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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刊速递经典美文原创版2022年1期(周三有奖连载)

新刊速递经典美文原创版2022年1期(周三有奖连载)“能。”郑昕特希望她走,赶紧送她,“你快回去吧。”“给您当使唤丫头来回折腾能不脏吗。”蒋晓鲁拍了拍手上的灰,要走,“你能拿回去吧?拿不回去打个车,麻烦你室友接一下。”郑昕摸摸她的头,蒋晓鲁啪的一下打掉,“干什么。”郑昕嫌弃地蹭了蹭,“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啊?脏死了。再说大白天的你戴什么墨镜,装酷啊?”蒋晓鲁没化妆,不化妆的时候戴墨镜遮黑眼圈成习惯了。郑昕平常见惯她妆容精致一副女强人的德行,冷不丁有点不顺眼。

新刊速递经典美文原创版2022年1期(周三有奖连载)(1)

——上期回顾:

郑昕爱美,今天特地换了条轻薄连衣裙,脚下踩着高跟鞋,相比蒋晓鲁,怕冷穿着薄毛衣,牛仔裤,一双脏兮兮的球鞋,活像个跟在郑昕身后的使唤丫头。

蒋晓鲁钻进后备厢,捧个瓜出来,很吃力,“帮把手行吗?这西瓜特沉。”

郑昕大小姐似的慢吞吞地帮蒋晓鲁接了一把,堆在地上,不经意碰到蒋晓鲁的手,手指冰凉。

郑昕摸摸她的头,蒋晓鲁啪的一下打掉,“干什么。”

郑昕嫌弃地蹭了蹭,“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啊?脏死了。再说大白天的你戴什么墨镜,装酷啊?”

蒋晓鲁没化妆,不化妆的时候戴墨镜遮黑眼圈成习惯了。郑昕平常见惯她妆容精致一副女强人的德行,冷不丁有点不顺眼。

“给您当使唤丫头来回折腾能不脏吗。”蒋晓鲁拍了拍手上的灰,要走,“你能拿回去吧?拿不回去打个车,麻烦你室友接一下。”

“能。”郑昕特希望她走,赶紧送她,“你快回去吧。”

蒋晓鲁是个操心的命,临走还不忘多嘴嘱咐:“早点回去,别跟宋芃她们胡混。”

郑昕不满,“你平时和常佳她们泡夜店玩通宵我也没说你呀,管我交朋友干什么。”

“我那是……”蒋晓鲁一口气没提上来,不耐烦地一挥手,“爱听不听吧你就,我也是嘴贱。”

车门没等关上,台阶上响起一声亲昵的呼唤:“晓鲁!”

蒋晓鲁戴着墨镜的脸一扭,见到两个女人在台阶上朝她微笑招手,心里无声地骂了句脏话。于是再度摘了墨镜从车里下来,装作很热情的样子,“芃芃。”

宋芃和娇阳手挽着手走近,蒋晓鲁施然一笑,“好久没见了。”

“可不是很长时间没见,今天说也好久没见昕昕了,约出来一起吃顿饭,谁知道赶得这么巧,一起进去吧。”宋芃热络地挽着蒋晓鲁的手,“还没介绍呢,这是我好姐们娇阳,×航乘务长,这个是昕昕姐姐,亲姐姐,蒋晓鲁。”

郑昕,蒋晓鲁,一个姓郑,一个姓蒋,说亲姐姐,明摆着让外人知道两人不是一个爹的。

娇阳盈盈地伸出手,和蒋晓鲁一握,短暂几秒迅速将蒋晓鲁打量个遍。

车是2.0的TT,腕表是蛇头系列的宝格丽,牛仔裤是Stella McCartne,副驾驶扔的包是有些年头的LV,很大的通勤款,诸如此类,娇阳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一个很有品位,且生活随性又滋润的女人,高出宋芃不知多少个段位。

短短几秒相握,蒋晓鲁松开手,“饭就不吃了,我还有事儿,你们好好玩。”

宋芃本来也没真心实意邀请,见状便松开蒋晓鲁的胳膊重新挎上娇阳,暗自掐了掐她手背。

“那你路上小心。”

蒋晓鲁笑着上车,潇洒地绝尘而去。

小红车在路上狂奔,像是泄愤似的,蒋晓鲁攥着方向盘,脸上一改之前的笑容,变得十分冷淡。

没人知道她为什么讨厌宋芃,像是两个女人在毫无理由地较劲,彼此都知道对方厌恶自己,可是蒋晓鲁明白,这些是有原因的。

至于什么原因,那是后话,是要藏起来,将来说给真心疼自己的人听的。

在楼下拎了碗外卖回家,蒋晓鲁披条被子,开始埋头吃起来,一勺一勺啜着热汤。

忽然手机叮的一声,一条微信添加消息。

添加人:男;名字:心怀远方;头像,不详。

添加备注:我是你爸爸。

蒋晓鲁摔了筷子怒骂,我是你爸爸!

干这行接触客户的关系,蒋晓鲁的联系列表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半夜三更发暧昧信息来骚扰的变态也遇上过几个。以前看了,要是关系不熟的她直接删除拉黑,要是工作往来频繁不好轻易得罪的,她一般都装看不见,几次来回后,对方也有自知之明,就不再联系了。

今天这位来得不巧,遇上她心情不好。蒋晓鲁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打字,嘴里嘀咕。

不甘寂寞的中年变态,见着个姑娘就想让人家管你叫爸爸,哪来的怪癖好,呸!我还是你爸爸呢!

回复信息带着怒气怼过去,蒋晓鲁心里十分痛快。本来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过了大概十分钟,手机又叮的一声。

还是之前那人,换了头像,再度添加联系人的备注:晓鲁,我是蒋怀。

这次的言辞比上一次郑重了些。

蒋晓鲁怔住。

过了许久——

蒋晓鲁颤抖着点开对方头像,然后放大。

图像应该是用手机拍下来的,像素不高还有点反光,一张颜色很旧的老照片,照片中的男人穿着半袖衬衫,淡蓝色裤子,怀里抱着一个女娃娃站在天安门前,笑得开心哪。

那个女娃娃不是蒋晓鲁又是谁?照片上抱着她的那个人,不是她亲爸爸又能是谁?

再回顾去看那条留言:我是爸爸;晓鲁,我是蒋怀。

明显透出了对方语气的正式和小心翼翼。

他是她爸爸,亲爸,说得一点都没错!

时隔二十年,一个二十年里从未见过自己亲生父亲的姑娘,这种突然找上门来的消息让蒋晓鲁心里五味杂陈。

恨,她当年甚至不知道为什么父母要分开,没理由恨,不恨,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问过自己,没来找过她和她妈,只知道那几年他会按月给杜蕙心汇款,起初是几十块钱,后来是几百,再往后,就不知道了。

就连这,还是她成人以后杜蕙心趁四下没人的时候和她讲起的。

口气是那么冷淡,“你爸?哦,前些年你小,每个月给我汇你的生活费,后来你长大就没联系了。”

想,蒋晓鲁对他的记忆仅限于自己六岁以前。再想,也就那么点念想。不想,偶尔夜深人静回忆起郑昕和郑叔,还有杜蕙心一家三口在一起其乐融融的画面,也会有点矫情,想着如果对面坐的是我亲爸爸,还有我妈妈,本该也是这样的。

蒋晓鲁忘不了自己六岁那年暑假,母亲拎着她和自己的行李是如何逼着她离开山东老家的。

她哭喊,耍熊,无赖,死死揪着老房子的铁门回头看,伸手喊:“爸爸!爸爸!我不走!”

铁门后面的男人站在家门口,望着她一言不发,最后背着手,门咣的一声关上了。

蒋晓鲁心情复杂,挣扎许久,还是轻点了“接受”两个字,随即弹出对话框。

说什么呢,不知道,手机攥在手里,键盘弹出来,词句反复琢磨。她总不能说“嗨,爸,我是晓鲁”或者“爸爸您好,我是您女儿”吧。

蒋晓鲁心里在斗争,抱着手机在犹豫,她反反复复看那张照片,那个头像,屏幕关上又打开,这样纠结了几次,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她终于鼓起勇气想主动发一条消息过去的时候,对方打了好长好长的一段话。

还保留着老一辈人的说话习惯。

晓鲁你好!我是蒋怀。

一晃二十年未见,很想你。之前一直都有你的电话号码,怕影响你的工作和生活,不敢打扰,或者不知道该怎样和你说话。近日手机坏了,买了一部新的,卖手机的小伙子帮我安装了这个软件,时下很多人在弄,我身边的朋友也说我落伍,试着学一学,无意中发现了你的名字,可能很冒昧,在这里和你说一声抱歉。

刚才看了一下你的照片,不敢认了,也很吃惊,晓鲁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听说你在北京念了一所很不错的大学,现在应该毕业参加工作了吧,或者还在读研究生?不管怎样,还是希望你能好好工作,好好学习,遇到困难不要低头,有时间多关心一下你的妈妈,这么多年,她很不容易。

你和你母亲走后的第三年,我再婚了,和你赵阿姨一路扶持,年龄大了,总是想身边能有个伴,希望你能理解。家里原来住的老房子拆迁了,我现在搬到了单位建的职工福利小区,哦对了,我今年五十九岁,还有一年就要退休了,工作不是很忙。最近青岛下了很大的雨,每年这个季节都是这样,不知道北京天气如何,你注意加衣,不要感冒。这些年家乡建设得很不错,多开了两个港口,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让我抱着你去看军舰、看大船,如果有机会你能回来的话,一定通知我,我带你去看。

前几日家里扫除,收拾出很多旧影集,多是你小时候的照片,翻看两页心里很伤感,实在想知道你的近况,啰唆了很多,知道你过得好我很放心,不多打扰了。如果生活或经济上有困难,也及时同我说。深感与你分别多年,未能担起做父亲的责任,万分愧疚。但我想血缘总是不会变的。允许我这样落款,勿念,都好。

爸爸蒋怀

短短几百个字,蒋晓鲁一字一句读完,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眼泪成串成串地往下淌,模糊了眼睛,模糊了屏幕。

待哭完,她揉揉眼睛,缩在被窝里缓慢回复:我很好,您也保重。

收到蒋晓鲁回复的蒋怀激动万分,低头拿着手机端详许久。

再普通不过的居民住宅楼里,身后的妻子在一件一件晾着洗好的衣服,“你干什么呢?坐在那儿半天也不动。”

蒋怀反复看着女儿回给自己的字,“我在和晓鲁联系。”

妻子一滞,试探着问:“你跟她说你的病了?”

“没说,说这干什么。”蒋怀温厚地笑一笑,“很多年没见面了,看见她小时候照片,怪想的。”

“想有什么用。”妻子语气中不难听出嘲讽,“你前些年去北京,还不是连孩子的面都见不着,工作忙,学习忙,说白了就是不想跟你扯上关系,怕人家有你这么个爹是耻辱。这些年她们娘儿俩在北京过得风调雨顺,谁管你死活。你女儿知道有你这个爸爸,可没念着你对她的一分好!”

“行了!”蒋怀皱眉低喝,“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是晓鲁不愿意见我,是她妈妈压根儿就没告诉过她,她恨我,连着孩子也不愿意让我接触,和晓鲁有什么关系?”

妻子被喝住,委屈起来,“那……你的病也该让她知道啊,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办?”

“大夫不是说下周去复查吗,也没下诊断,好坏咱们自己担着,本来我就没尽到教养的责任,不能遇着事儿了就去给孩子添麻烦,你放心,将来我就是真有那一天,也一定给你留个家让你养老。”蒋怀见妻子心里不忍,口气缓和了很多。

妻子啜泣着擦了擦眼泪,也下了决心似的,“行,你们父女俩的事我不掺和,只要你心里过得去,我也想好了,你这病要能治,哪怕卖了这个房子倾家荡产我也给你治。”

女人蹒跚地走进卧室,含泪喃喃:“好好一个家,你说怎么就……”

好好一个家,怎么就散了呢。

这句话蒋晓鲁也曾经问过自己。

从家乡离开的那一天,她一路抹眼泪问妈妈,到底为什么要跟爸爸分开,她妈妈拉着她胳膊,蹲下给她擦眼泪,擦了半天,只叹气说了一句:“你爸生活作风有问题。”

那时候蒋晓鲁哪里知道什么叫生活作风有问题,默默记住这几个字,跟她妈踏上了去北京的火车。后来她跟李潮灿混熟了,也偷偷问过他。

“潮灿,你知道什么叫生活作风吗?”

李潮灿蹲在土堆上,横了她一眼,“你从哪儿听来的?”

蒋晓鲁挠挠脸,把沾在嘴唇上的头发拂开,“我妈说的,她说我爸作风有问题,所以必须带我走。”

李潮灿很深沉地思考了一下,“一般来说,生活作风就是指……哎呀,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爸肯定在外面又给你找了个妈。”

“两个妈妈?”蒋晓鲁吃惊。

“对,所以你说你能接受你有两个妈吗?你妈肯定得带着你走啊!”

蒋晓鲁想不明白,“我妈让我管郑叔叫爸,那我也有两个爸爸啊!”

“那不一样!”李潮灿急了,“你管郑叔叫爸是合法的,但你爸给你找那个妈是不合法的!”

蒋晓鲁坐在小土堆上,嘟着小嘴,很认真,“这你得让我好好想想。”

李潮灿顺着土坡打滑梯下去了,扬起一片灰尘,“你想吧,现在想不明白,以后你早晚能想明白。”

蒋晓鲁呛得咳嗽两声,皱着小脸,开始冥思苦想。想到上初中,上高中,想到上大学,最后还是问了她妈。

她妈当时正在缝枕套,沉默半天,“你也大了,按理说,我不该告诉你,好歹那也是你爸。你爸当年喜欢写诗,你也知道他们搞文学的,那些个细腻感情多,不着边际,我又是个讲究踏实过日子的人,从一开始就有分歧。

“后来你要上小学,我忙着给你找学校,白天在外面一跑就是一整天,他可倒好,天天钻进书房不闻不问,晚上我去给他收拾发现了一堆信件,密密麻麻写的全都是伤感情诗。”

一个已婚男人,跟报社离了婚的女同事天天信件往来,不乏安慰之语,这让被生活琐碎压迫的杜蕙心彻底崩溃,两人吵翻那天,还在争辩谁对谁错。

蒋怀摔杯,“我那是在和别人用文字对话,用诗去沟通,这是工作!你看的那些都是她创作的稿件,让我帮着审阅的!”

杜蕙心哭泣,“我不管你们是不是精神沟通,蒋怀,我告诉你,我杜蕙心是个一心朴实为家的女人,我受不了你这样天天心不在焉,然后还想着别的女人!”

蒋怀更加激烈,“我做事问心无愧!你爱受不受!”

吵急了,杜蕙心去蒋怀当时所在的报社大闹一通,砸他的工位,撒泼痛哭,那天正好有领导来视察,惊动了一大帮人,蒋怀脸上过不去,拳头攥了又攥,终究忍住了那一巴掌。

没过几天,蒋怀被报社开除,一个大男人,狼藉名声在外,面子上过不去,心里也有对杜蕙心冲动的恼怒,就和她离了婚。

当时两个人为了孩子跟在谁身边还计较了一番。蒋怀是想把蒋晓鲁带在身边的,可杜蕙心太倔,说什么也不肯。

他说,你把女儿给我,将来你再嫁,她也不是个累赘。

她说,有你这么个爹,我怕外人戳她脊梁骨,我女儿我生的,日子再苦我都不嫌她累赘。

这一句话,彻底伤了蒋怀尊严,碎了夫妻感情。

“现在想想这么多年过去,我也不对,可是日子绝对不是一件事发酵而成的,我俩真不是一路人,没法在一起生活。他爱浪漫,爱精神世界,我爱踏实的,能摸得着的,观念不一样。”

杜蕙心跟蒋晓鲁说这句话的时候把线头在针尾绕了一圈,打了个结,欢欢喜喜地抖落着枕头,仿佛在说,好了,你看我又完成一件大事。

从那以后,蒋晓鲁再没问过母亲关于她爸爸的任何消息。

如今蒋怀忽然出现,给蒋晓鲁造成了不小的冲击,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她摸手机的次数明显增多。

总是有事没事就打开微信看看老蒋的头像,看看他的名字,然后再关掉,那感觉像是刚出世的小朋友忽然见到了新鲜事物,很茫然,总想看一看,再看一看。

助手邵溪问她:“蒋姐,你最近在等消息啊?”

“没啊,我等什么消息?”蒋晓鲁端坐在桌前,笑眯眯。

“建华基金啊?你不是一直在等那个客户吗?下半年粮饷全靠它了啊!”

蒋晓鲁一拍脑门,“对。”匆匆忙忙在桌上翻出一本档案夹,“我得再去跟李总确认一下,他说他今天上午来跟我签合约的。”

刚出门,走廊对面迎头而来三个人。

之前答应跟蒋晓鲁签合约的李总、许彬,还有大老板老何。

许彬跟李总相谈甚欢,一直在边走边聊,两个人脸上都带着微笑,蒋晓鲁见状心里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深吸口气,蒋晓鲁大步上前主动去打招呼,面带微笑,“李总——一直在等您,您昨天说好上午来签合约的。”

李总一愣,随即哈哈笑开,“小蒋啊,对,没错,我之前确实跟你说好的。但是这个这个,我刚在楼下碰见你们这位许经理,聊了两句还蛮开心,他是搞本币业务是吧?”李总是个上海人,说话带着点口音,“他对银行这一块还蛮熟的,以前也在证券公司干过,那我就干脆把建华这个项目也给他好了。”

蒋晓鲁笑容僵在脸上,“李总,建华这个我之前和您谈了好长时间,也一直都在……”

“那个小蒋,”老何适时打断她,咳嗽一声,“许彬是新人,你们俩谁拿这个生意都是咱们公司的荣誉,李总是咱们老客户了,以后还要长期沟通的。”

这是在暗里提醒蒋晓鲁:你们俩谁赚这笔钱公司的利益都不会变,在外人面前争来争去,是在丢我的人。

蒋晓鲁攥着笔的手白了又白,最后不动声色地把路让开,微笑相送,“您慢走。”

许彬路过她,又回过头来。目光中带着恨,带着得意,带着嘲笑。

二十几万的托管费,这是蒋晓鲁下半年最大的一桩生意,被许彬用这么下作的招数撬走,蒋晓鲁想杀人。

晚上快下班的时候,常佳发来短信:“你家往后走两条街新开个酒吧,特干净,去不去?”

蒋晓鲁积极响应:“去!”

常佳跟蒋晓鲁之所以能成为朋友,其主要原因就是她不拖泥带水能玩到一块去的性格,干什么就一句话,去就是去,不去就是不去,从来不腻歪。

想法一拍即合,常佳定在晚上八点。

别看蒋晓鲁平常上班规规矩矩的,可真要到玩儿的时候,疯着呢。

不是初来乍到的疯,是她一混迹进去,就能感觉到那种纯熟老到的疯。

睫毛膏得是防水的,回头蹦跶出一身汗,妆花了太丢面儿,粉底也不能太厚,上层遮瑕霜看着顺眼就行。要不然灯光一打,脸上一层灰,让人笑话,口红也得是大红的,她嘴唇生得好看,饱满丰润的两片,反复刷上颜色,性感又诱人。

她跟常佳彼此搂着脖子,贴着腰,在人群里晃啊晃啊的,两个女人,一个穿着红裙,露出修长白皙的双腿,裙摆在腿根间摆动,让人无限遐想。反观另一个,白衬衫黑西裤,衬衣扣子开解到胸口,西裤卡在腰间,黑色宽大的裤腿下一双细高跟,潇洒中又透着那么点的妩媚味儿。

两人偶尔趴在对方耳边咬着话,亲昵地搂着,让人浮想联翩。

这地方的老板应该很会玩情调,不搞文着大花臂的DJ,不听被放烂了的Lady Gaga,音响用的是和上海外滩六号一模一样的L-acoustics,音乐是极具欲望气息的Finger kadel。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伴随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节奏。

常佳蹙眉,贴近蒋晓鲁,“他真这么干了?这不是断你活路吗!”

蒋晓鲁跟着音乐晃动,沉醉其中,满不在乎,“没那笔钱我也死不了。”

就是——

蒋晓鲁三杯酒下肚,眼光迷离,又带着点矫情的委屈样,“我前几天看见宋芃了。”

完全不搭边的两句话,常佳听懂了。

宋芃对蒋晓鲁干的那档子恶心事儿,别人不知道,她可一直记在心里。

蒋晓鲁把头蹭在常佳颈窝,睫毛动了动,蹭得人痒痒。看着可怜,可说出来的话却恶狠狠的,“我恨她,真的,找机会我非报仇不可。”

周围男男女女在吹着口哨,常佳揪着她耳朵大声喊:“你报仇?你能怎么报?要真有那胆儿就不至于拖到现在了!再说都这岁数的人了,就别当小学生了,赶紧把那事儿忘了吧。”

蒋晓鲁哼哼,“忘不了,我有心理阴影了!这辈子忘不了!”

“我呸!”常佳掐着她腰,晃着她,“别老拿着那芝麻绿豆大的事儿恶心自己了,那放在当初,你是吃亏,放到现在你是占便宜了知道吗?你当谁都能大白天脱裤子给你看哪?”

蒋晓鲁被咯咯逗笑,一仰头,伴随着酒吧乱晃的灯光晃出颈间到胸口的一大片细腻肌肤。

恰逢音乐到一个高潮——

欧美气息浓重的女声发出长长的呻吟喘息。

常佳拍拍她,示意她先玩儿着,“我来电话了,去接一下啊。”

“去吧。”

蒋晓鲁漫无目的地在池子里晃,黑发红唇的女人,被酒精熏染,面带陶醉笑意,释放了工作压力,像是贾宝玉误入太虚幻境,全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目光流转间带着风流媚骨。

忽然,她发现了目标,然后冲过去,兴高采烈地拉下那人的脖子。

来人下意识揽住她的腰,眼中尚未看清她是谁——

蒋晓鲁笑开了,开心地仰头凑在那人耳边,“你也来玩儿啊?”

宁小诚皱眉,借灯光照一照,才看清楚是蒋晓鲁。

既是熟人,宁小诚也是个放得开的,自然就没有推开的道理,手一直搭在蒋晓鲁腰上,温软在怀,任两人贴在一起。

他稍低头,唇贴在蒋晓鲁脸边,又很有分寸地留了几厘米的距离,略高了些声音说道:“朋友开的地方,过来看看。”

蒋晓鲁笑意更浓,往后拉开两人距离,手也一直勾在小诚的脖子上。她和他说话得稍仰着头,温热馨软气息混合着薄荷味道,“那一起啊。”

宁小诚随性地被她拉着往里走。

身后吴井停好车进来,看见宁小诚被人拉走,一脸茫然,“他人缘这么好?现在这姑娘玩得也太开了。”

酒吧老板宋方淮也是无辜,“我不认识。”

宋方淮和宁小诚也是这两年才结下的交情,之前有笔钱在他手里打着“周转”的名义存着,说是帮他救急,实则是看中他的贼眼帮着投进股市赚点利润,一年期,日子到了,连本带利收回来,宋方淮正好把这笔款子投进酒吧。他平常人不在这儿,跟着父母在外地很少回来,今天开业,自然要找宁小诚过来。

宁小诚本来也不太爱来这些地方,乱哄哄的,以前年轻图新鲜,这几年腻歪够了,你往那儿一坐,就看那一个个平常人模狗样,三杯酒下肚跟照妖镜似的原形毕露,觉得很没意思。

可宋方淮请了,是要来坐一坐捧个场的,就是没想到蒋晓鲁也是这好凑热闹的人。

常佳接了电话往回走,想去池子里找蒋晓鲁,眼睛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人,一回头,只见这小娘们儿搂个男人脖子,仰头不知道说什么。

男人还挺配合,微笑,低头,专注地看着她。

常佳吸气,三两步走过去,照蒋晓鲁屁股狠狠一拍,“干什么呢?”

蒋晓鲁吓一跳,回头,随即笑开,“你回来了。”

常佳和宁小诚对视一眼,宁小诚问:“你朋友?”

“常佳,我最好的朋友。”蒋晓鲁拉着常佳介绍,很骄傲,“搞外交的,高翻。”

“哦——”宁小诚点点头,也没表现出多大的惊讶,熟稔地问道,“学什么的?”

“葡萄牙。”常佳底气甚足。

宁小诚敷衍了一句:“人才。”

常佳不甘示弱:“客气。”

一来一往,常佳觉得宁小诚有点眼熟,猛地想起来那天在海鲜馆的事儿,指着他“哎”了一声,“你不是那天——”

蒋晓鲁也感觉到常佳好像想起了什么,啪的一下打掉她指着宁小诚的手,冲她眨了下眼睛。

“是什么?”宁小诚疑惑地看着两人。

“嘿,我认错了。”常佳反应极快,随便拈了个借口,“感觉你长得特像我一个高中同学。”

身后吴井双手揣在裤兜,闲闲地探过来,“聊得还挺热乎?小诚,也不介绍介绍是谁。”

“管是谁呢,能碰上就是给我面子。”宋方淮很高兴,“来,反正都认识,就一起坐吧。”

宋方淮请人把蒋晓鲁那桌并到之前里头留好的软厢,六七个人凑在一起,是真把气氛活跃起来了。

常佳趁机和蒋晓鲁低语:“老实交代,他是谁?”

“谁?”蒋晓鲁不敢直视常佳,“你说刚才那个穿蓝衣服的?我也不认识。”

“少来。”常佳锐利地盯着她,“刚才跟你在一起那男的,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咱俩那天见过他?”

一个大男人,被别人看见砸人家鱼缸总是件糗事吧。蒋晓鲁虽然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就是潜意识里不想让宁小诚知道自己那天在场。

这女人还挺维护人家的面子。常佳冷哼,“就你心眼好!”

吴井一眼就瞄准了常佳,这姑娘个儿高,少说一米七五,短发,利索,衬衫塞进腰间,身段上佳。

可也不能初来乍到就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吴井找借口玩游戏,游戏玩儿得一点也不走心,石头剪子布,谁赢了谁问问题,不问隐私,就挑着刁钻的你不知道的问,答不上来?一杯酒灌死你。

先期几个大老爷们儿都让着小姑娘,随她们问,问什么都装不知道,话一出口,一个个面露难色,认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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