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童年被妈妈打（回忆母亲系列童年记忆之）
回到童年被妈妈打（回忆母亲系列童年记忆之）母亲常说自己总吃不识字没文化的亏，对我们的学习逼得很紧，把“不吃苦中苦，难熬人上人”常挂嘴边。上小学四年级的一天，上课时我和坐在远处的一位同学丢石子打闹，老师把我拉出教室罚站，我一气之下离开了学校，第二天又逃了一天学。晚上看到放学的伙伴回家，自己也假装放学往家走。到家后看到老师站在院子里，还有涨红了脸的母亲。老师走时放下一句话：“好好说，莫打娃子呀”，似乎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母亲陪着小心送走老师后急急地在院子里寻找，拿到了一根放牛鞭。冲我一声断喝：“跪下！”我抬头，眼中的母亲已经变了颜色，两眼飞红，嘴唇哆嗦，喘气也呼呼地粗重，双膝一软跪在了当地。母亲抡起鞭子雨点般地抽打着，一鞭下去一句话“叫你逃学”、“叫你敢不学”……晚上因了后背的剧痛我只能趴着睡，怎么也无法入眠。半夜听到姐姐说：“我进去看看小弟。”母亲吼道：“不许去！他自作自受！”没一会儿听到母亲压抑的抽泣声，白天在鞭打下我没掉眼泪，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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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占国
但凡是男孩子自小长大没有不挨过打的——轻重多寡不同而已。
儿时家贫，兄弟姐妹众多，父母没念过书，管教孩子最严厉的手段就是“请五指菩萨”（用手打）啦。但他们骨子里自然带有一套传统的是非观，对于娃子们的行为哪些必须打、哪些只要吼几句，如同写出的纲法一样准确。
父亲敦厚老实，印象中他从未对我们动过手，甚至心气不顺时还找他撒撒气，父亲的笑脸成为我们心中的永恒。母亲是个严厉的人，最严厉手段的“家法”使用权自然是母亲掌握，但首先她依然是一位慈心的母亲——如同世界上千万个母亲一样。
头一次挨打是因为三哥，事后着实让他高兴了好几天。每天我是家里第一个睡下的——母亲说“小娃子夜长，早点睡吧”，也是最后一个起的，母亲说“小娃子多睡长个子”。直到六、七岁上起床也要大人来穿衣服，睁开眼就喊：“妈，穿衣服。”听到这声喊，母亲像接到命令，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路赶过来“伺候”我穿衣下地，嘴里还一叠声逗着“我的幺儿醒啰。”那天早上依然是听到我喊，母亲实在腾不开身，看老三在眼前，叫老三来给我穿。三哥本来就气愤我的专宠，摄于母亲的威严气哼哼地过来，撩起被子把衣服往我身上一摔“多大了啊？自己穿！”见不是母亲，他还那样强横，我一下子跳起，手脚并用地推打他，忽听到他一声惨叫摔倒，重重地磕在了衣柜角上，看着从他头上流出殷红的血，我顿时呆了。三哥甩手一摸见到满手的血立即哇哇地大哭起来，母亲听出不对劲冲进屋，听完三哥的哭诉，转身一把拎起还呆若木鸡的我，横放在大腿上，在我屁股上抡开了“五指山”。疼自不必说，从没见母亲这样对我，心里无限委屈，我呼天抢地地嚎哭起来，姐姐听到我的哭号跑过来抢着把我抱了出去……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从七、八岁起，母亲带着教我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做饭时帮忙往灶里添柴、摘摘菜、喂喂鸡、扫扫地什么的，很快我也成了家里一个小小的劳动力。一天上午，家里人要出门干活，母亲临走时交代，让我把厨房灶间积下的火灰掏干净，装在荆条筐里，等大人回来挑走。这活儿我干过几次了，她依然不放心地嘱咐：早上烧的是硬柴，余火多，一定要多等些时候再掏，装筐前一定要扒开看没有余火了再装，我满口答应下来。大人走后没多大会儿，村里几个伙伴招呼出去玩，心里立即长了草，赶紧拿两个筐进厨房，三下五除二地把火灰铲出，草草装进筐中，放在堆满干柴的灶间，风一样跑出去满山野地玩去了。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听村里有异动，各种声音喊“着火了！着火了！”许多人拎着桶盆跑着。小娃子哪能错过看稀奇的机会，跟上大人乱跑。老远发现升起浓烟火光的地方是我家的房子，脑子嗡地一下炸了，一定是那没有熄灭的余火惹的祸！知道闯了大祸的我顿时好像失去了五官知觉，现场的忙乱、大人们担水上房等等情节没有半点入了脑子。母亲面对狼藉的厨房（还好只是一间偏房，抢救及时未殃及正房），早已洞察了我的偷懒，愤怒化在了手上，揪起我的耳朵吼问我是怎么回事，我依然没从惊恐中醒来，呆傻地站着一言不发，这更激起母亲的怒火，她开始拎着我耳朵转圈，有几下甚至悠得我双脚离开了地。知道完全是自己的错，我忘了疼痛，也没敢哭，只是担心耳朵还在不在……晚上躺到半夜我还在迷糊当中，感到有人过来轻轻地给我掖被子，还仿佛听到一声叹息。那只耳朵后来还在，只是肿胀了许多天，直到厨房重新盖起，还在发热红痛。
母亲常说自己总吃不识字没文化的亏，对我们的学习逼得很紧，把“不吃苦中苦，难熬人上人”常挂嘴边。上小学四年级的一天，上课时我和坐在远处的一位同学丢石子打闹，老师把我拉出教室罚站，我一气之下离开了学校，第二天又逃了一天学。晚上看到放学的伙伴回家，自己也假装放学往家走。到家后看到老师站在院子里，还有涨红了脸的母亲。老师走时放下一句话：“好好说，莫打娃子呀”，似乎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母亲陪着小心送走老师后急急地在院子里寻找，拿到了一根放牛鞭。冲我一声断喝：“跪下！”我抬头，眼中的母亲已经变了颜色，两眼飞红，嘴唇哆嗦，喘气也呼呼地粗重，双膝一软跪在了当地。母亲抡起鞭子雨点般地抽打着，一鞭下去一句话“叫你逃学”、“叫你敢不学”……晚上因了后背的剧痛我只能趴着睡，怎么也无法入眠。半夜听到姐姐说：“我进去看看小弟。”母亲吼道：“不许去！他自作自受！”没一会儿听到母亲压抑的抽泣声，白天在鞭打下我没掉眼泪，这时不知怎地，眼泪再也止不住，咬着枕头哗哗地流淌下来……
几十年转眼过去，母亲已垂垂老矣，瘪嘴佝腰白头—— 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我也人到中年，娶妻生子。那一年母亲病重，我回随探望，因抢救及时转危为安。老太太除了老，什么都灵活，脑子也好。我故意逗她：“老妈，现在谁是美国总统啊？”老太太不屑：“奥巴马啊，这哪个还不晓得！”一屋的人都笑开了........
去年的夏天，刚强了一辈子的母亲，最终没能熬过病魔，离开了她的一群儿女子孙。弥留之际，我一直攥着母亲的手，那双手早已没有了洗衣做饭、砍柴插秧的力气，松软黝黑皱巴，在我一双大手里慢慢变凉、变凉。。。看着母亲那双干枯的手，忽然想起儿时挨的三次打，如昨如新。我抓住这双皱皮麻花早已软弱无力的手摩挲着，好想它能再打我一顿，哪怕就一下……
作者：占国，二十年军旅生活，现从事刑侦工作。爱好文字、旅游、美食和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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