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父亲那宽厚的肩膀(用他宽厚的肩膀撑起了我的天空)
怀念父亲那宽厚的肩膀(用他宽厚的肩膀撑起了我的天空)原本应该在生产队出工的父亲因为出色的手艺而被生产队派出去做副业,每年向生产队上交一定数量的钱,为生产队抓收入,队里给父亲按平均数记工分。记得那时父亲一年向队里交320元钱,但他每天给东家做木工的工钱是1元5角,除去过年过节,有事休息,生病耽搁,一年下来交上320块钱后往往有余,家里的经济感觉比别人显得宽裕。加上不在家里吃饭,又是一笔结余,也是我家在队里比别人多少有点优越的原因之一。连三间的正屋,在右边配上厨房,厨房后边是父亲建的新仓,再往右就是猪圈连着简易厕所。独立了,结束了同一屋檐下兄弟间“老死不相往来”的尴尬生活,结束了我与阿巴一起睡四周无窗的仓房与老鼠为伴的简陋岁月。大妹的降生,六口之家却不再拥挤。我对原生家庭的最深刻的最真实的更清晰的记忆从此开始了。身为木匠的父亲想要改变自己的生活环境比别人显得容易多了。有了弟弟之后,在大妹妹出生之前便从那个老祖屋里搬到了祖屋左前方百多米远近的自家
有一天,我家从祖上留下的老房子里搬出来了。
不知道是两位哥哥住正房而自己住厢房的憋曲,还是你不到我屋里来我不到你屋嗨的胞兄弟同处一个屋檐下的别扭,或者是有了弟弟等待大妹妹的出生,一间半房子难以承受连续添丁的拥挤,抑或是为了展示一个木匠师傅为自己家庭造福的能力,抑或是分不到正屋自己修一栋房子让人看看的倔强,抑或是地富反坏右已经可以跟贫下中农过一样日子的现实,总之,从那个老房子里我的家搬出来了。
父亲是十里八寨有名的木匠。
阿巴说,父亲在三兄弟中读书是最少的。父亲在私塾里只读过三册书,他不听先生的课,上课只会用毛笔画胡子,画眉毛,画三花脸:在自己脸上画,在别人脸上画;在桌子上画,在书上画。先生打他板子,他跑回家打死也不去了。老实的帕铺(爷爷)想着不读就算了,干脆学门手艺吧。大伯是木匠,于是父亲便跟着大自己十六岁的大哥学木匠了。大概也不大受大哥的管制,学了个半成品就搞不下去了。这会不会是兄弟之间的矛盾升级的又一渊源呢?难说,也无从考证了。据说后来跟我外公学了些许时间才能在手艺上自立门户的。虽然几经辗转学手艺,却不能否定父亲的天赋。如果说告诉他要做一个什么劳什子,他是搞不清楚坨数的,如果让他看到了实物,天底下还没有父亲不会做的东西。大到房子他会修葺,各类家具、农用工具他会制作,小到梳子、升子(量米用具)他会做。手脚快,手工好,手艺的精湛远远超过了启蒙师傅大哥,更是远在自己老丈人之上。外婆总是夸他心灵手巧,为十七岁的女儿嫁了这个男人而乐呵乐呵地逢人便夸个不停。方圆几十里的人家只要家里有木匠活都争着请父亲去做。
身为木匠的父亲想要改变自己的生活环境比别人显得容易多了。有了弟弟之后,在大妹妹出生之前便从那个老祖屋里搬到了祖屋左前方百多米远近的自家自留地里了。
时光承载着我对父亲的思恋。(图源:绿荷田田)
人们常说,修一届屋那可是能力的标志、实力的象征,何况那个年代那个条件,何况是才二十五六岁的母亲、不到三十的父亲,何况是母亲身怀六甲,当然这也是承受着巨大的艰辛和煎熬的过程。然而,父母展示自己能力和实力陪受艰辛和煎熬的过程我是没有了多少印象了,我不记得那个爹妈结婚和自己出生的偏房是怎么消失的,我不记得自己与阿巴的睡房——四面无窗的小仓是怎么拆除的,我不记得新屋是怎么被一大群人“嗬嗨嗬嗨”地撑起来了,只隐隐约约记起在旧房拆除新房建立之间的短时间里我和阿巴爹妈弟弟住在一个临时搭建简易棚子里,简易棚让我感到无限的新奇,让我感受到了特别的兴奋,为此我用异样的神情向欺负过自己的同伴们表现出得意与自豪;我只记得外婆伸出了援助之手,送过一大捆猪肠子让妈炒给帮忙的人们吃;我只记得屋架子竖起大梁安放后,上梁人严肃而认真地念着符语祝福东家起屋大吉大利,然后从人群中走出,不顾别人的笑话、起哄径直走向堂屋,爬上刚竖起的屋架子,念完祝福语,打开下面递上来的装着铜钱大小的梁粑粑的麻布袋子,抓出梁粑粑撒向人群,大家吼着挤着哄抢着扔下来的梁粑粑。孩子们捡起在地上踩了又踩的裹着黄泥巴的粑粑在衣服上揩两下,往嘴里放。大人们把抢来的粑粑往裤子口袋里猛塞,是要带回去给孩子的。我记得抢梁粑粑里的人没有堂弟包包儿和他嗲,我只记得我家里请的帮工人里没有我的两个伯父,我只记得外婆叹息着说我家总算搬出来了,可以减少兄弟间的摩擦和误会了。
连三间的正屋,在右边配上厨房,厨房后边是父亲建的新仓,再往右就是猪圈连着简易厕所。独立了,结束了同一屋檐下兄弟间“老死不相往来”的尴尬生活,结束了我与阿巴一起睡四周无窗的仓房与老鼠为伴的简陋岁月。大妹的降生,六口之家却不再拥挤。我对原生家庭的最深刻的最真实的更清晰的记忆从此开始了。
原本应该在生产队出工的父亲因为出色的手艺而被生产队派出去做副业,每年向生产队上交一定数量的钱,为生产队抓收入,队里给父亲按平均数记工分。记得那时父亲一年向队里交320元钱,但他每天给东家做木工的工钱是1元5角,除去过年过节,有事休息,生病耽搁,一年下来交上320块钱后往往有余,家里的经济感觉比别人显得宽裕。加上不在家里吃饭,又是一笔结余,也是我家在队里比别人多少有点优越的原因之一。
出色的手艺使父亲不要象队里的其他人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不要同其他人一样日晒雨淋,父亲可以天晴到阴处落雨到干处。出色的手艺使父亲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在家苦守清贫,不要像其他人一样粗茶淡饭。父亲可以一日三餐,酒肉伺候。父亲不要像其他人一样吸着自己种自己割自己晾晒自己用报纸卷的旱烟,不用像其他人一样穿着缝了又补补了又缝的旧衣服。父亲可以抽东家奉上的免卷的一角钱一包的节约牌纸烟,可以穿着整洁干净的蓝色外衣配上白色的汗衫。
儿时的父亲,高大着,智慧着,帅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