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合伙人见面(相声合伙人十三)
相声合伙人见面(相声合伙人十三)相声合伙人(八)联盟 相声合伙人(七)才俊 相声合伙人(四)春天 相声合伙人(五)颠沛 相声合伙人(六)挚友
前文回顾:
相声合伙人(一)世家
相声合伙人(二)茶馆
相声合伙人(三)寒冬
相声合伙人(四)春天
相声合伙人(五)颠沛
相声合伙人(六)挚友
相声合伙人(七)才俊
相声合伙人(八)联盟
相声合伙人(九)新旧
相声合伙人(十)风暴
相声合伙人(十一)新生
相声合伙人(十二)激流
在「艺馨社」通过集体转会决经营危机的同时,北京城另一家相声团体「嘻哈包袱铺」,正面临着一场更为惨烈的厮杀。
「嘻哈包袱铺」成立于2008年,最初成员有高晓攀、尤宪超、王惟、连旭、赵臣、李林等人。高晓攀担任班主,特邀马贵荣老师为艺术指导,从2008年5月开始,每周在「广茗阁」演出。他们主打「八零后相声」的概念,用新潮、时尚的方式包装传统艺术,吸引年轻观众进入剧场,特色鲜明,定位准确,自创立以来,很快从各路诸侯中脱颖而出。
嘻哈包袱铺
最红火的时候,「嘻哈包袱铺」的小剧场门票提前三周就会售罄,「广茗阁」外排队购票的观众们排起了长龙。「嘻哈包袱铺」演员金霏在接受《中国文化传媒网》的采访时,回顾当年小剧场演出的火爆场景,依然历历在目:
那时我们在鼓楼西大街广茗阁茶楼演出,场场爆满。那条路本来就不宽,也没几个停车位,观众就把车停在路上,交警来贴条儿都不走,经常我们演着演着,进来一个交警,张嘴就喊:「别演了别演了,先停一下,出去给挪挪车!」就那样,观众都不带挪窝的!
这股热潮从小剧场蔓延到荧屏。2009年,高晓攀、尤宪超、李林、赵臣一同参与录制《鲁豫有约》节目,同聊相声梦,共话兄弟情,以「八零后」相声团体的身份亮相,引起社会各界广泛关注。
高晓攀、赵臣等做客鲁豫有约
和大多数创业团队一样,「嘻哈包袱铺」在成立后的第三年,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分歧与矛盾的泥沼。创业艰难,守业更艰,发展思路、经营理念的不同,让曾经的并肩作战的兄弟有了不同的追求。创业元老与新入社力量之间的博弈,也极大破坏了团队原有的平衡。
作为「嘻哈包袱铺」的创始人之一,与其他成员不同,性格沉稳、老成的赵臣更像是一个成熟的中年商人。他自幼随马贵荣老师学习相声,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之后曾在世界五百强企业任职,深谙商业社会的生存法则,一心希望通过资本运作的方式,破除陈旧,对相声行业进行升级和改造。
赵臣在博客中发表过一篇名为《人生,承受,淡然》的文章,言辞之间,能看到他对行业现状的忧虑,以及一展宏图的理想:
唐骏离开微软加盟盛大,后离开盛大加盟新华都,李开复离开谷歌,为什么只有相声行业不能容忍?什么是道,有的人的道就是拍马屁,说假话,为了生存,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井底之蛙永远头上一片天。究竟在做什么我不用解释,时间到了都会见分晓,改变是唯一的路径,我宁愿承受一切。
相声的商业化,企业化是必然的,现在还没有真正的实现。我在做相声事业上的又一个里程碑的进程工作,为什么有人骂,有人损,相声演员完全可以像电影明星,歌星一样的进行包装宣传,但这一切的一切需要进行商业的运营。唉,第一个说地球是圆的人,总会被认为是巫师,是要遭到谩骂和不理解的。
当一切无能为力之时,或许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2010年春节过后,赵臣收拾行囊,离开了奋斗三年的「嘻哈包袱铺」。
高晓攀、马贵荣与赵臣
2010年4月,「嘻哈包袱铺」与「广茗阁」茶楼因为票房分成与票价问题产生矛盾,双方各不让步,一度僵持不下。从5月30日开始,「嘻哈包袱铺」从「广茗阁」搬出,转战「崇文相声俱乐部」与「胜利电影院」演出。据《北京青年报》报道:
「嘻哈包袱铺」主力相声演员张康说,大约十天前,「广茗阁」几位股东提出要把原来的四六分成改成五五分成,也就是减少「嘻哈包袱铺」一成的票房分成。此外,「广茗阁」要求提高票价。张康说,他个人每场的演出费是九十元,仅次于包袱铺掌柜的高晓攀的一百元。减少分成,演员们的收入太低,提高票价又会招致观众的不满。
「广茗阁」茶馆的创始人、股东之一康卫东证实了票款分成和提高票价导致了双方的争执。他认为,「广茗阁」满座时每场能有六千多元的票房,剧场的分成只够维持成本。康卫东说,他理解演出方不愿意因此失去观众,但现在的票价很低,剧场仅靠相声演出难以维持。双方都承认,是利益分配导致了矛盾。
2010年6月,赵臣自立班社,成立「嘻哈相声瓦舍」。「嘻哈相声瓦舍」得到了天使投资的支持,是中国相声历史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通过资本运作方式建立起来的相声班社,运用企业化的经营管理模式,打造全新的相声品牌。
赵臣在接受《北京晚报》的采访时,甚至豪言要做相声界的「华谊兄弟」:
赵臣坦言,嘻哈相声瓦舍在取名上确实有与嘻哈包袱铺叫板的意思,但嘻哈相声瓦舍绝不是传统相声团体的翻版复制,在经营运作上完全区别于嘻哈包袱铺、德云社,甚至本山传媒等任何一个民间曲艺团体。嘻哈相声瓦舍要走的是一条资本运作、企业化运营的道路。
让赵臣提出如此明确目标的原因,不仅仅是他拥有专业企业管理知识和曾经在全球五百强企业工作积累的经验,最重要的是他对传统相声界陋习的深恶痛绝,「相声师门化界定带来的矛盾、传统相声社团利益分配不公、相声创作精髓的偏离,已经严重阻碍了相声的发展,一些陈旧思维甚至已经占据了很多年轻相声演员的头脑,传统相声非改不可」,赵臣说得很坚决。
借助资本的力量,「嘻哈相声瓦舍」广纳贤才,甚至挖走了不少原「嘻哈包袱铺」的骨干演员。有刘文步先生的大弟子,人称津门「小坏水」的李明刚;有曾与曹鹤阳一起赴「德云社」面试,后来拜师郭德纲得艺名「马鹤琪」的马宏波;有「嘻哈包袱铺」的元老,后凭《奇葩说》节目走红的李林;有与张康组成「黑社会流氓」组合,后曾担任过「大逗相声」班主的李欧。
一时间,群英汇聚,济济一堂。
嘻哈相声瓦舍,马宏波与赵臣
几家欢喜,几家忧愁。一家正风光无限,伴随着的却是另一家的风声鹤唳。在失掉了最重要的一块阵地,又接连遭遇人才流失危机后,「嘻哈包袱铺」已是内忧外患,处境艰难。
半年后,高晓攀在博客中发表了一篇名为《我的2010》的文章,袒露自己当时的心境:
离开了,所有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演员部分离开了,赵臣离开了,因为对方开出了高薪和一辆车作为代价,聘为总经理,马洪波离开了,对方给出一万元保底工资,演出一场一百元补助,能能离开了,保底三千,演出一场补助一百,李桐离开了,抵宁离开了,很多学员离开了,因为高薪,因为钱,和所谓的发展吧。可是谁又明白一个道理「先有名后有利」,有名的前提是能耐,不劳而获的事情基本上不可能。
高晓攀
好在,他们挺住了。熬过了最艰难的一个月,「嘻哈包袱铺」终于收复失地,重回「广茗阁」。谈及回归原因,高晓攀在博客中坦言:
我们回到了「广茗阁」,为什么回来,无非利益二字吧,嘻哈包袱铺有它的价值,和票房保证,那个时候我们用了一个词:爷回来了!
2010年7月13日,「嘻哈包袱铺」回归首演在「广茗阁」茶楼上演,现场气氛异常火爆,高晓攀尤宪超、王惟连旭、陈印泉侯振鹏、贾旭明张康等主力演员悉数登场,拿出各自新创作的节目回馈观众。《国际在线》网站发文详细记录了当日的盛况:
晚上开演前,剧场门口人山人海,嘻哈包袱铺为回馈观众特意将这一周全场票价设为二十元的超低票价,如此的实惠消息一经发布,引得抢票连连,场面十分火爆。
演出中嘻哈包袱铺演员张康和贾旭明的精彩演出让座下观众一遍遍叫好,还被要求多次返场。而张康和贾旭明最后在台上很动情的对观众鞠躬,他们说:「谢谢我们的衣食父母,在我们经历了这么多的状况下,还一如既往的支持我们!谢谢大家还能像以前一样坐满全场,笑完整场!」
嘻哈包袱铺重回广茗阁
与此同时,已初步完成团队组建的「嘻哈相声瓦舍」,迫切需要在京城寻找到合适的演出场地。在「广茗阁」茶楼某位投资人的牵线下,他们把目光投向了「挚友」。
此时的「挚友」拥有鼓楼「广茗阁」、北锣鼓巷「京味茶馆」、虎坊桥「湖广会馆」等多个演出场地,经营状况却并不理想,迫切需要资金注入,缓解财务压力。而「嘻哈相声瓦舍」拥有强大的资本助力,并不差钱,缺的就是场地。两方各取所需,一笔交易应运而生。
北京挚友创展文化发展有限公司
2010年7月,「嘻哈相声瓦舍」出资十五万元收购「挚友」,并买断了三个场地的演出权。据「启信宝」企业注册信息查询平台显示,2010年7月15日,「挚友相声俱乐部」的注册公司「北京挚友创展文化发展有限公司」法人代表由「张伯鑫」变更成了「任微」。
而「任微」,正是「北京嘻哈相声瓦舍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的自然人股东与执行董事,「嘻哈相声瓦舍」的另一位股东,就是「赵臣」。
北京嘻哈相声瓦舍文化传播有限公司
从2010年7月起,「嘻哈相声瓦舍」入驻「广茗阁」茶楼,与「挚友」的演员们一同拼盘演出。同时,在「湖广会馆」与北锣鼓巷,赵臣也带着他的队伍成为了这里的主人。
嘻哈相声瓦舍海报
嘻哈相声瓦舍节目单
五个月前,「德云社」对「艺馨社」的那次收购在行业内掀起了巨大波澜,但从结果上看,不可谓不是一次双赢。如今,「嘻哈相声瓦舍」对「挚友」的收购不显山不露水,可一切并没有预料的那般平静与简单。
「嘻哈相声瓦舍」新近成立,市场号召力远不能与久负盛名的「挚友」相提并论,自然希望借收购之机将张伯鑫、王自健、徐强等一干强将招致麾下,提升队伍的整体实力。可创业多年的张伯鑫、王自健岂会为了一点钱委身人下?或许,他们从交易完成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酝酿着退出。
这就是疯狂的2010年。漫步在繁华的大栅栏,行走在拥挤的鼓楼大街,看着大大小小的相声水牌与海报,仿佛看见了一个战场。这里没有硝烟,却尸横遍野,没有哀鸣,却满目疮痍。城头变幻大王旗,铁打营盘流水兵,一切都是那么残酷,一切又是那样真实。
更为惨烈的斗争,其实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