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龄少女公园遇害凶手残忍至极(30岁女子在游乐园遇害)
妙龄少女公园遇害凶手残忍至极(30岁女子在游乐园遇害)李西一边将外套随手丢在椅子上,一边接起电话,还没等他开口,电话那边便传来局长急吼吼的声音:"万隆乐园发生……案件,马上去,一秒钟都不准耽搁,全去!"说完,也不管李西的答复,局长又急匆匆挂了电话。一大早或大半夜的电话,通常都带着一种不祥的意味。她继续向前走着,微微可见一百米外一束柔和的暖光,唇角不由轻轻上扬,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1李西刚刚脱下外套,就听见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刺耳的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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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夜色已经很深,空气微微带着一丝丝冷意。一个妆容精致,衣着齐整的中年女人,步履从容的,慢慢地走向前方的一片黑暗。
她轻轻抖了抖手中的一小盒小熊曲奇,感受着手上踏实的重量,那种温柔又踏实的感觉,就像平时不自觉的捏捏儿子胖乎乎的小手一样,温暖舒心。
她继续向前走着,微微可见一百米外一束柔和的暖光,唇角不由轻轻上扬,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
1
李西刚刚脱下外套,就听见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刺耳的铃声。
一大早或大半夜的电话,通常都带着一种不祥的意味。
李西一边将外套随手丢在椅子上,一边接起电话,还没等他开口,电话那边便传来局长急吼吼的声音:"万隆乐园发生……案件,马上去,一秒钟都不准耽搁,全去!"说完,也不管李西的答复,局长又急匆匆挂了电话。
看来是大事,不然一向老成持重的局长也不会如此失态。李西保持着张嘴准备说话的姿势,声音就这么被卡在喉咙里。
他无奈地苦笑摇头,随后重新抓起外套和车钥匙,一边向外走去,一边掏出手机给方然和白阅凌等人打电话,通知他们直接出现场。
路上,李西回想着局长电话里的内容,隐隐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案件"是什么?局长说得这么模棱两可,越想越让李西的心里不安起来,脚下的油门也不自觉的加大。
到达万隆乐园南门的时候,刚好是早上9点钟。
万隆乐园是清市最大的综合性游乐园,共分为四个区,分别是野生动物园、海洋馆、演艺集市,以及本次事件的案发地点——位于南门附近的大型游乐场。
按理来说这样的游乐场在工作日的早晨应该比较冷清才对,然而此时这里却可以用人满为患来形容。
由南门进入后大概向前50米左右的旋转木马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一群人,李西差点绷不住刑侦队长的威严,险些一口脏话溜出来,嘴角抽动两下,咳嗽两声亮出警官证。
一边用力拔开人群,一边高喊警察办案,挤了半天这才看见黄色的警戒带,抬手一掀钻了进去之后,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转头对早已经到了现场的民警说道:"我是市局刑侦二队队长李西,现场这是怎么个情况?"
民警看到刑警到达,也是长长松了口气,假装没听出李西语气里的埋怨之意,正色回答道:"我们这边是早上7点半接的报案,报案人是今早负责开大门的游乐场员工,名叫钱爽。
根据报案人所说,今早他惯例从办公室拿了各个设施的钥匙,准备打开之后让技术人员做运营前的最后检查,结果开到旋转木马这的时候就看到死者坐在旋转木马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叫了半天叫不醒,推了下才发现人已经死了,这才报的案。"
说完,民警瞟了周围的人群一眼,抬手指着人群中举着手机跳得正起劲的一名20多岁的男子说道:"就是他。"
李西环顾四周,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估计是这人报案之前,早已经把现场报给朋友圈和直播视频了,这才招来这么一群围观群众。
难怪局长发那么大火,李西摇头叹息。
"拍什么拍!给你们30秒赶紧走,不然妨碍公务罪有一个抓一个!"正头疼,李西听到人群外传来一阵棱角分明的声音,正是技术中队队长白阅凌带队到了。
那声音清冷有力,由远及近,人群中虽然此起彼伏的骂骂咧咧,但也缓缓让出一条路来。
"尸体呢?"白阅凌不再理会身后骚动的人群,开门见山的说道。
"里面呢,"李西用眼神示意被防水布遮挡住的地方,对白阅凌说道,"你先去检查现场,我去询问一下报案人。"
白阅凌点了点头,也不回话,带着人直接钻进了防水布背后,离开了外面长枪短炮的可视范围。
回头这公关问题大概还得他来解决。李西叹了口气,迈步向防水布的另一侧走去,就在白阅凌到场的同时,民警已经把报案人钱爽带了过来。
"是你发现的尸体?"李西问。
"是我是我,"钱爽面对警察的询问不仅没有丝毫的紧张,反倒是一脸兴奋,"早上我来开门,就看见木马上坐着个人,我以为是昨天没走的游客,就过去想问问,那要是昨天没走,今天可得再补个门票。警官你知道咱们这是高级游乐场门票可贵,总有这样贪小便宜的,花一天的钱玩两天……"
"说重点!"李西喝道。
钱爽被吓的一缩脖子,继续说道:"然后我就过去跟她说要补票嘛,叫了几声都没反应,我伸手晃了一下,也没用多大劲,她就噗通倒地上了,我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个死人呐!那给我吓得……"
"给你吓得当场掏出手机来了个现场直播?播了整整十分钟才报警?"李西打断钱爽的话,厉声说道。
钱爽大概也知道这样的做法不太地道,被李西凶了一下之后也收敛了些嘻皮笑脸的态度,清了清喉咙,正色道:"其实换了别人我也不一定会拍,关键是……这个人身上可有故事,我都跟拍她一年多了,别看我就是个游乐场开门的,那在网上,我怎么说也算是个小网红!
我跟这姐姐吧,勉强算是个合作关系,我帮她拍视频找儿子,那视频转发啊,广告啊啥的收益都归我。正经合作小一年了,这突然发现她死了,那我不得收尾啊!我真不是图这点流量,关键咱做事不得有始有终嘛……"
眼看着钱爽又要扯起来,李西赶紧打断他道:"既然你认识死者,那就仔细说说死者的情况,还有你们的合作。"
"是这样的,"钱爽转转眼珠,回忆道:
"大概一年前,这姐姐……哦,她叫罗京花,可能三十多岁?也可能四十多,反正她儿子丢了,就在我们园里,当时闹的呦,警察来了一大帮,也就是查到她儿子是自己跑去上厕所了,从厕所出来没去找她,倒是跟个男的走了。那事儿也没办法,当时就说会全力调查,让她回家等消息,这一等就是大半年。"
"那你又是怎么掺合进来的?"李西叹了口气,随后将话题引到钱爽身上。
“什么叫掺和……”钱爽撇撇嘴,“我那叫正经的好人好事。我看那姐姐可怜,隔三差五就失魂落魄地在这园子里转,就想着帮帮她呗。这才说好了我帮她找儿子,我也不用她怎么感谢我的,那些点击转发啥的归我就行。”
“赚得不少吧?”李西语气随意地问。
钱爽闻言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也不是图这个,就好人好事,好人好事。”
李西懒得和他纠缠,就继续问道:“后来呢?”
2
罗京花的世界,在那个遥远的周日下午,彻底地坍塌了。
工作繁忙,正处于中年危机的她,终于顶着老板带着鄙夷和威胁的话语,和同事或冷漠或怜悯的目光,第一次坚定的拒绝了加班要求。
因为那个周日是儿子6岁的生日,她已经答应了儿子要带他去万隆乐园玩一整天,拉过勾,发过誓,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爽约。
她宁愿面对老板的暴怒,也无法再面对儿子饱含失望,但却懂事得让人心碎的眼睛。
自从三年前丈夫在一场交通意外中丧生,肇事司机扬长而去,没有赔偿,没有保险金的孤儿寡母,生活........异常的艰难,而儿子,就成了罗京花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然而这唯一的理由,就在那本该充满欢声笑语的一天,也被毁灭了。
连续吃了两个冰淇淋的儿子突然嚷着肚子痛,罗京花便赶紧带着他找到最近的厕所。把儿子送进门后,罗京花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老板的催命咒。昨天上交的策划案突然收到甲方爸爸的修改要求,老板扬言如果她不能在半小时内修改好,不仅要扣掉这个月的绩效,明天也不用来上班了,直接去人事部领表。
罗京花没有办法,挂掉老板的电话之后,看了看厕所门口,儿子还没出来,于是就蹲在原地,艰难地在手机上操作起来。
在工作中焦头烂额的罗京花直到最后将修改后的策划案成功发送到老板的邮箱后才发现,儿子还没有从厕所里出来。
那已经是半个小时过去了。
罗京花立刻慌张起来,一边大声喊着儿子的名字,一边跑向厕所,毫不顾忌旁人异样的眼神,直直冲了进去。
但狭小的厕所里,还哪里有儿子的影子。
警察赶到的时候,罗京花整个人瘫坐在地上,面前是儿子消失的厕所,地上是摔碎的手机碎片,而她身后的旋转木马仍然无知无觉的继续转着,伴随着欢快的音乐,高低起伏。
那画面,竟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监控录像显示,罗京花的儿子在进入厕所后十分钟就走了出来,只不过不是一个人出来的。
他的身边还跟着另一个成年男子,两人手拉着手,有说有笑,仿佛是十分熟稔。那男子一般身高,体型瘦削,微微有些佝偻,一身黑衣,头戴一顶棕色鸭舌帽,由于一直低头看着小男孩的方向,导致监控录像根本没有拍到他的脸。
很快,一大一小两个人绕过罗京花,消失在监控范围之外。
这是警方得到的第一个线索,竟然也成了最后一个线索。走出第一个摄像头的监控范围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
虽然通过对监控录像的研究,能够看出带走小男孩的男子左脚有些微跛,但程度实在太过细微,双腿长度不同这在大多数人身上其实也都存在,因此这条线索,价值并不大。
一个月后,仍然一无所获的警方无可奈何地将这桩儿童失踪案移交给了积案组,而众所周知,积案组手上的案子,能不能破,那就是看缘分,等奇迹了。
奇迹没有发生。
罗京花经历了从焦急到愤怒到悲伤再到心灰意冷,最终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就在她儿子失踪的位置,就在那个不合时宜的,响着仿佛永不停歇的欢快音乐的旋转木马上。
3
李西面沉如水的看着钱爽,耐着性子从他絮絮叨叨的叙述里摘出重点信息。
自从儿子的案子被移交给了积案组,罗京花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每天都到万隆乐园里来闹,一口咬定儿子的失踪是游乐场的责任,要么是疯疯癫癫的到处拉住人问有没有见过她儿子,要么是满园子荡来荡去。
游乐场的管理人员烦不胜烦,最后灵机一动,想到钱爽平时也没什么事干,就让他盯着罗京花,别闹出什么大事来,谁成想无心插柳柳成荫,还意外的给钱爽开了条财路。
“所以……罗京花的死亡,会不会和她儿子的失踪有关?”方然在一边低声问道。
李西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暂时还无法给出确定的判断,最起码,要等白阅凌那边给出初步的死因才行。
正想着,就见白阅凌面色凝重的走出来,冲着李西勾勾手指。
怎么感觉像是在叫宠物?
李西眼角微不可见的抽搐一下,暂时放下钱爽,带着方然走到白阅凌身边。白阅凌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搞得李西以为她开口就会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白阅凌很少会出现这样的神情,事实上,她一向自信到近乎高傲,不管之前遇到的案发现场是怎样的匪夷所思,她都能够在干脆利落的简要查看之后,给出铿锵有力的结论。
但这一次,她竟然好像无话可说。
李西感觉到白阅凌状态不对,试探一般小心翼翼地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白阅凌又是摇了摇头说道:“四舍五入等于没有。死亡时间大概是凌晨1点到1点半之间,但是没有任何外伤,没有中毒迹象,没有防御性痕迹,没有任何指向死因的线索,除了脖颈处有一道非常细微的压迫痕迹之外,什么都没有。”
“脖颈?”李西皱眉,“难道是机械性窒息……”
“不是,”李西话音未落,白阅凌就打断道,“绝对不是机械性窒息。那一点点勒痕的力度,勒个十年八年都死不了人,而且死者颈部遭过的最大损伤不过就是重度肩颈劳损。”
李西没有再继续询问,而是抬头望了望仍然在现场忙碌的技术警员,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感觉——现场痕检,不会有任何收获。
也难怪局长在电话里含含糊糊的只是发生了案件,以局长的现场经验,大概仅是从照片和视频中就分辨了出来,这个在旋转木马上的女子,紧紧的闭着嘴巴,好像并不想告诉我们,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事实上,这起命案到底是自杀,他杀,意外,甚至是疾病致死,目前都无法确定。
这还真是处处透着诡异。
但愿其他检验能带来一些线索吧,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搞清楚死者的人际关系,以及,她为什么会在深夜出现在这个地方,她的死亡,和一年前的失踪案,究竟有没有关系。
现场的检查已经接近收尾,白阅凌呼啦一下拉上刚刚装好的尸体袋,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开口两句话打破了李西关于“现场痕检不会有任何收获的想法”。
白阅凌总是能给人带来惊喜,这次也不例外。
她抬手指着尸体附近的一处地面道:“虽然这群围观群众完全没有保护命案现场的概念,一顿折腾把指纹足印之类的线索破坏的七七八八,但是我们仍然从乱糟糟的地面上分离出了两组可疑的足迹。”
说着,她又将手上的相机举到李西眼前,调出刚刚拍摄的两组脚印照片。
由于无关脚印过多,现场记录员已经在拍摄后将重点位置用红圈标注出来,因此李西毫不费力的明白了白阅凌所谓的可疑,是为什么。
一串脚印,两个方向,步伐稳健,每一步之间的距离都约为50公分,而每一个脚印的深度都几乎一致。
也就是说,有一个人不慌不忙,稳稳当当的走近了罗京花,可能稍作停留也可能没有,就又转身,用同样稳稳当当的步伐离开了。
靠近的那一串尚可理解,但什么人能够做到看见了一个死人之后还能悠然自得闲庭信步的再走开?要么是这个人和此案有密切的关系,要么,就是心大到近乎蠢。
脚印的边缘以及鞋底的花纹非常清晰,印痕深浅分布均匀,不存在大脚穿小鞋或小脚穿大鞋的可能,根据昨天凌晨及今天早晨的空气湿度,土壤疏松程度推断,脚印的主人应该是个身高175-178公分,体重在55-60公斤范围,穿44码运动鞋的成年男子。
李西托腮点头,这倒是条线索,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根本用不上啊!
平均身高平均体重平均鞋码,这样的人别说去街上找了,他自己队里就三个!这组脚印,恐怕只能是在锁定了嫌疑人之后作比对之用。
如果,有嫌疑人可以比对的话。
白阅凌明白李西的意思,伸出手指轻划相机屏幕,显示出另外一组可疑足迹。
这组足迹,就算没有用红圈标注出来,李西也能够一眼就注意到,因为那对鞋子的鞋底纹路,实在是......太有特点了,一边一个小骷髅。
这他喵什么恶趣味?相对于之前那行脚印的主人,留下这串脚印的人,这心也大到没谱了吧?
那两行脚印同样是从远处走向罗京花,并且可以确定的是,脚印的主人在罗京花前停留了一段时间,那人是半蹲在地,左脚后跟翘起,仅仅印上了加深的前脚掌部分,随后他重又站起,同样是步伐不变的走向远离罗京花的方向,直到走进人群的包围圈外,脚印便被彻底破坏殆尽,无法判断最终的位置。
但是,他为什么会在罗京花前蹲下来呢?
在旋转木马上,那个高度,明明比一个站立的成年人还要高,那么他蹲下来,是在看什么?
李西走上前,来到那人蹲下的位置,也蹲了下来,俯身在地面上仔细观察。
地面上空空如也,可能是曾经摆放过什么,但已经被人拿走了,因为李西注意到,地面上有一小块,被人用脚抹过的痕迹。
到底是什么曾经放在那里?放在那里的东西,和罗京花的死,又有什么联系?
疑点更多了。
就在李西叹了口气准备站起身来的时候,他突然注意到那两行脚印一丝非常细微的特点。左脚那一行的深度,比右脚稍浅。
这是走路时两条腿用力不均的表现。
30岁女子在游乐园遇害,现场深浅不一的脚印,带来关键线索
两条腿用力不均?李西陡然睁大了眼睛,因为他突然想到报案人钱爽的话——一年前的绑架案中,那个带走罗京花儿子的男子,走路微跛。
“方然!”李西回头喊到,“打电话给分局,跟他们要一年前罗京花儿子绑架案的监控录像,越快越好!”
方然这会正和报案人钱爽有一搭没一搭的碎嘴皮子过招,听到李西的喊声立马跳了起来,煞有介事地应了一声,就掏出手机准备联系分局的民警,但他通讯录还没翻出来,一个电话就抢先打了进来。
是队里的实习女警邱玲。
由于家住得实在太远,邱玲这个时候还没有赶到现场,正被围困在早高峰的滚滚车流里,一边焦急拍着方向盘,一边听着当地的早间新闻,突然一条插播的紧急新闻吓得她一巴掌拍到喇叭上,整条昏昏欲睡的车龙都被这一声鸣笛吓醒。
新闻里说的正是刚刚发生在万隆乐园的命案,不仅现场的情况被描述的头头是道,甚至主持人还表示收到部分现场民众的投诉。
完了。
邱玲虽然刚进警队不久,但人民群众的汪洋口水她也是见识过,并且深知其威力的。
果然,现场记者慷慨陈词完毕,电台主持人表示连线市局局长高长亮,美其名曰听听警方的看法。
听什么看法!听到这,邱玲赶紧拨通方然的电话,她知道队长现在一定是忙得焦头烂额,所以告诉方然也是一样。
方然挂掉邱玲的电话之后,赶紧打开手机查看事件进展,当地官方号刚好正在播放高长亮的发言。
李西被方然播放出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也走过来探头查看情况,结果不到一分钟,李西的脸色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若不是周围没有墙壁柱子什么的,李西大概会一拳轰出个暴力拆迁。
高局长的发言很简短,态度很明确,限期三天,一定破案,否则二队全队停职查办,法医白阅凌直接解职。
为什么把白阅凌单独拎出来?高长亮也是没办法,她一到现场时的强悍举动早已经在媒体上传开了,按不住了。
在高局长面容严肃的说话的时候,直播弹幕中有一些发言吸引了李西和方然的注意力。
“这起案件和一年前的绑架案有关联吗?”
“听说死者丈夫被人撞死的案子还没破。”
“好咯,一家人死光光,还破个啥呀!”
方然清晰地听到了李西用力磨牙的声音,还有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4
上午11点,白阅凌已经带着技术中队的一众干警,将尸体运回市局进行进一步检验,方然和邱玲出发去走访罗京花的亲属和同事,而李西等人则直接来到了当年接手失踪案的分局,以便确认两件案子是否确实有所关联。
积案组队长林双强直接将他带进了证物室,从一堆已经积了尘的证物箱中翻找了一阵,这才找到当年的监控录像,以及相关人员的口供。
积案积案,就真的让案子在仓库里积尘了吗?
李西心里隐隐泛起一丝怒气,不,线索还太少,不能仓促判断。
李西甩开脑中混乱的思绪,开始查看失踪案的监控录像。
监控显示,下午2点36分,罗京花带着儿子出现在旋转木马前的公厕附近。
2点45分,同一个男孩和一个穿着黑衣,头戴鸭舌帽的男子一同从公厕中走出,靠近罗京花时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但并没有引起认真工作的罗京花的注意,随后,两人继续向前走,很快消失在监控范围之外。
是什么人,能够让一个7岁的孩子,即便经过了母亲的身边,却还仍然坚定的跟着他走呢?
李西缓慢地摩挲着干干净净的下巴,自言自语地说道,突然,他的双眼猛地睁大,同时喊道:“停!退回去!慢放!”
身边操作录像的林双强赶紧点下暂停键,将时间轴缓慢前拉到5秒前,随后以四分之一的速度重新播放。
李西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又道:“停!一帧一帧播。”
林双强听从指示,操作键盘以一秒一帧的速度点动着,直到李西再次喊停。
静止的画面上,那男子正低头对右侧的男孩说着什么,左手似乎不自觉的蹭了蹭裤子,而正是这个动作,让他过长的衣袖被裤子摩擦的卷起,露出了他一直隐藏在衣袖里的左手。
那是......一只骨爪!
那手大到不似人类,通体惨白,指甲长而弯曲,分明就是一只骨爪!
如果当年带走罗京花儿子的男子就是留下那两串深浅不一的脚印的人......脚印......爪子......李西的脑中似乎瞬间抓住了什么,他一言不发,伸手拔走装有监控录像的U盘,直接向警局外走去。
一个能让7岁的男孩主动跟随的人,能让他路过自己母亲身边却仍然悄悄地绕过去走掉......并不是因为这个人有什么神奇的能力,而是因为他有一个对孩子来说十分有吸引力的身份,并且,他要带这个孩子,玩一个十分好玩的游戏。
如果李西的猜测没有错,凶手,还在万隆乐园!
5
李西坐在审讯室里,内心却似乎比坐在他对面的嫌疑人还要不安。
高瓦数的白炽灯直直地射向那个微微佝偻,身量瘦削的男子,而那个男子竟没有低头,也没有表现出一丝慌乱无措,仿佛眼前的这一切都早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
所以......凶手真的是他吗?
李西是在万隆乐园的鬼屋里把这个名叫陈小克的年轻人揪出来的,以鞋底花纹的特制鞋子,夸张的爪子道具,这都将犯罪嫌疑人指向了一个身份——万隆乐园的工作人员。
对比一年前失踪案发生当天的值班人员档案,再结合性别、年龄、大致体型特征,同时在一年后的现在仍然在职,可以自由出入万隆乐园人员名单,李西很快就将目光锁定在了陈小克的身上。
抓捕过程没有遭遇任何反抗,陈小克静静的坐在鬼屋的更衣间里,双眼冷冷的看着冲进来的警察,整个过程表现得顺从而冷漠。
直到坐到审讯室里,他都一言不发,淡淡地融进刺眼的灯光里,好像随时都会蒸发成一缕空气一般。
李西将失踪案的监控截图,以及当前命案的现场照片、死者罗京花的面部特写、地面脚印的特写照片一一摆放在陈小克面前,没有开口说什么,指示静静的盯着他。
陈小克的目光下移,视线在几张照片之间逡巡,最后停在了罗京花的面部特写上。
这代表,他认识死者。
而毫无波动的眼神,更代表了,他不是第一次见到死者的死状。
李西抱起双臂,躯干向后靠了靠。就在这时,单向玻璃上响起一阵轻微的敲击声,李西明白那意思是有新的线索反馈,于是便瞟了陈小克一眼,站起身走出审讯室。
是方然回来了。
“队长,”方然说道,“照你说的意思,我去走访了罗京花的父母,他们表示自从儿子失踪之后,罗京花就很少和他们联系,就算偶尔几次通电话,也经常是心不在焉,说不了几句话就匆匆挂掉,案发之前更是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联系了。
我感觉......罗京花和她父母的关系并不好,二老对于这个女儿的死也并没有特别悲伤,反而是......好像有些解脱的感觉。至于平时罗京花和谁接触比较多,死前有没有什么反常,二老基本就是一问三不知,就连来认尸都不太乐意。”
“就是没有收获呗。”李西一句话总结。
“额......”方然一阵尴尬,随后说道,“也不算一无所获吧,后来我又去罗京花生前任职的公司,得知她早在半个月前就辞职了。嗯......说是辞职,但被辞退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据她同事所说,罗京花平时在公司基本不和别人交流,儿子失踪后,她有一段时间加班加的特别凶,但后来就不再这么拼命了,反而是经常请假,大概每周都要请假。
领导可怜她没了儿子,也就没怎么为难她,可是最近两个月她变本加厉,不仅经常临时请假,甚至还有几次无故旷工,那公司的领导也不是什么真善人,半个月前就让她不要再来上班了。”
两个时间点,两个关键事件,一个促使罗京花从自我麻痹中拉出来,经常请假,应该是在周期性做某件事情,是她在私下调查儿子的下落吗?
而另一个关键事件,再次打破了罗京花的行为模式,并使她的生活再次失控,这才会出现临时请假和无故旷工的情况。
李西有一种感觉,那件使罗京花的生活再次失控的事,和她的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知道她请假是去干什么吗?”李西问。
方然摇头:“没有人知道,每次请假她都用不同的理由,什么父母生病,自己发烧,甚至连相亲都用过,摆明了都是借口,领导懒得和她纠缠,同事也懒得问,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到底是要去干什么。”
说完,方然翻开手中的笔记本,继续说道:“我还查了罗京花过去一年的经济情况,除了正常的日常开销之外,每个月她都会从自己的银行账户中取出固定金额的现金,每次一万,加在一起有十万了。现金去处无法追踪,到这就断了。”
如果是雇佣了侦探,金额和交易方式也都对得上。
所以后来是调查有进展了吗?正因如此,才给她引来了杀身之祸?
不,这不合理。
如果杀死她的凶手就是绑架了她儿子的人,那么与其将她如此高调的放置在游乐场里,直接毁灭痕迹才是更好的选择吧?尤其是死者是这样一个几乎不与他人联系的人?
调查看似有了进展,但仔细想想,仍然还在原点。
李西叹了口气,白阅凌那边的报告还没完成,看来突破口,还是要在陈小克的身上找。
陈小克仍然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好像连姿势都没有换过。
李西将椅子向旁边拉了拉,重新坐了下去,随后跟进来的方然自备了一把椅子,坐到李西的身边。
看到陈小克的眼神和状态时,方然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熟悉感,一时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但那种安静深邃的眼神,冷漠中带着些许虚弱的神情,他一定见过。
来不及仔细回想这种熟悉的感觉来自哪里,坐在对面一直沉默的陈小克突然开口了。
“给我一杯酒。”陈小克冷淡的声音突然响起。
酒?审讯室里见过要水的,见过要烟的,见过要可乐咖啡披萨的,这还是头一次遇见要酒的。
经验丰富的李西知道,一旦嫌疑人开口提要求,就离全撂不远了。
虽然奇怪,但是难得沉默是金的陈小克肯开口,李西自然也愿意尽可能满足他的要求,但现在不行。饮酒会让人的意识模糊,坦白之前饮酒,很可能会导致整个口供在法庭上被判无效。
李西说道:“要酒可以,不过你要先把事情说清楚。”
陈小克苦笑了一下,也不坚持,开口说道:“你们想问的是一年前的绑架案,还是现在的死亡案?”
“从头开始说。”李西说道,同时伸手点了点桌面上的第一张照片,正是从监控录像中截取的画面。
陈小克盯着那张照片,说道:“我只是想开个玩笑。一年前那天下午我换班休息,就去了厕所,正好撞见了那个男孩,他站在厕所门口,探头出去,盯着他妈妈,但是他妈妈不知道正蹲在地上忙什么,根本就没发现他。他等了很久都没见他妈妈抬头,那种失望的表情,让人看了就心疼。
我见过太多在游乐园里把孩子往旁边一丢就不管了的父母,就好像他们带孩子来游乐园,就只负责带来,就像个交通工具。
我就跟那个男孩说,想不想吓一吓妈妈?等下哥哥带你到一个屋子里去,给你换身衣服化个妆,再回来吓妈妈一跳。男孩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原来这就是小男孩乖乖跟着他走的原因。李西心中的一个疑问得到了解答,然后问道:“如果真的只是个玩笑,那你又为什么没有把他带回来?你带他去了哪里?”
陈小克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深吸了一口气道:“后面发生的事情,是我完全没想到的。我们回到更衣室,我让他先随便到处看看,就去旁边的道具箱里找适合他的衣服,我只是一回身的功夫,就听见身后砰的一声......
不知道是谁把斧子,匕首,石头这些危险道具全都堆在旁边,还盖了层塑料布,而那个男孩正好踩在塑料布上,脚下一滑就栽进去了!本来这些都是道具,假的,砍在身上都不会有什么伤害,但是......那把没开刃的匕首,就偏偏那么巧刺进了他眼里......”
说到这,陈小克一直波澜不惊的眼睛里也闪过了一丝恐惧。
李西和方然想象着当时的画面,也不由得脊背发凉。
陈小克的声音已经带着明显的颤抖:“我当时吓坏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孩子已经一动不动,断气了。我害怕极了,当时只想着不能让人看见,不能让人发现,不然我就完了!”
“所以你把他怎么了?”李西厉声问道。
“我把他用塑料布包好,就埋在更衣室的地底下。那里经常有人踩,刚挖过的土,没过多久就踩的一点都看不出来了。”陈小克说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
李西闻言没有说话,只是抬头向单向玻璃的方向看了一眼,外面的邱玲立刻会意,叫上几个人再次返回万隆乐园。
沉默了一会,陈小克说道:“现在可以给我酒了吗?”
李西摇头:“罗京花又是怎么回事,你的脚印为什么会出现在她附近?”
陈小克的眼神再次发生了变化,用幽幽的声音说道:“因为......我是看着她死的啊......她的眼睛慢慢闭上......胸口一起.....一伏......只用了半个小时,她就死了......我原本以为会更久的......”
“所以你承认是你亲手杀了她?”李西也被陈小克的表现弄得心里毛毛的,音量也不觉提高了几分。
“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到底是不是你杀的?”李西猛然一拍桌子。
陈小克被李西吓了一跳,弯曲的脊背陡然一挺,随后又缓缓弯曲下来,却没有回答李西的问题,自顾自的说道:“警官,你知道吗,这一年时间,虽然你们没有来抓我,但不代表我没有接受惩罚。
我每天行尸走肉一样的上班,下班,呵呵。医生说我有重度抑郁症,呵呵,那又怎么样呢,我不是还活在这吗,在外人看来,我不是还像没病一样吗?”
方然终于明白自己所感受到的那种熟悉感是什么。
是他曾经无数次在镜子中看到的,自己的眼神——抑郁症患者的眼神。
那一瞬间他也明白了陈小克为什么身形佝偻,目光冷漠,语气厌厌。
但他此刻更不明白一个问题——陈小克杀罗京花的动机。
于是他不等李西开口,抢先问道:“你杀罗京花的动机是什么?”
李西心知方然的病史,于是任由他问话,目光仍旧锁定在陈小克身上。
陈小克与方然对视片刻,好像明白了什么,苦笑了一声道:“我不想说,但我可以写下来。不过,我真的想喝酒,烈酒,我保证写完再喝,反正我做什么都逃不出你们的眼睛。”说完,还用眼神示意向审讯室四角的摄像头。
李西转向单向玻璃点了点头,不一会,警员小东就带着一瓶威士忌和一个玻璃杯走了进来。
不要问为什么小东这么快就把东西送进来了,也不要问为什么警局里竟然还有威士忌这种东西,问就是白阅凌私藏的。
李西认出了威士忌瓶子上的标签,心里已经是拔凉拔凉。白阅凌如果发现他们偷了她的酒,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能让陈小克彻底坦白,李西怎么样也在所不辞。
陈小克接过瓶子和玻璃杯,右手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意思很明确,各位可以先出去了。
李西也不跟他一般见识,站起身来,双手撑在桌面上,上身前倾到陈小克面前,一字一顿的说道:“写清楚点。”说完,就带着方然走出了审讯室。
6
李西和方然站在单向玻璃前,看着审讯室里面独自一人的陈小克,只见他定定的目视前方发了会呆,随后慢悠悠地打开威士忌的瓶盖,满满的倒了一杯,又轻轻一推,将酒瓶和玻璃杯都推到了右手边,随后拿起李西为他准备好的白纸和笔,低头写了起来。
虽然陈小克的要求仍然让李西他们感觉很奇怪,但不管是什么样的方法,都必须一试。
这时,李西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局长高长亮打来的。
李西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接起电话。
“局长......”李西说道。
还没等李西说完,电话里就传来了局长兴奋的声音:“抓到嫌疑人了是吗?怎么不跟我汇报呢?”
李西皱了皱眉,道:“嫌疑人已经带回局里审讯了,是万隆乐园的一个工作人员,他刚承认了一年前的绑架案,但罗京花的案子......”
“承认了就好!”局长再次打断李西的话,“我相信你的审讯能力,尽快结案,明白吗?”
“可是......”李西本能的出言解释。
“哎呀可是什么,嫌疑人不是都承认了吗?”局长道,“等这件案子结了,我给你们集体请功!行了,我这边还忙着,你加油啊!”
说完,局长就挂断了电话,李西听着电话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一时有一些胸闷。
正想着接下来怎么办,小东拿着电话走过来,对李西说道:“队长,刚才白队长那边打电话过来,说让你过去。”
看来是检查有什么发现。李西心想,对小东点了点头,叮嘱过看紧了陈小克,就迈步向技术中队走去。
白阅凌严肃的神情没有什么好转,这让李西心里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尸体身上没有留下任何其他人的指纹和纤维组织,死因是缺氧导致的全身器官衰竭。死者是在保持着正常呼吸节奏的情况下,逐渐缺氧死亡。
如果这件案子真有凶手,那么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除了颈部看不出用途的小圈。不过那个小圈......也可能是死者自己戴的choker压出来的。”白阅凌语气幽幽地说道。
白阅凌的用词一直是“缺氧死亡”,而不是“窒息”,这说明死者一直到死亡的时候整个呼吸系统都没有遭到任何形式的干扰,可是为什么一个人会在正常呼吸的情况下缺氧?
无法正常呼吸的人不可能保持正常的呼吸节奏,而能够保持正常呼吸节奏的人,几乎不可能缺氧死亡。
不,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这种情况,往往会出现在无病无痛,年龄过高的老人身上。
一般,我们管它叫做——自然死亡。
所以罗京花也是自然死亡......怎么可能啊!一个盛年女子怎么可能自然死亡?虽然不知道凶手到底是用什么手法,但李西敢肯定的是,罗京花一定不是自然死亡!
李西手里握着史上最薄的报告,脸色阴晴不定。
无论如何都要撬开陈小克的嘴!
不过可惜,陈小克的嘴,谁都撬不开了。
因为......他死了。
在审讯室里,在四个摄像头之下,在密切监视下,死了。
在小东火急火燎地把李西和白阅凌喊回审讯室的时候,陈小克正趴在审讯桌上,任由高瓦数白光灯射在自己的头顶,手下压着刚刚写好的几页供词,好像沉沉睡去了一般,但却早已没有了呼吸和心跳。
可是在将陈小克带进审讯室的时候,明明已经检查过他身上没有携带任何工具,也没有藏匿任何药,那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白阅凌伸手拿起摆在桌上,已经被喝掉一半的威士忌,又看了看倒在桌上的陈小克,幽幽说道:“你们检查不出毒药很正常,因为导致他死亡的药,早在进入警局之前,就已经在他的身体里了。没猜错的话,他是事先服用了大量抗抑郁药物,本来并不致死,但是在药物代谢完成之前又喝了大量烈酒......”
李西一拳打在墙壁上。
而方然的双眼,竟然微微有些湿润。他为什么没有想到?在陈小克开口要酒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的!
小东默默抽出被陈小克压在身体下的几页纸,递到李西面前。
纸上的自己像陈小克这个人一样,有些瘦弱,有些佝偻。
“我是凶手。人是我杀的。
我想你们并没有查出罗京花的死因吧?呵呵,你们查不出的,因为你们,和我们不是同一类人,那是一种,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的死法。
可惜,我也不想告诉你们。总之人是我杀的就对了。
方警官不是问我杀死罗京花的动机吗?方警官,你不觉得你这个问题很可笑?
你们所谓动机,不管说的多天花乱坠,其实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仇杀和情杀,不过是不满意对方破坏了自己生活的美好,谋财,不过是想让自己以后的生活更美好。
其实这些动机要成立,都必须需要有两个个先决条件,首先,这个人相信生活应该是美好的,其次,就是要足够的行动力让自己未来的生活更美好。
然而对于一个我来说,这两个先决条件都不成立。
所以你们就算找出再多所谓的杀人动机,也不过都是空中楼阁。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不再相信美好了,也再也没有力气去跟风追求美好了,我到现在还没有死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不想让家人和我一起承受痛苦。
不过现在情况不同了,我已经带着罪名,我活着,家人一样痛苦,我死了,反倒对他们好些。
不必再去追查了,相信你们手上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那孩子是因为我的错误而死的,罗京花也是死在我的眼前,我认罪,结案吧。”
面对这样一份供词,李西竟然第一次觉得不知如何是好。
诚然案件还有一些无法解释的地方,比如死者脖颈处的勒痕,犯罪现场的另一行不合理的脚印,自己死者死前的反常举动,定期取出的大量现金,甚至是死者真正的死亡原因,以及罗京花作为一个受害者家属为什么非死不可......
然而这些,随着陈小克的死,可能再也没有人能够给出解释了。
7
邱玲回来了,同时也带回了因意外而死亡的罗京花的儿子。初步检验显示,男孩的死因和陈小克所说的完全一致,这也侧面印证了陈小克供词的真实性。
李西将两份报告,一份嫌疑人供词提交给高局长作为阶段性汇报。
这一场仗,说赢,赢得莫名其妙,说输,则是输的一塌糊涂。
罗京花的父母领回了罗京花和她儿子的尸体,葬礼,在同一天举行。
李西带着众人默默地站在人群的远处,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早上的雾气浓重而清冷,但太阳总会出来,再浓的雾,都总会散去。(原标题:《清城迷案:自然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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