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院一本书一杯茶(不过一个院子一本闲书一壶茶)
一个小院一本书一杯茶(不过一个院子一本闲书一壶茶)素爱石灯笼,尤其爱它长满青苔的样子,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孑然清寂,仿佛置于繁华之中,却又置身嘈杂之外的气质。我自归来去,无人扫落花。有时与审美秩序无关,仅仅是为了次第花开啊。种一槽铜钱草,养两只探头鸭,在桃花盛开的季节小坐树下,看屋顶落英吹到肩头又吹到地板,离开时只须拂袖,不必葬花。石槽生叶草,池沼探泥鸭。
买屋已添三岁债,辟园才纳数盆花。
从今日日宜高卧,长对朝暾与落霞。
“宅中有园,园中有屋,屋中有院,院中有树,树上有天,天上有月....“林语堂这段话道出了多少人的梦想,田园梦和归隐梦是蛰伏在我们骨子里的文化基因,虽然有时在与之背道而驰的路上渐行渐远,内心的向往却不曾改变。
我不爱树,亦不喜宽大的庭院,我喜欢每一个缝隙都被心爱的物什填满,让你看起来杂乱无章,却有我内心的秩序存在。
有时与审美秩序无关,仅仅是为了次第花开啊。
种一槽铜钱草,养两只探头鸭,在桃花盛开的季节小坐树下,看屋顶落英吹到肩头又吹到地板,离开时只须拂袖,不必葬花。
石槽生叶草,池沼探泥鸭。
我自归来去,无人扫落花。
素爱石灯笼,尤其爱它长满青苔的样子,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孑然清寂,仿佛置于繁华之中,却又置身嘈杂之外的气质。
给水管缝件麻衣,给地板刷木蜡油,给花台钉块布帘,给石盆做个小竹排。这些低难度的手工活,能极大提高幸福感和成就感,每次看到它们,我都会佩服我自己。
你这么能干做什么。
你让笨手笨脚的人怎么活。
自恋的人,快乐总是很容易。
风雨前夕,老孟会把竹排上的瓷鸭子吸满水沉到水中,美其名曰“潜水鸭“。
鸭愿不愿意潜水我不知道,他反正高兴得像只袋鼠。
蜘蛛是介园的常客,只要不在必经之路结网,我们都能相安无事----反正我拆它补,总是无穷尽的循环,索性由它去吧,我亦可免于陷入“你是谁”的猜测中。
园中岁晚,春犹未深。
一季微风下垂荡的,不仅是不务正业的蜘蛛,还有我每个早上被偷走的时光。
自汲自流毛竹筒,方头方足石灯笼。
玄蛛不补残丝网,却吊蔷薇荡软风。
读过牵牛花最美的句子是加贺千代女的“吊桶已缠牵牛花,邻家乞水去。”寥寥几字,那个早起的踩着木屐的女子看到牵牛花缠住吊桶的一楞和乞水回来飞扬的裙摆都在脑补里浮现。
于是,我也买了一个吊桶,专等牵牛花来缠。
再搭一个小木屋,铺几片荷叶连接小塘。
小塘里种上荷花。
于是日子变得有期待起来。
铜钱须蓄双槽满,木井应惭一桶悬。
为谢邻家来乞水,牵牛更作十分缠。
建园的乐趣在于亲力亲为。仿佛你亲手种了,这花脉里就流淌了你的血液,变成亲生的。我有两株十年生的茉莉,今年倒春寒时,亲生那盆就被抬进了屋里。
所幸“继子“也很皮实,我们旅日归来,它依然健壮如昔。友人说,自你走后,她实实在在经历了四季。
一场春雨,搅动小塘。
小桥将本就不大的介园隔成两个世界,这边是门廊,那边就可登堂入室了。
为了防风,老孟将花架底座半埋在土里。虽然矮了十几厘米倒也不至于触头,事实证明还是明智的,夯土地基很稳固,抗风指数可达五级。
独探一支谷雨春 。
在栏外开成花墙,是一种繁复之美。独探一支,是一种意趣之美。
此时宜有茶,唯我独乐。
或可题诗。
浅凿洼池堆卵石,半埋门础种蔷薇。
危亭一任飘风过,细雨都无燕子归。
尝戏称,介园也有“酒池肉林“。酒池,上图那个小泥塘是也。肉林,便是这角六尺之地了。
多肉养起来并无多少技术含量,无非一个“虐“字而已。将其置于恶境,激发其自身的潜能,它便色彩鲜明起来,犹如一朵娇艳欲滴的花。
狷者有不为,达者欲保身。以我养愚地,来营一角春。瓯瓮如对揖,德馨必有邻。蘖叶浅覆土,扦枝深培根。得光长照耀,着水莫殷勤。或迸烟火色,或绽酒醺唇。斑斓出蜀锦,旦暮积楚云。肥厚在自藏,适性安贱贫。得以契白首,何必贵黄金。我年虽未老,亦久居嚣尘。持之以阅世,所见多沉沦。
晨光夕景长相共,我与桃花俱忘年
藤蔓植物一时长绿
矮牵牛三季盛开
门前花廊下铺一组磨盘垫脚。
买这组磨盘时,两只眼睛下面的嘴是脑补的,想象中是各种微笑的姿态。于是每次会面,我都像接到馈赠一般,回以一个会心的微笑。
爱笑的人,运气总不会差。
草木皆有情,人事最无常,何不善待自己呢。
门前矮竹如延客,槛外碧桃先问津。
铺路磨盘眢两眼,未鑱笑口亦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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