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北方大城图记（璀璨与落寞郑州2010）

郑州北方大城图记（璀璨与落寞郑州2010）郑州市的城中村改造从2003年启动。2010~2015年，郑州市共启动拆迁村庄627个，动迁175.65万人，全域范围内保持着每年拆迁100多个村的进度。到郑州生活久了，才知道类似庙李和我所居住的都市村庄，星罗棋布点缀在郑州各个区域，成为郑州独特的风景线。官媒后来关于城中村改造的有关报道，可以作为郑州城中村规模的一个佐证。来去匆匆，我没有停留太长时间，庙李乃至郑州的城中村尽管给我留下深刻印象，但能够记住的东西却并不多。谁曾想，两年后我也成了城中村租户的一员。偶然的机遇，我随一名北京的记者朋友来到了郑州。到一个新城市工作，首先要解决的就是住的问题。经过多方咨询，都建议我到都市村庄租房子。但是，我并不知道什么是都市村庄，以为是专门对外的小区，仔细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城中村。在朋友们的指引下，我来到工作地点不远的城中村寻找机会。走进去之后，我发现与两年前的庙李十分相像，只不过略微小一些。看来，郑

2010-2020年这10年间，在中国所有的城市中，无疑郑州市最为耀眼的新星：不是副省级城市，建市时间在大城市中相对较短，经济社会发展基础一般，短短十年间高速高质量发展，成为国人瞩目、日益国际化的现代化都市。这10年，是属于郑州的10年，也是属于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的10年。这10年，有鲜花掌声，也有泪水汗水，笔者从今天开始与您一起从个体角度回忆回味这10年，共同期待更加美好的下一个10年，更加美好大气的郑州。

多数郑州人，对这10年的境遇是满意的，但总有一部分人是不满意的，我在都市村庄居住的房东就是其中一员。不满意是有原因的，就是他的房子2014年拆掉了。还有一些与他相关的人不满意，比如他家楼下做生意的凉菜商贩，之前他们一家几口围着一个凉菜摊儿讨生活，起早贪黑没少下功夫，所在都市村庄拆迁了，他们必须另寻出路。也有一部分人非常不满意，就是当时的小邻居，当时大学刚毕业，出身农村的他，生活异常艰难，住在几百元钱的出租屋，让他在这个城市有了栖身之所，没了都市村庄，他只能和别人合租房子，这对于90后来说，某种程度是难以忍受的。

不管愿意不愿意，他们终归逃脱不了拆迁、搬离的命运，到新环境中寻找自己的未来。

都市村庄，年轻人来郑州的第一站

第一次走进郑州的都市村庄，至今仍然记忆深刻。那是一个叫庙李的城中村，我是因为要找同学，所以就去了他的住处。当我从黄河路东明路坐上2路公交车，到达之后异常震惊。坐在2路车上，一路看到大多数景观，都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道路尽管有些拥堵，但省会城市的繁华气息还是十足的。车到庙李之后，一下子下去了好多人，原来拥挤的公交车不再拥挤，原来与我同行的人居然这么多。下车后，同学来接我，把我带进了庙李村，纷乱的广告牌、高矮不等、密密麻麻的建筑物，让我仿佛回到了90年代上高中时的小县城。原来，大郑州深处，繁花似锦背后，还有这样的城中村。

来去匆匆，我没有停留太长时间，庙李乃至郑州的城中村尽管给我留下深刻印象，但能够记住的东西却并不多。谁曾想，两年后我也成了城中村租户的一员。偶然的机遇，我随一名北京的记者朋友来到了郑州。到一个新城市工作，首先要解决的就是住的问题。经过多方咨询，都建议我到都市村庄租房子。但是，我并不知道什么是都市村庄，以为是专门对外的小区，仔细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城中村。

在朋友们的指引下，我来到工作地点不远的城中村寻找机会。走进去之后，我发现与两年前的庙李十分相像，只不过略微小一些。看来，郑州的都市村庄长得都差不多。经过货比三家，我终于在一家相对干净的房东那里租到了房子，330一个月，一个季度不到1000元，这对于当时年薪不过3万多的我来说，确实是最合适不过的居住地。

入住以后，买齐生活用品之后，我仔细观察了身边的人们。他们中间多数是年轻人，不少看上去应该是大学生，也有刚走出高中、初中层次学校打工的少年，还有一部分上了年纪的打工者，可以说是形形色色、来来往往，什么样的人都有。可以看出，大家都是怀揣着一个梦，走进了都市村庄。

都市村庄，圆梦和失意者的聚合地

到郑州生活久了，才知道类似庙李和我所居住的都市村庄，星罗棋布点缀在郑州各个区域，成为郑州独特的风景线。官媒后来关于城中村改造的有关报道，可以作为郑州城中村规模的一个佐证。

郑州市的城中村改造从2003年启动。2010~2015年，郑州市共启动拆迁村庄627个，动迁175.65万人，全域范围内保持着每年拆迁100多个村的进度。

如此众多的都市村庄，之所以能够长期存在，得益于郑州的高速发展。2008年以后，沿海打工的河南老乡，纷纷返回河南寻找新的机会，首选目的地自然就是省会郑州。百万级的人口流入郑州，传统的居民小区显然无法容纳，城中村也就是都市村庄成为最大的吸纳地。

当然，都市村庄早已存在，只不过2008年之后更为红火罢了。都市村庄，产生了无数富豪，圆了无数人的创业梦。最先一批的富豪，当然就是那些早早盖起了出租房的一批原住民。不过，他们靠的是天时地利，财富不可小觑，但不具备榜样力量。最值得创业者学习的，就是从都市村庄走出的一批批老板们。郑州地铁一号线上有个站叫燕庄站，上面所在的区域曾经有个都市村庄叫燕庄，著名的商业综合体“曼哈顿”坐落在此。据说，很多老板都是从燕庄这个都市村庄走出来的。当然，这些老板的触角，不局限于小小的“曼哈顿”。

都市村庄还居住着一批失意者，他们要么生意失败，要么躲债，要么感情受挫，隐匿于此成为他们的最佳选择。我的一位同学，就是其中的一员。他毕业于某985高校，学得也是热门的工科专业，毕业不久就和别人一起创业，在郑州高新区组建了自己的企业。红火一阵之后，由于下游企业的突然大面积倒闭，他的企业也随之死亡。创业失败之后，谈好的女朋友吹了，他身边的亲朋好友也日渐疏远，著名的“小香港”陈寨成了他疗伤之地。像他这样的人，郑州的都市村庄还有很多很多。

都市村庄已经远去，郑州依旧伸开双臂欢迎外来者

2010年之后，郑州的都市村庄居民和外来租户们，越来越感到一种危机感，拆声一片牵动着他们的神经。众说纷纭中，我曾经问过房东，咱们这个村会拆吗？他很自信地告诉我，2004年都说拆了，至今不还好好的，楼房越来越多、越盖越高，短期内不会拆。然而，形势发展变化之快，超出了他的预期，也超出了所有郑州人的预期，2015年底时整个四环内的城中村基本全部拆除，只剩下一个张家村。2017年，当我路过张家村时，规划整齐、干净整洁的张家村没有逃脱拆迁的命运，整个村庄的窗户都已不见，拆迁正在如火如荼进行着，与其他都市村庄一样狼烟四起、瓦砾满地。

拆迁之前的紧张，在搬离截至时间确定之后变成了无限的焦虑。房东们，无疑为自己的财产和财富担忧。不少房东，在拆迁之前每年轻松入账超过10万，坐等收钱是他们的唯一工作。他们想办法抵制，但自己的声音和诉求却显得那么渺小。几经争执，他们还是接受了拆迁补偿方案。租户们，主要为自己的落脚而担忧，大面积的拆迁，让郑州的房租水涨船高，微薄的收入显然无法支撑租房需求，出路在何方成为他们最大的忧虑。还有很重要的一个群体，那就是小商小贩们，他们中的部分精明分子，早早在其他地方开始寻觅门面、摊位，但多数人还是为自己的生计所担忧。

然而，搬离是必须的。每个城中村拆迁前，搬家公司是最为忙碌的，披星戴月般奔波在郑州的大街小巷。大城市的魅力在于，一下子就能吸收上百万的外来人口。在这个高速发展、体积庞大的城市，房东、租户、商户们各自使出浑身解数，都找到了自己的下一站。都市村庄搬离大限到来之时，只见人们纷纷离开，却不知道他们去向何处。之后，郑州的租房市场异常火爆，房东们腰杆硬得很，涨价几乎与房租成了同义词。

就这样，都市村庄突然一下子离开我们的视野，留下了一片片拆迁空地，至今不少地方仍然等待着开发。都市村庄消失后，不少人很担心，年轻人再来郑州，没有相应的廉价居住地，不利于留住人才。后来的事实证明，这样的担心有一定道理，但却是多虑了。都市村庄拆了，单位提供住宿的越来越多，外来者的居住条件某种程度上还有所改善。为了招工，多数饭店、服务场所，开始在小区租赁住房，改造为类似宿舍的结构供职工居住。好一点的企业，开始为职工提供多人共用的租赁住房。政府也出台了人才补贴、人才公寓、保障房等各种政策举措。与此同时，不少人开始想方设法买房子，真正成为一个郑州人。

如今的郑州，没有了都市村庄，但已经有了更为社会化、市场化的住房体系，为外来者提供栖息第一站，每年依然涌入大量打工者、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