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驾驶解说全集(专访亡命驾驶导演尼古拉斯)
亡命驾驶解说全集(专访亡命驾驶导演尼古拉斯)Mtime:我想你已经达到了这个目标。雷弗恩:不,我并不知道。我不是“人形百科全书”,所以我并不很了解这样的电影。但是我很喜欢那些海报的设计,它们都是从我的一个朋友那里买来的,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该拿它们怎么办。后来在翻阅这些海报的过程中,我觉得自己像是坐上了时光机,然后我决定要把它们做成一本书。我想把它做成史上最贵的海报集。▌关于新书新书《Nicolas Winding Refn: The Act of Seeing》Mtime:首先还是想请你谈谈《The Act Of Seeing》,收集海报的过程是怎样的?这些海报里的电影你全都看过或者知道吗?
丹麦导演尼古拉斯·温丁·雷弗恩
时光网讯 虽然把尼古拉斯·温丁·雷弗恩称为“蓄意挑衅者”有点太过夸张,但他的确从不避讳自己作品中那些离经叛道的元素。在丹麦,他以《末路狂奔》亮相影坛,仿佛一声惊雷在丹麦电影界炸响,评论界纷纷向这个24岁的年轻导演竖起大拇指。影片通过一个犯罪分子的视角讲述了凶险的街头生活。而在英语片领域,他也依然坚持风格。2009年的传记片《布朗森》聚焦英国最臭名昭著的囚犯,主角则由魅力十足的汤姆·哈迪主演。在麦斯·米科尔森作为其丹麦御用之后,雷弗恩又寻到了他的好莱坞御用——瑞恩·高斯林。《亡命驾驶》中他让“高司令”卷入一场血战,接着又在《唯神能恕》里让这个帅哥被揍得不成人样。雷弗恩电影中的暴力元素,总是与美学完美融合,其主角浑身散发的英雄主义光辉又有着挡不住的个人魅力。尽管如此,他的电影依旧是另类的。就如雷弗恩自己所说:“如果哪天我的片子能讨所有人喜欢,那我就不拍电影了。”
雷弗恩的最新动作同样毫不意外地充满了争议性:由他参与编辑的海报集《The Act Of Seeing》不仅是“史上最贵的海报集”,更是一次影史上最“吓人”的剥削电影(Exploitation film)庆典。本书的创作者还包括为本书设计了浮雕质感封面的艺术家Jay Shaw,以及提供文字内容的作家Alan Jones。这本324页的书重达4公斤,其中的软色情及惊悚内容所暗示的迷恋与沉醉,正是现代电影行业中那些特立独行的创作者们的驱动力所在。
雷弗恩的下一部电影《霓虹恶魔》正在紧张的后期制作阶段,他抽空现身今年的奇幻电影节来宣传《The Act Of Seeing》,并展映了书中提到的一些电影。期间雷弗恩接受了时光网的专访,谈到了对书中电影内容的发掘和整理过程。此外他还详细地聊到了上一部作品《唯神能恕》所收到的褒贬不一的评价,以及在拍摄该片时所学到的东西。这一过程也被他妻子Liv Corfixen拍成了纪录片——《My Life Directed by Nicolas Winding Refn》。
▌关于新书
新书《Nicolas Winding Refn: The Act of Seeing》
Mtime:首先还是想请你谈谈《The Act Of Seeing》,收集海报的过程是怎样的?这些海报里的电影你全都看过或者知道吗?
雷弗恩:不,我并不知道。我不是“人形百科全书”,所以我并不很了解这样的电影。但是我很喜欢那些海报的设计,它们都是从我的一个朋友那里买来的,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该拿它们怎么办。后来在翻阅这些海报的过程中,我觉得自己像是坐上了时光机,然后我决定要把它们做成一本书。我想把它做成史上最贵的海报集。
Mtime:我想你已经达到了这个目标。
雷弗恩:对,而且都是些没人听说过的电影的海报。安迪·沃霍尔都没这么搞过。
Mtime:你在整理这些海报的过程中有什么收获吗?
雷弗恩:过程很有趣,因为这有点像是剪辑一部电影,每一张图片或海报都承载着一些特定的情感。所以我只是把它们按照电影里的顺序排列起来,就会有一些潜在的故事在发生。
麦斯·米科尔森在翻阅雷弗恩的新书
Mtime:你的电影风格非常意象化,在整理这本海报书的过程中,有没有哪个瞬间曾让你觉得它在主题或实质上和你的电影有相似之处?
雷弗恩:没有,我没拍过这种类型的片子。我只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和趣味来编排那些图片,而不是按照某种主题或特定的章节、板块。是自然而然地形成的。我花了一年左右才把所有这些图片按恰当的顺序排好。
Mtime:这和你进行电影创作时的投入是有所不同的吗?
雷弗恩:对,当然是不同的,但二者之间有相似之处,事实上当我在洛杉矶拍《霓虹恶魔》时常常用到这本书。我记得每当我写剧本卡壳的时候,都会去翻这本书,看看会不会有灵感从这些怪诞的图像中冒出来,它们很有帮助。
Mtime:你是怎样把这些电影的图像和标语浓缩在一本书的主题当中的?
雷弗恩:这些电影其实都是关于恋物癖的,都有性和暴力的内容。它们都接近情色影片,或者说其中大部分就是情色电影。它们都提供一种令人迷恋的秘境,比如“我们将要为你展现的是一种你从未见过、但你的欲望想要去体验的东西。”所以其中大部分作品本身就是恋物性质的,这些海报的卖点并不是主演的电影明星,而基本上是用多种多样的方式对纯粹的性与暴力的推销。
▌新片《霓虹恶魔》
雷弗恩在《霓虹恶魔》片场
(影片由基努·里维斯、吉娜·马隆、艾丽·范宁等主演)
Mtime:《霓虹恶魔》进行得怎么样了?
雷弗恩:非常好。我们回到了欧洲,正在进行后期制作。
Mtime:在《唯神能恕》中,你用很特别的音乐构建了泰国和西方一体的背景。在《霓虹恶魔》中你也用了类似的音乐主题吗?
雷弗恩:Giorgio Moroder的作品。
Mtime:你们俩一起合作吗?
雷弗恩:不,我只是在写剧本的时候大量听他的音乐。Cliff Martinez负责制作配乐,他是我在创作上一个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他也是我们家的一位密友。他和我妻子也有合作,他已经成为了我身边最重要的人之一。还有Mat Newman,它是我的剪辑师。这两人再加上我,我们合作起来非常愉快。《霓虹恶魔》现在正处于后期制作阶段,所以我必须回到欧洲去完成它。
▌《唯神能怒》及其纪录片拍摄历程
Mtime:《唯神能恕》的拍摄经历有没有教会你什么?比如创作方面或与观众互动的方面?我很喜欢这部电影,但观众们对它的评价却褒贬不一。
《唯神能恕》片场:雷弗恩与主演瑞恩·高斯林
雷弗恩:对,两极分化。很多人对它产生了很强烈的情感。但我想,如果我能让它引发这么多的爱与恨,那我所做的一定是很正确的事。所以我成了电影界的“性手枪”——这有什么不好的呢?为了生存,创造力需要你为之抗争,因为它能让你对它的渴求越来越多。如果你的作品能让人们分化得这么严重,说明你击中了一根神经要害,因为从不同的角度来看,爱与恨几乎成了相同的东西。对我来说,我将《唯神能恕》看作是我最纯粹的一部电影,因为它是那样肆意。“这就是它,它就是它。” 我总是说,如果哪天我的片子能讨所有人的喜欢,那我就不再拍电影了。
雷弗恩妻子所拍的纪录片《My Life Directed by Nicolas Winding Refn》海报
Mtime:你妻子拍摄的纪录片《My Life Directed by Nicolas Winding Refn》有让你学到什么跟创作过程有关的东西吗?
雷弗恩:没有,但把自己心中不可言说的恐惧和挫败感大声说出来的确是很有益的。因为当你作为导演时,你不能怀有恐惧,你必须是坚不可摧的。如果连你都不相信自己,那别人就更不会信了。所以你绝不能流露出软弱的一面。随着创造力一同而来的还有一种宣泄性的暴露癖。因为有趣的是,很多人在看过了Liv的纪录片后跑来对我说他们终于喜欢上《唯神能恕》了。我想,喔,这就是被人喜欢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吗?让人们看到创作过程的痛苦?但这部纪录片的确很有帮助,也许是打开了不同的视角。我不确定。我的意思是,我当然很喜欢它。
Mtime:你有没有感觉到工作上接触到的人对你的态度开始发生变化了?因为假如他们期待看到的是你坚不可摧的一面,但从这部纪录片里却看到了你在创作过程中脆弱的一面,这对你的职业发展有影响吗?
雷弗恩:我相信人们会从中看到不同的方面,因为你可以用特定的方式来应对媒体,带来某种特定的氛围或让别人对自己产生特定的看法。但看着别人痛苦对人类来说总是一件有趣的事。
雷弗恩与《唯神能怒》主演克里斯汀·斯科特·托马斯在戛纳电影节
Mtime:你是否认为在谈论自己的作品时没必要完全坦诚?至少是在面对媒体时?
雷弗恩:不,我会非常诚实,但我必须要相信自己所说的话、所做的事。至于如何做到,又是另一码事了。当我在进行创作时,我并不是很确定最终的效果会是什么样的。她拍纪录片和我拍电影是同时进行的,但两边的情况却非常不一样。因为当我拍完一部电影时,我的状态是:“我拍完了,电影拍完了,好棒,这就是我想做的。”但我在拍摄过程中的状态则是:“我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达到目标。”这正是吓人的地方。所以坐在这里谈论一部电影和在纪录片中表达自己脑中的各种想法是有很大区别的。就像Liv经常说的:“我们又来了。”但有趣的是,宣传一部电影和在拍电影过程中被一部纪录片记录下来是很不一样的。宣传的过程中,你必须很骄傲。如果你不去实事求是地描述它,那你就是在撒谎,而且每个人都看得出来。所以你必须要说:“这就是我想要拍出来的东西。”因为我是按时间顺序来拍摄的,所以到一切结束之前我都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怎样。Liv的纪录片揭露了这种必须要经历的痛苦,我拍每部电影都是这样,那种“我不知道这最后会成什么样,一想到这点我就害怕”的感觉。每天,我都感到害怕,但我永远不能把那种恐惧表现出来,因为一旦我表现出害怕其他人都会崩溃的。那个创作的过程非常精妙而私密,呈现出的是和宣传期间完全不同的我的另一面。不管人们喜不喜欢,你都要说:“我很喜欢它,我真的真的非常喜欢它。”
▌“我拍电影就像是画画”
Mtime:你在哪个时刻会对自己的作品有一个清楚的认识?或明白它是否会成功?
雷弗恩:如果它让我感到开心,那在我心里就是成功的。
尼古拉斯·温丁·雷弗恩
Mtime: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在电影宣传结束之后突然意识到这部片子并没有呈现出你所期待的样子?
雷弗恩:没有,因为我拍片子就好像是画画。它就是它,就是我把它拍成的样子。我每天都按照自己想象中的样子去拍它。这一点谁也无法夺走。
Mtime:你是否曾经通过读影评来对自己的作品加深了解呢?
雷弗恩:是的,当然。倾听他人的看法总是很有趣的。但我更倾向于去读那些高水平的评论。的确,你总是会忍不住去看看别人看完片子后的感想。但我很享受这件事。别人说好,我觉得挺好;别人说不好,我也还是会觉得我的片子挺好。我环顾四周,看到自己有个漂亮老婆,有可爱的孩子,自己身上还穿着Prada——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Mtime:有没有哪篇影评对你的分析比你对自己的认识还要深刻?
雷弗恩:有些人写的影评迫使我去说那些我不想说的话,我喜欢这一点。我觉得很有趣。在纪录片里我曾大声念过一篇影评,是在Hollywood Elsewhere上刊登的。有个人特别讨厌《唯神能恕》,所以专门写了这篇评论,我觉得写得还有点酷。后来我在洛杉矶的一次电影派对上见到了这个人,他说:“我看了那部纪录片,好棒!”我想,果不其然,我就猜到你会喜欢。
雷弗恩在《亡命驾驶》片场与高司令聊戏
Mtime:你有没有觉得现在你能拍出完全符合自己期待的片子了?
雷弗恩:我总是这么觉得。这一直是我优先考虑的方面,我做过一些决定,或对或错,这取决于你看待的方式,但我始终觉得我拍的片子都是我想要的样子,无论是好是坏,这是任何人都夺不走的。这个问题既与职业有关,也与个人有关,就好像说,如果我无法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拍片子,那我为什么还要拍呢?
Mtime:创作过程是一场角力,你对这种看法是否认同?
雷弗恩:的确是一场长期的角力,一种长期的挣扎。不安、妄想、极端自我中心、担心、挫败感、伤感、高兴。所有这些情绪混合在一起,那是一个男性最接近“大姨妈”状态的地带。
▌未来计划
Mtime:在《霓虹恶魔》之后你有什么计划?你知道自己下一步将会往哪个方向走吗?
雷弗恩:有一些想法。我很享受制作这本书的过程,但我脑中还有电影的想法,以及电视方面的项目。但我还有家庭,得当个好爸爸。另外,我想在东京拍一部电影。
Mtime:你提到了电视项目,长线叙事对你有吸引力吗?
雷弗恩:非常有。虽然电影依然是皇冠上的宝石,但它永远不会像电视剧一样好。即使我还没拍过电视剧,但我真的很喜欢看。然而好电影永远是无法企及的,难道不是吗?归根结底,每个商业导演或电视导演心中都有一部剧情长片。
Mtime:你曾提过《Barbarella》电视秀?
雷弗恩:我们还在进行当中,依然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比如他们的日程和我的日程安排。所以现在还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做出来,但我很喜欢这个点子。
Mtime:你是不是在计划拍摄一个系列电影的首部?或是拍完后把它衍生到电视剧领域去?
雷弗恩:这还在讨论阶段,没人知道要怎么做,而且总有别的事情不断跳出来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