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柔刚上海走街串巷(田柔刚上海走街串巷)
田柔刚上海走街串巷(田柔刚上海走街串巷)1931年 凛冽的寒冬 “左联”五烈士之一的冯铿 就是穿着亲手所织的这件背心就义的。1929年 年轻作家冯铿在上海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30年3 月 中国左翼作家联盟在上海成立 冯铿是50余位发起人之一 后成为"左联"机关刊物《拓荒者》的主要联络员 负责征集、接收和传递稿件。同年5月 全国苏维埃区域第一次代表大会召开,冯铿与柔石、胡也频三人被推举作为"左联"代表出席会议 冯铿采访和收集了不少新材料,创作了许多以苏区生活、红军斗争为题材的作品 成为中国左联文学中第一批歌颂苏区斗争的文学作品。冯铿也成为最早在国民党统治区宣传讴歌苏区和红军的青年作家。上海的电影和译制片是早年的最爱。那些耳熟能详的大演员 都曾让人们津津乐谈。对上海历史印象更深的是它的革命史和解放史 党的一大会址 龙华烈士纪念馆都参观过。我不光记得《铁窗烈火》的王孝和 《永不消失的电波》的李白两位
文 | 田柔刚
上海怀古
【清·归懋仪】
落日西风见沪城,瓶山终古峙峥嵘,
沙虫猿鹤知何在,惟有寒潮作战声。
怀古诗中的上海,早就不是旧日光景。
翻开上海具有悠久历史的大书 作为历史文化名城,它自春秋越国、战国楚国、唐置华亭县、宋置上海镇、元设上海县 明清归江南省松江府设江海关 从别称“申”到将“扈渎”改“沪” 终因“上海浦”而得名。上海从开埠到1912年 对外通商口岸以租界为“十里洋场”已经俨然国际化大都市 民国时期已成为全国的经济金融中心 其充分的国际联系给上海带来时至今日的持续繁荣。改革开放以来其在科技、信息、文化等方面的中心地位更进一步凸现。
上海的电影和译制片是早年的最爱。那些耳熟能详的大演员 都曾让人们津津乐谈。对上海历史印象更深的是它的革命史和解放史 党的一大会址 龙华烈士纪念馆都参观过。我不光记得《铁窗烈火》的王孝和 《永不消失的电波》的李白两位烈士。这里想起生命终止在二十四年华的冯铿。在龙华烈士纪念馆里陈列着一件绒线背心 而它却弹痕累累 七个枪弹孔穿透前胸和后背。
1931年 凛冽的寒冬 “左联”五烈士之一的冯铿 就是穿着亲手所织的这件背心就义的。1929年 年轻作家冯铿在上海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30年3 月 中国左翼作家联盟在上海成立 冯铿是50余位发起人之一 后成为"左联"机关刊物《拓荒者》的主要联络员 负责征集、接收和传递稿件。同年5月 全国苏维埃区域第一次代表大会召开,冯铿与柔石、胡也频三人被推举作为"左联"代表出席会议 冯铿采访和收集了不少新材料,创作了许多以苏区生活、红军斗争为题材的作品 成为中国左联文学中第一批歌颂苏区斗争的文学作品。冯铿也成为最早在国民党统治区宣传讴歌苏区和红军的青年作家。
鲁迅在《为了忘却的记念》一文中写下了他在得知五位青年作家遇害消息后的悲愤心情: "在一个深夜里 我站在客栈的院子中 周围是堆着的破烂的什物;人们都睡觉了 连我的女人和孩子。我沉重地感到我失掉了很好的朋友 中国失掉了很好的青年。"在龙华纪念馆我深感上海曾是中国年轻的革命者前赴后继力挽狂澜的上海。
上海还是奶奶和父亲的避难地。1928~1929年是山东潍坊中共党组织领导的斗争遭受挫折的时期 爷爷被国民党反动派逮捕杀害 头颅被铡下悬于城外旗杆上。当年九岁的父亲与奶奶一起被送上火车南下到了上海 初为避难 后来与上级组织失联 为谋生奶奶当佣人 父亲上过几年学后进一印刷厂学徒干活。上海沦陷后母子二人辗转回到青岛。
因为上一代人的上海缘 自是对上海多了一份亲切。有许多人去过上海说不怎么喜欢这座城市 也有许多人只在上海浮光掠影一番就说爱上了这座城市 但是他们都说下次还会再来。
但是我记住了在上海巴金写了他的忏悔: 我明明记得我曾经由人变兽 有人告诉我这不过是十年一梦。傅雷给儿子的家书说 孤独的赤子 能创造世界。谢晋的一句说了几次的话: 生活可以消灭他 却无法打败他。还有贺友直说的: 老得慢点 走得快点。我觉得说得挺好。
上海 十几年没去过了。但是 从前我去过多次 最长的一次有三个月 让我有机会走街穿巷。过去没有必打卡的地点和美食 旅游还不普及 因为一般选择下榻南京路淮海路西藏路北京路 还住过两次和平饭店,所以活动范围多在市中心的黄浦区 看多了它的精致洋气 就想去探访它的市井烟火 高楼大厦后面的棚户和里巷。
我看到了上海不洋气的一面 觉得更真实。我见过郊区穿弄堂收马桶粪便的木壳地拖车,拉车的农人手上戴着金戒指,让我惊讶。有一次出差恰知大舅也出差,住国际饭店,我和在上海当兵的表弟一起去看他,大厦外观雄伟,竟然一室四床,电梯像是货梯,门是铁笼子格栅。上海人讲实惠 逛商店 那些高雅、高档的店面里门可罗雀 但是有一家名为“全国土产食品商店”却始终门庭若市 来此排队买东西的阿姨爷叔不少自带瓶罐"零拷"装酱醋的。这种生活品质真的是一点都不虚荣。但是不等于什么情况下都不虚荣,有时必须"轧台型"一点也不含糊。表弟当年留在上海工作是我帮他策划的 而且听我的建议在上海成了家。一次叙谈中讲到女婿上门“冲锋枪”(火腿)“子弹”(凤凰牌香烟)“手榴弹”(七宝 大曲)和一只“炸药包”(麦淇淋蛋糕)是必须的脸面。现在的世面大概香烟得软中华酒至少得茅台吧。
在上海 如果是自己一人 吃饭就是一碗阳春面。我去油条店进餐 当成“早午餐” “奢侈”了一次 吃一个粢饭团加两根大油条(一根几乎等于青岛的两根)两碗豆浆(一淡一甜) 当场惊掉几个人的下巴。所以我在南京路上排队买刚出炉的迷你热月饼时见人家都是一个两个的买 我也入乡随俗买了两个尝尝算了。街上急忙赶着上班的男男女女两指夹着一点点吃着走 就算吃过早饭了的。
青岛人实诚,表弟和几个青岛战友约我吃饭 就在他办公室拉开桌子满满一桌子的菜,光是中间一个大脸盆满满的大闸蟹 现在想想真太实诚。一位年长的上海朋友 我打一电话问候,他说来家吃东西呀。我说什么时候,他告诉我后我按时到达,送上一盒高梁饴,枯坐一个时辰未见动静,我原来可是以为吃了几天阳春面,这会可以大快朵颐了的,结果太太端出一碗红枣莲子粥,介绍乡下送来的新鲜莲子和糯稻,请尝尝吧。碗小调羹大,几勺吃完,问再添一碗吧,好,连吃三碗,才发觉两口子一直看着一个饕餮之徒,我才有点羞愧,哎呀,饱了,不要了。
有一次去虹桥战友家 战友没成家与父母住一起 本来就是去看看 没有留饭的意思。但他父母却热情地弄了一大碗(如盆)荷包蛋 好像四五个的样子 推辞一番 吃起来才知道是桂花酒酿下的。战友陪吃 说上海风俗待贵客就是"水铺蛋" 嫩黄还凝如膏状 火候拿捏得真准。
那年好像上海有了出租车,是一种加盖加蓬的三轮摩托车,铁皮头淡绿色,蓬是帆布的 没有方向盘 还是摩托的手把。在车站、码头、医院的租车点候着,登记后开车。一角五起步,三分钱一公里。见到过这种车贴喜字的拉着出嫁的新娘,后边跟着几辆黄鱼车拉着嫁妆绸被。有一年,改革阵痛,在上海听说有一百多万下岗工人,想青岛人口才有多少。又听说上海人均住房面积2.5平方米,天天打地铺睡觉的人家不少。弄堂上空乱缠乱搭的电线和晒衣竹竿、煤球炉、每家门口的牛奶箱,小贩的吆喝声,想起来都有印象。改革开放初再去,上海处处拔地而起的高层大厦如雨后春笋。许多人说的上海风情、上海格调、下午茶、咖啡馆都是改革开放后的事。
"小赤佬"没见过 去年风传一帮上海大男孩歌手因缺乏应有的担当,放任越规的行为,使他们在最美的年华凋零,令人齿冷之余又有点惋惜。东方电视的一众有点软骨症的名主持人向劣迹有钱人献媚,则更令人不齿,以Ta们的名气真的不值。
如果说说穿衣,总的印象是上海人比青岛人朴素随意,优雅从容,不管是西装还是中山装唐装都是自己身体上的,是谓“得体”。那种自尊自强表现在即便穿一件Polo衫,那第一颗纽扣总是扣得好好的,接待客人西装总是严整的,夏天也不含糊。青岛人一向是上海的迷弟粉丝,当年青岛女孩旅游结婚俗气的一身红,红到高跟皮鞋,上海人讶异得很,讥之为“噢哟 青岛大红肠”,我是听到的。
电影《爱情神话》里 上海爷叔老白跑到修鞋摊 找老鞋匠聊天。老鞋匠说:“侬晓得哦 现在是什么时间?”边说边端起一旁的手冲咖啡 “现在是我的cofee time”。我看了哑然失笑,这也太文艺啦。有一个视频是徐峥去饭店要买一客生煎馒头,服务生见了拉近乎说跟他老熟了,我很喜欢你的,什么时候在上海拍个《沪囧》呀?徐峥告诉他近来在上海拍《爱情神话》。服务生说他看过的很好看啦。徐峥说片子还没拍好呐。这服务生马上转话头,问徐老师你刚才说要什么的哝?大约能代表上海一些人顺竿爬的随和品性。
那些名媛老克勒我没见过几个 有一段时间利用出差替图书馆购书因为听惠建积介绍说上海图书馆藏书楼里有不少整理出的旧书要处理 他的一位上戏的同学在负责此事 我去找他看看翻翻书 听他介绍在那个角落里那张桌子坐着的谁谁谁 有几多复刊不久的《新民晚报》"夜光杯"文章里常有的名字 才知道名人大家外表穿戴泯然众人。他们都是做学问的人 颇能代表上海的文气。有一次去上海博物馆在临近公交车站时见到一辆车快到站就追 结果车到站了 我还有十几米远就不追了 结果车没开等着我 让我大受感动 这是上海人的善意。
周而复的《上海的早晨》曾是好奇的我对上海的最初的窥视。也许借助张爱玲、王安忆、金宇澄的小说用上海人的感官和笔尖下的上海的沧海桑田、风云变幻、旧梦新梦和人间烟火的斑斓记忆,以及它的光鲜亮丽和一地鸡毛,可以帮助我认识上海了解上海人。
张爱玲的作品颇能关怀沦陷的上海普通人的世俗生活,透视的人物既有等待被历史淘汰的遗老遗少也有小奸小坏的小市民。虽然浮华庸俗,但也只能如此。王安忆笔下的旧上海依附性生活的女人靠自己的能力也能在新时代生存下来,而且一直到老乐观地生活 面对种种的不如意倒没怎么悲伤,却死于一个为了金钱的流氓,或有一定的警世意味。野史小说《繁花》的人物心灵史其实是物质生活史,是上世纪六十年代至九十年代的上海写照,有些印证了我在上海短暂的穿街走巷印象。金宇澄曾回忆,“背书包上学经过陕西路隔壁的弄堂,总会看到一位白胡子老爷爷坐在那里,看着人来人往,他的名字叫丰子恺。”其实 每个弄堂都有一个白胡子老爷爷 他们有讲不完的上海故事 这大概是上海的底蕴。
上海的小资喜欢展示精致或华丽的优越感是有的,但那是少数,在职场间或有之。这次上海疫情吃紧,有人弄几幅照片说核酸检测弄的像出席晚宴或时装秀,将个别集中起来虽不能代表一般。但上海的中产比例比较高这倒是真的,生活方式和习惯甚至有些西化 也是有的。那个大白喊大家下楼做核酸时特别告诉检测的是上海本地人员,不必化妆打扮了。这个视频倒能证明上海给外人看的优雅精致是对人的也是对自己一种尊敬和感恩,在疫灾面前不低头不丧气的风度。
上海的疫情不乐观 媒体大可不必在人家穿啥上过多关注。但是这个视频笃定能留在这次上海抗疫反映上海市民社会的精气神的史记中。而那个“哭了”的社区党总支书记所说小区的居民已经开始有感觉了,没有那种如临大敌的恐慌了。对有些居民对社区的议论 他相信不是单纯的抱怨,是在想怎样把家园守好,更快地把疫情解决掉。这位书记让上海人理解他也让关注上海战疫的人们了解了负重前行的上海下层守护者和市民的现状 感受到一个人心齐的上海努力的上海,正在为上海也是为中国搭建一个个防疫的堡垒。
本文由田柔刚老师授权发布。
作者简介:山东省书画研究会理事、硬笔书法家协会理事,青岛市作协书协美协摄协会员,原青岛市书画研究会副会长兼秘书长、《青岛书画艺术》总编,发表过一些作品,一直努力创作不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