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故事老马识途的历史背景（春秋大义中的小人物）

春秋故事老马识途的历史背景（春秋大义中的小人物）图片来自百度，出处不详 ——陈不占春秋自有浩然氣，貫穿仁義中。讒人諓諓，征夫罔極，不可語。再拜送母歸。

稽首：

殺父仇尚不共戴天，弑君仇豈同國

聞故邦逢殃，何當煢煢南行。

今我去，不復還，願為君怯不還。

春秋自有浩然氣，貫穿仁義中。

讒人諓諓，征夫罔極，不可語。

再拜送母歸。

——陈不占

图片来自百度，出处不详

一、事件

齐崔杼弒庄公也，有陈不占者，闻君难，将赴之，比去，餐则失匕，上车失轼。御者曰：“怯如是，去有益乎？”不占曰：“死君，义也；无勇，私也。不以私害公。”遂往，闻战斗之声，恐骇而死。人曰：“不占可谓仁者之勇也。——《左传·襄公二十五年》

陈不占听闻崔杼弑君，觉得国君有难，决定去奔赴救援齐庄公。但是，他有个缺点，胆小。吃饭拿不住匕首，上车差点摔倒。到了战场上可不得被吓死啊，他的车夫就劝说他，不要去了，这么胆小去了又有什么用呢。但是，陈不占不听啊，他觉得能够为国君解难，即使牺牲自己，是履行了道义准则，是“礼”要求的，不能因为自己胆小怕事就放弃心中的道义准则，这不符合他的做人标准。然后他听到双方交战的声音，被吓死了。

陈不占是一个仁义、忠贞、义勇的人。胆小是生理限制，而敢为，则是大丈夫。真的勇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亦如庄善言：“惧者，吾私也；死义，吾公也。闻君子不以私害公。”孟子曰：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莽夫之勇血溅五步，而仁者之勇则为万世表，壮我中华之气概。上尊贤君下振万民，杀身成仁，立凡人之圣道，陈不占可谓是真君子。

二、考证

陈不占是个普通的人，他的故事只此一段，夹杂在三百年春秋纷争中，散落于左丘明注春秋经中，无人记得，谁会在意一个被战斗之声吓死的人呢。草木黄落，鸿雁于征，春秋大义也随着礼崩乐坏而消亡。也不是无人记得，至少刘向把它拉出来揉到了自己的诗中，于《九叹·愍命》中感叹君王不贤，言“庆忌囚于阱室兮，陈不占战而赴围”，说的是“勇士庆忌囚禁在地牢啊，却让懦夫陈不占解围出征”，刘向记下了陈不占被吓死，嘲笑他是个懦夫。刘向编纂《新序》劝谏当时的皇帝，于第八章《义勇》中明确举例什么是义，什么叫勇。所谓的“义”，即做你应该做的，合于礼的事，即使想做到有困难。能够克服困难去做，就是勇。《论语·为政》：见义不为，无勇也。随着时代的改变，礼的含义发生了改变。春秋以忠君为义，并且勇敢地实行他们所认为的“义”，每个人都应该值得尊重。虽然偶尔也会嘲讽陈不占胆子小，但是刘向主要目的是想说明，堂堂一国之君还需要胆子如此小的人杀身成仁去保护，劝诫之心惶惶昭昭，刘向承认了陈不占是一个义勇之人。劝解有用了吗，似乎有了一点吧。

张衡也记得这么一个人。“语称上世之人重义轻身，遭忠义之事，得己所当赴死之分明也，则必赴汤趋锋，死不顾恨。故弘演之节，陈不占之义，行事比类，书籍所载，亡命捐身，众多非一。”所谓上世之人，即以陈不占所代表的的春秋之人，重义轻身，如果遇到忠义之事，则当赴死相报，赴汤趋锋，死不顾恨。而“当代”之人与之相比，品行又如何呢？ “今世趋利苟生，弃义妄得，不相勉以义，不相激以行，义废身不以为累，行隳事不以相畏”。东汉末年灾害频出，趋利苟生，兵荒马乱，弃义妄得，如此不堪，十室九空岂非妄言，与春秋相比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很难说是春秋仁义之氛围造就了陈不占，还是说因为有陈不占们大义贯穿了整个春秋。

《东观汉记》和《后汉书》里，也有陈不占这个小人物，当然也仅仅只有一个名字而已。 “上无仇牧之节，下无不占之志。” 如果不加注释，没有人会在意，也不会有人留意，他是谁，他干了什么，一个志气高洁的形象与胆小如受惊如鼠的矛盾形象并存。

昭明太子似乎也记得。言：蒯聩能退敌，不占成节鄂。《韩诗外传》注：君子谓不占无勇而能行义，可谓志士矣。陈不占到了南北朝，时人终于忽略了了其胆小的生理缺陷，而放大了其义勇之举，被评价为“节操蹇鄂而不怯懦也”。人的品性本就不应该被自然所限制，身体惶惶，内心却如君子广大，直而勇，仁且义。

谈论者甚少，几近于无，唯老学究称道一句“陈不占赴庄公之难，不能成功，后世犹且义之，况于倡天下之大义，立不世之大功乎？”

三、猜想

陈不占的惊吓表现，很可能是一种疾病，而不是单纯的“胆子小”。根据作者推测，陈不占很可能患有低血压和心脏病。受到惊吓时，心里肯定会颤抖一下，因为别人突然出现在你眼前，总是没有一丝丝防备，此时位于大脑下部的下丘脑，会分泌许多种释放激素，使其下部垂体被激活，同时也会释放出一些激素，比如说促甲状腺激素，促性腺激素。如果受惊吓程度重的话，激素就会分泌更多，会引起心律失常，血压上升，而如果有心脏病的话，就会很快导致心脏病发作。

春秋时期的状况，贵族尚且落魄，孔子少食、庄子借粮，陈不占自然营养状况好不到哪里去。陈不占很可能患有低血压，患者血压由正常或较高的水平突然而明显下降，临床上常因脑、心、肾等重要脏器缺血出现头晕、眼黑、肢软、冷汗、心悸、少尿等症状，严重者表现为晕厥或休克。陈不占抓不住东西，应当不是单纯的“胆小”。听到战场厮杀的战吼声，就被吓死了，应当是急性心脏病，受到压迫太大了。当时人也不清楚，以为他是胆小罢了。

陈不占的故事贴上了三个标签：胆小、义勇和忠烈，谈其人者多戏谑，举其例则多讽刺，或索隐行怪，或赞其义勇。其他陈不占的故事，见《太平御览·人事部》《古今图书集成》（忠烈部、恐惧部）《春秋别典》《历代名臣奏议》等。当世亦有收录他的故事，称其“当仁不让”。类似的故事有庄善救白公之难。至于崔杼弑君与史官的故事，下回分解，如果有的话。

参考资料：

1、 杨伯峻注.春秋左传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1.

2、 刘向著.新序[M].北京：中华书局.1985.

3、 （宋）范晔撰；（唐）李贤等注.后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97.

4、 王梦鸥注译；王云五主编.礼记今注今译 上[M].台湾商务印书馆.

5、 （南朝梁）萧统编.昭明文选 第4册[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0.

6、 （宋）朱熹撰.四书章句集注[M].北京：中华书局.2012.

7、 林玉珍著. 名院的健康忠告[M]. 2005（关于低血压的临床表现）

8、 刘印国，艾进颖，柴树花主编. 医学基础知识问答[M]. 2012（关于低血压具体信息，见第10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