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的生活吕思清哪一期(吕思清我向往的生活)
向往的生活吕思清哪一期(吕思清我向往的生活)吕思清的分享欲永远都很旺盛。听到一首好曲子就想给别人听,吃到一道好菜就想让朋友也知道。他的身边也都是这种人,比如黄磊。每当菜做多了,他就打电话给邻居吕思清,要他过去“消灭几个盘子”。前阵子,吕思清和太太迎来结婚纪念日。红酒、牛排、纪念日蛋糕,他把照片发到微博上与乐迷共享,配文是:“心中的美好,总停留在五月的这一天。”“我们几个朋友常在说,等大家要退休养老了、孩子也都离开家了,我们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可能就是三五好友聚在一起。如果能生活在像桃花源这样的环境里,更多地去感受生活中的美好,倒真是一种非常理想的状态。大家在一起才会开心嘛,我觉得《向往的生活》想表达的也是这样一种态度。”所以聊起桃花源里的种种,吕思清总在说“开心”。蘑菇屋的清晨一个人坐在棚下看书很开心,黄磊烤的鱼“太香了,外焦内嫩”所以很开心,和年轻的音乐人合作、看到他们认真聆听古典音乐也很开心。我们的采访便从“开心”开始。
图源向往的生活官方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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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吕思清参加了《向往的生活》第五季的收官录制,与陈萨、王弢、欧阳娜娜等嘉宾一起给湖南常德桃花源的村民举办一场田园音乐会。
在乡村演奏古典音乐,人们能听得懂吗?把田园生活浪漫化是这档节目一直以来的最大争议之一。然而,吕思清的观点很简单:人还是要开心的。
“我们几个朋友常在说,等大家要退休养老了、孩子也都离开家了,我们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可能就是三五好友聚在一起。如果能生活在像桃花源这样的环境里,更多地去感受生活中的美好,倒真是一种非常理想的状态。大家在一起才会开心嘛,我觉得《向往的生活》想表达的也是这样一种态度。”
所以聊起桃花源里的种种,吕思清总在说“开心”。蘑菇屋的清晨一个人坐在棚下看书很开心,黄磊烤的鱼“太香了,外焦内嫩”所以很开心,和年轻的音乐人合作、看到他们认真聆听古典音乐也很开心。
我们的采访便从“开心”开始。
前阵子,吕思清和太太迎来结婚纪念日。红酒、牛排、纪念日蛋糕,他把照片发到微博上与乐迷共享,配文是:“心中的美好,总停留在五月的这一天。”
吕思清的分享欲永远都很旺盛。听到一首好曲子就想给别人听,吃到一道好菜就想让朋友也知道。他的身边也都是这种人,比如黄磊。每当菜做多了,他就打电话给邻居吕思清,要他过去“消灭几个盘子”。
分享欲的背后是情感的表达。“黄老师的菜我吃过很多很多次,每次都能感受到他的情感投入。我觉得我吃到的不光是最好的美食,还是真诚的情谊。”音乐也是这一类的东西。“因为你能感受到它的美好,所以就特别希望周边的人也能感受到。”
这份美好也发生在桃花源。因为吕思清的演奏,有两位新朋友也感受到古典音乐的美。
“我没跟毛不易、张艺兴打过交道,没想到这两个年轻人能那么快就被古典音乐感染。”
他说张艺兴原本准备好了一段Rap要表演,“但听到我们几个排练后,被古典音乐的魅力与冲击力震慑到了。他开始反思自己的编配是不是还不够好,想去改。我们每练一遍,他就得到新的鼓励,反反复复改了四遍。”本来这次节目组没有安排他俩的合作,但张艺兴主动提出希望能和吕思清一起演奏。“他觉得古典音乐太强大了,想用更多古典音乐的元素去和他的创作结合。我觉得特别好。”
这是他又一次在无意中给别人“安利”成功——他总干这种事儿。《戏剧新生活》里,他在街头“卖艺”,给几位演员争取观众,结果吸引了大批在乌镇闲逛的路人。几年前他去《向往的生活》探班黄磊,带了一把300多年历史的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刘宪华和王迅听到那把琴的音色,半天合不拢嘴。
镜头没能拍到的地方,他也一直在分享。微博上发得最多的是他衷情的古典音乐。5月,他担任国家大剧院五月音乐节的艺术总监,特别策划了开幕GALA音乐会。这之前,他一路向南,与老朋友指挥家吕嘉、作曲家谭盾一起巡演。
但这还不够。“一座人口上千万的城市,真的能够走进音乐厅的有多少?现实的障碍很多。”他几乎学了一辈子古典音乐,却从不觉得它应该被供上某个神坛。“古典音乐只是一种感受。”既然有人没时间、没条件来听音乐,“那我就把音乐送到你身边。”
医院、学校、社区、工地、村镇……他的琴声在很多与古典音乐无关的地方奏响。演奏前,那些观众投来的目光里“不懂”的眼神居多,但每次演出结束,好像效果都还不错。
有一年在北京门头沟区的柏峪村演奏维瓦尔第《四季》之《春》,一位大爷说:好像听到了鸟叫的声音。还有个小姑娘在吕思清演奏结束后,跑到院子里折了枝开得正艳的花,递到他手上。
这种时候,开心的情绪会更上一层楼。他偶尔会用“欣喜”这个词表达他受到的触动。古典音乐被“安利”出去了,音乐的美好传达到了,有些“不懂”的眼神能变得“一知半解”了。
“它是有乐趣在里面的。”这像是吕思清和自己的游戏。
即便是对古典音乐并不熟悉的人,也多多少少听过吕思清的名字。
享誉国际的小提琴家,演出足迹遍布世界顶级音乐殿堂,演奏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被誉为当今最佳版本。黄磊在节目上介绍:“全世界的《梁祝》,拉得最好的人就是吕思清。”
成为“吕思清”之前,他是“别人家的孩子”。8岁被中央音乐学院破格录取、11岁被小提琴大师梅纽因选中、17岁成为第一名夺得意大利帕格尼尼国际小提琴大赛金奖的东方人、19岁赴纽约茱莉亚音乐学院深造。他的人生一路“开挂”。
但吕思清并无意将自己推向任何洪流。“我不是一个对自己的人生特别有规划的人。我身边有很多朋友每一步都想得很清楚:大学要学什么、什么时候工作、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生孩子。跟他们比起来,我还是有点稀里糊涂的。但唯独在专业上我想得很清楚,也从来没有动摇过。”
现在的生活状态是超出当年预期的吗?答案似乎是肯定的。
他那会儿想得很简单,只要把琴拉好就行。但在美国深造时,著名小提琴教育家德罗希·迪蕾一点点教他,要结识经纪人、要签唱片合约、要去了解音乐市场怎样运作。最重要的一点是:成为职业演奏家,你要有毅力,要能忍受寂寞。
寂寞从哪来?周杰伦《听妈妈的话》里唱:“为什么别人在那看漫画,我却在学画画,对着钢琴说话。”
演奏家成年后的主要寂寞也类似:为什么总得一个人满世界跑,为什么为了练琴得放弃无数休闲娱乐,为什么永远没时间回家。
不过,对相信“琴拉好了,就有饭吃了”的吕思清来说,忍受寂寞很简单。靠自律对抗。
经纪人评价吕思清“是我见过最自律的人”。数十年如一日近乎变态的磨砺技艺,怎么做到的?
除了“演奏家基本的职业素养”之外,吕思清的答案是:要会扭动心里的一个开关。“把这个开关一开,生活中的其他东西就可以绝缘,只剩练习。开关关上,你就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再用生活里经历的种种反过来滋养你的音乐。”
比如《梁祝》。从第一次演奏《梁祝》到现在,近三十年过去了。总有人问他:拉这么多年烦不烦?
“如果我演奏的《梁祝》永远都不变,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曲子没变,但演奏者的生活经历变了、对音乐的认识变了、表达情绪的方式变了——这些都融入到音乐里。
网易云音乐的吕思清版《梁祝》下有近两万条评论。年轻的听众说:“不管听多少次,1分16秒小提琴声一响起来我就要哭。”
还有人觉得,“从以前听哭,到现在听出一种坚定的力量,我和音乐好像都成长了。”
“音乐不是百米赛跑,看谁第一个跑到终点、谁是第一名。音乐是个性的发展,是品质的体现。”所以吕思清只做一件事:让聆听变得直接。他从不用言语解释太多。他只是演奏,把解读的权利留给听音乐的人。
前阵子,吕思清在微博底下看到一条粉丝留言:吕老师YYDS。“我心想,这是个什么东西?百度了一下才弄明白,原来是个好词儿啊。”
这种情况这两年时常出现。有时候看到儿子的微信,一堆缩写,怎么都读不懂。不过他安慰自己,时代不同了嘛,“现在年轻人都觉得我们很老套,但说不定在当年我们也算是新潮的,对吧?”
吕思清绝对是“新潮”的。他对新鲜事物有很强的好奇心与包容度。有些音乐家对“跨界”很忌惮,他就从来不觉得是个问题,与王力宏、刘宪华、谭维维、张靓颖、刘欢都有过合作,这两年甚至还接触了摇滚乐队和电子音乐。
这些跨界合作的底线是什么?
“品质。无论在什么场合,都要把最佳的艺术品质呈现出来。无论演奏古典还是跨界,品质是第一位,而不是为了某种噱头去做些什么。”
过去一年,他又做了不少有意义的跨界尝试。《理解未来》科学讲座上,他与中国科学院院士邵峰对谈,让艺术与科学会合。给央视录制的景观音乐系列短片里,他在慕田峪长城上演奏《牧歌》,10个小时的拍摄冻得双手通红。联合国环境规划署策划了“自然为本”系列节目,吕思清又在琴声中朗诵诗篇《恳求》,呼吁人们保护自然。
音乐能做的事这么丰富,该分享给在音乐道路上同行的年轻人。他的分享欲又开始蠢蠢欲动。
13岁的李映衡、14岁的蔡柯宜、20岁的娜米萨·孙、21岁的朱凯源……吕思清邀请这些“未来之星”与自己同台演奏,还和他的经纪公司一起推出了青年艺术家推广计划,只为把更多年轻人推向台前。就在前天,吕思清官宣担任青岛耶胡迪梅纽因学校的校长,致力于培养更多古典音乐人才。
他有一点“私心”。“往往很多天才最后没能成为真正优秀的音乐家,其实还是心智的成长没有得到很好的引导。我们培养人才、与这些新秀合作不是为了在技术上教他们什么,而是希望给予事业上的帮助之余,能影响他们对音乐、对人生的态度。”
那么吕思清自己的态度是什么?他不直接回答,而是提到《傅雷家书》。“傅雷对傅聪说:先为人,次为艺术家,再为音乐家。你看,音乐被放在最后。”
他又聊到自己一直在摸索对孩子的教育,“你不需要他们考试得多高的分,而是希望他们能学会一种很好的做事方式——你会主动地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然后把它做好。”
主动、积极、向上,甚至总是乐呵呵的。这正是吕思清面对我们所有提问的态度。“人家都说音乐家是小孩,长不大的。我觉得挺有道理。我就经常忘了自己的年龄,可能是音乐让我年轻吧。古典音乐能给予人一种宽容的态度。”
我问“宽容”的吕思清:假如有一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失去了演奏小提琴的能力该怎么办?他哈哈大笑:“这应该是噩梦吧,这可怎么办呢。90%的可能性我会从头学起,但如果真要从零开始,那我学别的乐器也说不定啊。”
采访结束后的一个月里,我们通过吕思清的微博,得知他又去了西安、武汉、成都、上海、深圳、青岛、天津……密集的演出频次让无数音乐爱好者得以亲耳聆听他的演绎。
一场音乐会结束时,吕思清总会收获花束、掌声、“安可”的呼唤。而获得这一切之前,他只是握着自己的小提琴候在上台口,燕尾服下摆沉默的垂在身后。他在想梁山伯还是祝英台?与指挥还是与乐团的配合?
大幕开启,他阔步走向舞台。我们唯一知道的是,现场的每一份情感都将在音乐中安置。
采访、撰文:段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