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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北京玩铁球(小皮球当篮球铁皮罐做京胡)

老北京玩铁球(小皮球当篮球铁皮罐做京胡)我就用这把自造胡琴,拜王尔温同学为师,慢慢学会了《寄生草》《老十翻》等简单曲牌,还跟教地理的巩老师学会了《女起解》《打渔杀家》等戏中的不少唱段。要学这一手,好歹要有把京胡啊!要家里给买,那根本不敢想,于是一拍脑袋,自己造!我找来个铁皮罐头,淘换来个“猪尿泡皮”,又冒着被尥蹶子的危险,从人家马尾巴上拔了些马尾毛……经过一番操弄,竟做成了一把“胡琴”,缠上丝弦,点上松香,一拉,还真拉出了音。拿到学校让王尔温一试,这音既不像二胡,也不同于京胡,那是别有韵味的“天籁之音”,当即震惊了在场的老师们,后来校长还将其定为参赛作品送到县里,荣获了“章丘县小学生手创作品赛”二等奖。篮球是越打越上瘾,可苦了脚下的一双布鞋,那时谁穿得起“胶皮鞋”?有一次回家,妈发现我的鞋“前门脸”被硬硬撕开了个口子,那是妈刚给我做的一双新布鞋,她数落了我一顿,又结结实实地给我缝好了。可回校没几天,“前门脸”又撕开了,从此我不敢

老北京玩铁球(小皮球当篮球铁皮罐做京胡)(1)

文|王爱竹

我读书时,南洼小学是章丘县一所远近知名的“中心完小”(有初小和高小的完全小学),离我村只有三里之遥,在本村念完小学四年级的孩子,大半考去那里读高小了。我1954年也考进了这所有名的南洼完小。我们三班和二班的教室并排着,这是新盖的一排八间平房,红墙黛瓦,宽敞明亮。

读“高小”的学生来自远近不等的周边村落,三五一伙,寄宿在庄户人家的闲园子里、破马棚里、存放棺材的房子里……条件虽差,但不收房钱。每日三餐的主食,是每隔三天或一个星期各自从家里用竹篮子扛来的“干粮”,有三合面的窝窝头,有硬邦邦的红高粱大饼子,也有一叠叠焦黄的酸煎饼;几乎每人都带个小咸菜罐子,里边是自家腌的红白萝卜、白菜帮子,少数家境好的同学带的是酱豉豆子。每学期要交几毛钱伙食费,大伙房负责每餐供应豆汤或饭汤(小米的),用一层层摞起来的大笼扇馏热学生们的干粮,水室里的开水免费尽喝尽用。

那时,白天的功课很轻松,作业很少,课间就做完了。下午上完课到晚饭前这段时光,是自由支配的时间。我们男生凡是爱好体育的几乎都是篮球迷,但操场上只有一副篮球架,所以一下课,篮球架下就成了各班的“必争之地”。所用的篮球甚是珍贵,全校大概就那么一个,只有等到上体育课才有机会摸一摸那难得一摸的真篮球。平时打的所谓“篮球”五花八门,最讲究的是买来的大白皮球,拳头大小,一拍蹦得老高;其次是姐姐们用线缠的绒线球,花花绿绿,大小不一,得使劲拍才能蹦起来;还有一种妈妈们缝制的多棱形“大篮球”,那是碎布包里塞些旧棉絮做成的,大是够大的,但无论你使多大力气拍,它也懒得蹦一下。

篮球是越打越上瘾,可苦了脚下的一双布鞋,那时谁穿得起“胶皮鞋”?有一次回家,妈发现我的鞋“前门脸”被硬硬撕开了个口子,那是妈刚给我做的一双新布鞋,她数落了我一顿,又结结实实地给我缝好了。可回校没几天,“前门脸”又撕开了,从此我不敢大意,经常光脚打球。我班的王百秋是全校知名的“篮球明星”,他用那种小皮球或绒线球,在篮圈只有碗口粗的自制球架下打球,五十米开外单手跳起投篮,几乎百发百中!

冬天夜长,晚饭后天就黑了,但回到宿舍不能马上睡觉,便各人忙各人的事:有的在灯下专心画画,有的隔着“楚河汉界”,拱卒、跳马、当头炮,也有的坐在炕头天南海北“侃大山”……我是凑着油灯看书,大部头的《水浒传》《三国演义》都是这期间看的。

王尔温是个后来的插班生,年龄比我们大,他带来一把破京胡,这把京胡已破到扔了没人捡的程度,他却视为宝贝。有天晚上他坐在炕头上,忘情地拉起了他的宝贝京胡,别看京胡破,那京腔京韵却是销魂摄魄,把我们一下子全镇住了,画画的停住笔,呆呆地歪着脑袋;下棋的两人愣了神儿,都忘了该走的步数;“侃大山”的全闭了嘴,竖起耳朵一声不吭;尤其是把我这个“戏迷”征服了,恨不得一夜就把这能耐学到手。

老北京玩铁球(小皮球当篮球铁皮罐做京胡)(2)

要学这一手,好歹要有把京胡啊!要家里给买,那根本不敢想,于是一拍脑袋,自己造!我找来个铁皮罐头,淘换来个“猪尿泡皮”,又冒着被尥蹶子的危险,从人家马尾巴上拔了些马尾毛……经过一番操弄,竟做成了一把“胡琴”,缠上丝弦,点上松香,一拉,还真拉出了音。拿到学校让王尔温一试,这音既不像二胡,也不同于京胡,那是别有韵味的“天籁之音”,当即震惊了在场的老师们,后来校长还将其定为参赛作品送到县里,荣获了“章丘县小学生手创作品赛”二等奖。

我就用这把自造胡琴,拜王尔温同学为师,慢慢学会了《寄生草》《老十翻》等简单曲牌,还跟教地理的巩老师学会了《女起解》《打渔杀家》等戏中的不少唱段。

临近新年的一个周末,放学时班主任宣布了一个好消息:下周全校要举行迎新篝火晚会,同学们返校时都要带些干柴来,不拘多少,意义在于“众人拾柴火焰高”。老师话音一落,同学们一片欢腾。

这天晚饭后,夜幕终于缓缓降下来,在似明又暗的夜色中,各班依次围坐在柴堆旁,等一切就绪,干柴点燃,刹那间烟雾升腾、火光冲天,大操场上一片光明。此时,红彤彤的夜空,亮堂堂的会场,人间如梦似幻。校长简短的新年致辞后,文艺演出开始了,热烈欢腾的气氛如同跳跃的火焰。

终于轮到我班的节目了,我腾地站起来,有说不出的慌乱和紧张。我们班排演了一个小合唱《跑马溜溜的山上》,但大家非要我和王尔温再演一段京剧清唱不可,实在推托不掉,我俩只好选了段《甘露寺》。如今一听该上台了,这才慌了神。我强压着怦怦的心跳走上舞台,等王尔温的过门响过后,我站稳抖动的双腿,鼓足全身的勇气,张开大嘴便吼:“劝千岁,杀字休出口……”谁料一句尚未唱完,台下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掌声,还夹杂着一声声喝彩。不管这喝彩声里含着多大的包容和鼓励,反正自己由此壮了胆,越吼越来劲,一路下去,顺顺当当收了尾,下得台来犹如得胜回朝,无比自豪。

可惜,这京胡、京戏正学得上瘾,也该“高小”毕业了。

必须承认,我的“高小”岁月,物质条件与我的孙辈相比不可同日而语,但我当年的快乐自由,却自信绝不逊于如今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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