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的二哥(流浪的二哥)
迷路的二哥(流浪的二哥)至于他去哪里?在外面干什么工作?怎么生活?他一概守口如瓶,从不和别人说起,因此村里人对他在外面的情况总是一无所知。一般情况下,他每年过了年后都是出了正月就走了,一走就是一年,再无音信。村里人要想再见到他,只有等到来年的春节了。其实,他回到村里,也是光棍一条,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人不害饿。但有一点,每年回村,他都有点衣锦还乡的味道。他总是会穿一身村里人绝对穿不上的好衣服,留一种村里男人绝不会留的大背头,带一份村里人绝不会有的年货。可这些对我的记忆还不足以构成鲜明印记,给我脑海打上深刻烙印的,是他手腕上带的那块闪闪发亮的手表,要知道,他带手表的年代,庄稼人是没有一个能带上的。过年期间,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找人下象棋。他下象棋时,左手喜欢拿几块被他吃掉的对方的棋子,像玩健身球似的玩转着,在玩棋子的过程中,他腕上的手表也会不时上下滑动着,左右来回着,很是吸引一旁看棋人的眼球。但对他腕上的表,别人怎么看都可
算起来,二哥和我在家族中还没出五服,他比我要长几十岁。我记忆中的二哥,像个模糊的影子,很不清晰,非常遥远,神秘之极。
二哥一生,真可谓天马行空,独往独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听说他结过一次婚,但很快离了。反正我是没见过他家嫂子和孩子的。
他流浪的人生,大部分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之前,那个时候,还是很少有人在外打工的,在外的人往往被当做盲流抓住送回来的。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在外支撑住的,况且一撑就是一辈子。
村里人一年只是在春节期间见到他一回。每年的回村里过年,好像是他铁打的规律,似乎没空过。
其实,他回到村里,也是光棍一条,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人不害饿。
但有一点,每年回村,他都有点衣锦还乡的味道。他总是会穿一身村里人绝对穿不上的好衣服,留一种村里男人绝不会留的大背头,带一份村里人绝不会有的年货。可这些对我的记忆还不足以构成鲜明印记,给我脑海打上深刻烙印的,是他手腕上带的那块闪闪发亮的手表,要知道,他带手表的年代,庄稼人是没有一个能带上的。
过年期间,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找人下象棋。他下象棋时,左手喜欢拿几块被他吃掉的对方的棋子,像玩健身球似的玩转着,在玩棋子的过程中,他腕上的手表也会不时上下滑动着,左右来回着,很是吸引一旁看棋人的眼球。但对他腕上的表,别人怎么看都可以,要想带下玩玩,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一般情况下,他每年过了年后都是出了正月就走了,一走就是一年,再无音信。村里人要想再见到他,只有等到来年的春节了。
至于他去哪里?在外面干什么工作?怎么生活?他一概守口如瓶,从不和别人说起,因此村里人对他在外面的情况总是一无所知。
但村里人都知道,他有一手好石匠手艺,难道他是凭此手艺混饭吃?这也仅仅只是人们的猜测,从没得到他本人的证实。
我父亲应该是他在我们家族中最亲近的长辈了,每年的春节他给我父亲拜年,父亲也对他在外面的情况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每年劝说他几句,无非就是些让他注意身体、早已成家的话。对父亲的话,他也只是这个耳朵进了,那个耳朵出来,全不当回事,照样我行我素。
他就一直这样在外混,一混就是一辈子。
前几年,他年龄大了,在外实在混不动了,只好回到了村里。他回来后,身无分文,又属孤寡老人,村里对他实行了“五保”。按说他从此可以安心在家养老了,可他不,也许是一辈子流浪的脚步已经成为顽固的惯性,难以停下来了,他又在一春暖花开的一天,从村里不辞而别了。这次,他再有多大的本事,也走不远了。有人常在县城里看到举着拐杖的他。
直到有一天,村里接到公安局的通知,让去县城一个小旅馆里领一个老人的尸体,这个老人不是别人,正是我流浪在外一辈子的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