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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消失的地方有一抹橘色的忧伤(寻觅被记忆隐藏的真相)

夕阳消失的地方有一抹橘色的忧伤(寻觅被记忆隐藏的真相)与一般小说不同的是,这部构建在回忆上的小说,主人公在回忆往事时,却煞有介事地虚构了一对不存在的母女,讲述了发生在自己和那对母女身上的故事。可是到了小说的最后,主人公崩溃地泄露,那对母女其实就是她和女儿——于是,这个由记忆的碎片拼凑起来的故事,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石黑一雄,1954年11月8日生于日本长崎,1960年随家人移居英国,并于1982年获得英国国籍。1983年开始发表小说,其主要作品有《远山淡影》、《长日将尽》等。2017年获诺贝尔文学奖。《远山淡影》是石黑一雄的处女作。 小说通过一个日本女人悦子的追忆,展现了战后的一对母女,为了寻求新生,移民国外,最后以女儿的自杀收场的故事。


《远山淡影》是日裔英国作家石黑一雄的一部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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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黑一雄,1954年11月8日生于日本长崎,1960年随家人移居英国,并于1982年获得英国国籍。1983年开始发表小说,其主要作品有《远山淡影》、《长日将尽》等。2017年获诺贝尔文学奖。《远山淡影》是石黑一雄的处女作。

小说通过一个日本女人悦子的追忆,展现了战后的一对母女,为了寻求新生,移民国外,最后以女儿的自杀收场的故事。

与一般小说不同的是,这部构建在回忆上的小说,主人公在回忆往事时,却煞有介事地虚构了一对不存在的母女,讲述了发生在自己和那对母女身上的故事。可是到了小说的最后,主人公崩溃地泄露,那对母女其实就是她和女儿——于是,这个由记忆的碎片拼凑起来的故事,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作者为何要这样写?

石黑一雄说:“我喜欢回忆,是因为回忆是我们审视自己生活的过滤器。回忆模糊不清,就给自我欺骗体提供了机会。作为一个作家,我更关心的是人们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而不是实际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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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故事中呈现出来的内容,是悦子用过滤器帅选出来的,是有欺骗性的。真相,隐没在被她的记忆模糊掉的远山淡影之后。

读完掩卷思考,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

1, 被扭曲的记忆

心理学上说:人类的记忆很容易出现偏差,往往回忆起来的并不是真实的记忆。记忆扭曲可以看成事后聪明式偏差的一个独立成分 [1] 。是指在收到关于事件的结果或知识问题的解决方案的反馈之后,人们对自己先前判断的回忆往往在反馈的方向上被扭曲。

这,就是记忆扭曲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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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自杀后的悦子,无疑是最痛苦的,她处在内疚和自责中不能自拔。可是,她的另一个自己又不肯承认自己负有责任,于是,她在回忆往事时,记忆出现了偏差,她遗忘了最痛苦,最不堪的那一部分。

她虚构了另一个女人佐治子,然后把她在日本对景子所做的一切,都推到了佐治子身上,以减轻自己的罪责。

石黑一雄说:人们面对最不堪最痛苦的事情,往往不会直截了当地讲述,而是通过别人来讲述自己的事情。可是悦子并没有讲给任何人,她只是回忆给自己,所以,她的记忆,是来欺骗她自己的。

在她的回忆中,佐治子在战争中失去了丈夫,地位,家庭。她可以带女儿去的唯一地方,是他的伯伯家里。可是,那里仿佛是一个坟墓,没有任何生机。佐治子渴望新的生活,她想方设法要移民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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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移民,她搭上了一个外国的酒鬼男人弗兰克。可是,女儿万里子对弗兰克很排斥,她甚至在知道妈妈想跟弗兰克走时,以死抗拒过,而佐治子却不顾及女儿的感受,固执地认为移民对女儿有好处,最后强行带走了万里子。

移民后的万里子并不幸福,以至于她自我毁灭了。而悦子,只能在无法排遣的痛苦中,选择自我欺骗,自我逃避。

可是这种自我逃避的回忆方法,并不能减轻悦子的痛苦,到了最后,记忆自动供出——死去的景子,其实就是万里子。

2, 被模糊的真相

悦子和佐治子重合成了一个人。作为一个读者,在确定了这个事情之后,更多的疑问随即产生:

如果悦子就是佐治子,那么,悦子当时是有家庭的,后来发生了什么?使她再次失去了婚姻和丈夫,然后带着景子离开的?

而且,悦子当时怀有身孕,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去了哪里?

如果景子就是那个可怜的万里子,那万里子和继父之间,是有很深的隔膜的。那么到了国外之后,景子和继父之间是否发生了什么?景子的死跟这件事情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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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被模糊掉的。

按照心理学原理,最痛苦的事情,才最容易被记忆选择性地遗忘。那么这一部分,应该才是最让悦子最不堪回首的过去。我们试着猜测一下,那被悦子的记忆所隐藏的真相,到底设什么?

如果景子就是万里子,那么景子在童年的记忆中,经历过两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一件是在战争时期,景子曾经亲眼看见过一个婴儿被母亲溺死在水中。后来,她又亲眼看见自己的妈妈把她心爱的猫咪溺死。这两件残忍地事情,是景子童年的记忆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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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悦子的记忆出现偏差,那么,这两个溺死的生命,跟悦子肚子里那个没出生的孩子有没有关系?会不会是悦子为了出国,而溺死过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这是一件让人细思极恐的事情。

万里子遭遇的可怕事情还不止着一件。在小说中,万里子曾用无忌的童言说过后来成为她继父的弗兰克:“他像一头猪,他在床上撒尿。”

这个细节,让人不由得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做过猥亵或者性侵万里子的事情?因为佐治子听到这个话时,当时就呆住了——这个细节说明,佐治子明白弗兰克是有问题的。然而……她还是选择跟弗兰克走,移民国外,这也是一件让孩子难以承受的事情。

如果这两件事情,是被隐瞒掉的真相,那么它们足以毁掉这个灾难重重的少女景子。

3, 被隐藏的罪恶

推测至此,你是不是觉得,《远山淡影》里,作者尽管用了最克制的态度,最淡漠的笔法来描述整个故事,然而,这里有巨大的疼痛和罪恶。

回顾景子的一生,也未免太凄惨了。

从小经历战争,失去亲生父亲。幼年时就目睹了各种死亡惨状,在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而母亲为了追求新生,一点也不顾念她的感受,经常丢在她一个人在家,受人欺负,还违背她的意愿嫁给她不喜欢的男人,强行把她带到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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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无法融入新生活的景子,只好自杀了。而客死异乡,英国人也只在报纸上报道:“一个日本女孩,在自己的住出自杀。” 在他们看来,日本来就是一个喜欢自杀的民族。不足为怪——一个如花的生命,死去时微小如蚁。

她的小生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得到过真正的爱,只有伤害。

而她受的伤害,直接的原因,看似是来自她母亲的选择。佐治子口口声声为了女儿好,实际上一点也不顾及女儿的感受——天下有多少不配做母亲的母亲,以爱之名,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可是,她为何要这样做?难道她想让自己的孩子不幸福吗?不是的,迫使她冒险移民的的原因,是战争。因为无情的战争,毁掉了她的生活——这,才是被隐藏起来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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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战争,佐治子本来有着令人羡慕的地位,家庭,婚姻。景子本可以像公主一样,过上最幸福的生活,可是,战争毁掉了一切。

被战争毁掉的还不止这一点,凡是故事中涉及的人物,无不满身伤痛,那个被时代碾轧的绪方先生,心里长满了伤疤的藤原太太……

鲁迅说:“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掉了给人看。”

这部小说,揭示了残酷的战争带给人类的伤害。景子死了,而悦子带着无法愈合的创伤,孤独终老。她一刻也不能停止内心的折磨,又无人可以诉说,连自己的小女儿妮基,跟她之间也有无法消除的疏离感……

她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而换来的生活,竟然是如此凄凉啊!

这悲剧性,或许正是这部小说的价值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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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淡影》在出版三十多年来,再版过好几十次,而且被译成了好几十中语言,足见这部作品有着非凡的魅力。这在作家们的处女作中,是一个罕见的例子。由此看来,石黑一雄的起点非常之高。

果戈里说:“我们不仅要通过看得见的微笑,而且要通过看不见的眼泪来观察世界。”

石黑一雄正是透过别人隐藏起来的眼泪,揭开了那个时代的伤疤。


(本文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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