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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的甲骨文创作者(新体赋的创制者)

最早的甲骨文创作者(新体赋的创制者)景夷台的描写,雄浑壮阔。“既登景夷之台,南望荆山,北望汝海,左江右湖,其乐无有”。简单的四句话将登临景夷台的所见所感极尽渲染,同时又透露出一种壮怀激烈,气吐山河的英雄气概。 美食的描写,和盘托出,娓娓道来,精彩纷呈。“犓((chú))牛之腴,菜以笋蒲。肥狗之和,冒以山肤。楚苗之食,安胡之飰(fàn)。抟(tuán)之不解,一啜(chuò)而散”,“熊蹯之臑(nào),芍药之酱。薄耆之炙,鲜鲤之鱠(kuài)。秋黄之苏,白露之茹。兰英之酒,酌以涤口。山梁之餐,豢豹之胎。小飰大歠(chuò),如汤沃雪”。这种带有“之”字的四字句式,抑扬顿挫,婉转清丽,所推荐的一道一道美味佳肴,犹如宫女捧碟穿梭于前,不断推出画面,令人目不暇接,垂涎三尺。作为新体赋的代表作,《七发》在艺术上有哪些特点?我们首先从句式的运用说起。四字句式,结构整齐,语言精炼,音韵和谐,语流连贯,节奏明快,朗朗上口。更重要的是,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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枚乘:新体赋的创制者

文\钟百超

枚乘(?—公元前140年),淮阳人,汉初重要的辞赋家。主要生活在文景时代,初为吴王刘濞郎中,后为梁孝王门客。汉景帝曾下诏升枚乘为弘农都尉,但未肯就任。汉武帝即位后,“乃以安车蒲轮征乘,道死”。汉武帝赏识枚乘的文采,以安车蒲轮迎接他到长安。可惜年事已高,于途中去世,终成遗憾。

枚乘在文学上的主要成就是首创新体赋,即散体大赋。《七发》是标志着新体赋—汉赋正式形成的第一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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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发》是假设楚太子有疾,吴客往问的谈话。第一部分写楚太子有疾,吴客往问之,并指出其病因,引起全文,是为序。其余部分依次论述音乐、饮食、车马、游观、田猎、观涛和听圣人要言妙道。这七个方面其实是针对楚太子病情而开出的治疗方案,但前六种都不对症,只有第七种适合太子,并欣然接受,最后霍然病愈。

作为新体赋的代表作,《七发》在艺术上有哪些特点?我们首先从句式的运用说起。

(一)四字句式

四字句式,结构整齐,语言精炼,音韵和谐,语流连贯,节奏明快,朗朗上口。更重要的是,用这种句式,无论状物、写景,还是叙事,各尽其用,各得其妙。

病症的陈述,简明扼要,切中要害。“久耽安乐,日夜无极,邪气袭逆,中若节轖(sè)。纷屯澹淡,嘘唏烦酲(chéng),惕惕怵怵(chù),卧不得瞑。虚中重听,恶闻人声,精神越渫(xiè),百病咸生。聪明眩曜,悦怒不平,久执不废,大命乃倾”,“今太子肤色靡曼,四支委随,筋骨挺解,血脉淫濯,手足堕窳(yǔ);越女侍前,齐姬奉后;往来游宴,纵恣于曲房隐间之中”。这种句式,如发连珠炮,令人应接不暇。病情的描述,事无巨细,穷尽罗列,给人一种无形的精神压力和紧迫感。如果不赶快治疗,仿佛就会危在旦夕。如此声气夺人的口吻和架势,颇有纵横家之遗风。

美食的描写,和盘托出,娓娓道来,精彩纷呈。“犓((chú))牛之腴,菜以笋蒲。肥狗之和,冒以山肤。楚苗之食,安胡之飰(fàn)。抟(tuán)之不解,一啜(chuò)而散”,“熊蹯之臑(nào),芍药之酱。薄耆之炙,鲜鲤之鱠(kuài)。秋黄之苏,白露之茹。兰英之酒,酌以涤口。山梁之餐,豢豹之胎。小飰大歠(chuò),如汤沃雪”。这种带有“之”字的四字句式,抑扬顿挫,婉转清丽,所推荐的一道一道美味佳肴,犹如宫女捧碟穿梭于前,不断推出画面,令人目不暇接,垂涎三尺。

景夷台的描写,雄浑壮阔。“既登景夷之台,南望荆山,北望汝海,左江右湖,其乐无有”。简单的四句话将登临景夷台的所见所感极尽渲染,同时又透露出一种壮怀激烈,气吐山河的英雄气概。

虞怀宫的描写,气势恢弘。“连廊四注,台城层构,纷纭玄绿。辇道邪交,黄池纡曲”。宫殿结构、布局,以及气势,如同一幅画卷,依次展开,令人叹为观止。

众鸟的描写,呈现出一片欢乐祥和的景象。“溷(hùn)章、白鹭,孔鸟、鶤(kūn)鵠,鵷(yuān)雏、鵁(jiāo)鶄(jīng),翠鬣(liè)紫缨。螭(chī)龙、德牧,邕(yōng)邕群鸣”。仿佛看到百鸟翔集,梳翎歌唱的情景。

水景的描写,生动活泼。“阳鱼腾跃,奋翼振鳞。漃漻(jì liáo)薵蓼(zhòu liǎo),蔓草芳苓”。这样的描述,妙趣横生,充满生气。

河岸情景的刻画,更是风光无限。“女桑、河柳,素叶紫茎。苗松、豫章,条上造天。梧桐、并闾,极望成林。众芳芬郁,乱于五风。从容猗靡,消息阳阴”。一幅万物峥嵘、郁郁葱葱的景象,跃然眼前。

田猎过程的描写,蔚为壮观。“冥火薄天,兵车雷运,旍(jīng)旗偃蹇(yǎn jiǎn),羽毛肃纷。驰骋角逐,慕味争先。徼墨广博,观望之有圻。纯粹全牺,献之公门”,“于是榛林深泽,烟云闇(àn)莫,兕(sì)虎并作。毅武孔猛,袒裼(xī)身薄。白刃磑磑(wéi),矛戟交错”。田猎氛围的营造,猎人的描写,极尽渲染,如同战争的画面,展现在人们的面前。

庆功的描写,场面震撼。“收获掌功,赏赐金帛。掩蘋肆若,为牧人席。旨酒嘉肴,羞炰(páo)宾客。涌觞并起,动心惊耳。诚不必悔,决绝以诺。贞信之色,形于金石。高歌陈唱,万岁无斁(yì)”。饮宴的场面,宏大壮阔,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七发》借用《诗经》的四字句式,以其简单的结构,短促的节奏,无论在写景,状物,或者是叙事,都能充分发挥其独特优势,实属艺术之奇葩。

最早的甲骨文创作者(新体赋的创制者)(3)

(二)四六、四七字句式

四六、四七字句式有若干变式,或者上句四、后句六七,或者上句六七、后句四。这些错落有致、灵活多变的句式,既可以用于状物、写景、叙事,又可以通过节奏的跌宕起伏,达到舒缓语气和感情的目的。

对太子四种病因的描写,既正面陈述,语气又委婉、中肯、真切。“且夫出舆入辇,命曰蹷(jué)痿之机;洞房清宫,命曰寒热之媒;皓齿蛾眉,命曰伐性之斧;甘脆肥脓,命曰腐肠之药”,“饮食则温淳甘脆,脭醲肥厚;衣裳则杂遝(tà)曼煖(xuān),燂(tán)烁热暑。”

对桐树的描写,夸张而不失实。“龙门之桐,高百尺而无枝”。既突显它的高大挺拔,又隐含稀有珍贵之意。

对歌声的描摹,曼妙动听。“麦秀兮雉朝飞,向虚壑兮背槁槐,依绝区兮临回溪。飞鸟闻之,翕(xī)翼而不能去;野兽闻之,垂耳而不能行;蚑(qí)、蟜(jiǎo)、蝼、蚁闻之,拄喙(huì)而不能前”。通过飞鸟、野兽、昆虫等动物的反应,侧面渲染歌声的感染力。

《七发》一方面借用《楚辞》的六字句式,一方面又利用《诗经》的四字句式,建构了有自己特色的四六句式,并扩展到四七字句式。“如果说四言、六言体的赋体是继承先秦《诗》《骚》的传统形式,那么四六言错综的赋体则为汉代赋家的创构了。这种创构的功绩应归于枚乘”(章沧授:1993)。这种独创的句式,灵活多变,既可以舒缓语气,又能加强叙事和抒情的效果。

最早的甲骨文创作者(新体赋的创制者)(4)

(三)各种句式错落有致,疏密有序

新体赋的句式,除了四字句,四六字句、四七字句等固定格式外,有些句式使用骈偶结构,有些则相对自由。

桐树的描写,蔚为壮观。“龙门之桐,高百尺而无枝。中郁结之轮菌,根扶疏以分离。上有千仞之峰,下临百丈之谿。湍流溯波,又澹淡之。其根半死半生。冬则烈风漂霰、飞雪之所激也,夏则雷霆、霹雳之所感也。朝则鹂黄、鳱(gān)鴠(dàn)鸣焉,暮则羁雌、迷鸟宿焉。独鹄晨号乎其上,鹍(kūn)鸡哀鸣翔乎其下”。作者灵活交替使用四、六字句式,并使用六字、七字、八字排偶句,兼有散句,对桐树的高度、结构、生长的环境、季候的考验,百鸟欢歌的情景尽情泼墨描摹,旨在说明材料的品质是独一无二,世无仅有的。

琴的制作过程、材料的描述,不假雕琢。“于是背秋涉冬,使琴挚斫斩以为琴,野茧之丝以为弦,孤子之钩以为隐,九寡之珥以为约”。作者连用四个排比句,旨在渲染制作之精良,用料之考究。

车马的描写,形神兼备。“钟、岱之牡,齿至之车。前似飞鸟,后类距虚,穱(zhuō)麦服处,躁中烦外。羁坚辔,附易路”。作者采用四字句式和三字句式,用生动、扬厉、传神的笔触,描摹车和马的形与神,使人顿生跃跃欲试的冲动。

游览的描写,让人感到轻松、悠闲、快乐。“右夏服之劲箭,左乌号之雕弓。游涉乎云林,周驰乎兰泽,弭节乎江浔。掩青蘋,游清风。陶阳气,荡春心”。作者使用两个六字骈偶句描写田猎的装备,用三个五字排比句描写田猎的过程,用两对骈偶三字句描写田猎的心情,可谓匠心独运。

狩猎的描写,挥洒自如。“逐狡兽,集轻禽。于是极犬马之才,困野兽之足,穷相御之智巧,恐虎豹,慑鸷鸟。逐马鸣镳(biāo),鱼跨麋(mí)角。履游麕((jun)兔,蹈践麖(jīng)鹿。汗流沫坠,冤伏陵窘。无创而死者,固足充后乘矣”。作者使用三字句“逐狡兽,集轻禽”描写狩猎技巧的娴熟,用“恐虎豹,慑鸷鸟”渲染狩猎的震撼,非常生动形象。用“极犬马之才,困野兽之足,穷相御之智巧”三个排比句,描写犬马、野兽和相御各自的表现。用四字句“逐马鸣镳,鱼跨麋角。履游麕兔,蹈践麖鹿。汗流沫坠,冤伏陵窘”描写田猎的细节,生动、形象、逼真。

歌舞宴饮的描写,形象具体,鲜活逼真。“列坐纵酒,荡乐娱心。景春佐酒,杜连理音。滋味杂陈,肴糅错该。练色娱目,流声悦耳。于是乃发激楚之结风,扬郑、卫之皓乐。使先施、徵舒、阳文、段干、吴娃、闾、傅予之徒,杂裾垂髾(shāo),目窕心与;揄流波,杂杜若,蒙清尘,被兰泽,嬿服而御”。作者兼用三字句、四字句、五字句,以及散句描写一个美酒佳人,轻歌曼舞的饮宴场面,令人倾心陶醉。

各种句式圆融浑然一体,形成了新体赋独特的表现手法,构筑了气势磅礴的精彩华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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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发》除了句式错落有致,骈散结合的特色之外,在气势营造,全景式描写,以及辞藻运用等方面,都具有划时代的特征,试以观涛的描写作一分析。

枚乘的赋,首先着力于气势的营造。“至则未见涛之形也,徒观水力之所到,则恤然足以骇矣”。开始不是直接描写浪涛的形态,而是从力量落笔,用一个“骇”领起,这是远景的粗略勾勒。“观其所驾轶者,所擢(zhuó)拔者,所扬汩者,所温汾者,所涤汔(qì)者,虽有心略辞给,固未能缕形其所由然也”。然后近景描写浪涛的五种形态,用连续五个排比句式,尽情描摹,展现出一幅气势磅礴,奔流不息的壮阔图景。驾轶、擢拔、扬汩、温汾、涤汔五个词语,凝练而有神韵。“其始起也,洪淋淋焉,若白鹭之下翔。其少进也,浩浩溰溰(ái),如素车白马帷盖之张。其波涌而云乱,扰扰焉如三军之腾装。其旁作而奔起者,飘飘焉如轻车之勒兵。六驾蛟龙,附从太白,纯驰皓蜺(ní),前后络绎。顒(yóng)顒卬卬(áng),椐椐彊彊,莘莘将将。壁垒重坚,沓杂似军行。訇(hōng)隐匈礚(kē),轧盘涌裔,原不可当”。接着连续用四个明喻描写江涛开端、发展的过程。前一部分渲染,后一部分设喻。如“洪淋淋焉,若白鹭之下翔”,“浩浩溰溰,如素车白马帷盖之张”,“其波涌而云乱,扰扰焉如三军之腾装”,“其旁作而奔起者,飘飘焉如轻车之勒兵”。洪淋淋、浩浩溰溰、涌、乱、扰扰焉等词语,绘声绘形,使人有如身临其境的感觉。然后,又用三个暗喻和一个明喻描写江涛的演变过程。“六驾蛟龙,附从太白。纯驰皓蜺,前后络绎。顒顒卬卬,椐椐彊彊,莘莘将将。壁垒重坚,沓杂似军行”。顒顒卬卬、椐椐彊彊、莘莘将将这三组叠音、叠韵和双声词,铿锵有力,婉转流畅而富有节奏感,仿佛就在耳旁响起。

除了正面描写,作者还从侧面进行描述水势。“观其两旁,则滂渤怫(fú)郁,闇(àn)漠感突,上击下律,有似勇壮之卒,突怒而无畏。蹈壁冲津,穷曲随隈(wēi),逾岸出追。遇者死,当者坏”。作者把江涛比作突围的勇士,左冲右突,英勇无比,碰者死,拦者毁,大有狭路相逢勇者胜的英雄气概。滂渤怫郁、闇漠感突、上击下律、蹈壁冲津、穷曲随隈、逾岸出追等词语,从不同角度、不同方向对浪涛进行跟踪描摹,既全面又细致生动。

浪涛的气势,还表现在它的威力。“诚奋厥武,如振如怒。沌沌浑浑,状如奔马。混混庉庉(tún),声如雷鼓”。用三个四字排比句式,从表情、形状、声音三个侧面描写,把浪涛比作震怒的勇士,奔腾的战马,震天动地的雷鼓之声。“发怒庢(zhì)沓,清升踰(yú)跇(yì),侯波奋振,合战于藉藉之口”。接着连用三个四字排比句式继续描写它的余威,如同狂怒一样,卷起,升腾,震荡。“鸟不及飞,鱼不及回,兽不及走”。接着,通过鸟、鱼、兽的反应速度反衬水流的速度。“纷纷翼翼,波涌云乱。荡取南山,背击北岸。覆亏丘陵,平夷西畔。险险戏戏,崩坏陂池,决胜乃罢。汩潺湲,披扬流洒”。然后,又通过动物的反应来侧面烘托水势。“横暴之极,鱼鳖失势,颠倒偃侧,沋(yóu)沋湲(yuán)湲,蒲伏连延。神物怪疑,不可胜言,直使人踣(bó)焉,洄(huí)闇凄怆焉”。鱼鳖的描写,如颠倒偃侧、沋沋湲湲、蒲伏连延,既夸张,又传神,从而彰显浪涛的浩大声威。

最早的甲骨文创作者(新体赋的创制者)(6)

《七发》在文学史上具有较高的地位,它是新体赋,即散体大赋的奠基之作。结构上,体制宏伟,不拘篇幅,时空容量大,并以主客问答体的形式来具体行文。创作手法和风格上,铺张扬厉,用灵活多变、韵散结合、疏密相间的各种句式,以及华丽的辞藻,优美的韵律,对事物进行全景式、穷形尽相的渲染刻画,闪耀着灿烂的美学光芒,开启了汉代赋体文学最亮丽的先河。

其主客问答的形式和七段的章式,构制宏大、拟事灵活、表述多变,逐步成为一种定势,即所谓“七体”,成为后人模仿的典范。如傅毅《七激》、张衡《七辩》、崔骃《七夜》、马融《七广》、曹植《七启》等等。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化,而汉赋的形成,尤其是枚乘所代表的新体赋,正是那个盛世的产物,体现了泱泱大国的文学风范。枚乘所创立的散体大赋,与《诗经》《楚辞》,乃至先秦时期的众多优秀文学作品,无疑是一脉相承,也是文学流变的必然结果。然而,枚乘所开辟的铺张扬厉风格则是史无前例的,正如刘勰所言:“枚乘摛艳,首制七发,腴辞云构,夸丽风骇”(《文心雕龙·杂文》),确然是文学发展史的一座丰碑。至今,这座丰碑仍然是我们所希望企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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