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园田居其一陶渊明悠然见南山(陶渊明归田园)
归园田居其一陶渊明悠然见南山(陶渊明归田园)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 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 欲辩已忘言。“心远地自偏”正是诗人能从苦难的现实中找到诗意的原因。陶渊明正是凭着一种心灵的超越才升华出诗的。“采菊”两句历来为诗歌评论家所激赏。苏东坡想像陶渊明的情境是: “本自采菊,无意望山,适举首而见之,故悠然忘情,趣闲而累远。”(晁补之《鸡肋集》卷三十三《题陶渊明诗后》)这种想像最为近情。陶渊明称自己所发现的诗意为“真意”。所谓“真”,《庄子·渔父》云:“真者所以受于天也,自然不可易也。”从哲学本体论的角度来说,“真”就是人与万物的自生自成、自在自为性,这种属性不是由外物所施加, 也并非外物可以改变。从美学的角度来说,“真”是一种真朴无伪之美。陶渊明是带着一种哲学与美学的眼光来看待田园风光、田园生活的。在田园中他领悟到一种最佳的审美境界,却无法以语词或概念表达出来。《饮酒》
陶渊明的作品继承了汉、魏、正始之传统,并形成了独特的风格,内容充实,情感真挚,风格冲淡,韵致悠然,极善用写意的手法点染出浑朴深远的意境。陶渊明虽写过一些脍炙人口、久诵不衰的辞赋和散文,但其主要成就是在诗歌方面。他历来都是以一个诗人的身分被载入文学史的。
陶渊明少怀济世之志,但他生活的年代正是东晋与刘宋政权交替之际,政治昏暗、政局动荡、社会关争复杂、民族矛盾激化,他的理想舆现实发生了极大的冲突,他逐渐视仕途如棘途,向往平淡自然的生活。同时,魏晋以来玄学勃兴、玄言诗盛行,玄学的熏染又使他追求心灵的自适、人格的完整。仕舆隐的矛盾困扰了陶渊明十九年,最终他选择了在盛年辞官归隐,再未出仕,表现出固穷守节、正直不阿、淳朴率真的高洁品格。
陶渊明田园诗的内容主要包括对田园优美的自然风光的描绘、对自己 劳动生产的体验和闲居交游、读书饮酒等三个方面。
陶渊明以描写田园自然风光为主的作品有一个基本的特点,就是他把田园自然风光看成是一种人生的安身立命之所,看成一种与黑暗现实、混浊官场完全对立的另一理想境界,因而他竭力把自己的社会政治理想、人生人格理想对象化,使田园与自我精神融汇为一。
《归园田居》其一: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当作十三年)。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巅。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描写了田园生活的美好,表达了对官场生 活的憎恶。但这种对现实和官场的否定,不只是一种情感的否定,同时也是一种理性的否定。诗人看到了,在那种粗俗、卑污、没有人身自由的环境里,人已经丧失了自己天真纯朴的本性,失去了人之所以为人的真善美属性。这是陶渊明把追求目标转向田园的根本思想原因;其实,在现实生活中,田园也并不是那么充满诗情画意的,这一点诗人并不是没有看到,而且也在诗中写到过。《归园田居》其四云: “久去山泽游,浪莽林野娱。试携子侄辈,披榛步荒墟。徘徊丘垅间,依依昔人居。井灶有遗处,桑竹残朽株。”这可能才是诗人看到的田园真相。如果以这一幅画 面来权衡田园生活,则田园未必就真能成为人性解放的理想世界。陶渊明的可贵就在这里,他不是以悲观主义的态度来对待社会和人生,而是以理想主义、乐观主义来对待它。因而在诗人眼中,那宅旁的十余亩田地,八九间草屋,房前屋后的榆柳桃李,远处的袅袅炊烟,近处的鸡鸣狗吠之声,是那样的充满无限生机,又是那样的恬静和谐。它使人心灵得到解脱,并由此获得一种不可名状的愉悦。人的本性,就在这种至真至美的审美境界中得到恢复。
《饮酒》其五: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 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 欲辩已忘言。“心远地自偏”正是诗人能从苦难的现实中找到诗意的原因。陶渊明正是凭着一种心灵的超越才升华出诗的。“采菊”两句历来为诗歌评论家所激赏。苏东坡想像陶渊明的情境是: “本自采菊,无意望山,适举首而见之,故悠然忘情,趣闲而累远。”(晁补之《鸡肋集》卷三十三《题陶渊明诗后》)这种想像最为近情。陶渊明称自己所发现的诗意为“真意”。所谓“真”,《庄子·渔父》云:“真者所以受于天也,自然不可易也。”从哲学本体论的角度来说,“真”就是人与万物的自生自成、自在自为性,这种属性不是由外物所施加, 也并非外物可以改变。从美学的角度来说,“真”是一种真朴无伪之美。陶渊明是带着一种哲学与美学的眼光来看待田园风光、田园生活的。在田园中他领悟到一种最佳的审美境界,却无法以语词或概念表达出来。
陶渊明表现自己投身劳动生产的那一部分田园诗也有一个基本特点:那就是他特别强调劳动对人生、对自己坚持隐居的重大意义。作为一个不再追慕荣利、依赖官府供给的士大夫,他最可贵之处莫过于自食其力。为了坚持他退隐独善的理想,他对孔子“忧道不忧贫”的态度是有所改变的。《癸卯岁始春怀古田舍》说:“先师有遗训:‘忧道不忧贫。’瞻望邈难逮,转欲志常勤。”他决心老老实实去种地了。
《归园田居》其三写他去为豆苗除草:
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
《庚戌岁九月中于西田获早稻》写他去收割:
人生归有道,衣食固其端。孰是都不营,而以求自安!开春理常业,岁功聊可观。晨出肆微勤,日入负来还。山中饶霜露,风气亦先寒。田家岂不苦,弗获辞此难。四体诚乃疲,庶无异患干。盥濯息檐下,斗酒散襟颜。遥遥沮溺心,千载乃相关。但愿长如此,躬耕非所叹。
从这两首诗中我们可以看出:诗人始终是把劳动与坚持隐居的理想联系在一起的。劳动是艰辛的,而且劳动所得未必就真能丰衣足食。陶渊明就是在力图自食其力却仍然“夏日长抱饥,寒夜无被眠” ( 《怨诗楚调示庞主簿邓治中》) 甚至于乞食(见《乞食》诗)的田园生活体验中,认识了“田家岂不苦”这一田园生活真相的。封建时代有很多士大夫也因为种种原因隐居,但他们大多不愿意或者不屑于亲自去参加劳动。如谢灵运就曾慨叹:“进德智所拙,退耕力不任。”(《登池上楼》)陶渊明的可贵就在于他不仅亲自参加了劳动,而且还在于他能承受劳动生活的痛苦。陶渊明的这一部分田园诗正如《诗经》、汉乐府一样, “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具有歌食歌事两方面的内容。
陶渊明还有相当一部分田园诗是写闲居交游、饮酒赋诗等生活的。例如《诸人共游周家墓柏下》、《连雨独饮》等。《和郭主簿》描写他闲居时的生活状况是:
霭霭堂前林,中夏贮清阴。凯风因时来,回飚开我襟。息交游闲业,卧起弄书琴。园蔬有余滋,旧谷犹储今;营己良有极,过足非所钦。舂秫做美酒,酒熟吾自斟。弱子戏我侧,学语未成音。此事真复乐,聊用忘华簪。遥遥望白云,怀古一何深。
这里写到了自己的文化生活和家庭生活。书和琴是他的主要文化生活。从他的诗来看,他是相当善于捕捉生活的韵律节奏的。酒也是他诗中常写的。萧统《陶渊明集序》称:“有疑陶渊明之诗,篇篇有酒;吾观其意不在酒,亦寄酒为迹也。”家庭生活方面,他写到了小孩在他身边嬉戏,呀呀学语。这些文化生活和家庭生活都是他的精神寄托。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他内心感情的丰富,看到他对生活的热爱,同时也可以体味到他内心的矛盾和苦闷。《移居》写到了他与隐士、农民朋友的交往:“邻曲时时来,抗言谈在昔;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农务各自归,闲暇辄相思,相思则披衣,言笑无厌时。”这种真诚坦率、不拘形式的自由交往、谈吐,与官场那种勾心斗角、装腔作势的生活相比,谁更接近人性是再清楚不过的。
陶渊明的《桃花源诗并记》可以说是在上述各类田园诗基础上的一个升华。其中所描写的“土地平旷, 屋舍俨然, 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荒路暖交通,鸡犬互鸣吠”,这种景象正是他诗中经常出现的恬静和谐的田园风光的概括。它所表现的是人类与自然融为一体的理想。而 “相命肆农耕,日入从所憩”,“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童孺纵行歌,斑白欢游诣”,则进而描绘出一个人人劳动、生活富裕且愉快的理想社会,以与肮脏的尘世相对立,“直于污浊世界中另辟一天地” (清丘嘉穗《东山草堂陶诗笺》)。而且在这个理想社会中,“春蚕收长丝,秋熟靡王税”,劳动成果不受统治者的剥削与掠夺;甚至没有帝王,也没有王朝的更迭,“不知有汉,无论魏晋”。这一桃花源已经不仅仅是隐士躬耕的小天地,而且多少体现了农民小生产者要求自食其力、不受剥削的理想和对劳动者不得食的现实社会的否定。当然,桃花源理想也受到过庄子、阮籍、鲍敬言等前辈思想家的影响。同时也表现了小生产者和诗人自己的某些局限,如否定智慧、小国寡民和复古倾向。
陶渊明的咏怀、咏史诗有《杂诗》、《咏贫士》、《咏二疏》、《咏三良》、《咏荆轲》、《读山海经》等。咏怀诗中一些作品表现了他内心的矛盾苦闷。
《杂诗》其二:
白日沦西阿,素月出东岭。遥遥万里辉,荡荡空中景。风来入房户,夜中枕席冷。气变悟时易,不眠知夕永。欲言无予和,挥杯劝孤影。日月 掷人去,有志不获骋。念此怀悲凄,终晓不能静。
这里所表现的孤独、悲愤心境,显然与阮籍《咏怀》诗相接近。封建时代,士大夫都以出仕为建功立业的惟一途径。隐居,除了一些人把它当作做官的捷径外,多数人显然是出于不得已。隐居以后,他们常常会引起一种人生价值的失落感,并同时会激起一种强烈的生命悲剧意识,陶渊明正是这样。《声诗》中 几乎篇声都在慨叹人生易老,壮志难酬。“盛年不再来,一日难再晨”(其一),“古人惜寸阴,念此使人惧” (其五),“人皆尽获宜,抽生失其方;理也可累何,且为陶一觞!” (其八) 情调是极其悲怆的。读陶渊明的一些田园诗,我们会觉得他内心很平静,很达观,一读他的咏怀诗,才知道达观与平静只是一种表面的,或暂时的现象,悲怆才是他的真实内心。
陶渊明的咏史诗中颇有金刚怒目式的作品。《咏荆轲》写荆轲刺秦王之事,极其慷慨悲壮。朱熹曾评:“渊明诗,人皆说是平淡,据某看他自豪放,但豪放得来不觉耳。其露出本相者,是《咏荆轲》一篇。平淡的人如何说得这样言语出来。”(《朱子语类》卷,一三六)其实,陶渊明的性 格本来就有刚烈的一面,他并不是一位缺少斗争精神的人。《读山海经》歌颂“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这种诗在晋、宋文人中是很难看到的。
《咏贫士》:
凄厉岁云暮,拥褐曝前轩。
南圃无遗秀,枯条盈北园。
倾壶绝馀沥,窥灶不见烟。
诗书塞座外,日昃不遑研。
闲居非陈厄,窃有愠言见。
何以慰我怀,赖古多此贤。
《咏荆轲》:
燕丹善养士,志在报强嬴。
招集百夫良,岁暮得荆卿。
君子死知己,提剑出燕京;
素骥鸣广陌,慷慨送我行。
雄发指危冠,猛气冲长缨。
饮饯易水上,四座列群英。
渐离击悲筑,宋意唱高声。
萧萧哀风逝,淡淡寒波生。
商音更流涕,羽奏壮士惊。
心知去不归,且有后世名。
登车何时顾,飞盖入秦庭。
凌厉越万里,逶迤过千城。
图穷事自至,豪主正怔营。
惜哉剑术疏,奇功遂不成。
其人虽已没,千载有馀情。
读山海经十三首
其一
孟夏草木长,绕屋树扶疏。
众鸟欣有托,吾亦爱吾庐。
既耕亦已种,时还读我书。
穷巷隔深辙,颇回故人车。
欢然酌春酒,摘我园中蔬。
微雨从东来,好风与之俱。
泛览周王传,流观山海图。
俯仰终宇宙,不乐复何如!
孟夏的时节草木茂盛,绿树围绕着我的房屋。众鸟快乐地好像有所寄托,我也喜爱我的茅庐。耕种过之后,我时常返回来读我喜爱的书。居住在僻静的村巷中远离喧嚣,即使是老朋友驾车探望也掉头回去。我欢快地饮酌春酒,采摘园中的蔬菜。细雨从东方而来,夹杂着清爽的风。泛读着《周王传》,浏览着《山海经图》。在俯仰之间纵览宇宙,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快乐呢?
其二
玉台凌霞秀,王母怡妙颜。
天地共俱生,不知几何年。
灵化无穷已,馆宇非一山。
高酣发新谣,宁效俗中言!
玉台灵秀出云霞,王母安适美容颜。天地与之共俱生,不知岁月几多年。神灵变化无穷尽,仙馆很多非一山。高会酣饮唱新谣,哪像世俗凡语言!
其三
迢迢槐江岭,是为玄圃丘。
西南望昆墟,光气难与俦。
亭亭明玕照,洛洛清瑶流。
恨不及周穆,托乘一来游。
遥遥高耸槐江岭,那是玄圃最高冈。远望西南昆仑山,珠光宝气世无双。高高珠树光明照,谣水涓涓流细淌。可恨不及周穆世,搭车也去一游赏。
其四
丹木生何许?乃在峚山阳。
黄花复朱实,食之寿命长。
白玉凝素液,瑾瑜发奇光。
岂伊君子宝,见重我轩黄。
丹木生长在何方?就在峚山南坡上。黄色鲜花红果实,食之可以寿命长。白玉凝成白玉膏,瑾瑜发出奇异光。岂止君子视为宝,轩辕黄帝早赞扬。
其五
翩翩三青鸟,毛色奇可怜。
朝为王母使,暮归三危山。
我欲因此鸟,具向王母言。
在世无所须,惟酒与长年。
翩翩飞舞三青鸟,毛色鲜明甚好看。清早去为王母使,暮归居处三危山。我想拜托此青鸟,去向王母表心愿。今生今世无所求,只要美酒与寿年。
其六
逍遥芜皋上,杳然望扶木。
洪柯百万寻,森散复旸谷。
灵人侍丹池,朝朝为日浴。
神景一登天,何幽不见烛。
逍遥无皋之山上,远远望见木扶桑。巨大树枝百万丈,纷披正把肠谷挡。羲和服侍丹池旁,天天为日沐浴忙。一旦太阳升上天,何方阴暗不照亮!
其七
粲粲三珠树,寄生赤水阴。
亭亭凌风桂,八榦共成林。
灵凤抚云舞,神鸾调玉音。
虽非世上宝,爰得王母心。
粟烂光辉三珠树,寄生赤水之南滨。高高耸立迎风桂,八树相连便成林。灵异凤凰云中舞,神奇鸾鸟鸣玉音。虽然不是人间乐,王母为之甚欢心。
其八
自古皆有没,何人得灵长?
不死复不老,万岁如平常。
赤泉给我饮,员丘足我粮。
方与三辰游,寿考岂渠央!
自古人生就有死,谁能长寿命不亡?竟有不死也不老,命活万岁也平常。赤泉之水供我饮,员丘之树我当粮。日月星辰同我游,哪能很快把命丧!
其九
夸父诞宏志,乃与日竞走。
俱至虞渊下,似若无胜负。
神力既殊妙,倾河焉足有!
馀迹寄邓林,功竟在身后。
夸父志向真远大,敢与太阳去竞走。同时到达日落处,好像没分胜与负。神力非凡又奇妙,饮尽黄河水不足。弃下手杖化邓林。身后功绩垂千古。
其十
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
同物既无虑,化去不复悔。
徒设在昔心,良辰讵可待!
精卫含着微小的木块,要用它填平沧海。刑天挥舞着盾斧,刚毅的斗志始终存在。同样是生灵不存余哀,化成了异物并无悔改。如果没有这样的意志品格,美好的时光又怎么会到来呢?
其十一
巨猾肆威暴,钦駓违帝旨。
窫窳强能变,祖江遂独死。
明明上天鉴,为恶不可履。
长枯固已剧,鵕鹗岂足恃!
贰负之臣逞凶暴,钦駓违背帝旨意。窫窳虽死尚能变,祖江死去永消失。上天可鉴明审察,作恶之举不可为。臣危被罚甚痛苦,鵕鹗之变不足恃!
其十二
鸱鴸见城邑,其国有放士。
念彼怀王世,当时数来止。
青丘有奇鸟,自言独见尔;
本为迷者生,不以喻君子。
鸱鴸出现在城里,国内便有放逐士。想那楚国怀王时,此鸟必定常飞至。青丘之山有奇鸟,独自出现人不知。本来就为迷者生,不必晓喻贤君子。
其十三
岩岩显朝市,帝者慎用才。
何以废共鲧,重华为之来。
仲父献诚言,姜公乃见猜;
临没告饥渴,当复何及哉!
大臣显赫在朝廷,君主用人当慎重。共工与鲸被废弃,帝舜所为除奸凶。管仲临终肺腑语,桓公到底没听从。桓公临死困饥渴,心中后悔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