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聊斋故事(聊斋故事怪胎)
儿童聊斋故事(聊斋故事怪胎)老爹杨万福还在家等他伺候。十天前,杨万福收摊回去的路上跌了一跤,摔断了右胳膊,请来郎中接好。郎中说右胳膊不能动,要养够百日。为了使其他肉友心里平衡,他每日下午早早便收摊回家。即便这样,杨治的肉摊依旧生意红火。而且买肉的大多是各家大小娘子。于是,杨治的肉摊便成了淮阴县的一大风景线。来看他狼狈割肉者有之,来看队伍里漂亮小娘子者有之……杨治自己很尴尬,旁边的肉友看他的眼神很不友好。
屠夫杨治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热议话题。做屠夫十天,已红遍淮阴县城。
他一个斯文的白面书生放下书本拿起了屠刀。最重要的是,他来了以后把肉摊子拾掇得干净齐整,与其他肉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冲着肉眼可见的干净,他的摊前排满了长队,生意可比他爹杨万福好得多。
一到割肉时,杨治就犯难了,他像模像样地左手扶肉,右手操刀下去,肉在他手上就是不听使唤左滑右偏,给顾客切一块肉,他要费半天劲儿。常常手忙脚乱满头大汗才切下来。旁边肉摊上的屠夫此时便聚过来嘲笑他,以解心头之妒。
即便这样,杨治的肉摊依旧生意红火。而且买肉的大多是各家大小娘子。
于是,杨治的肉摊便成了淮阴县的一大风景线。来看他狼狈割肉者有之,来看队伍里漂亮小娘子者有之……
杨治自己很尴尬,旁边的肉友看他的眼神很不友好。
为了使其他肉友心里平衡,他每日下午早早便收摊回家。
老爹杨万福还在家等他伺候。十天前,杨万福收摊回去的路上跌了一跤,摔断了右胳膊,请来郎中接好。郎中说右胳膊不能动,要养够百日。
父子俩相依为命,杨万福治胳膊将积攒下的钱花光了。日子要过,银钱需赚,不能坐吃山空。
杨治提出自己顶替爹去卖肉赚银钱。虽然每次屠活猪都请人又花去不少银钱,但是来他肉摊买肉的人多,反倒赚得比他爹还多些。
他爱干净,每日必先去城郊清水河洗濯一番才回家。
这日也不例外,他来到河边洗身、洗衣到日影西斜。
忙完上岸,一抬头,眼前一幕吓得他大叫起来,岸边一棵粗柳下,吊着一位素衣小娘子。
他来不及穿衣服奔过去,救下了吊在树上的小娘子,嘴对嘴为她渡气,又上下按压她的胸腔,直到她的心跳逐渐有力。
杨治穿好衣服,背起不省人事的娘子回到家,放在床榻上。把救小娘子的经过告诉了他爹。
杨万福说:“治儿做得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杨治煮好粥,端给爹,又盛一碗放在榻边。自己守着小娘子,拿过一本书读起来。
“当一一当当,平安无事。”更夫走过,三更了,明日还要上摊卖肉,得歇了,他合上书。一转眼,榻上小娘子已然醒了,一双龙核凤眼乌溜溜地盯着他,双唇恢复了血色,娇嫩柔美。杨治心中通通直跳,心海一片潋滟。
娘子被杨治看得羞涩地转过脸,“姑娘,粥凉了,我热下。”回过神来,杨治端粥去了灶间。
待他返身回来,小娘子拿着他的书在看,杨治心中更喜欢她了。
“来,喝粥,”他递过温热的粥,小娘子接过,大口大口喝起来,看来真饿了。
她一连喝了两碗才放下碗筷。面露羞涩莞尔一笑,杨治被迷得七晕八素,心神摇曳痴痴地看她。
小娘子不说话,用手示意杨治上榻休息。十八岁的杨治心中一时激动不已,小娘子也太心急了吧,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样不妥,非君子所为,杨治闭上眼努力克制自己。小娘子俏丽的模样,婀娜的身姿使他欲火焚身。
“我去和我爹挤!”杨治说着,脚并未挪。睁眼一看,完全是自己邪恶了,望过去时小娘子已进了灶间,不由面呈愧色。
她铺好柴禾,准备躺上去。杨治拉开她,自己躺下了。
当一阵扑鼻的香味馋醒杨治时,天微明,饭菜已经上桌,小娘子正收拾灶台。
窈窕的身姿,又让杨治咽了下口水。他一骨碌从柴堆上爬起来,觉得自己若能取到这样一位美貌贤惠的娘子可太幸福了。
杨万福也起来了,看着勾人胃蕾的早餐,很满意。
自己一个鳏夫拉扯儿子杨治饥一顿饱一顿,屋里需要一个女主人。眼下儿子也十八了,该娶个媳妇了。
“姑娘姓甚,家住何方啊?”杨万福问道。
小娘子低头不语,“说了我们好送姑娘回家。”杨万福又说。
小娘子一听要送她回家,吓得脸都变色了,连连摇头,一串串眼泪跟着淌下。
“爹,你话儿真多!”杨治白了他爹一眼。杨家一向都是杨治指挥他爹,杨万福便不再多言。
三天过去了,小娘子洗衣、烧饭、收拾院子,样样能干,闲了还会做绣活儿,就是不开口。
这天晚饭后,杨治问小娘子为何不语。她执笔展纸,一行行隽秀的梅花小篆令杨治自叹不如。
上面写着:奴家名唤李奕姝,是哑巴。奴家有难处,望杨公子收留些时日。
杨治暗忖,能写出这般漂亮字的女子,一定不会生在普通百姓家。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下人的活计又怎么都会做?杨治陷入了对她身世的猜测中。
直到李奕姝把洗脚水端来,他才停止遐思。满心欢喜地想,哑巴又怎样,自己喜欢就好。
杨万福知道李奕姝是哑巴后,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想方设法给李奕姝甩脸色。
终究拗不过儿子喜欢,便也接受了。
杨治心悦李奕姝。从小到大,他爹卖肉,他在家读书,司空见惯了周围的夫妻闹架。亲耳听过左邻钟良的娘子从早到晚怒骂钟良之声不绝于耳,也见过右舍李铁匠的娘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吵闹,那种鸡飞狗跳的场面至今让他心有余悸。
他骨子里喜静,从不嫌李奕姝是哑巴。对她关怀备至,夜间俩人常一起读书。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个月。
一天,杨治特意买了一支簪子揣在怀里想给李奕姝一个惊喜。
进了院门,里屋门紧闭,他蹑手蹑脚地戳破窗纸。
屋里,李奕姝只穿一件胸衣在床前抹泪,肚子高高隆起。瞬间让杨治想起了去年怀孕今年分娩的钟良娘子。
只见李奕姝用一条长长的腰带使劲儿一圈圈缠腹部,穿上襦裙就遮得严严实实。
杨治颓丧地转身离开了,这小娘子竟如此不检点,在自己这儿装得一本正经。他气恼不已。
李奕姝极少出门,怎么会怀孕呢?
蓦然一惊,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难道是自己的爹?
杨万福断胳膊后,每天去赌坊小过一把瘾,想到这,他匆匆往西街堵坊去。
“杨治啊,找你爹?”迎面走来的李铁匠问道。
杨治点点头,“别去了,你爹这两月都没来,不知猫在家里做啥呢。我这运气真他娘的差……”从堵坊岀来的李铁匠骂骂咧咧走了。
琢磨着李铁匠的话,杨治越想越觉得是李奕姝与爹做下了丑事,气得想骂人。
爹鳏寡,李奕姝独身,若是两厢情愿,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杨治心里堵得慌,一头扎进小洒馆,一口气喝了七八酝酒,喝到酩酊大醉酒馆打佯了,才踉琅跄跄回家。
李奕姝站在门前张望等他,远远见他回来迎上来扶,被李治一把推倒在地。
杨万福见儿子如此待李奕姝,看不过眼,连忙过去将倒地的李奕姝扶起来。
“哼!”杨治冷哼一声,指桑骂槐地说:“要做苟且事,光明正大地与我说就是,何必背着我偷偷摸摸!”
闻此言,李奕姝坐地上泪流满面,杨万福一头雾水不知所措地站在院中。
杨治耍起了酒疯,索性将李奕姝盖的被褥抱到了外间杨万福的榻上。
“治儿,你这是何意?”杨万福看出不对劲儿,却又觉得儿子的做法莫名其妙。
“还装什么?她肚子都大了!”杨治冲杨万福吼道。
半响,杨万福才反应过来。“你当你爹是此等猪狗不如之辈,唉!”杨万福忿忿不平地嚷。
争执的父子发现李奕妹晕过去了。
立即送去了医馆。郎中诊脉后说:“小娘子体弱操劳过度,腹中胎儿已五月余,一切安好,恭喜。”
父子二人面面相觑,杨治更是羞愧难当,自己冤枉父亲险些酿成大错。
天拂晓时,李奕姝悠悠转醒,看着衣不解带照料自己的杨治,她要来笔纸,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谜。
李奕姝是淮州名食珍馐楼李掌柜的女儿。母亲吴氏是妾室,深得李掌柜心。夫人唐氏便处处苛待她们母女,表面她是李家小姐,实则什么粗活儿唐氏都指派她们母女做。李掌柜常在外忙生意,不能时时护着她们母女。
她爹李掌柜一回来,唐氏就给她们换新衣命人伺候她们。李掌柜一走,唐氏关起门来照旧苛待。
李奕姝少不更事,在爹面前告过几次状,爹心疼她们母女,对唐氏实行了家法。爹一走,唐氏命人用针狠狠地扎她娘。
她们母女认输了,不再告诉爹她们受的苦。再苦再累的活儿都尽力去做。
唐氏自己生有一女叫李奕柔,小李奕姝三岁,比她娘还刻薄,不但不认李奕姝这个姐姐,还将她们母女赶到下人住的偏房去。
她们渐渐长大,两姐妹一起去私塾读书。夫子总说李奕姝读文声情并茂,百听不厌。
十一岁那年的一天,李奕柔笑岑岑地端来一碗香气扑鼻的鸡汤,说请姐姐喝。爹忙一直没回来,李奕姝也好久没吃到肉了。
闻到香味儿,她端起汤一饮而尽,以后嗓子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后来,她无意间偷听到了唐氏与娘家人的谈话才知道,爹去进货途中遇到流寇遇害了。
疼她们母女的李掌柜没了,唐氏母女更是明目张胆地残害她们。
四年间,她与娘无论做什么,唐氏母女都不满意,常被打得遍体鳞伤。
母女俩计划出逃失败,被抓回来后,唐氏将母亲关进了黑屋,再也没让出来。
李奕姝拼命干活,就盼望唐氏怜悯让她见娘,也并未如愿。
一次,她在院里井边洗衣赏,李奕柔把一条小蛇抛进火里烧。
那蛇十分罕见,头上长一对小角,被火烧得啪啪直响,她实在看不下去了,跑过去徒手从火里抓出蛇护在胸前。
李奕柔叫人打她,打累了才放过奄奄一息的她和那条小蛇。
她棒着蛇爬回屋放榻上同眠。
躺了十几天,全靠府中善良的厨娘周大婶偷偷送吃的,送药,才活过来。却发现那条救回来的蛇不见了。
李府人都说李奕姝貌若天仙,李奕柔远不及。唐氏听了找来了人牙子将她发卖到了淮阴县的‘万花楼’。
她想死又牵挂着娘,苟且活着想伺机逃出去。
当天睡到半夜被惊醒,一个俊美的男子在榻上拥着自己赤身同眠,她愤怒地打他,男子却说是她的夫君,会娶她,过几日伤痊愈便接她走。
又说,今夜以身相许,定下终身。说完给她一块玉佩。在李奕姝羞愤难当地穿衣当间,男子凭空消失了。
第二天,老鸨说一位公子重金赎出了她,叫她在这等两天。几天后公子未来,老鸨嫌她白吃白喝,赶走了她。
李奕姝走出青楼,想起自己的苦楚,又失了身,万念俱灰下寻了死。
她落泪疾书,杨治看得又气愤又心疼。
上前搂着她说:“我娶你,用余生呵护你。”
二人在亲朋邻里的见证下,举办了简单的婚礼。
四个多月后一天正午,天显异象,七彩祥云布满天空。
在灶间做午饭的李奕姝忽然肚痛得呻吟不止。
杨万福慌慌忙忙去喊回儿子杨治时,二人惊得目瞪口呆。
灶间地上有一个圆圆的灯笼般大的七彩球骨碌碌地滚来滚去,李奕姝昏在一边。
杨治抱李妹到榻上刚放好。
“娘,娘,快剪开我!闷死了!”七彩球里传来稚子的说话声。
杨万福腿一软跌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妖,妖!”说完连滚带爬地出去拎了把剔骨刀递给儿子杨治,说:“去杀了妖!”杨治没接刀。
“外翁,爹,别杀我,长大会孝敬你们的!”七彩球里又发出声音。
“怎样才使你出来?”杨治问,“慢慢切开我自会出来。”七彩球说。
杨治照办了,里面是个粉雕玉琢的男孩儿,长得格外招人爱。爬起来就扑进了杨万福怀里不住地喊外翁。
杨万福父子俩喜欢得不得了,再不喊妖了。
他们给孩子取名杨贤。
孩子天赋异禀,有过目便记,过耳不忘的本领,在娘胎里听杨治读的书,几乎都能背下来。
只是孩子两个腋窝下有少许鳞片。即便再热的天,只要抱杨贤出去,杨家人都给孩子穿长衫,怕遭人疑。杨贤也懂事,在外人前不乱说话。长到三岁,外人只知道杨贤聪颖,并未看出端倪。
这天,杨治刚从外面回来。见家门前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许多人。他挤进去,门前停着一辆马车,一个肥胖、衣着华贵的老妇,和一个着锦锻裙的小娘子双双戴着帽子,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说着求李奕姝原谅的话。
杨万福拉过杨治告诉他了原委。
跪地着锦缎华服的老妇与小娘子为李掌柜的夫人唐氏及小女李奕柔。
二人说每晚家里有个妖娃娃折腾,说自己叫杨贤是李奕姝的儿子,还说当初她们欺辱自己的娘亲,现在替母报仇以牙还牙来了。
每晚去李府摔砸各种物件、搞破坏。唐氏说,自己几次在路上走得好好的,就忽然被这妖娃娃推进塘里差点没命,睡得好好的妖娃娃用鞭子抽下来痛得几次晕过去,府里人又抓不住,道士也驱不走。
最可恨的是女儿李奕柔眼看就要进宫选秀了,这个妖娃娃却一夜间让母女成了鬼剃头,还说要她们母女求得娘亲李奕姝原谅才放过,否则让李府永无宁日。
杨治看着娘子李奕姝怀里吮着指头的杨贤,大声喝道:“你们这两个毒妇,我娘子庶出屡遭汝等残害才逃至此,如今又来污蔑我儿子,真是心怀不轨,焉能饶过你俩,走!去衙门说理!”
“凭空捏造!贤儿多可爱的娃娃,怎会是妖?满嘴胡言,该打!”“早听杨老爹说儿媳妇在娘家受苛待,连嗓子都被毒哑了!”“一对毒妇!”人群议论声起此彼伏。
“奕姝啊,叫你儿别折磨我们娘俩了,我们早不苛待你娘了,好生伺候着呢!”
众人不等李奕姝回答,已将唐氏母女扭送去了衙门。
有杨贤在,母女俩十分怕,对长达十年虐待、毒哑李奕姝等所有罪行供认不讳。
二人之恶毒行为已违法,被判下大狱十年。
唐氏母女下大狱,李家的珍馐楼自然由李奕姝与她娘接管了。杨万福与杨治带着杨贤也搬去了淮州。
到此时,李奕姝与杨万福父子俩才确信杨贤非普通人。他们坐马车行了半日才到,杨贤飞在云端一刹那便到。
杨贤也承认自己的确整治了唐氏母女,并说自己非凡人血脉。
搬至准州当夜,一家人团聚宴刚结束。院里突然出现一位俊美的男子。
李奕姝一眼认出是那晚占有她的男子,她的泪一下涌了出来。
男子只是飘飘悠悠地望向她说,“姝儿,恕我食言,我本天上飞龙上仙战将,下凡渡劫受伤现原形,又被唐氏之女抛入火中灼烧,幸而得你所救。修为却也废了大半,本想回天庭疗伤,愈后娶你。熟料途中被魔所杀。永别了!”说完男子飘到李奕姝面前,将一颗赤丹送入她嘴里。
又对杨治说:“杨兄,姝儿托付你了!贤儿非凡人定能佑杨家福泽不断。”说完消失了。
片刻后,李奕姝能开口说话了。
二十年后杨贤成了威镇四方的镇国大将军,直到他八十多岁,周边敌国一看见挂杨家军旗仍是闻风丧胆。
杨万福亨着外孙的福活了八十八岁。
李奕姝和杨治又生了两个女儿,一家人和和美美凭着杨贤的赫赫威名也是福禄亨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