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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是个智障怎么办(我的朋友是智障)

朋友是个智障怎么办(我的朋友是智障)在我们的一次自习课上,大家都在安安静静地上自习,教室里静得如一池平静的湖水,任意的一点声响都能激起层层的涟漪。偏偏这个时候,他在教室门口,喊起了我的名字,而且是我向来羞于向同学提起的乳名。那年冬天,天气冷得变态,天气的骤变让我措手不及。来学校之前,我没带御寒的衣物,看着别人身上的棉袄,不由得使我心生羡慕。嘴馋,是小孩子的一大共性。那时候,父母很少给我零花钱来买零食。我总是和他玩些无赖的游戏,把他的零花钱悉数赢回自己的口袋,而他每次都是嘴唇嗫嚅着想冲我发火,但最终愣是没吐出半个字。他怕惹我生气,以后再也没人陪他玩。因为,除了我,几乎没人愿意和他玩。有时候看他实在可怜,就把买来的零食分一部分给他。纵然是微之甚微的一部分,可他依然乐得合不拢嘴。纤瘦的时间,从指缝间不断流窜。我不知不觉地已到了高三,而他不知被我甩在青春的哪个黑暗的角落里,以至于我回想起往事的画面时,丝毫没有捕捉到他的镜头。但在这个

文/侯雪涛

他生下来就是个智障儿,比我大三岁,村里人都叫他二憨子。

彼时,村子里的同龄孩子很少,二憨子就理所当然地以玩伴的身份闯入了我的生命中。母亲每次见到我和他在一块玩,总要训斥我一番,以至于后来我都是偷偷摸摸地和他在一块玩。

我之所以喜欢和他玩,是因为傻痴痴的他就像一枚棋子一样,可以由我任意摆布。每次纷争,我都是以摧枯拉朽之势胜出。在他面前,我一直都是以老大的身份自居。

嘴馋,是小孩子的一大共性。那时候,父母很少给我零花钱来买零食。我总是和他玩些无赖的游戏,把他的零花钱悉数赢回自己的口袋,而他每次都是嘴唇嗫嚅着想冲我发火,但最终愣是没吐出半个字。

他怕惹我生气,以后再也没人陪他玩。因为,除了我,几乎没人愿意和他玩。有时候看他实在可怜,就把买来的零食分一部分给他。纵然是微之甚微的一部分,可他依然乐得合不拢嘴。

朋友是个智障怎么办(我的朋友是智障)(1)

纤瘦的时间,从指缝间不断流窜。我不知不觉地已到了高三,而他不知被我甩在青春的哪个黑暗的角落里,以至于我回想起往事的画面时,丝毫没有捕捉到他的镜头。但在这个黑暗的高三里,他还是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那年冬天,天气冷得变态,天气的骤变让我措手不及。来学校之前,我没带御寒的衣物,看着别人身上的棉袄,不由得使我心生羡慕。

在我们的一次自习课上,大家都在安安静静地上自习,教室里静得如一池平静的湖水,任意的一点声响都能激起层层的涟漪。偏偏这个时候,他在教室门口,喊起了我的名字,而且是我向来羞于向同学提起的乳名。

那一刻,我真想找个地缝,把自己藏匿起来。

同学们齐刷刷地看向满身邋遢的他,又回头看看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的我,全班立刻哄笑一片。

我起身飞奔到他的身边,一把将他从众人的视线中拽开,拖到一个没人看得见的角落,恶狠狠地用双眼瞪着他,各种恶毒的话仿佛离弦的箭从我口中一跃而出,一串串地向他射去。

他低着头,不停地用双手抚弄手中的黑色袋子,低声地回答说:“这几天天冷,你母亲老寒腿犯了,不方便给你来送衣服,我闲着没事,就帮忙送过来了,顺便来你们学校转转。”

尽管我欣喜于自己可以免于受冻,但因为刚才那窘迫的一幕,仍让我对他怀恨在心。我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衣服,并厉声警告他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否则我就把那恐怖的眼病传染给他。他迅速捂起脸惊慌地逃了。

朋友是个智障怎么办(我的朋友是智障)(2)

我万万没有想到那竟然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在大一开学不久,母亲打电话说,他在工地从楼上摔了下来,去世了。我当时只是稍稍震惊了一下,为他的英年早逝感到一丝可惜。但母亲接下来说的一番话,让我始料未及,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母亲说:

他在医院被抢救的时候,嘱咐医生,在他死后,一定要把他的眼角膜完好地取下,捐献给我,好让我治疗那“有传染性的眼病”。

我深感震撼,在他生前的最后一刻,还在为一向避他如瘟疫般的我着想。刹那间,内疚如一柄尖刀扎在我的胸口,自责和惋惜汩汩地充斥了整个胸腔。

没有比较,就没有失落,人生最难过的事莫过于从有到无。相比于大学或者职场中那昙花一现,钩心斗角的友情,二憨子给予我的,应该算是天大的馈赠了。不得不说,那份我昔日撇之如履的友情,如今是多么的孜孜以求。

在我们每个人的人生过往中,总会有一些令我们扼腕、遗憾的友情被我们搁置在黑暗的一隅。也许当时我们视之如草芥,弃之如敝履,但或许对方是视如珍宝,煞费苦心地在经营。

人生终归是一个单行道,我们是无法回到过去来弥补自己的缺憾。把过去当作一面反思的镜子,然后去更加珍惜已经拥有的所有,也许这才是那些曾经被我们弃之如敝履的友情的真正意义所在。

珍惜身边的每一份友情,也许会淡忘,也许会疏远,但是却从来都不应该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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