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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路边捡到前任(我在马路边捡到了前女友)

我在路边捡到前任(我在马路边捡到了前女友)毕竟她现在是被房东赶出来的,买完汽水之后,她的兜里可谓干干净净,一分钱也摸不着了。可事实上她并不是看起来狼狈,而是的确过得很狼狈。虽然入了深秋,但是南城的天气依旧热烈,暑气一浪接一浪汹涌而来。只有到了晚上,才能等来一丝凉意。过来江边散步的人还没有散去,三三两两走在一起聊天说笑的,或者是牵着狗狗抱着猫咪慢悠悠踱步的……总之,到处都充满着平淡生活中的世俗惬意和浪漫。对比之下,时挽星的形象比较突出。她这会儿正坐在沿江路边,旁边放着一个行李箱和一瓶喝剩一半的冰镇可乐,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看起来十分狼狈。

我在路边捡到前任(我在马路边捡到了前女友)(1)

梁璨阳是在马路边上捡到时挽星的。

彼时,他刚参加完尧哥儿的生日会,从包厢出来已经差不多晚上十一点了。

因为喝了酒开不了车,他便踱步到附近的江边吹吹晚风。

虽然入了深秋,但是南城的天气依旧热烈,暑气一浪接一浪汹涌而来。只有到了晚上,才能等来一丝凉意。

过来江边散步的人还没有散去,三三两两走在一起聊天说笑的,或者是牵着狗狗抱着猫咪慢悠悠踱步的……总之,到处都充满着平淡生活中的世俗惬意和浪漫。

对比之下,时挽星的形象比较突出。她这会儿正坐在沿江路边,旁边放着一个行李箱和一瓶喝剩一半的冰镇可乐,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看起来十分狼狈。

可事实上她并不是看起来狼狈,而是的确过得很狼狈。

毕竟她现在是被房东赶出来的,买完汽水之后,她的兜里可谓干干净净,一分钱也摸不着了。

不过更狼狈的事情还在后面,因为下一秒,她就望见了马路对面那个身长玉立的男人。

借着路灯和月色,她清晰地认出那个男人的轮廓,是梁璨阳。

时挽星几乎一瞬间就僵住了,如同被人点了穴似的,动弹不得。

以前年少春衫薄,喜欢意气用事,时挽星曾经勾引过邻校的好学生梁璨阳。后来她出国,二话没说就一脚把那位纯良好学生给踹了。

可没想到时隔四年,她回来南城,却与梁璨阳狭路相逢。

隔着马路,时挽星看不大清出他的表情,不知道他现在是像从前那般脸上挂着单纯的笑容?还是憋了一肚子气准备找她算账?抑或是大人有大量,早已经对她曾经的那些恶劣行径释了怀?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梁璨阳显然也注意到了她。

过了片刻,他穿过马路来到了她的跟前。

时挽星抬头,刚好撞入他清澈的眸子里。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晚风越来越大,吹得时挽星的头发飘飞起来,几缕头发挡在那张青山水黛的俏脸上面,衬得面容更加憔悴。

梁璨阳稍微回了神,撇开视线去看了一眼旁边的行李箱和汽水瓶子,到底还是忍不住,朝她开了口:「这是怎么回事?」

闻言,时挽星对着他笑了笑,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弧度,笑容明媚又热烈。

不过语气却是一如既往带着几分吊儿郎当,「啊,就是你心里猜的那样,我无家可归了。」

顿了一下,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我以前对你那么坏,这不,果然是要遭报应的。」

说罢,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

时挽星回来南城将近三个月了,处理完家里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头之后,手头上的钱也花得所剩无几。

紧紧巴巴地过了一段时间,她才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工作。可惜好景不长,前几天跟甲方谈合作项目的时候,那个油腻男把手伸向了她的大腿。

她没忍住,回了两个脆生生的巴掌,然后就被老板炒了鱿鱼。

拖欠的房租也交不上了,于是房东毫不留情地把她扫地出门。

旧话说得没错,屋漏偏逢连夜雨,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

这不,前脚刚被人赶出来,后脚就碰到了曾经被她无情抛弃过的前度男友。

还真是旧情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瞧着她这副落魄模样,梁璨阳嗤笑一声,「你真的是活该!」

时挽星找不到话来反驳,等反应过来后,那人已经走远了。

她低下头自嘲地笑笑,把他骂人的话重复了一遍,「嗯,我的确是活该。」

……

十分钟后,那张熟悉的脸再次出现在眼前,时挽星没想到梁璨阳会去而复返,不由得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后者居高临下盯着她,语气清冷地问:「你要跟我回家吗?」

梁璨阳把时挽星从江边捡回了清荷居那边的房子。

一进门,沙发上被吵醒的橘猫懒洋洋地睁开眼睛,颇为怨念地对夜归的男人发出几声不满的叫声。

目光触及时挽星,它不满的情绪越发深重,那龇牙咧嘴的模样,像极了抓到男朋友偷腥而发飙的正宫娘娘。

梁璨阳翻出一双新的备用拖鞋给时挽星换上,极其平淡地为她做介绍,「它是我新养的猫,名字叫蛋黄。」

说罢,他把蹭过来宣示主权的蛋黄一把抱在怀里,用鼻子蹭了蹭它的脸,哄小孩似的笑了笑,声音温柔又悱恻:「乖,别跟姐姐闹。」

这区别对待,简直天壤之别。

不过作为外人,时挽星也不好意思打扰这一人一猫的温馨相处,只好一边默默等待,一边悄悄往四处打量。

这套房子是个不算很大的两居室,但所需物品一应俱全,屋内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息。

再加上「蛋黄」也被养在这里,所以时挽星由此推测,这大概是梁璨阳平时居住的地方。

在江边的时候,他说要带她回家,她还以为是回祥和路,没想到是新的小窝。

「你想什么?」许是困倦,蛋黄不知何时又眯上了眼,梁璨阳盯着走神的姑娘,冷不防地开口。

对上他的视线,时挽星敛起笑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为什么要收留我?」

按道理来说,当初她没给任何理由就把他甩了,他应该是怨她才对的吧?

听了这话,梁璨阳挑眉讥笑,「当然是因为想要看你的笑话,顺便日行一善做下好事,不然你以为我现在还对你念念不忘吗?呵,我劝你少自作多情,也不要对我抱有任何非分之想。」

瞧瞧这说话的刻薄劲儿,时挽星撇撇嘴,她不得不承认,当初的乖学生如今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纯良大白兔。

不过不用睡天桥底,她已经阿弥陀佛了。他要看笑话就看吧,反正她丢脸也不是第一回了。

见她表情坦荡,梁璨阳眸色暗了一瞬,随手指了指沙发,继续挤对她:「以后你睡客厅。」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时挽星被磨得没了脾气,坦然接受,「可以,谢谢!」

他盯着她的眼睛,步步紧逼:「房子不是白住的,你要负责打扫卫生和帮我喂猫来抵房租。」

「好。」

见她没反应,梁璨阳继续试探,「你还得负责我的早餐和晚餐。」

「行。」时挽星的脸上由始至终都平静如水,并且一一答应了他的所有要求。

梁璨阳有些泄气地坐在沙发上,心里琢磨了一下,便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瞥她一眼,懒洋洋道:「现在过来写个欠条。」

闻言,时挽星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其他表情,类似于疑惑不解,「你刚刚明明说了以工抵债,为什么还要写欠条?」

她都穷得叮当响了,还有什么剩余价值可以被压榨的?

梁璨阳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眉心微微蹙了蹙,声音没有什么温度,「你需要钱吧?我可以借给你,这下可以过来打欠条了吗?」

虽然自尊心被挫得七零八落,但时挽星没再扭捏,公事公办地打了张借条之后就收下了那张卡。

毕竟她吃饭需要钱,找工作需要钱,家里那个疯老头也得花钱,她没得选择。

「谢谢!」

他依旧盯着她看,眼神无波无澜,看不出什么情绪。半晌,才象征性地回了一声:「不客气。」

那天晚上打了欠条之后,时挽星在清荷苑住了大半个月,梁璨阳一次也没有再出现过。

她不禁怀疑梁璨阳是不是忘记了要看她笑话的事情?而被他一并忘记的,还有那只与时挽星相处得不甚愉快的橘猫蛋黄。

大概是替它的主人抱不平,蛋黄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给时挽星看,有时候傲娇起来,连她倒的猫粮也不肯吃。

一天到晚只会盯着门口,几乎把自己活成了「望夫石」,望穿秋水等待梁璨阳的归来。

时挽星没有梁璨阳的号码,关于这猫的情况,自然就没有办法给他传达。怕它饿死,她只好捧着一碗泡面坐在蛋黄跟前,一边把它的餐盘往前推了推,一边苦口婆心地劝它吃点东西。

「你跟我怄气饿坏自己,到时还不是你主人心疼?还不如吃饱一点跟我吵架,或者打一架也行。」

奈何那猫高高抬起头颅,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拿它没辙,时挽星喝完最后一口面汤,退到一旁的沙发上抱着电脑坐好,「那我开始工作了,你什么时候饿到受不了了就偷偷吃吧,我不会笑你的。」

这段时间,经过撒网式投简历的方法,时挽星勉强找到了一份糊口的工作。而这会儿,甲方爸爸一通电话打过来,她便开始了没日没夜改策划的日子。

熬到了凌晨两点半,把修改好的策划发给甲方爸爸,时挽星倒头就睡死过去。

再睁开眼时,天色早已大亮。而消失了大半个月的梁璨阳,彼时正顶着一头蓬松的炸毛凑在沙发前研究她的睡颜。

「啊——」时挽星猝不及防被近在咫尺的放大版俊脸吓了一跳,惊吓之余猛地撞上了那人的脑袋。

然后她听到梁璨阳倒吸一口凉气,「嘶——」

「你没事吧?」时挽星十分抱歉,想去摸摸他的额头,可手抬了起来才意识到不合适,便尴尬地晾在半空。

以前俩人在一起的时候,何曾这么憋屈过?她哪次不是随心所欲,想摸就摸,想掐就掐?而他们现在这赤裸裸的生分,却绞得她心里难受。

梁璨阳盯着她的动作,眸色暗了暗,嗤笑:「你想占我便宜?」

被人戳破心思,时挽星慌乱地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讪讪地放下那只手,「我不是,对不起。」

他懒得再跟她继续这个话题,揉了揉被撞得直冒金星的额角一处,开口问道:「我的早餐你准备好了没?」

「……」

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梁璨阳好心提醒:「之前说好的,你要干活抵债。」

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只不过眼下,时挽星觉得这顿早餐有点难做。打开冰箱门看了一眼,她硬着头皮朝那边逗猫的梁璨阳问道:「你吃面吗?」

「不吃,你煮点粥,再煎几个生煎包,然后榨两杯苹果汁。」

时挽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因为家里一粒大米都没有,怎么可能煮得了粥?

不仅没有米,也没有水果,没有包子。

「要不,你今天尝试一下吃面条?」

梁璨阳狐疑地走过去看了看,然后发现整个冰箱除了泡面还是泡面,连火腿肠也没有一根。

真的是寒碜到了极致。

俩人视线在空中交汇,一个窘迫一个难以置信。

「你缺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时挽星当然缺钱,缺到恨不得一毛钱掰开两份来花。但是这话,她不想跟梁璨阳说。

不过后者显然也不打算能从她这里得到答案,他把冰箱里的泡面全部清理干净,「不好意思,因为我这个人对吃的部分要求比较高,所以见不得我家冰箱里出现这些垃圾食品。」

时挽星来不及阻拦,那些泡面就被他拿出去扔了,她的内心在滴血,垃圾食品也是钱啊!

半个小时后,梁璨阳拎着几大袋东西进屋,对上时挽星半死不活的表情,他破天荒地朝她友好笑了笑,露出两颗如玉般的小虎牙,「泡面我扔了,这些赔给你。」

时挽星耳尖微微泛红,压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这会儿她满脑子都是他笑起来的样子,纯良无辜,像一只惹人怜爱的可爱大白兔。

那模样,恍如初见。

高三那年,时挽星第一次见到梁璨阳,彼时俩人在公交车上。

那时恰逢国庆假期,出来玩的人不少,公交车上更是人满为患。乘客挤来挤去挤成了肉夹馍,而时挽星被其他人挤到了梁璨阳的旁边,俩人共用了一个扶手拉环。

从远处看过去,她就像是被他圈进了怀里似的。

大概是想到男生女生贴在一起不是很好,少年努力弓着身子与她拉开一点距离。时挽星微微偏过脸,便撞见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鼻尖还能闻到男生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

他的小虎牙悄悄冒了尖,也不知道几岁了,两颊白乎乎一团,居然长着奶膘。眸色又明亮又清澈,仿佛点缀了一把星子,挺招人喜欢的。

因为他长得太乖太可爱,时挽星的第一反应就是她大概遇到了兔子精,忍不住便瞄多了几眼。

南城的公交车司机大概都是赛车场上退役下来的,无论载了多少人,司机总能把车开得飞驰起来。

到了清云路一带有一个大弯,一辆自行车从对面方向蹿出来,惊得司机狂转方向盘几乎来了个漂移,车里的人被这一顿猛虎操作带得东倒西歪,死死抓住扶手不敢有丝毫松懈。

时挽星也不例外,两只手攀上拉环,用力攥紧。兔子精大概也被司机的漂移吓得够呛,于是跟着添了把劲儿。

然而也不知道是他俩力气太大,还是这个拉环年久失修导致质量不过关,总之,拉环猝不及防被扯断了。

顺利过了弯之后,车子逐渐恢复平稳,时挽星和兔子精一人拉着扯下来的拉环一角,面面相觑。

周围的乘客应该是第一次撞见这种情景,静默半晌,随即发出压低的笑声。

时挽星完全没有这种经历,脑子不由自主地进入了宕机状态。兔子精倒是比她反应快了那么一点,这会儿已经先行一步红了脸。

不过就算情况尴尬也好,兔子精依旧保持着他的绅士风度,抬眼看向时挽星,询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嗓音极其动听,不仅带着少年人的清冽,还有兔子精独有的软糯,让人产生一种想动手去捏他脸的冲动。

大概第一次见到这种可爱的生物,时挽星破天荒也红了脸,「没事。」

欲言又止了半天,兔子精又问:「你不松手吗?」

闻言,时挽星猛地撒开了手。

车子的终点站在南城中学附近,到了站点,车上的人群轰的散去。

时挽星被其他人推着下了车,回头望的时候,看到兔子精拿着被他们扯下来的拉环去找了司机。

原本想要回去,可在站牌下等她的陆行这时已经看到了她的身影,一把跑过来牵起了她的手,「在看什么呢,咱们走吧。」

回去一事,只好作罢。

不过很快,时挽星便再次见到兔子精,并且知道兔子精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梁璨阳。

时挽星是在台球室认识陆行的,他台球打得很好,而且身上还没有那种盛气凌人的纨绔脾性。她找他挑战,最后俩人不仅打成了平手,也打成了情侣。

是的,她不是好学生,她早恋。

陆行听说南城中学附近新开了一家台球馆,里面设备都比较好,所以趁着假期便约时挽星过来切磋几局。

去到球馆的时候,旁边坐着两个男生,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老板在聊天,瞧见陆行进来,回头跟他打了个招呼。

通过简单的介绍,时挽星知道了这俩人就是他们邻校南城中学的扛把子程修尧和余泽灏,比她和陆行高一届,甚至其中一个去年高考还考了省状元。

不过,时挽星对这些并不感兴趣,陆行加入了俩人的聊天阵营,而她挑了一支球杆,走到球桌旁跟打球的人比赛。

兔子精是在时挽星拿下第一局胜利的时候进来的,进了门就极其熟稔地往陆行那堆人里边凑,朝着那两位传说中的大神一口一个哥哥,显然跟他们认识。

她直勾勾地盯着兔子精娴熟地撒娇,直到兔子精发现她的存在,目光交汇,空气诡异的安静。

「你们认识?」陆行随口问了一句。

时挽星否认,「不认识。」顿了一下,她又勾起唇角,娇滴滴地看向陆行,像只打着坏主意的狐狸,「不过你现在可以介绍我们认识。」

兔子精没等陆行开口便来了个自我介绍,「我叫梁璨阳,小名阿玠。」

说完,他习惯性地咧嘴一笑,露出两颗俏皮的虎牙。

虽然明明是虎牙,但怎么看怎么像兔子精。

时挽星跟着他笑,只不过笑起来明媚又热烈,「时挽星,挽救的挽,繁星的星。」

闻言,梁璨阳脸上又是一热。

南城一中距离南城中学距离并不远,后来,时挽星经常过来这边台球馆玩,大部分时间都会碰到梁璨阳,俩人便在球桌上比上一场。一来二去的,俩人也算熟稔起来了。

「我看你像个兔子,球打得倒是挺猛。」领略过梁璨阳的球技后,时挽星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梁璨阳不好意思地笑,脸上带着粉色的羞涩,「你也很厉害。」

少年是诚恳且坦荡的,只不过模样太过吸引人。时挽星没忍住,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脸颊,软软的像是戳在了棉花糖上,不由得感叹起来:「梁同学,如果有一天你变回了兔子,我一定收养你。」

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让梁璨阳觉得胸腔里犹如揣了只小兔,蹿得他脸上红晕越发深了深。

但一想到陆行,他又忍不住心虚和心堵,眼睛不敢再去看时挽星,挪开视线的同时也岔开话题,「那个,最近怎么都没见到陆行陪你过来玩了?」

时挽星本想告诉梁璨阳她和陆行国庆之后就已经分手了,可眼珠子转了转,生出几分逗兔子玩的心思,不答反问:「你喜欢跟他?那我帮你约他出来?」

说罢,拿出手机作势就要打电话。

梁璨阳哪里是她对手,如果他是兔子的话,那么她大概就是小狐狸吧。

他急着解释,「你误会了,我没有喜欢他。」觉得这样说好像也不对,便换了说法,「不是,我也没有不喜欢他。总之就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喜欢。」

时挽星坏笑,「我以为的喜欢是什么喜欢?」

梁璨阳觉得自己大概要栽了。

问题超纲,大白兔彻底不会回答了,只好沉默。小狐狸见状,总算敛了那坏笑,不再逗他。

接近元旦的时候,陆行追到了一个学霸乖乖女,俩人在街上偷偷摸摸牵手并行。

不明真相的梁璨阳以为他脚踏两条船,秉着为朋友出头的念头,他冲上去给了陆行一拳。

「你发什么疯?」陆行显然没料到这一出,梁璨阳的拳头像雨点密密麻麻落下来,打得他怀疑人生。

本来不想打架,但耐不住梁璨阳这会儿理智全无,陆行只好还了手。

时挽星听到风声赶过来时,俩人身上都挂了彩,而兔子精那脸上磕磕碰碰的,简直不忍直视。

她朝陆行发了火,「你打他脸干吗?」

陆行无辜地指着自己,「姑奶奶,你但凡睁开眼睛瞧瞧我这伤,也能猜到这家伙下手有多重吧?而且我可以对天发誓,是他先动的手。」

后来,时挽星帮梁璨阳清理伤口的时候,简单解释了她和陆行之间的事情,「早八百年前我俩就分手了,而且谁也没有对不起谁。」

说罢,时挽星叹了口气,她和陆行,顶多就是互相取暖,也不见得有多情深义重。

了解到事情原委,梁璨阳十分愧疚,「那我明天去找他道歉。」

闻言,时挽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盯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突然笑了,目光是一贯的潋滟明媚,「你喜欢我呀?」

「没……没有!」

话音刚落,少女温热的唇贴了上来,梁璨阳只觉轰的一声,整个人都僵住了。

片刻,她与他拉开距离,「但是兔子精,我喜欢你。」

向来纯良的大白兔,就这么栽在了坏心眼的小狐狸手里。他不得不承认,其实他也很喜欢她。

——

从旧事中回神,发现梁璨阳吃完早餐出了门。想到自己把一个大白兔变成了如今这般黑面神的模样,她觉得罪孽深重。

为了弥补过错,时挽星趁着周末的休息时间把梁璨阳家的马桶刷了个锃亮,然后把地板来回拖了三遍。

最后蹑手蹑脚地开了他的房门,把床单被套通通换下来洗了一遍,然后搬来凳子,吃力地晾晒到阳台外面的吊杆上。

蛋黄一脸懵逼地看着她发神经,刚开始还喵了几声,看到最后也懒得搭理她,转身爬到沙发上占领她睡觉的窝来打盹。

闲下来的时挽星默默地瞅它一眼,突然变得神色怏怏,「大白兔不喜欢我,你也不喜欢我。」

「喵~」

蛋黄狐疑地伸长脖子,接着便听到姑娘喃喃开口,「可我还喜欢他。」

其实和梁璨阳重逢,时挽星心里很高兴的,只不过从前她因为害怕而与他分手,现在还是因为胆怯而不敢再去喜欢。

梁璨阳不经常回清荷居,一般一个星期只回来两三趟,但每次回来都必定大包小包囤上好吃的。

除了一开始他说赔给她的那些食物之外,时挽星不敢动他后来买的东西,于是偷偷又藏了一些泡面,只不过被他发现之后还是进了垃圾桶。

接着,他在她气成河豚之前发了善心,「我没回来的时候,你可以吃我买的这些东西。反正你不吃,它们也是过期被扔掉的命运,你吃了,我还算是做了善事。」

「你不会要我付钱吧?」

梁璨阳一言难尽地盯着她,「我要是想整你有的是招儿,用得着诓你的钱?」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再说了,你有钱让我诓吗?」

他费尽心思找借口买来这么多吃的,还不是为了想给她改善伙食?

当初时挽星一声不吭离开,他真的挺恨她的。可现在她回来了,还过得那么狼狈,他这心又揪着疼。

就算她心狠,可他就是喜欢她,他还能怎么办?

瞧着梁璨阳生气了,时挽星没再惹他。俩人默默地在家里坐了一整天,相对无言。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梁璨阳接了一个电话,大概是有什么急事,连饭也没顾得上吃就要走。

临出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时挽星,「我最近很忙,可能会很少回来,冰箱里的食物你看着处理。」顿了一下,眉头轻轻皱了皱,「实在不想欠我人情,你要还我钱也行。」

梁璨阳说的是真话,公司最近出了点状况,他和尧哥儿不仅要解决技术层面的问题,还得分身出去跟客户应酬,可谓是身心俱疲。

他这一趟出去,时挽星又是半个月没再见到他的踪影。

而她把梁璨阳临出门前说的那句话瞎琢磨了许久,最后得出结论:他好像是在委婉地喊她还钱。

左右算了一通,最快的赚钱方法就是完成手头上的合作项目,只要顺利拿下合约,她就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奖金。

然而,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时挽星万万没想到,这次对接的合作方负责人就是上次被她甩了两巴掌外加兜头淋了一杯红酒的甲方油腻男。

但她不能再丢工作了,走投无路的她只好赔着笑脸在油腻男对面坐下,干巴巴地与他打招呼:「傅总,你好!」

油腻男见到来人是时挽星的那一刻就已经眼露精光了,这会儿看她乖乖认怂,脸上的笑容更是得意,「我就说,我们很有缘分,这不今天又碰上了。」

时挽星被油腻男盯着头皮发麻,合同还没有拿出来,他倒是先起身坐到了她的旁边,笑盈盈地给她倒了满满一杯酒。

「只要小美人你今晚愿意陪我喝个尽兴,这合同我明天就签。」

时挽星忍着恶心喝下第一杯,接着第二杯又立刻被倒满了。

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端起这第二杯,梁璨阳就突然出现了。

鬼知道他跟客户谈完生意出来就看到不远处那道不省心的倩影时,心里有多少只草泥马奔过。压下想打人的冲动,黑着一张脸拽起她就要走。

油腻男哪里忍得了别人坏他好事,立刻阻拦:「你是谁啊?你不能带她走!」

梁璨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是她男朋友!」

「……」

时挽星不吵不闹,乖乖地跟着梁璨阳走。等回到了家,她这才终于忍不住发作,直接往沙发一躺,把头埋进抱枕里面,开始小声地哭。

意识到她的不对劲儿,梁璨阳心里的烦躁被压下去几分,伸手戳了戳她的肩膀,「你在哭?」

自从家里出事之后,时挽星很少哭,可现在打开了管理情绪的阀门,眼泪就跟洪水似的止也止不住。

「那个男人的手都快摸到你的大腿了,明显不怀好意,我救你于水火不是正义之举吗?我都没有说你不对,你怎么反倒先哭了?」梁璨阳耐心解释,语气不但硬不起来,反倒还有几分委屈的意味。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时挽星越发觉得委屈,「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活该!但是我努力赚钱还不是为了要还你钱?还有那个疯老头眼巴巴等着我拿钱去供着,你以为我就容易?」

「谁他妈说过……」梁璨阳被气昏了头脑,直接爆了粗话,反应过来后又及时踩住刹车,「不是,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还钱了?」

「还有,疯老头是谁?」

时挽星哭了一宿,第二天醒来眼睛几乎肿成了核桃。梁璨阳在厨房熬粥,瞧着她神色恢复了正常,默默地移开视线。

时挽星最终还是没有把疯老头的事情告诉梁璨阳,大白兔虽然变了副样子,但仍旧是她心中唯一的光。

他应该活在阳光里,干干净净,快快乐乐。而那些烦人的破事本就与他无关,她又何必去扰他清净呢?

不过经过这一回,俩人之间的气氛倒是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喝粥的时候,时挽星一直在躲开梁璨阳的目光,尽量不与他有任何视线接触。

饶是再大白兔,梁璨阳也觉察到她在躲他了。思前想后他都认为问题就出在那句「我是她男朋友」这里,觉得很有必要解释一下,「我昨晚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

「前男友也算男朋友,我只是一时着急说错了,你不要介意。」

其实他不提起,时挽星都忘了这一茬,现在他旧话重提,她反倒后知后觉地红了脸。

只好啃下大一口包子,然后埋头喝了两口粥,用干饭来掩饰尴尬。

梁璨阳对这一行为感到莫名其妙,以为她这是在表达对自己唐突行为的不满,最后妥协道:「算了,你要介意也行。」

「咳——」时挽星呛了一口,脸色涨得更红,连忙摆手解释:「没有没有,我知道你是好心,我没介意,我也没有对你见色起意。」

「……」

见他不说话,她壮着胆子,拿出手机,「我能不能存一下你的手机号码?以后我有钱了一定还你。」

说来说去,还是在惦记还钱的事情。

梁璨阳抬眼望过来,意味不明地回了两个字,「呵呵。」

时挽星立刻噤声,呵呵是鄙夷她的意思吧?

不过就算鄙夷也好,梁璨阳还是接过她的手机存了自己的号码,顺手打开微信添加了自己的微信好友。

而关于油腻男的那个合作项目,时挽星彻底没辙了,不过幸好她这次没干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公司还不至于狠到要她炒鱿鱼。

饭碗总算是保住了。

不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下午的时候,她接到疗养院打来的电话,疯老头不见了。

护工把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仍旧不见那人的踪影。

有那么一瞬间,时挽星产生了一个恶毒的想法,丢了也好,这样她以后就不用管他了。可一想到妈妈,到底狠不下心,还是请假出去找了。

可漫无目的地找一个人,就如同在大海里捞一根针,哪有那么容易?

老宅,以前家里的公司地址,还有疯老头没疯之前常去的地方,时挽星一个一个去寻了遍,没有任何结果。

接近崩溃边缘的时候,她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梁璨阳。

她刚回国没多久,联系人上面几乎没有什么朋友,翻出早上刚存进去的那个手机号码,忐忑不安地按了出去。

彼时,梁璨阳正窝在程修尧办公室撒娇卖萌求追女孩的良方妙计,「哥,你教教我吧,我实在没招儿了。」

然而一接通电话,却听到姑娘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兔子精,我爸不见了。」

一颗心随即被吊了起来。

当初和时挽星谈恋爱的时候,她从来不提家人,所以梁璨阳对她家里的事情一无所知。

只记得临近高考那会儿,她突然过来找他提分手。问及原因,她却连一个像样的理由都拿不出来。

再后来,她就消失了。

他去找过陆行,可得到的答案是时挽星退学了。她没有参加高考,也没有再出现在台球室。

那是梁璨阳第一次感到恐慌,心像被针刺一样的疼。那段时间,他真正活成了兔子,把眼睛熬红了,久久消不下去。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找到了时挽星,她就在市中心广场呆呆坐着,像个毫无生气的布娃娃。

远远看一眼,他便舍不得再跟她生气。

梁璨阳挨着她坐下,语气回到了兔子精时期的轻柔,「阿星,我来了。」

时挽星憋了一天的眼泪,在看到他的瞬间决堤,吧嗒吧嗒往下掉。她手足无措,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慌乱,「所有地方我都找了,我找不到他……」

梁璨阳拥她入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给予安抚,「我帮你找,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叔叔的。」

虽然还不到 24 小时不能立案,但梁璨阳拜托程修尧的爷爷找了警局的朋友帮忙。半夜的时候有消息传来,在城西的游乐场找到了时振南。

梁璨阳和时挽星赶过去接他的时候,老爷子手里还拿着一串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棉花糖,嘴里不停念叨着时挽星的名字。

小时候,有一次时振南曾答应了时挽星要带她去游乐场玩,可后来因为工作缘故他失了约。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现在家没了,人也疯了,他心里念念不忘的却是这么一件事情。

听着那一声声念叨,时挽星的心里五味杂陈。

等把老爷子安置妥善,已经差不多天亮了。

回家的路上,时挽星一直盯着梁璨阳看,虽然年岁过去,但眼前人似乎从来不曾变过,那张俊脸渐渐与从前那位可爱善良的兔子精重叠。

时挽星突然就释怀了,不仅是对时振南,也是对曾经的自己,以及那些漫长而荒唐的过往。

迎着她赤裸裸的注视,梁璨阳悄然红了脸,他清咳一声掩饰不自在,「我有这么好看吗?你眼睛都快粘我身上了。」

她低声笑,「好看。」

梁璨阳的唇角再也抑制不住,明晃晃地勾了起来。

俩人像是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又回到了以前的相处模式。

梁璨阳帮时挽星请了假,回到家之后就赶她去房间补眠。

睡了差不多两个半月沙发,终于熬到了睡床,时挽星也没有扭捏,乖乖地躺下。

过了半晌,探出半个脑袋,「你就没有什么话要问我吗?」

关于时振南,关于当初分手的原因,等不到他问,她便主动开了口。

梁璨阳给她掖了掖被子,语气轻描淡写:「一开始,我挺恨你的。但是现在,我挺后悔当初恨你的。」

「就这?」

「我想过很多种理由,你为什么不要我?可你回来的话,这些理由都可以不重要。」

时挽星去拉他的手,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热时,她笑了笑,缓缓开口讲述那些难以言说的秘密。

「我爸出轨是被我抓到的,我妈知道真相之后就出车祸走了。也许是父母婚姻失败的缘故,所以我很害怕孤独。而谈恋爱的话,就会有人陪伴,就可以抵消孤独。

我谈过很多恋爱,无一例外都是为了在对方身上取暖。而我在外面交朋友,我爸一直是知道的,除了出轨这件事,从小到大他都很疼我,大概是也为了补偿吧,所以他对我的这些行为非常纵容,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过界。

但后来有一天,那个女人拿着伪造的照片去骗我爸,不仅说我在外面认识了一堆不三不四的人,还说我滥交,照片上面的画面更是不堪入目。

我爸一时鬼迷心窍相信了那些鬼话,于是下定决心要把我送出国。一开始我不同意,但仔细想了想,便改变了主意。我不想看见我爸,也不想看见那个女人。

而对于你,大概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才会选择远离。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像只兔子,长得太乖太可爱,让人忍不住起了兴趣。

可慢慢相处下来,我却发现自己不能再以开玩笑的态度跟你在一起了。

对你越来越依赖的同时,我开始变得患得患失,每时每刻都想和你在一起,看不到你我就不由自主地恐慌。看到你和别人站一起也会不开心。

我害怕有一天,我会变得越来越神经质,而你则会讨厌那样的我,抛弃那样的我。感情本就是不可控的东西,我没有办法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恒古不变的感情,也没有办法接受我们以那样不堪的方式分开。

所以在一切事情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我选择了放弃和逃离。这样,你看到的就永远都是美好的我,记住的也是美好的我。

在国外那几年,我渐渐学会了一个人应付孤独,但每次想起你,难过的感觉却还是会从四肢百骸传至全身。

再后来,事情就突然魔幻起来,我爸破产,而他以为的真爱却卷走他的所有钱跟小白脸跑了。他一时接受不了打击,就疯了,还从楼梯上滚下来。

回国之后,我一边收拾他的烂摊子,一边找工作赚钱,直到那天,在江边遇见你——」

听她说完,梁璨阳摸了摸她的发端,眼里是明晃晃的温柔,「我原谅你了。」

「兔子精,你怎么这么好哄?」时挽星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觉得他起码也得象征性地再气她两三个月才算合理吧?

「因为是你哄的,所以才好哄。」

她伸手环住他的腰,「要不,我明天帮你再刷一遍马桶?」

话音刚落,温热的唇贴了上来,像是复制粘贴她以前的操作,「不用那么麻烦,你再勾引我一次就好了。」

番外:

在江边碰到时挽星的时候,天知道梁璨阳有多开心。哪怕心里有一根她亲手扎下去的刺,他也还是喜欢她。

也是从重逢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不打算生时挽星的气了。

只不过顾及当初分开时她的决绝和他的狼狈,所以把她带回清荷居之后,他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她相处。

恰好那段时间公司出了点问题,他便逃跑了,没日没夜泡在公司,实在累到不行了便回祥和路歇一会儿。

过了最艰难的那半个月,他抽空回了一趟清荷居,然而看了她一眼就舍不得走了。

知道她缺钱,才用拙劣的方法借给她钱。心疼她顿顿吃泡面,于是故意找理由买了一大堆东西囤满冰箱。心疼她为了工作而被人欺负,所以忍不住发了脾气。

板着脸装作不理她,也不过是为了找一个看起来不那么尴尬的充分理由与她共处一室罢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大白兔最后还是等到了小狐狸,而他拥抱到了他的小星星。

你也许没有办法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亘古不变的感情,但我会努力,让你相信我。

而你只要相信我,就已经足够了。

作者:贤儿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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