“你早就知道了吧。”

没有特定的所指,反而让这句话的指向无比明确。阮名还没有想好答案,幼微终于回过头来,他们靠的这么近,近的心跳都无处隐藏:“你以为我和他在一起?”

“没有。”阮名的口是心非像一种本能,幼微冲他笑:“没有是哪个没有?”

她看起来还是过去的样子,但一颦一笑,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和过去不同。阮名思绪飘忽,只能顺着幼微的话做出解释:“拜帖上只写了新任散骑常侍,我不知道是他。”

“芸娘也不知道么?”幼微的话戳中了阮名的痛点,芸娘是他的密友,人称百知姑娘,怎么会不知道新任散骑常侍的真实身份?阮名徒劳地张了张嘴,幼微发出自顾自地感慨:“两年,从骁骑将军到散骑常侍,他升的很快。”

阮名心头一紧:“幼微……”

“都过去了。”幼微还在笑,眼睛里的光渺远如银河,一闪一闪地:“不过在这种时候以这种身份相见,可真是糟糕啊!”

阮名从这句话中读出了不好的预感,果然幼微勾唇一笑,继续说道:“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糟糕,铺满楼梯的海棠我很喜欢,所以我为这个夜晚加重了筹码。”

风流阁宴尽风流,阮名不知道幼微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不想去看看么?”

就像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也像她决意和家族决裂的时候,是询问,更是蛊惑,他每次都义无反顾地跳了进去。

“来的正好。”芸娘对他做个口型,脸上的微笑未尽,目光一一巡过慕名而来的文人艳客,就像说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幼微姑娘说长夜漫漫,想要一个可心人相陪。”

荒唐!

平日里吟诗奏乐,宴请欢歌,纸醉金迷,弄尽风流,不过是跌了世家小姐的面子,如今公然相邀入幕之宾,与勾栏之人又有什么分别!

阮名恼地想找芸娘要个说法,但芸娘早已被四面八方的呼号炸碎了耳膜,一边退让一边为这场疯狂再添一把火:“幼微姑娘说了,最能体现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心意的,莫过于金钱了。今晚不比行文做对,只比出价高低!”

幼微出身百年世家,何曾将金钱放在眼里,简直就是将王氏的脸面踩在地上狠狠践踏!

“一千金!”

“三千金!”

“五千金!”

写着价码的竹篾伴随着呐喊飘落四面台,阮名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刚准备开出一个旁人难以企及的价码,就看见一个竹篾以极快的速度落了下去,场内顿时鸦雀无声——

竹篾是空白的,意味着志在必得,而它落的比别的竹篾更快,因为悬挂着一枚令牌。

没有人比阮名看得更清楚,那是兰陵萧氏的令牌。

萧旗。

2

“你在看什么?”

日影落疏窗,人在半明半寐之中,露出那张属于阿乐的脸来。本来是一派安静的景象,遇见她就是未必。她手里一哆嗦,嗔骂他:“做什么不声不响地闯进来?”

“我来找你,还用闯?”

阿乐哼了一声:“找我何事?”

“下人们说你在书房,我觉得有趣,就过来看看。”

阿乐琢磨出话里的意思,也不恼:“有什么有趣的,你是来看我,还是看我的笑话?”

她总是有一语中的的能力,阮名败下阵来:“你我中表之亲,不要说的这么生分。”

“那你过来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阮名于是走过去,毫无防备地看见她手中握着一块令牌,琅琊王氏的他早就见过了,于是这一刻在感知中变得不同寻常起来。他开口,声音比平时要涩,还是努力做出一副从容的样子:“你怎么会有兰陵萧氏的令牌?”

阿乐咧嘴一笑:“捡的。”

“别骗我。”

“做什么这么认真?”

令牌在她手里一晃一晃的,神情反而是更加的漫不经心。阮名缓了一口气:“令牌是家族重物,无论是什么方式落在你手里,都应当礼貌归还才是。”

“他自己都不上心,怎的就成了我的责任?”

阿乐嬉嬉笑笑,阮名很快抓到了重点:“是谁?”

她生性不爱管束,此刻对着阮名的质问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但他们是多少年的知交,所以选择坦诚相待:“还能是谁,萧旗啊。”

日前阿乐十六岁芳辰,有头脸的家族都来道贺。阮名隐隐约约地想起仿佛是有萧旗这么个人:“那个养子?”

阿乐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阮名一遍,然后轻飘飘地说:“什么养子亲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迂腐了。”

阮名自知失言,况且兰陵萧氏的令牌只为族中身份显贵之人所有,的确是他轻视了萧旗。但如此心中就更不舒服:“他的令牌怎么会到你手里?”

“他掉的。”阿乐知道他不信,笑得更狡黠:“后来在花园里碰上,他问我是不是最喜欢海棠,然后就把那只开得最好的给折了,你说这人怪不怪?他从我身边过,什么都不说,掉下一个牌子,他以为我不知道他是故意掉的么?”

阿乐兀自轻笑,才看见阮名忽变的眼色:“好吧,这么荒唐的事情我也做过。”

阮名说:“他根本不在乎你看不看得出来,他就是想让你捡起这块牌子。”

“是么?”阿乐仍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我不会主动还给他的,他自作聪明了。”

阮名的两指搭在太阳穴上,似乎有些头疼:“听说舅父想要为你定亲了,萧旗也有婚约在身。”

阿乐定定看着他,连手上的令牌都不甩了,一瞬间的静默。

“啊——”

最后她只发出这一个词,像感叹,像欣喜,像玩味,像笃定……太多太多,一一为阮名所丈量和忌惮,眼睛是亮晶晶的,歪头在笑。

他们之间开过的太多没有来由也没有归处的玩笑,这一次仍旧悄然揭过,就像是石沉入海,悄寂无声。

这一年的雨季来的格外早,冷热变化之中,阮名病了。

该怎样形容这个病机,来的太早,将她最爱的海棠都尽数打落,又来的太晚,令他时常想起那支被萧旗折去的花朵。

阮名病了很久,期间阿乐只来探望过一次,听说她和陈郡袁氏的小公子定了亲,大约正在忙着。阮名打心眼里嘲笑舅父的眼光,强弱互补之道纵然无错,但那位小公子是个再柔软不堪的病秧子,如何能驾驭琅琊王氏这朵妖冶矢浓的海棠?令他稍稍安心的是萧旗亦已定亲,兰陵萧氏主族之中最优秀的养子,在阿乐这里碰了个钉子之后,转而与皋陶阮氏定亲——便是阮名的阮氏,待到婚后,阮名还得唤他一声表妹夫。

但是他不会想到——他永远不会想到,她会和萧旗私奔。

3

幼微坐在红绡帐中,百无聊赖。

日子就是这样无趣,从前在府中看着四面墙觉得无趣,如今投身于世事的洪流中,看起来风光旖旎,肆意而为,却还是逃不过下四面台,逃不过故人相见。

风流阁宴尽风流,纸醉金迷,醉生梦死,其实也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谎言。

”你觉得会是谁?”

芸娘的话把幼微从漫无边际的思索中唤醒,她并不是一个惯于思考的人,眼下也不过是随便想想。骤然的清醒带出一点茫然,倒像是困了,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斜倚在榻上:“没有什么期待,谁都可以。”

“总有一点的吧。”芸娘的话里带着怂恿:“一改往常,你心不静呢!”

“那要让你失望了。”幼微带一点点笑,像游离于银器之上的冷光:“我是没有心的人,没有静不静一说。”

她们有一点交情,从芸娘因为阮名的缘故收留了她之后,又兼彼此投缘,没有发生过什么龃龉,但百知姑娘最善揣度人心,再聊下去便是禁区。芸娘自幼被名门收养,最羡慕的便是天生活在云端的人,像幼微一样舍身跳下的人,需要的不仅是舍得,芸娘不会拿这一点交情去碰幼微的逆鳞。

芸娘冲幼微微微一笑:“多情总被无情误,今夜大概会很有趣了。”

幼微假装听不懂芸娘的话,红绡帐被轻轻挑起,阮名走了进来。

心跳的很快,又很快趋于安定。幼微掩着胸口做出一副刻意的娇嗔来:“我猜会是你。”

阮名没有笑,问她:“你也会猜么?”

猜,则意味着二者择一。幼微盯着他笑,直到阮名流露出不悦才慢悠悠地说:“你说那句话的样子,和我有点像了。”

阮名对她无可奈何,却讨厌失控,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如果进来的不是我,你今夜打算如何?”

阮名甚少有发狠的时候,幼微也不怵,直视着阮名的眼睛:“没有如果,进来的人是你。”

阮名额前暴起了青筋:“你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么,幼微,不要再胡闹了!”

他话说的用力,手上也用力,幼微吃痛却不吱声,这一刻,她是安静的,叫他一颗心如海绵沉入冰水之中,沉沉下坠。

“对不起。”

仍旧是阮名败下阵来,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幼微右手已经抬不起来,只能用左手拨了拨自己散落的头发,冷静而无畏,和阮名激烈的情绪形成鲜明的对比。

“是谁都好。”幼微没有感情地说话:“萧旗也好。”

他怎么会忘了,她是从世家大族里脱身而出的女子,她从来不给自己留退路。

幼微惯用右手,此刻用起左手来反倒有一种缓慢而怪异的美感。她倒下两杯酒,一杯推给阮名:“是你也好。”

这话里有轻微的叹息,不止是无奈还是遗憾,总之不是阮名所期待的那一种情绪。怔忡间她已饮尽,面色很快染上潮红,反而显得整个人更加冷若冰霜。阮名攥着这只酒杯,就像片刻之前攥着写有五万金的竹篾,兰陵萧氏的令牌迅速坠地,紧迫在这那一刻压倒了犹豫,他抛出皋陶阮氏的令牌,上面甚至没有竹篾,只有他的一点鲜血——

朱砂痣,心头血。

芸娘故作稀奇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会听之任之呢。”

他充耳不闻,他只想推开那扇门,到她身边去。她看不到他指尖破碎的伤口,也看不到他的挣扎,就是现在,攥着她最爱的酒的现在,待辛辣的气味滑过喉咙,在理智彻底丧失之前,他应该告诉她——

不要再犹豫,不要再彷徨。

可是好似宿命一般,在他开口之前,有人冲进来说:“新任散骑常侍,萧旗萧大人求见。”

他不悦地起身,看到一帘之隔的萧旗。晚风吹起红绡帐,萧旗的身影影影绰绰,那是他们相距最近的时刻,他看见了,她也看见了。

“幼微姑娘和阮名大人不必介怀。”萧旗低低地笑,像一句咒语:“无论多久,萧某都会一直等着。”

4

“我会一直等下去。”

雨水仿佛无穷无尽,阿乐全身湿透,就像这一年盛时而夭的海棠。她抬起头,眼睛漆黑如墨,语气却坚定而决绝。

阮名内心有不可言说的惧意,像亲眼所见海棠生出了刺棘,他早就知道的,像剥去了所有的掩饰,阿乐的天性就是这样。

从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时候母亲带着他归家,让他去后院找年纪相仿的表妹玩耍。他在院子里越走越深,看到一个年幼的小女孩独自站在刚刚发苞的海棠树下,穿着绯色的衣衫,眼睛深的像一个漩涡。

这不是一个世家小姐该有的样貌,没有世家小姐会无人跟随,他却好像忘记了初衷,只想到她跟前去,她摇着树枝逗他,绿叶落了一地,人也无处隐藏,他就要看清她了,她却伸手拗断了含苞待放的花朵,一张脸就此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这样的女子,只需一眼,就不会忘记。

她自年幼起就极有脾气,她自年幼起就与旁人不同。她是天生的异类,即使学会了伪装,还是会在遇见同类的时候迫不及待地丢下自己的面具。

萧旗就是她的同类。

萧旗摘下的海棠,是他们相认的讯号,阿乐捡了那块令牌,就此角力他们的未来。

但是她输了。

雨水很好地掩饰了阮名的颤抖,是寒意,还是别的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找到她,并且站在她面前。就像过去他劝她不要肆意折花一样,他对她说:“你现在回家,还为时不晚。”

“你觉得我会回去么?”

她反问,像一只受伤的兽,远方是她的山林,后退是她的牢笼。她分明瑟缩一团,语气中却带着居高临下的气势,于是阮名就有些底气不足了:“萧旗……”

“萧旗是谁?”她的脸上甚至呈现出一种冰冷的趣味:“子时已过,我再不记得这个人了。”

“阿乐……”

“我不是阿乐!”她愤怒地甩开阮名的手,身形摇曳之中只能勉力维持平衡:“我今天踏出了王氏的门,就绝不会再回去!我不会成为他们想要的样子,不会嫁给袁氏的那个病秧子,不会成为他们的棋子!”

阮名清楚的明白,每一句都是她的真心话,每一句都不是玩笑。

她的身影就要没入夜雨之中,他突然不甘起来,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只有他,所以他一定要留住她!

她看着挡在眼前的人,一言不发地想要绕过去,阮名的声音都哑了:“前十五年你都在王氏的牢笼之中,你无处可去。”

“如果你想劝我回去……”

“不。”阮名开出了他的条件,也做出了他的妥协:“百知姑娘是我挚友,她会帮你。”

雨太大了,夜也太黑,阮名只能凭借感觉判断幼微的反应,那是一种久违的寂静,伴随着长久的打量,可是他不能躲,最后幼微裂开一个笑容,变成再平常不过的语气:“我以为你要说的不是这句话。”

阮名愣住,突然不知道她所指的是哪一种误会,他在她面前总是无措,像是一种本能。天边闪电劈过,他记得她最怕雷雨天气,已经做好了被她依靠的准备,却看见她定定不动的步伐,就那么看着他,像是想了很多,又似空荡一无所有。

阮名后知后觉,自己好似又做了一件错事。他想起那个名叫时机的词语——

时机已至,时机已逝。

5

现在时机又一次来到了他面前,他都感觉的到。

“怎么?”萧旗笑出了声:“当着萧某的面,幼微姑娘竟然和阮名大人无话可说了么?”

萧旗叫她幼微。

初来乍到的时候,他一次又一次地叫她阿乐,被她一次又一次地板正,而萧旗竟然这么轻易地接受了改变,他真是厌极了他这幅从容的样子。

不,自始至终,他都厌着他。

“不要用这么敌意的眼神看着我。”萧旗越过了红绡帐,从未有过的近距离提起了阮名所有的防备,萧旗的笑意没到眼睛里:“毕竟我没有做过对不起阮名大人的事情,不是么?”

阮名出了一身冷汗,挡在幼微面前:“出去。”

“我出去你们聊得起来么?”萧旗态度并不如语气一般平和:“我有话要对幼微姑娘说。”

“你和她有什么话可以说?”

阮名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果然,萧旗笑意更盛:“幼微姑娘声名远播,京中名人无不以攀谈为幸,萧某人自然也不例外。况且萧某人从京外来,当然说的是幼微姑娘不曾听说过的事情。”

阮名不善词论,此刻只是执拗地不肯让步,萧旗比他高一点,表情不曾泄露情绪,好似他一切的挣扎都只是徒劳。

是不是从一开始,他就输了。

萧旗隔着阮名看向幼微,话却是对着阮名说的:“不如我们聊聊。”

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阮名当然不会觉得萧旗是顾忌着自己,但他对幼微有情——阮名的心突然纠缠一团,狠狠作痛起来。

一直冷眼旁观的幼微开口了:“有什么不能当着我的面聊的?”

阮名抢在萧旗之前更快地做出了反应,动作很快,却从内而外地散发出一种无力感。当他和她面对面的时候,阮名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失去了对局面的掌控。

萧旗说好。

幼微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他,关于两年前的那场失约,关于两年间的音讯全无,阮名是这么想的,萧旗一定也是,但是幼微什么都没有问。

她有她的骄傲和不退让,自她有了幼微的名字开始,被抛弃的阿乐不复存在,萧旗再度出现在她面前,就是一场全新的角力和对峙。

萧旗举起双手,他在示弱,也在以退为进:“我有一位心爱的女子,我想要她的芳心。”

爱是多么动人的词,从他口中迅疾而出。幼微眼中的墨色更浓:“萧旗,你的爱未免太轻易了。”

“海棠为引,令牌为聘。”萧旗不笑了,整个人拢出一万分的真挚和诚意,足以佐证他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是玩笑:“只要你愿意,我明天,不,今晚就可以娶你。”

相约私奔她没等到帅王爷,两年后他强势归来“我明媒正娶”

两年前,他们相约成婚,却只能私奔,两年后,她抛弃身份,他步步高升,他又一次说要娶她。

“今夜?”幼微轻呵一口气:“漏夜进门,敢为大人如何待我?”

这是一个晴好的夜晚,窗外月圆,无风也无雨,但阮名心里已经一片狼藉。

“我从未有过冒犯之心。”萧旗语气一滞,竟然朝幼微一拜:“过去有所误会,所以才迫不及待,我必明媒正娶,以卿为妻。”

萧旗是幼微的同类,张扬肆意,无所畏惧,却为了她低到尘埃里。他必是爱惨了她,而她也不曾遗忘他。

阮名希望她沉默,希望她拒绝,但也知道这二者已皆无可能。

幼微说:“我需要一点时间。”

萧旗说:“两天。”

常说度日如年,所以分别两年,终不过是两天而已。阮名读懂其中的深意而避开了幼微探寻的目光,这一刻,他知道时机又一次失去了。

6

芸娘问:“你在等什么?”

幼微饮着那一夜壶中未尽的酒,更像是自言自语:“我从来没有觉得是在等待。但那天萧旗出现,我才后知后觉,我日复一日的生活,凭栏相望,原来不过是等一个人。等他出现,等他说爱。”

他们早该在一起的,两年之前就应该了。

“你就确定是萧旗?”

幼微沉默了一会儿,一口饮尽杯中酒:“不然呢?”

芸娘说:“挺好的。”

她看的清楚,幼微这样的人,唯有萧旗可以匹配,势均力敌,才足够相爱。但是她会想起另一个人,一个和他们截然不同的人。

“他让我把这个给你。”

那是一截刚刚结出花苞的海棠枝,还有一块阮氏的令牌,上面有类似污渍的东西,幼微认出是已经干涸的血迹。

“你应该知道他那天是怎么赢的吧。”芸娘在笑,像疑惑又似感叹,目光游走于花枝之上,最后归于一点点无可奈何:“我没想到他也会做这种事。”

折下一枝海棠,送给最爱此花的女子。

海棠四月才放,即使做下这种事,他也是时宜的。

时宜啊……幼微抬起头:“他没有话对我说么?”

“你在对他好奇么?”芸娘做出了一个惊奇的表情:“他让我对你说对不起……他有什么对不起你的?”

他都知道了,知道她知道一切真相。

芸娘是阮名挚友,心中总是更朝向他的,即便有时在幼微自己看来,阮名包容她的一切任性,在她最落魄的时候帮助她,成全她,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

幼微回忆起萧旗归来的那一夜,会有不真实的漂浮感,人声光影之间,爱恨情仇迅速掠过,变成一片无辜的白茫,唯独那一刻,阮名挡在她身前的一刻,她获得清醒。

自她遇见他,记得他,他就是能令人安心的存在,但是她看见他在发抖。

“因为你还不够了解他。”

幼微再饮一杯,自己都觉得好笑,她是如何有资格对芸娘说这种话的。究竟是芸娘不够了解阮名,还是阮名因她才去做了一个折花人。

两年前有人告知阮氏,萧旗有悔婚之意,两年前亦有人亲自手书萧氏,将萧旗私奔的计划和盘托出。

那个人,就是阮名。

最最了解她,最最受她信任的阮名,更何况,私奔的前一天,她特意去和他告别。

两年间足够她知晓真相,却是在这种情况下得到了确认。

她什么都不需要问——她足够清醒,知道每一个问题都会让阮名难堪。

他本不是那样的人。有关初见的情景她早就没有印象了,阮名一遍遍地说,也就在她心上刻上烙印,像她在王氏的那些年,阮名拉着她,看清这个秩序有常的世界。但她是天生的异类,阮名没能挽救她,反而被她拖入深渊。

那个雨夜,阮名叫住她,她真的以为阮名会说些什么的,他舍不得她,可是他把她留在身边,又给她自由。

在楼梯前,在高楼上,在红绡帐中,在此之前与之相似的日日夜夜,没有说出口的话,都化为沉寂。

她期待他张口,可是幼微问自己——你希望听到什么?

如果她真的想,她就会去问,就像她过去对萧旗所作的那样,但是她没有。

妖冶矢浓的海棠是诱惑,也是危险的讯号,异类向往光明,本能还是和黑暗为伍。

“听说阮名将出京任职,今夜就走。”

芸娘刻意咬重了后半句的字音,他果然不会留下了,兜兜转转之后,他选择了另一种结局。她不会问他,也不会送他,她对他的感情依旧模糊而复杂,只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我没有恨过他,如果他执意要对我抱歉,那么我会原谅他。”

斩断所有羁绊,最后她给他自由。

后来,萧旗如约将幼微明媒正娶,从此一夫一妻,传为佳话,而阮名步步高升,终生都没有回京。(原标题:《折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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