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院映前广告出路(放弃全国5万块银幕)
电影院映前广告出路(放弃全国5万块银幕)李睿珺发给对方故事梗概,江志强看过后觉得很有兴趣,等到2016年5月份剧本完成,李睿珺才决定与对方见面,“就在一个餐厅里见面,聊了20分钟,比如大概预算多少,需要什么帮助,有什么要求等,双方之间的考虑,就这么简单。”《路过未来》电影剧本,李睿珺2014年就开始写了,到了2016年4月写完剧本参加一个朋友首映时,他碰到安乐影业的一个同行,对方告诉他,江志强过几天要来北京,问他有没有兴趣坐下来聊一聊合作的事情。“我想安乐不都是做类型片为主,我写的剧本应该不是他们想要的。”在接受《首席娱乐官》(ID:yuleguan001)采访时,李睿珺谈到,“你既然想要做这个事,就得有责任让观众去了解,哪怕它没收回成本,观众通过这部电影了解到哪些城市哪些厅是艺联,也算做了一些工作,从个人角度来说,还是希望它能收回成本,从目前票房数字来看,比较艰难。”20分钟,与江志强商定只走,“艺联”发行上映在以往的印象里,
6月23日晚,第二十一届上海国际电影节电影频道传媒关注单元,《路过未来》拿下最佳编剧、最佳新人男女演员奖。
喜悦之余,李睿珺略有遗憾,“子姗在《路过未来》奉献了极其细腻层次分明,近乎白描式的海边曼切斯特式的表演!我欠她一个最佳女演员,未来一定补上!”感谢诸多主创和投资人之余,李睿珺回想起,在北京慈云寺桥边的星巴克咖啡厅里,写了一年剧本。
为了电影《路过未来》的宣传,导演李睿珺已经连续跑了近两个月,连轴转的工作强度应该不亚于去年吴京宣传《战狼2》的时候。
遗憾的是,《路过未来》并没有因为入围戛纳电影节的光环带来资本热度,这部电影上映档期延伸到7月份,有了足够的放映时间,不过在出品方和导演决定它只走艺联院线上映时,似乎就决定了这部电影的票房命运。截止到电影上映第39天,《路过未来》累计票房253万元左右,离它的1000万元成本还差了很多。
在接受《首席娱乐官》(ID:yuleguan001)采访时,李睿珺谈到,“你既然想要做这个事,就得有责任让观众去了解,哪怕它没收回成本,观众通过这部电影了解到哪些城市哪些厅是艺联,也算做了一些工作,从个人角度来说,还是希望它能收回成本,从目前票房数字来看,比较艰难。”
20分钟,与江志强商定只走,“艺联”发行上映
在以往的印象里,江志强所在的安乐影业做的都是《捉妖记》、《北京遇上西雅图》等商业爆款系列。合作之前,李睿珺也只是在参加电影节上碰到过江志强,像见到前辈一样点个头打个招呼,“他可能也不知道我是谁。”
《路过未来》电影剧本,李睿珺2014年就开始写了,到了2016年4月写完剧本参加一个朋友首映时,他碰到安乐影业的一个同行,对方告诉他,江志强过几天要来北京,问他有没有兴趣坐下来聊一聊合作的事情。“我想安乐不都是做类型片为主,我写的剧本应该不是他们想要的。”
李睿珺发给对方故事梗概,江志强看过后觉得很有兴趣,等到2016年5月份剧本完成,李睿珺才决定与对方见面,“就在一个餐厅里见面,聊了20分钟,比如大概预算多少,需要什么帮助,有什么要求等,双方之间的考虑,就这么简单。”
当时两人就决定,《路过未来》这部电影不会像商业片在商业系统发,还是放在艺术院线里面,可能会是一个风险发行。“我说没问题,作为一个创作者,我没有在里面投入一分钱,老板都愿意,你有什么不愿意。”李睿珺感慨,他曾经也在电影上映的时候呼喊,为什么没有一个好的排片或者艺术院线,当大家都在赚快钱的时候,一个老板愿意拿1000万体量的电影做这件事,他能做的就是多跑一些城市路演,给这个市场带来一些可能性。
碰到江志强,李睿珺觉得很幸运,“从剧本、后期到上映前,他没有提过一个字的意见,给了我百分之百的自由。”在电影剪辑阶段,江志强与其他同事也会过来观看,提出一些意见想法,不过这些意见只是供作参考,最终还是李睿珺自己拿主意。关于电影时长,江志强跟李睿珺讲,“片长不要有任何压力,你要觉得180分钟合适,我个人都没问题。”
电影拍摄期间,江志强去深圳探班了一次,还事先征求了李睿珺。那天,江志强本身很忙,《路过未来》在拍一场巷子里的戏份,“那个是深圳的一个最大的城中村,叫白石洲,白天巷子里有很多人,我安排群众演员在巷子里走来走去,江老板看过后觉得,没有那么庞大的制作班底,但拍摄一切很顺利,聊了一会就走了,再见他时就是后期剪辑阶段了。”
艺术电影有口碑没有票房,很多优秀的片子海外拿奖到了国内上映依旧没有排片,王小帅、方励都呼吁过为艺术片增加排片。
2016年5月,江志强与李睿珺聊《路过未来》剧本提过这么一件事,后来同年长春电影节期间,在江志强、贾樟柯等人的发起下,艺联成立了。比方一家影城有10个厅,它愿不愿意拿出一个厅挂牌叫全国艺术电影放映联盟,“如果他们加入就会有一个承诺,每天会保证给到一个‘2 1’(两个黄金档加一个非黄金场或一个黄金场加两个非黄金场)的排片,同时一周不低于十个黄金场排片,保证持续长线。”
李睿珺发现,2017年11月份去杭州的时候,当地还只有500多块屏幕,现在再去已经有1400多块屏幕了,而目前全国加入艺联的屏幕也在1400多块左右。“现在有一个尴尬,艺联成立了,但有很多电影导演和片方不愿意把他们的电影只放在艺联发行,担心艺联发行能力会承担经济损失之类。”对于艺联,很多人还在持观望态度,或者做联合发行,那么加入艺联的影厅就没有优势了,“影院经理会想,这个时候我排我排《复仇者联盟3》,为什么排你的片子,艺联加盟的影厅也会承担经纪损失。”
艺联成立了,又不能没有片子放。出品方和李睿珺决定第一个做这件事情,他们把《路过未来》放到了艺联发行,江志强还表示,“在这个专线里哪怕只有50万票房也要做,不只是为了这部电影,未来其他电影后续也得继续做。”但并不是这1400多个厅都会给排片,有的甚至一场都没有,也有的排在早上9点场和晚上10点场,影院依赖商业经营,他们有自己的业绩考核。
不过,在1400多个厅里做发行,能在全国5万块屏幕里占到0.5%的排片,李睿珺觉得这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上映半个多月,上座率一直在20~40%左右。“对于江老板和我来说,就是想改变和建设这个生态,不为赚钱,要是放在5万块屏幕里发,有子姗和尹昉,可能早就回本了。”
全国多次路演跑下来,李睿珺发现大多数观众对于“艺联”并不了解,前期他还会每跑一次为观众讲解一次,后来讲的次数多了,他干脆写了一封详细具体的信,里面详细介绍了艺联所做的事业和目标,《路过未来》为什么放弃了5万块银幕。
在去内蒙古包头路演时,李睿珺曾想说服一位影院经理加入艺联,“不过,包头毕竟不像北上广,没有这么大体量的观影群体,他也在摸索。”李睿珺认为,现在中国观众群体在成长,银幕数量在增长,完全有条件做一个艺术院线发行的机构,在现有院线基础上开辟出一个地方专门放艺术片,让喜欢艺术片的观众不用大早上、大晚上跑到偏远影城去看片。
观众能够持续看到不同的艺术电影,有这么一个地方专门为艺术片敞开,这个生态市场才会完善强大起来。
前段时间流行《北京女子图鉴》和《上海女子图鉴》,杨子姗在《路过未来》里上演了一次“深漂女子图鉴”,可惜耀婷这个角色没能迎来前两位女主人公的好运。她想通过买房在深圳这座城市里留下来,最终也没能留下来。
李睿珺告诉《首席娱乐官》,他之所以把这种城市的时代变革聚焦在深圳,是因为深圳是第一个通过改革开放发展壮大的一线城市,不仅有“世界工厂”之称,而且还是一个全新再造的移民城市,所以讲到农民工没有比深圳更合适的了。
电影里,耀婷的父母就是在这个背景下,离开甘肃老家,放弃土地去城市里打工的第一批农民工,参与这座城市的建设,但这批人在深圳无法扎根,再回到家乡,土地也早不属于他们了,耀婷父母回到甘肃老家,他们没了土地也阔别土地多年,没法适应在土地劳作,只能去工地上干重体力活。
“我记得五六年前回老家过年,看到小时候出去打工的叔叔回来,他们已经老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处境很尴尬,中国农民工有2亿6000万人,基数很大的群体,他们老了要回到哪里,他们心灵归属在哪里。”
《路过未来》里,耀婷一家人生长在深圳,却享受不了城市所给的医疗养老和教育。李睿珺给电影安排了一个开放式结局,却依旧如同他早些年拍摄的《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一样令人深思,“根据个人心境和想法,有的人觉得是一种希望,有的人觉得挺绝望,也有人觉得挺温暖。”李睿珺的电影,不会给出太直白的表达,需要观众慢慢咀嚼,或许错过某个细节,后面剧情可能就连不上了。
在关注农民工归属感的话题外,《路过未来》里也有一些关于买房、医院试药等社会话题。“中国其实有50万职业试药人,每家医院都有,只要身体健康符合要求,试药是合法的。”在这部电影里,试药、房价也不是李睿珺想表达的主题。
杨子姗饰演的耀婷买房,并不是需要一个房子,而是希望通过买房把父母接回来,让妹妹享受深圳的教育。“前一阵我在深圳路演,有一个观众小伙子说,他父母也是从别的城市来到深圳,最后户口落到了惠州。一个家庭在北京这么多年,他的孩子面临上学,只能去打工子弟学校,为什么非得用这样的方式把它区分开?说明你不属于这里。”
李睿珺现在大多数工作在北京,但他并没有买房,“不是所有导演都有钱,尤其是拍艺术片的导演,没有那么多。”李睿珺算了算自己的平均片酬,从2016年4月剧本定稿开始筹备、拍摄到现在,三年多时间过去,一年半写剧本时间不算在里面,平均一个月片酬还不如一个北京白领。
“您在电影里也提到了归属感问题,如果不买房,会不会没有不安稳的感觉?”
李睿珺表示,除了搬家麻烦外,一些中介没有合同契约精神,房租说涨就涨,“你和他们打官司都不值得,浪费的也是你的时间,但不去说明这件事,他下一步还会坑害下一个租客。”
同时,坐地铁查身份证,去国际电影节办签证,不回原籍办在北京就得申请暂住证,李睿珺每年几乎都要办一次,甚至去医院看病需要北京户口、社保、医保等,都在提醒着自己“不属于这里”。
看来,《路过未来》里所描述的一系列问题,李睿珺在自己的生活中深有感触。
李睿珺给演员讲戏,非职业演员要去说戏,职业演员反而要让他们去忘记表演。
《路过未来》里杨子姗是电影圈里演技公认的小花,尹昉通过《红海行动》也在今年初火了一把。李睿珺与杨子姗是在2015年底拍短片《最美表演》时认识的,杨子姗喜欢《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这部电影,听说李睿珺在写《路过未来》剧本,听完之后,主动要求来出演。“当时她给我留了档期,但我还没写完,后来有大制作片子找她,她先答应我了,就推了其他片子。”
杨子姗运用近乎白描方式,演出这个比较克制的角色,在观众习惯了看大起大落情绪表演的当下,这个处理不太讨好市场和观众。“这跟她以往的角色来比,是完全逆转的。”为了呈现耀婷后期随着生病身体消瘦的呈现,杨子姗认为不能只做痛苦的表情和依赖化妆,她也希望能够通过身体的消瘦让观众直观的感受到这个角色身体上的变化。拍戏时,杨子姗连续50天吃水煮青菜,瘦了将近20斤,展现在镜头里的杨子姗,从一开始的精神矍铄到后期的消瘦、疲惫,是可以感受出来的。
选择尹昉,李睿珺是因为看过他演的《蓝色骨头》和《火锅英雄》,表现反差很大。李睿珺联系了《火锅英雄》导演杨庆找到尹昉。“他十几岁离开长沙到北京,一个人学舞蹈、上学那么多年,很符合新民这个角色,他自己非常用心,写了很多人物小传,体验生活,而且没有行业里演员的恶习,很纯粹的一个人。”
当时拍戏,正好尹昉脸上冒出了痘痘,李睿珺跟他说,“痘痘保留下来,不要处理它。”因为拍摄现实题材电影,一定要接近生活,脸上有痘印很正常。一个生活在深圳的孤儿,生存下来是不容易的,所以杨子姗、尹昉在戏里都是素颜出镜。甚至在一场地铁戏中,尹昉还被其他群众演员认成是同行。
拍完《路过未来》后,尹昉去了《红海行动》剧组,等到2017年李睿珺带着剧组去戛纳首映时,尹昉还专门从《红海行动》剧组请假来了戛纳,随后又赶回去拍戏。
除了写剧本当导演,李睿珺还要参与制片环节和后期剪辑,“找不到合适的编剧只能自己写,做制片也是因为拍第一部电影的时候找不到钱,自己去借,就得承担一些制片工作。”做第二部电影时,李睿珺挣了一些钱加上电影节的奖金,就开始规划如何合理分配这笔钱。
“剧组乱七八糟的事很多,不盯着点,那些钱花到别的地方去了,算账很简单,懂数学就行了。”在拍《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的时候,李睿珺亲自找大巴车去甘肃拍戏,在套餐价格间做对比,50人座的大巴在百公里内的耗油量是多少,跑多久会耗完,李睿珺在开拍前都会自己打车走一遍,掌握大概情况。“但也不能不让别人赚一些。”
前期制片工作做得越详细,后期可控性就越大。在拍《路过未来》时,李睿珺就花了很多时间在工厂、医院、步行街和城中村等调研上,方便拍摄医院、地铁和街道、车间戏份。有一场拍摄新民租房的戏,李睿珺要想办法说服房东把墙铲掉,开墙打洞、改格局、重新置景等,沟通花了挺长时间。即使做好了前期沟通,但如果发生改变怎么办?李睿珺都会做好ABC三个方案,随时做好对方反悔的可能性。
以往电影的后期剪辑,李睿珺都会亲自操刀,“只有这样才能把钱省下来,放到摄影组,换来更好的镜头,也习惯了这样,有的导演找剪辑师,但有时会剪不出来你想要的感觉,还会花去很多沟通成本,可能我的方式对别的导演不一定适用,对我来说工作起来有效。”
《路过未来》,李睿珺自己在家里剪了半年多时间。
李睿珺拍电影已经出道12年,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是在《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上映时,当时一位同行好友采访了他,那会儿市场大热的影片是《夏洛特烦恼》、《港囧》、《九层妖塔》,这类影片早早被埋没在市场。
后来,资深制片人方励为《百鸟朝凤》呼吁排片,不顾“男儿膝下有黄金”惊天一跪,旁边等了三个多小时,看着方励一口水没喝接受了媒体一晚上的采访,从同行好友那里要到了李睿珺的微信,跟他第一次聊天,讲起了方励这件事,他表示十分理解,“方励老师是个性情仗义的人,古道热肠只为《百鸟朝凤》,让人敬佩又心酸。”《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这部电影筹资金时,李睿珺也是在各种走投无路下,给方励打了一次电话,才得以顺利筹到资金拍摄。
李睿珺说,如果不是喜欢电影,他坚持不下来。他拍第一部电影《夏至》时,宁浩在拍《疯狂的石头》,那时候能找到两三百万资金,对于青年导演来说就很好了。李睿珺四处找钱,没人投给他。那会儿还是胶片拍摄,拍电影很贵,李睿珺的父亲把买房子的钱给了他,又向亲戚朋友借了一些,筹到30万拍了第一部电影。
但第一部电影,李睿珺把钱都赔进去了,那会儿李睿珺才23岁,等到债务还完过去了七八年。“还债当然有压力,挣一点就赶紧拿回去,记得有一年我挣了两万多块,银行打款还收手续费,我用帮别人拍婚礼时送的装喜糖的红袋子放好钱,别在衬衣胸口带着现金回家的。”
后来有电影学院老师推荐李睿珺拿着《老驴头》剧本去申请鹿特丹电影节的奖金,电影开拍前,李睿珺拿到了一万欧元(约11万元人民币)奖金,李睿珺拿出一半还了债务。
拍完以后,李睿珺又申请了鹿特丹电影节的后期项目,又拿到了两万欧元(22万元人民币)奖金,这笔钱李睿珺一部分拿来做后期,一部分拿去还清了债务。
李睿珺拍《老驴头》时,他的哥哥帮忙做制片,又来了一帮免费做摄影师、录音师的专业朋友,后来还入围了柏林电影节。2011年在法国参加影展时,李睿珺碰到方励、李玉导演带着《观音山》来竞赛,当时只是出于礼貌打个招呼,并没有多谈。
当时有人邀请方励去看李睿珺的片子,几个年轻人用30万拍了一部电影,看完之后方励很喜欢,谈到以后有机会合作,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以前会当真,可能真的很傻的给别人发短信,后来这种事情多了,就不当真了,也不太会主动跟别人打交道。”
2012年,在一个朋友的首映礼上碰到了方励和李玉,方励问李睿珺在忙什么?李睿珺说拍了一部新电影,后来邀请方励和李玉去看,收到了一些建议。到了2013年开始拍《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时,李睿珺没找到投资,他想了很久决定找方励,“当时他在美国工作,就问我大概差多少,后来他告诉了其他工作人员,开始打钱过来。”等到后期看完,方励很满意,又增加了80万做后期。
在李睿珺刚从海淀区搬到朝阳区的前两年房租,也是方励帮他付的。
《路过未来》后,李睿珺的新作品又要开拍了,除了一部甘肃为创作背景的故事,李睿珺还想去北非国外拍摄,这个想法已经搁置了很多年。“那时候资金和演员都有了,只是觉得剧本还需要再打磨,一直没有拍。”现在,时机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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