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酉本石头记百科(皇甫苼石头记考证)
癸酉本石头记百科(皇甫苼石头记考证)饭颗山头逢杜甫,顶戴笠子日卓午。唐·李白《戏赠杜甫》胡适与周汝昌为红学界公认的“新红学”之泰山与北斗。研究《红楼梦》若必须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实现“新突破”,那么也只能站在胡适与周汝昌两位泰斗级人物的肩膀上。因此笔者论证所引的材料,几乎全部源于胡适的《红楼梦研究论述全编》[2013年1月第1版]与周汝昌的《红楼梦新证》[2016年1月第1版]两书;并且红学界其他红学大师的著述,本文均不涉及,因此仅在行文中直接标注页码,不再另行说明见谅!【一】既然本文也自题为“考证”,所以先从一则“语典”说起:
《石头记》考证
——皇甫苼
全文导言:《红楼梦》是文学史上的“接力”,也因此成就了文化史上的奇迹!首稿《风月鉴》,为江宁织造曹寅始创志异性戏曲;曹寅嫡子曹顒在其的父基础上,将《风月鉴》易稿为传记性野史《石头记》;曹顒遗腹子曹雪芹将《石头记》“批阅十载,增删五次”,并最终定稿为传奇性小说《红楼梦》。曹雪芹批阅增删定稿《红楼梦》之时,为使全书“朝代年纪可考”,故而假借自己之“生辰年庚”加以添缀。因此《红楼梦》之精妙辞章和精深义理仅可审美鉴赏及探究评价,其传奇性“情事”决不可视为传记性“本事”,更不可把曹雪芹当作贾宝玉的原型以致“又向荒唐演大荒”地考证与索隐!
关键词语:太瘦生、四十、五旬、观卦、风月鉴。
胡适与周汝昌为红学界公认的“新红学”之泰山与北斗。研究《红楼梦》若必须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实现“新突破”,那么也只能站在胡适与周汝昌两位泰斗级人物的肩膀上。因此笔者论证所引的材料,几乎全部源于胡适的《红楼梦研究论述全编》[2013年1月第1版]与周汝昌的《红楼梦新证》[2016年1月第1版]两书;并且红学界其他红学大师的著述,本文均不涉及,因此仅在行文中直接标注页码,不再另行说明见谅!
【一】
既然本文也自题为“考证”,所以先从一则“语典”说起:
唐·李白《戏赠杜甫》
饭颗山头逢杜甫,顶戴笠子日卓午。
借问别来太瘦生,总为从前作诗苦?
据史记载,李白[701-762]与杜甫[712-770]两位中国诗歌史上的泰山与北斗,先后仅有两次邂逅,一次是公元744年在洛阳,再次是公元745年在东鲁。前后两次邂逅相隔一年左右的时间,据诗中“别来”字样来看,《戏赠杜甫》一诗应当是李白公元745年在东鲁所作,可见确有杜甫之“从前作诗苦”,方有李白“别来太瘦生”之借问。李杜之后,自公元745年以来,“太瘦生”这则“语典”,文人墨客诗句之引用,已然浩如烟海。此处因为要重点诠释“太瘦生”三字,所以列举名家[非名家不用,还是因为迷信“巨人”的肩膀牢靠一点而已]相关诗句及佐证材料如下:
苦学怜君太瘦生——北宋·苏轼《次韵答顿起二首》
惟恨相思太瘦生——南宋·陆游《梅花》
太瘦生,唐人语也,至今犹以“生”为语助,如作么生、何似生之类。——北宋·欧阳修《六一诗话》
本有“诗无达诂”之论,但仍然不得不字字落实以期“达信”解读。依据三位语言大师的相关诗句及佐证材料来看,“太瘦生”三字的语意重点在“太瘦”二字,也即“忒[tuī]瘦”之意;“生”字不过是一个语气助词,大致相当于口语中的“啥[shá]”字,并非古语今词中的太学生与大学生之类实义名词。
在考证曹雪芹的生卒年份之前,还必须诠释三十、四十、五十之类“数典”。所谓的“三十而立”,很显然是说人生在21-30岁这个年龄段,要成家立业,当有所建树。这种语言现象是典型的古今异义,故“三十而立”是指人生的第三个十年,是指一个年龄段,而非今人所说的满30岁时这个时间点。否则如果在28/23之类年岁,则成家立业,有所建树就不能称之为“立”了吗?同理“弱冠之年”也非满20岁时这个时间点,而是指11-20岁这个年龄段。王勃《滕王阁序》记云“无路请缨,等终军之弱冠”,“终军请缨”时年仅18岁且称之“弱冠”,这足以证明“弱冠之年”也是一个年龄段而非一个时间点。古代豪门士子在满20岁时加冠又叫“成人冠礼”,只为强调“弱冠”年龄段末、满20岁时这个具有特别纪念意义的时间点而已,也即所谓的“成人”,马上进入“而立之年”。《礼记》有云:人生十年曰幼,学;二十曰弱,冠;三十曰壮,有室;四十曰强,而仕。可见所谓的二十、三十之类“数典”,均为一个年龄段,而非一个时间点。所以典籍中诸如三十、四十、五十之类“数典”又还有“而立之年”“不惑之年”“天命之年”等笼统提法。
【二】
单就表达效果而言,诗歌中的“用典”这一表现手法,不仅使象义更为摇曳多姿,而且让境义更加委婉含蓄,例如李商隐诗句“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似华年”。李商隐[约813-约858]一生满打满算也就45岁,怎么也够不上50“年华”。解读“锦瑟”这首无题诗如果强扭解读“五十”与“华年”两词,那就真成胶柱鼓瑟了!李商隐诗中的“华年”特指“青春时光”,也是“语典”——“华年”并非“年华”。据此典义重新解读这首无题诗也就不再朦胧了。曹雪芹的去世时间,红学泰斗胡适与周汝昌两人的论断分别是“壬午除夕”与“癸未除夕”,但两人两种说法均不可信[敬请参阅《脂评本义疏》一文],争论焦点则是“四十”与“五旬”两则“数典”。有鉴于此,关于曹雪芹的生卒年份,同样不可胶柱鼓瑟地强扭考证,所以不得不对百年来红学界一直争议不休的三组小诗,重新达诂解读!
敦诚《鹪鹩庵杂记》挽曹雪芹⑴
其一
四十萧然太瘦生,晓风昨日拂铭旌。
肠回故垅孤儿泣,泪迸荒天寡妇声。[前数月,伊子殇,因感伤成疾。]
牛鬼遗文悲李贺,鹿车荷锸葬刘伶。
故人欲有生刍吊,何处招魂赋楚蘅?
其二
开箧犹存冰雪文,故交零落散如云。
三年下第曾怜我,一病无医竟负君。
邺下才人应有恨,山阳残笛不堪闻。
他时瘦马西州路,宿草寒烟对落曛。
敦诚《四松堂诗钞》挽曹雪芹[甲申]⑵
四十年华付杳冥,哀旌一片阿谁铭?
孤儿渺漠魂应逐,新妇飘零目岂瞑。[前数月,伊子殇,因感伤成疾。]
牛鬼遗文悲李贺,鹿车荷锸葬刘伶。
故人惟有青山泪,絮酒生刍上旧垌。
张宜泉《春柳堂诗稿》伤芹溪居士⑶
其人素性放达,好饮又善诗画,年未五旬而卒。
谢草池边晓露香,怀人不见泪成行。
北风图冷魂难返,白雪歌残梦正长。
琴裹坏囊声漠漠,剑横破匣影铓铓。
多情再问藏修地,翠叠空山晚照凉。
达诂⑴敦诚挽诗“其一”中的“四十萧然太瘦生”一句并非针对曹雪芹而言,而是敦诚的自悲自叹。敦诚生于甲寅[1734]年,至甲申[1764]年诗挽曹雪芹时已满30岁,所以敦诚的人生已过“三十而立”[21-30岁]的年龄段,并且步入“四十不惑”[31-40岁]的年龄段。然此时的敦诚却境遇“萧然”,形容“太瘦”,所谓“早衰怪我遽如许”。“其二”中所述的“三年下第”与“一病无医”正是敦诚“萧然太瘦”原因之所在。“晓风昨日拂铭旌”诗句,既有“晓风”凄凉难耐之景象,更有“铭旌”悱恻难堪之情物。处于“四十不惑”年龄段的敦诚,人生面对此情此景,故交旧友如曹雪芹者却“零落散如云”,因而自悲自叹。“其二”诗末“他时瘦马西州路”虚拟一笔,更是“萧然太瘦”之精彩写照。
达诂⑵此诗虽为《鹪鹩庵杂记》中两首浓缩而成,然“四十年华付杳冥”一句中的“四十”之意未改。“三十而立”,“四十不惑”,此时敦诚不仅下第“未立”,而且自己的“不惑”人生何所托付、何以聊赖,也渺茫无知,此即所谓的“付杳冥”——针对“四十不惑”而言,并非“赴阴冥”之意。标题清楚写明“挽曹雪芹”,故“阿谁铭”并非不知所铭死者“阿谁”,而是敦诚自问:曹雪芹何许人哉?后三联正是对“阿谁”自答:知己至交,知音故友!敦诚在此诗中肯定要抒发对亡友曹雪芹的挽伤之情,然“诗言志也”,挽诗中更多的是在抒发敦诚自己的人生失意,前途渺茫,又无人理解,无处倾诉的无奈与悲叹!
达诂⑶张宜泉《伤芹溪居士》的挽诗小序为“史笔”记录,“达信”解译即可,不必在乎“雅”之与否。关于“旬”字,《说文解字》训曰:“徧[遍]也,十日为旬”。古人运用天干计时,依序循环一遍即为一旬。所以张宜泉所载的“年未五旬而卒”,并非曹雪芹未进“五十”[41-50岁,即“天命之年”]这个“年龄段”而卒,而是存年未满“五旬”这个“循环期”而卒!据此可知“十”与“旬”两个数字,在古汉语中均指一个“年龄段”而非一个“时间点”。除非前后语境有特别说明,例如白居易《偶吟自慰兼呈梦得[予与梦得甲子同,今俱七十]》诗句:且喜同年满七旬,莫嫌衰病莫嫌贫。
按语:另外还需强调的是,《红楼梦》中贾母“八旬大寿”是指满71岁,因为满71岁为八旬之首,所以称之为“大寿”;人生七十古来稀,贾母熬过了古稀之年[61-70岁]以后,也就进入了耄耋之年[71-90岁],故满71岁也即“八旬大寿”,更应大庆。在《红楼梦》后四十回中还有贾母的“暗九”之说,也是年龄段[73-81岁]“数典”,亦为古今异义,不指今人所说的满81岁时这个时间点。敬请参阅《红楼梦辞章》一文。
【三】
区区三组小诗,红学界宗师级泰斗及骨灰级大师胶柱鼓瑟地穿凿考证,附会索隐,口水仗打了一百多年也未掰扯清,《红楼梦》史诗一般的宏篇巨制,他们是否真正读懂了更令人怀疑。据胡适著述中的论断可以肯定,他根本没读懂《红楼梦》,甚至不曾认真读过。鲁迅先生曾如此生动描述:“假使有一个人,在路旁吐一口唾沫,自己蹲下去看着,不久准可以围满一堆人;又假使有一个人,无端大叫一声,拔步便跑,同时准可以大家都逃散。真不知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然而又心怀不满,骂他莫名其妙的对象曰妈的。但是那吐唾沫和大叫一声的人,归根结蒂还是大人物。”新文学的首倡者之一胡适也是所谓的“新红学”之开创者,所以他既是鲁迅先生所说“在路旁吐一口唾沫[续貂说],自己蹲下去看着”的大人物,也是“无端大叫一声[自传说],拔步便跑”的大人物!
胡适“大胆假设”的学术教条其本质即怀疑一切,否定一切!格诗律说不清了,就胡诌自由诗;文言文道不明了,就鼓吹白话文;《红楼梦》读不懂了,就假设“续貂说”!他跑到台湾后《红楼梦》则成了“莫名其妙的对象”,被他“骂”得一文不值,可能是因为他刚着手做《红楼梦考证》时,一门心思在故纸堆里搜罗“考据”,《红楼梦》前八十回文本也未曾认真读过,晚年发觉自己还是读不懂,所以干脆全盘否定。如果《红楼梦》真的就像“一口唾沫”毫无价值,胡适为何要“自己蹲下去看着”并且反复考证研究呢?反动文人之所以反动,大概因为总喜欢反着动!毛主席曾前瞻性地预言红学界“百年未遇之大变局”:胡适的对错到二十一世纪再说!所以到了该彻底清算胡适开创的所谓的“新红学”的时间了!
高鹗《红楼梦叙》影图
予闻《红楼梦》脍炙人口者,几廿余年,然无全璧,无定本。向曾从友人借观,窃以染指尝鼎为憾。今年春,友人程子小泉过予,以其所购全书见示,且曰:“此仆数年铢积寸累之苦心,将付剞劂,公同好。子闲且惫矣,盍分任之?”予以是书虽稗官野史之流,然尚不谬于名教,欣然拜诺,正以波斯奴见宝为幸,遂襄其役。工既竣,并识端末,以告阅者。
时乾隆辛亥[1791]年冬至后五日铁岭高鹗叙并书[《全编》P100]。
以上是胡适在《红楼梦考证》一文中对高叙的点逗:“此仆数年铢积寸累之苦心,将付剞劂,公同好。子闲且惫矣,盍分任之?”胡适用句号将“公同好”三字点逗为前句,如此句读显然不通。他肯定是受程伟元序言中“乃同友人细加厘剔,截长补短,抄成全部,复为镌板,以公同好。《红楼梦》全书至是始告成矣”这句话的影响,从而导致了句读的错误。大概因为胡适做《红楼梦考证》一文之前,在西洋呆得太久,洋墨水喝多了,所以连母语的句读知识都忘了,整出此等洋相,真有邯郸学步之嫌!
同样“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胡适语]”!“公同好子闲且惫矣”一句,当为“公同好子间[閒]且惫矣”。“子”为“经史子集”之“子”,小说属“子部”。高鹗自号“红楼外史”,是为“好子间”之明证。“惫”为“惫怠”之意,高叙开篇说自己关注《红楼梦》“几廿余年”,一直以未得“全璧”“为憾”,故有了“惫怠”之心。恰好程伟元得到了《红楼梦》“全璧”,邀高鹗合作刊印,故高鹗“欣然拜诺”。如此句读不仅文通意顺,而且合情合理。此处点逗应为:“此仆数年铢积寸累之苦心,将付剞劂。公同好子间且惫矣,盍[何不]分任之?”可见胡适所说的“但高鹗若是庚戌的新进士,次年辛亥他作《红楼梦序》不会有闲且惫矣的话;故我推测他们是戊申乡试的同年”,纯属主观臆断。胡适因为“句读之不知”从而导致了“惑之不解”,实为“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邯郸派大人物胡适研究《红楼梦》的方法论更荒唐。他是根据创作的需要来“科学”地穿凿考证作者的生年,他在《与周汝昌书》中说:“最要紧的是雪芹生的太晚,就赶不上亲见曹家繁华的时代了[《全编》P186]”。按胡适的这种逻辑,施耐庵如果不曾有过“落草为寇”的经历,也是写不出《水浒传》了。如此考证推断文学作品,真令人瞠目!胡适又认定曹頫[fǔ]为曹雪芹生父,虽依据文本推论,却又将文学作品“主观”地附会索隐。他在《红楼梦考证》一文中说:“贾政是次子,也是先不袭爵,也是员外郎;这三层都与曹頫相合;故我们可以认为贾政即是曹頫,因此贾宝玉即是曹雪芹,即是曹頫之子[《全编》P93]”。考证派大力士胡适曾嘲讽索隐派是“猜笨谜”,他自已却又深陷“猜夯谜”的泥潭。如此所谓的“科学”考证与“主观”索隐,胡适不外乎卖矛又卖盾者流!胡适信口胡柴、削足适履的“续貂说”与“自传说”之悖论,仍有不少学步者虔诚信奉,真是“妈的”咄咄怪事!
令人遗憾的是,周汝昌对《红楼梦》的研究也步了胡适的后尘!周汝昌因为对“四十”与“五旬”两则“数典”的曲解[不甚明了“古今异义”的语言现象],以致也谬而论举地认定曹雪芹是癸未[1763]年除夕未满40岁而逝;并且又在曹頫甲辰[1724]年正月初七的奏折中找到了“妻孥”[《新证》P502]一词,因此也认定曹雪芹为曹頫之子。据此推断看似合理,但周汝昌的考证也属自相矛盾。因为既然认定曹雪芹是诞于甲辰[1724]年芒种节[闺四月二十六],而曹頫的上奏时间却是甲辰[1724]年正月初七,所以可以肯定此处“妻孥”之“孥”,根本不可能是曹雪芹。大清万年历记载,甲辰[1724]年芒种节是闰四月十四,此年闰四月二十六根本不是芒种节。令人费解的是,大名鼎鼎的红学家周汝昌竟然如此主观性考证,真不知道他依据的是哪门子历法!
周汝昌还编纂了一份自许“惊人符契”的年表。他将甄士隐梦游太虚境的时间索隐为雍正甲辰[1724]年芒种节[闺四月二十六],并且作为贾宝玉生辰,也即曹雪芹诞辰。然而同年中秋节甄士隐对贾雨村道:“且喜明岁正当大比,兄宜作速入都,春闱一战,方不负兄之所学也。”明清科举制度规定,秋闱均在子午卯酉之年秋季,春闱即在秋闱来年,也即辰戌丑未之年春季。这就与周汝昌的索隐推论背谬了,因为雍正甲辰[1724]年的次年,根本就没有“制科”春闱,史料记载也不曾有“恩科”。所以说,周汝昌编纂的这个年表,在起始之年就经不起推敲,他自许“惊人符契”的年表之科学性也非常值得怀疑。依据前面对“四十”与“五旬”两则“数典”的诠释,史料中确有一则“惊人符契”的记载:
康熙五十四年三月初七日曹頫上奏云:窃奴才母在江宁,伏蒙万岁天高地厚洪恩,将奴才承嗣袭职,保全家口。奴才母李氏闻命之下,感激痛哭,率领阖家老幼,望阙叩头。随於二月十六日赴京恭谢天恩,行至滁州地方,伏闻万岁谕旨,不必来京,奴才母谨遵旨仍回江宁。奴才之嫂马氏,因现怀妊孕,已及七月,恐长途劳顿,未得北上奔丧,将来倘幸而生男则奴才之兄嗣有在矣。[《新证》P464]
这是乙未[1715]年三月初七日,承嗣并袭职江宁织造的曹頫给康熙皇帝的“代母陈情折”。奏折中明确记载曹頫兄嫂马氏[曹顒(yóng)之妻]“现因妊孕,[二月十六日]已及七月”。依据生理常识推理,马氏当是在甲午[1714]年七月孕育。这个时间即为通灵宝玉的“幻形转世”[非“落草”]时间。甄士隐梦游太虚境“大叫一声”醒来时,正是十里街“过会”;在甲午[1714]年七月,能与“过会”关联得上的恰有“乞巧节”;并且此年的“乞巧节”正处于长夏“末伏”,完全符合甄士隐梦游太虚境的“炎夏永昼”之时令。甲午[1714]年的来年即乙未[1715]年,有制科大比,也正符合甄士隐所说的“春闱”。所有这些都是难以置信的“惊人符契”!如果进一步推演,从甲午[1714]年七月初七起,至乙未[1715]年五月初五,刚好十月妊娠周期;大清万年历记载,乙未[1715]年五月初五端午节,当天也为芒种节,此即贾宝玉的生辰,也为曹雪芹的诞辰!可巧的是乙未[1715]年二月十六日亦为二十四节气之“春分”,曹氏孤寡起程进京的日期,似乎也是刻意挑选。
据此考证推理,曹雪芹为曹顒遗腹子,诞于乙未[1715]年五月初五端午节,当天也为芒种节,逝于甲申[1764]年初春[依据敦诚《挽曹雪芹》与张宜泉《伤芹溪居士》两首悼亡诗的写作时间及诗中时令暗示];未满49岁而逝——虚岁“年未五旬而卒”。甲戌本中的“壬午除夕”这则批语是指畸笏叟的点评时间,并非曹雪芹的去世时间。因此胡适与周汝昌两位泰斗级大师有关曹雪芹去世时间的论断,“壬午除夕”中“壬午”两字不足信,并据此得出的“癸未除夕”中“除夕”两字也不足信。敬请参阅《脂评本义疏》一文。
按语:江宁织造曹寅于壬辰[1712]年七月去世,康熙因命曹寅嫡子曹顒接任江宁织造一职;甲午[1714]年八月至乙未[1715]年正月期间,20岁左右的曹顒也病故——实为“隐逝”,也即“悬崖撒手”。康熙因此又命曹荃[曹寅胞弟]之子曹頫承嗣袭职,以养赡曹氏父子孤寡。此即曹雪芹身世争论之源起。端午节既是伟大诗人屈原的逝日,也是旷世巨著《红楼梦》定稿者曹雪芹的诞辰,因此如果要确立中国的文化节,没有比五月初五端午节这个日期更有纪念意义的了。
【四】
关于曹顒,周汝昌在《红楼梦新证》一书中辑录了一则极其简短的史料:康熙年间《上元县志》载,曹顒字孚若,乳名连生[《新证》P27]。可惜的是,周汝昌没做进一步考证。鲁迅先生曾曰:一部《红楼梦》,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笔者下面辑录《易经》第20卦《观卦》的象图与卦辞、彖辞、象辞及爻辞,并做几点考证推理。即便对《易经》一无所知者,应该也不难理解《观卦》的象图与卦辞、彖辞、象辞及爻辞同《红楼梦》的特殊关联!
《易经·观卦》
《观卦》象图
卦辞:观盥而不荐,有孚顒若。
彖曰:大观在上,顺而巽,中正以观天下。观盥而不荐,有孚顒若,下观而化也。观天之神道,而四时不忒;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矣。
象曰:风行地上,观先王以省,方观民设教。
初六:童观,小人无咎,君子吝。
象曰:初六童观,小人道也。
六二:窥观,利女贞。
象曰:窥观女贞,亦可丑也。
六三:观我生,进退。
象曰:观我生进退,未失道也。
六四: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
象曰:观国之光,尚宾也。
九五:观我生,君子无咎。
象曰:观我生,观民也。
上九:观其生,君子无咎。
象曰:观其生,志未平也。
考证⑴古代士宦之家往往会在孩子初生之时占卜,并从卦爻卜辞中断章取义,从而给新生婴儿命名,曹顒名与字及乳名定是据此而得。曹顒字孚若,名与字均源于《观卦》卦辞“有孚顒若”一句,乳名“连生”也是六三、九五、上九爻辞中“观我[其]生”之联义。
考证⑵《石头记》中“大观”之名,源于《观卦》彖辞“大观在上”一句,当属无疑!“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矣”,所以《石头记》作者以神话传说为题材。女娲补天与七夕相会本为经久流传的神话故事;太虚幻境之说,更是作者天马行空式的想象创造。《石头记》全书时序极其精妙,开卷以乞巧节为梦缘,止笔以乞巧节为梦结,并且以传统的二十四节气贯串通部时序,可谓“观天之神道,而四时不忒”。敬请参阅《红楼梦辞章》一文。
考证⑶《观卦》象图上巽下坤,“巽风”暗示了《石头记》“风月”之旨;“坤地”为阴为女,故《石头记》一书主要为闺阁昭传[利女贞]。真应了“文章本天成”之说,曹顒初生之时的本命卦,不仅触发了他创作《石头记》的灵感,而且还是《石头记》立意本旨的依据。其他源于《易经》诸如“立象以尽意”之类象征手法,也为《石头记》的作者所广泛运用。如果联系《坤卦》与《巽卦》进一步解读,会有更多妙处,本文暂不展开。
考证⑷关于“顒”字,《说文解字》训曰:“顒,大頭也;从頁禺聲。”尤其“顒,大頭也”一句,令人怀疑《石頭记》书名本为《石顒记》,曹顒为了将“真事隐去”,故意用了一个义近形似的“頭”字。因此《石頭记》书名中“頭”字的含义,与今语“石头”一词中“头”字的含义[后缀虚词]并不相同!裕瑞在《枣窗闲笔》中对曹雪芹外貌描述:“其人身胖,头广而色黑。”用今天的遗传“科学”来解释,可谓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按语:笔者小学阶段始读《红楼梦》,大学期间也曾涉猎过相关专著,故多少有点“红学”基础。二十多年前中文科班出身步入社会,偶然原因喜好上《易经》与占卜之类,虽是误入“谋虚逐妄”的歧途,却无意间发现了《易经·观卦》与《红楼梦》的特殊关联;加之鲁迅的评语,所以笔者坚信,作为中国古代文化的集大成者,《红楼梦》不可能不受到“大道之原”者《易经》的某种影响。多年来笔者与《红楼梦》死磕,总共读过上百遍,读破六七套,坚守的正是孔子读《易》“韦编三绝”的精神。所谓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所以笔者据此得出一些推理结论,决非为否定先贤、标新立异,也非为“无端大叫”、哗众取宠!
【五】
曹顒的生平事略,红学界多局限于他与曹頫谁是曹雪芹生父的争论;近年红学界的新秀陈林——也许还有他人,曾主张曹頫为《石头记》的作者。百年来的红学争鸣,无论是关于曹雪芹的生父还是《红楼梦》的作者,至今也没发现有谁给出过令人信服的论证。周汝昌在《红楼梦新证》中还零散地收录了一些有关曹顒的史料,为了进一步弄清曹顒与《红楼梦》的关系,本文按编年体例辑录如下,并且再做几点考证推理:
㈠康熙庚午[1690]年,四月初四日,总管内务府为曹顺等捐纳监生事得准,咨文于户部曰:苏州织造郎中曹寅之子曹顺十三岁,曹颜三岁;曹荃之子曹顒二岁。皆隶三格佐领下。[《新证》P268]
㈡康熙乙酉[1705]年,《陈鹏年传》记曰:乙酉,上南巡。车驾至江宁,驻跸织造府。一日织造幼子嬉而过于庭,上以其无知也,曰:“儿知江宁有好官乎?”曰:“知有陈鹏年!”[《新证》P364]
㈢康熙己丑[1709]年,二月初八日曹寅折云:臣愚以为皇上左右侍卫,朝夕出入住家恐其稍远,拟于东华门外,置房移居臣婿,并置庄田奴仆,为永远之计。臣有一子,今年即令上京当差,送女同往,则臣男女之事毕矣。[《新证》P405]
㈣康熙辛卯[1711]年,三月初九日曹寅折云:窃自去年二月蒙圣恩将李煦任内带征一百万两,至十月十三日交代与臣,新旧共该存库银二百八十六万二千馀两。臣自到任后即与署道满都并力催征,已完过九十万两,现在上纳。尚该银一百九十馀万两,易完者十分之九;不能完者十分之一,皆有通河保状。即不能完,众商人为之摊补。[《新证》P427]
四月初十日内务府总管赫奕等具奏曰:原任乌林达曹荃之子桑额、郎中曹寅之子连生[曹顒乳名]曾奉旨“着具奏引见,钦此”。现将桑额、连生之名,各缮绿头牌,由内务府总管赫奕保住具奏,带领引见。[《新证》P428]
㈤康熙壬辰[1712]年,七月二十三日李煦折云:曹寅七月初一日感受风寒,辗转成疟竟成不起之症,于七月二十三日辰时身故。寅织造历年积欠九万馀两,多淮商欠,去年奉旨官商分认,亦应完二十三万两,而无赀可赔,无产可变,身虽死而目未瞑。煦将于十月十三日视盐任满,乞代管一年,以完其欠。康熙批云:曹寅于尔同事一体,此所奏甚是。惟恐日久尔若变了,只为自己,即犬马不如矣![《新证》P433]
九月初四日曹连生折云:奴才年当弱冠,正犬马效力之秋,又蒙皇恩怜念先臣,止生奴才一人,俾携任所教养。岂意父子聚首之馀,即有死生永别之惨,乃得送终视殓者,皆出圣主之赐也。九月初三日奴才堂兄曹颀来南,奉梁总管传宣圣旨,特命李煦代管盐差一年,着奴才看着,将该欠钱粮补完,倘有甚么不公,复命奴才折奏。[《新证》P436]
㈥康熙癸巳[1713]年,二月初三日曹顒折云:窃奴才包衣下戝,年幼无知,荷蒙万岁旷典殊恩,特命管理江宁织造,继承父职,又蒙天恩,加授主事职衔。今奴才于二月初二日已抵江宁莅任,恭设香案望阙叩头谢恩接印视事讫。[《新证》P451]
十一月十三日曹顒折云:今李煦代任盐差已满,计所得馀银共五十八万六千两零,所有织造各项钱粮及代商完欠,李煦与奴才眼同俱已解补清完,共五十四万九千六百馀两。谨特完过数目,恭呈御览。尚馀银三万六千馀两,奴才谨收贮。[《新证》P454]
㈦康熙甲午[1714]年,八月十二日内阁起居注曰:两淮盐课原疏内,止令曹寅李煦管理十年,今十年已满,曹寅李煦逐年亏欠钱粮,共至一百八十馀万两,若将盐务令曹寅之子曹顒、李煦管理,则又照前亏欠矣。此不可仍令管理,先是总督噶礼奏称,欲参曹寅李煦亏欠两淮课银三百万两,朕姑止之。查伊亏欠课银之处,不至三百万两,其缺一百八十馀万两是真。[《新证》P459]
㈧康熙乙未[1715]年,正月初九日传旨谕内务府大臣曰:曹顒自幼朕看其长成,此子甚可惜!朕在差使内务府包衣之子内,无一人及得他,查其可以办事,亦能执笔编撰,是有文武才的人,在织造上极细心谨慎,朕甚期望。其祖其父,亦曾诚勤,今其业设若迁移则立致分毁。现李煦在此,着内务府大臣等询问李煦,以曹荃之子内必须能养曹顒之母如生母者才好。[《新证》P463]
正月十八日李煦折云:奴才李煦跪奏,曹顒病故,蒙万岁天高地厚洪恩,念其孀母无依,家口繁重,特命将曹頫承继袭职,以养赡孤寡,保全身家。奴才谨拟曹頫于本月内择日将曹顒灵柩出城,暂厝祖茔之侧;事毕,即奏请赴江宁任所。再江宁织造亏欠未完,又蒙破格天恩,命李陈常代补清完,奴才回南时当亲至江宁,与曹頫将织造衙门帐目彻底查明补完亏空。[《新证》P464]
考证⑴“曹荃之子曹顒”应为误记,曹顒为曹寅嫡子。如果康熙庚午[1690]年曹顒已两岁,那么他当出生于戊辰[1688]年,至乙酉[1705]年至少也有17岁了,应该不会有“织造幼子嬉而过于庭,上以其无知也”这样的史笔记录!《石头记》第2回冷子兴演说:“贾珠十四岁进学,不到二十岁就娶了妻,生了一子,一病死了”。明清士宦子弟“进学”特指捐纳监生,入读京都太学,曹寅己丑[1709]年二月初八日折中记载“臣有一子,今年即令上京当差”。据此可以“索隐”,曹顒生于康熙乙亥[1695]年。从己丑[1709]年二月至辛卯[1711]年四月,两年多期间无曹顒相关史料记载,可能即因就读于京都太学。
考证⑵康熙乙酉[1705]年曹顒还为“幼子”,联系壬辰[1712]年九月初四日曹顒折中“年当弱冠[11-20岁]”及癸已[1713]年二月初三日折中“年幼无知”两种说法及曹顒自我陈述来看,曹顒正式莅任江宁织造,大概18岁左右。至“康熙乙未[1715]年正月初九日传旨谕内务府大臣”之前的某个时间 “病故”,曹顒存世年岁,连头带尾应该也就20岁左右。《石头记》的第120回贾政曾感叹:岂知宝玉是下凡历劫的,竟哄了老太太十九年!——贾母去世一年后宝玉隐逝。所以《石头记》一书中曹顒与宝玉年龄相当。
考证⑶曹顒癸巳[1713]年十一月十三日折中明确奏云:“所有织造各项钱粮及代商完欠”且“尚馀银三万六千馀两”,然甲午[1714]年八月十二日“内阁起居注”记曰,又有“缺一百八十馀万两是真”的亏欠。所以曹顒的突然“病故”,肯定与江宁织造府的巨额亏空有关,正所谓“悬崖撒手”,与宝玉乡试之后隐逝时荣国府的境况基本吻合。
考证⑷康熙对曹顒评价极高,曹顒当为青年才俊;加之其父曹寅诗书传家熏陶,曹顒决非平庸纨绔之辈;并且他实实在在地历经了曹家最繁华的光景,所以“隐逝”之后,他完全具备创作传记性野史《石头记》的才学与阅历!如果“索隐”,孙氏[康熙保姆]和曹寅及曹顒这三个曹家原型人物,与《石头记》中贾母和贾政及宝玉三个作品人物大致对榫。
考证⑸江宁织造府亏欠的钱粮,简直就是一笔糊涂帐,这与李煦关系似乎很大。康熙在壬辰[1712]年七月二十三日李煦折后批云:曹寅于尔同事一体,此所奏甚是。惟恐日久尔若变了,只为自己,即犬马不如矣!这是触目惊心的一笔。李煦为曹顒母舅,《石头记》中把所有母舅身份的人物,都写得薄情寡义[贾政例外],作者似乎有在指桑骂槐。
基于上述考证推理,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曹顒突然“病故”实为“隐逝”,也即“悬崖撒手”;曹顒隐逝之后,创作传记性野史《石头记》。综观全书,其创作目的是为“观先王以省,方观民设教”[《观卦》象辞];所以《红楼梦》首稿《风月鉴》或如《资治通鉴》之创作目的,以文学之笔载史学之道:鉴于往事,有资于治!虽云“为闺阁昭传”,“毫不干涉时世”,主要传述曹氏自家之兴衰;所以《红楼梦》底稿《石头记》或如《史记》之创作目的,以文学之笔传史学之旨: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
【六】
《易经》世历三古,上古中古下古,人更三圣,伏羲文王孔子;三圣接力,因此成就了中国文化史上的“大道之原”。《红楼梦》作为中国古代文化的集大成者,其艺术价值之杰出与文化内涵之丰富,即便天才文学家,也非一人之力能够完就!《红楼梦》百二十回文本有多处明显的改稿痕迹,所以《红楼梦》也是曹寅曹顒曹雪芹祖孙三代接力方才最终完就的经典:《红楼梦》首稿《风月鉴》,为江宁织造曹寅始创志异性戏曲;曹寅嫡子曹顒在其父的基础上,将《风月鉴》易稿为传记性野史《石头记》;曹顒遗腹子曹雪芹将《石头记》“批阅十载,增删五次”最终定稿为传奇性小说《红楼梦》。正因曹氏祖孙的三代接力,方才铸就了中国文学史上鲜有比肩之丰碑,也因此造就了世界文学史上难再企及之巅峰!正因曹氏祖孙三代接力,三改其稿方才最终完就,这不仅决定了作品主题的多向性,也导致了人物的多重性——传记性野史《石头记》中贾珠可能以曹顒为原型,传奇性小说《红楼梦》中宝玉与曹顒又有相似性!但无论贾珠还是宝玉,与曹雪芹都没有可比性!可以肯定的是,曹雪芹绝对没有出家经历。《枣窗闲笔》一书中所描述的曹雪芹“头广而色黑”之外貌特征,与《红楼梦》书中宝玉“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的作品人物形象,无论如何也难以找到相似性。可见胡适所主张的《红楼梦》为曹雪芹之“自传说”极其荒谬!
梦夹:雪芹旧有《风月宝鉴》之书,乃其第[弟]棠村序也⑴。今棠村已没,余睹新怀旧,故仍因之⑵。[梦序本第1回行间夹批,甲戌本眉批“没”改“逝”,其他词句全同。]
义疏:⑴“弟”字或为“第”字之讹,为“府第”之意,并且文言文中“弟”字本也可通“第”字;曹雪芹为曹顒的遗腹子,既是“独出”,也就不存在所谓的“乃其弟”之说。曹寅别号之多实在惊人,有楝亭、雪樵、荔轩、盹翁、嬉翁、柳山聱叟、棉花道人、紫雪庵主人、西堂扫花行者等。康熙乙丑[1685]年纳兰性德作《曹司空手植楝树记》一文以酬赠曹寅,文中曾类比性书录:此即司空之甘棠也[《新证》P254]!纳兰性德文中将曹玺[曹寅之父]手植的楝树比作召伯之“甘棠”,所以“棠村”为曹寅又一别号——据薛宝琴《十独吟》怀古诗谜底可以得出结论,本文暂不解析。史料记载,曹寅文化成就极高,不仅刊印了多种古籍,而且创作了大量诗词以及戏曲作品如《后琵琶》与《北红拂》等,所以《风月鉴》应该即为曹寅始创的志异性戏曲。⑵梦序本这则夹批是“点评本”中最具史料参考价值的批语。敬请参阅《脂评本义疏》一文中“戚前脂后”之推理。“余”既非脂砚斋,也非畸笏叟,可能即指孔梅溪本人,此则夹批就是解释孔梅溪为何将《红楼梦》一书“题曰风月宝鉴”的原因。《石头记》开卷即从甄士隐起笔[起兴之笔],必然有作者曹顒自身经历因素——曹雪芹绝对没有出家经历。宝玉秋闱失踪后又在毘陵[常州]闪现拜别贾政,所以曹顒最终“隐逝”之处当在江南,杭州的灵隐寺或许即为藏修地。《石头记》当为曹顒“隐逝”之后所创传记性野史!据红学界考证,曹雪芹曾短期充任两江总督尹继善幕宾,可能因此借机从灵隐寺承继其先祖曹寅的《风月鉴》手稿与其生父曹顒的《石头记》草稿。
也许志异性戏曲《风月鉴》是以“风月鉴”为宝物,非以“通灵玉”为宝物。女主角也非林黛玉,更非秦可卿,而是凤姐儿。“风月鉴”正面即是凤姐儿“皮相”,反面则是凤姐儿“骨相”。跛脚道士说“风月鉴”出自太虚境空灵殿上,为警幻仙子所制,而凤姐儿曲词中也有“死后性空灵”之说。可以肯定《风月鉴》的男主角必是贾瑞——可能以曹家同宗某人的“风月”故事为雏形而创作。如果贾珠真为王夫人亲生,从年龄与身份来看,凤姐儿嫁给贾珠也般配,这样对王夫人把控荣国府更为有利,但贾珠绝非王夫人所生[此为“二十年来辨是非”的核心内容,敬请参阅《红楼梦辞章》一文]。秦可卿死后丫环名瑞珠者,也触柱而亡。瑞珠之名隐隐透露出信息,贾珠之死可能与贾瑞之死有某种相似之处,也可能正是王夫人内侄女凤姐儿设局拾掇而亡,从而将贾珠与李纨排除在荣国府的管理层之外。第25回写宝玉与凤姐儿“逢五鬼”,“五鬼”中就有李纨的影子!《红楼梦》中李纨以及贾珠与贾兰身上隐含的剧情,本文暂不展开分析。
《石头记》在《风月鉴》基础上改稿,但《石头记》可能是以甄宝玉为男主角,江南石头城甄家为主场地。《红楼梦》第1回记述空空道人[甄士隐即空空道人之化身]“方从头至尾抄录回来问世传奇”,第120回空空道人又说“我从前见过石兄这段奇文,原说可以闻世传奇,所以曾经抄录,但未见返本还原”,这是最为明显的增删改稿痕迹。也许曹顒的《石头记》只写到“通灵玉”迷失即止笔,亦即第94回“失通灵宝玉知奇祸”。曹雪芹在其父曹顒《石头记》的基础上十载“披阅”,五次“增删”,并最终定稿为传奇性小说《红楼梦》。曹雪芹改稿时不仅增补了第94回之后“返本还原”的内容,且对《石头记》的结构与人物大幅度地进行了艺术化调整:京都长安城贾府成了主场地,贾宝玉成了《红楼梦》全书的男主角;而甄宝玉成了贾宝玉“虚实相生”法的衬托人物、“晓梦迷蝶”般的诗化意象!
《红楼梦》中所谓的“风月鉴”之名出现在第12回,因贾瑞得了相思病,跛足道人送来一面名为“风月鉴”的镜子,口称“专治邪思妄动,有济世保生之功”。然通读文本可以发现,从第10回至第15回,明写秦可卿由病到丧的过程,又一箭多雕地暗示了贾瑞的“淫情”与贾敬的“孽情”以及林如海的“幻情”。所以书中现在能看到的秦可卿这个“意象”[“意象”起源于诗歌术语,但在《红楼梦》中的含义,依然是“立象以尽意”],其主要艺术作用显然不在“意象”本身,传情重点在于“象外”:作者是要通过这个杯具[U型]人物,意蕴曲包地展现秦可卿由病到丧期间贾瑞的“淫情”与贾敬的“孽情”以及林如海的“幻情”世界,并且回光返照出贾府“当年笏满床”的百载繁华。所以《红楼梦》中秦可卿这个虚化人物只是因为作品反复改稿之后,曹雪芹刻意留下的一个诗化意象——幻情身!
【七】
究竟谁是《红楼梦》的作者,百年来众说纷纭,诸如李渔说、洪昇说、纳兰说、袁枚说等云。所谓的“新红学”争论已极度内卷,但是无论做多少的“红内红外”穿凿考证、附会索隐,谁也无法将“曹雪芹于悼红轩中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这一记载从历史中抹煞。关于《红楼梦》全书的定稿权,据目前红学界已知的史料,难以得出一致公认的结论,所以必须要更有力的内证“证是”曹雪芹[敬请参阅《红楼梦辞章》一文],或者要更有力的外证“证非”李渔说等云[敬请参阅《脂评本义疏》一文]。自新文化运动以来,中华民族的精神脊梁、真正的新文学巨人鲁迅先生倒是给了我们非常特别的启示!
某君昆仲,今隐其名,皆余昔日在中学校时良友。分隔多年,消息渐阙。日前偶闻其一大病;适归故乡,迂道往访,则仅晤一人,言病者其弟也。劳君远道来视,然已早愈,赴某地候补矣。因大笑,出示日记二册,谓可见当日病状,不妨献诸旧友。持归阅一过,知所患盖“迫害狂”之类。语颇错杂无伦次,又多荒唐之言;亦不著月日,惟墨色字体不一,知非一时所书。间亦有略具联络者,今撮录一篇,以供医家研究。记中语误,一字不易;惟人名虽皆村人,不为世间所知,无关大体,然亦悉易去。至于书名,则笔者愈后所题,不复改也。
——七年四月二日识。[鲁迅《狂人日记》]
这是1918年5月《新青年》首发的现代小说开山之作《狂人日记》“开卷”之前的一篇“叙言”。我们可以把这篇“叙言”与关于《红楼梦》“从何而来”的那篇“楔子”进行比对:狂人与石兄相对,狂人之兄与空空道人相对,鲁迅与雪芹相对。如果我们因为所谓的“科学”考证索隐就怀疑曹雪芹对《红楼梦》全书的定稿权,那么我们同样可以怀疑鲁迅对《狂人日记》的著作权了。倘若如此考证索隐传奇性的文学作品,再过一百年之后,只怕“红学”还未掰扯清,“狂学”又要纠缠不休了。
如果非要在“自传说”与“续貂说”两个荒谬的前提下,并用索隐探佚的手段,以求把传奇中的情事与传记中的本事“科学”地做实,再索隐探佚一千年,也不可能得出一致公认的结论,因为谁也不是曹雪芹。再索隐探佚下去,又要开始怀疑前八十回了,最后把曹雪芹的定稿权也彻底否定。“风月鉴”最妙之处就在于,照什么像什么,谁拿着照像谁。既然“假借汉唐等年纪添缀”不难,那么说《石头记》为马可·波罗所作也未尝不可,因为如果把《石头记》索隐为马可·波罗从西方来到中国这个红尘世界的游记,也有几分像的。只怕到那时中国的“风月鉴”就真的要变成不伦不类的“西洋镜”、荒唐可笑的“哈哈镜”了。
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处处志之。及郡下,诣太守,说如此。太守即遣人,随其往,寻向所志,遂迷,不复得路。
南阳刘子骥,高尚士也,闻之,欣然规往。未果,寻病终,后遂无人问津者。
——东晋·陶渊明《桃花源记》
传奇性的文学作品本就不可能“科学”地考证索隐从而一一做实,例如《桃花源记》中渔人明明“处处志之”了的“向路”为什么就成了“迷津”呢?胡适凭借自许为“科学”的考证索隐开创了所谓的“新红学”,同时也让“新红学”钻进了一条死胡同;因为他教条地套用西方的悲剧理论,进而罪孽深重地腰斩了《红楼梦》并抹煞了曹雪芹的伟大成就,功过远远无法相抵。中国的文学实践,最终只能用中国的文学理论来指导,所以“今红学”研究之核心,不应再沉迷于故纸堆中所谓“科学”的“考据”[包括考证与索隐],而应回到作品的“辞章”与“义理”上来,从精妙绝伦的辞章与博大精深的义理中汲取养分,并指导民族复兴时期“有中国特色的”文学实践!可以肯定,未来的《红楼梦》研究应该是以“考据”为参考,以“辞章”为核心,以“义理”为旨归。依据红学界关键性史料以及《红楼梦》通部百二十回辞章,可以得出以下三个基本结论:
㈠曹顒字孚若,小名连生,曹寅嫡子,曹雪芹生父。曹顒在其父曹寅首稿的基础上,将志异性戏曲《风月鉴》,易稿为传记性野史《石头记》。曹顒并非病故而是隐逝,即所谓的“悬崖撒手”。灵隐寺或许为曹顒的藏修地,飞来峰或许为五色石之幻像。
㈡曹雪芹名霑,字芹圃,曹顒遗腹子;初号雪芹,或为托物言志;晚号芹溪,或因寄情山水;诞于康熙乙未[1715]年五月初五芒种,逝于乾隆甲申[1764]年春季。曹雪芹将其父传记性野史《石头记》“批阅十载,增删五次”定稿为传奇性小说《红楼梦》。
㈢曹雪芹在其父基础上增删定稿之时,为使全书的“朝代年纪可考”,故而假借自己之“生辰年庚”加以添缀。所以《红楼梦》文本是以甲午[1714]年“乞巧节”为梦缘,又以丙辰[1736]年“乞巧节”为梦结,从而演绎了《红楼梦》巧夺天工的辞章时序。
且附《西江月》而挽曹顒结曰:
仰天汉以止渴,折月桂而充饥。看澹红尘名和利,终是化烟归去。
古今风流无双,天下文章第一。道尽世间情与理,堪称度恨菩提。
——壬寅上元节壶中阁定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