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的跑马场（老跑马厅旧闻轶事）

百年前的跑马场（老跑马厅旧闻轶事）1861年跑马厅修造时圈内有座乾隆年古墓，跑马厅大班马勒从他处买来两尊石翁仲於墓前与古坟、牌坊成一景，石翁仲后来被移到新昌路口，引得众人烧香拜佛，一时间南京路烟雾缭绕。跑马厅里的石头菩萨旧时上海跑马厅购进蒙古种马；建马厩8排、毎排12间、毎间一匹马内设栓马吊环、食糟，训练马匹、培训骑师，做广告宣传，在赛马前看洋骑师骑马越障碍。跑马厅开赛时，马主跟骑师都暗自购买“人参再造丸”，因骑师与参赛马匹服用人参再造丸后，精神倍增纵马扬鞭绝尘疾驰，竟屡屡出奇制胜，人参再造丸由此平添几分神秘的色彩，当时最高日销人参再造丸价值达一万多银元。人参再造丸是童涵春堂的招牌名药之一童涵春”的创始人是童善长，又名童在元，1745乾隆十年生，浙江宁波庄桥人，家道殷实，世代经商，主要经营药材、木材、土产等。童善长长大后继承祖业，由于不满足当时宁波药材经营状况，童善长于是携资来沪谋发展，在小东门外里咸瓜街开设恒泰药行。药行

跑马名目

沪上跑马名目众多；香槟赛、金樽赛、大皮赛、新马赛、马夫赛、余兴赛、拍卖赛、初学骑赛、平力赛等。跑马票种类也分；位置、独赢、连位、摇彩等。所谓位置即购有两个号码的马票，如这两个号码的马中一匹跑得优胜，便得奖。所谓独赢，即买某一号马票，如这一匹马跑得优胜，即得奖。所谓连 位，是购买两个号码的马票，如2、3或6、4等比赛结果须这两个号码的马跑第一跟第二，且次序不颠倒，可赢钱。如买是2、3连位马票，须2号马跑第二才可得奖。

跑马赛先进行香槟预赛，预赛及格的马匹再参加香槟赛每次约10几匹，后用铜球按每马匹摇出香槟票号码1个根据这些比赛结果决定得奖香槟票号码。如在比赛中得头名的马号，就是得头彩奖金的票号等。

骑师与人参再造丸

旧时上海跑马厅购进蒙古种马；建马厩8排、毎排12间、毎间一匹马内设栓马吊环、食糟，训练马匹、培训骑师，做广告宣传，在赛马前看洋骑师骑马越障碍。跑马厅开赛时，马主跟骑师都暗自购买“人参再造丸”，因骑师与参赛马匹服用人参再造丸后，精神倍增纵马扬鞭绝尘疾驰，竟屡屡出奇制胜，人参再造丸由此平添几分神秘的色彩，当时最高日销人参再造丸价值达一万多银元。

人参再造丸是童涵春堂的招牌名药之一童涵春”的创始人是童善长，又名童在元，1745乾隆十年生，浙江宁波庄桥人，家道殷实，世代经商，主要经营药材、木材、土产等。童善长长大后继承祖业，由于不满足当时宁波药材经营状况，童善长于是携资来沪谋发展，在小东门外里咸瓜街开设恒泰药行。药行开业之后，童善长亲自去各地贩运药材，折兑经营，因此生意兴隆，童善长也在上海滩站住脚。在经营中供货关系童善长结识“竺涵春”药铺老板，尤欣赏其“涵春”二字认为富有“涵和理中，永葆青春”之意。后因竺涵春药铺为拖欠童善长药材款和其它债务而欲转让药铺，童善长便将“竺涵春”收购，将“竺”字改“童”，“竺涵春”变更为“童涵春”。

人参再造丸经14个环节用药59味以及100多道工序，遵照古法精制而成。“人参再造丸”的丹方取自宋代惠民和济局的官方，选用道地药材精细加工研制，借用唐代名将郭子仪平定“安史之乱”具再造唐室之功典故，取名为“人参再造丸”。

跑马厅里的石头菩萨

1861年跑马厅修造时圈内有座乾隆年古墓，跑马厅大班马勒从他处买来两尊石翁仲於墓前与古坟、牌坊成一景，石翁仲后来被移到新昌路口，引得众人烧香拜佛，一时间南京路烟雾缭绕。

石翁仲为明代之陆深墓的，英人后将翁仲移於梅白克路口养马房马廐。当马霍路之冲，乡愚朝夕过者，焚香镶病，久之，忽盛传翁仲通神，能夜入人家治病。言者凿凿，至有为石人加红袍、装金漆者，西人亦不能禁。又久之，乃为花会祷梦之所，淫娃荡女，狼藉露宿。捕房，以其有伤风化，乃用铁丝网石翁仲於中，明日视之，网眼皆插满香烛，露祷者如故。敌伪时，有张中原者，为麒麟童女婿，赁其地为大观园，陈诸饮食游戏，而石翁仲守门如故。一日忽香火绝迹，后移闸北宋公园。论者以为不祥而中原膺选为上海市参议员。沪变色，中原逃至香港，在金陵酒家舆人争一舞女，为游客所殴，狼狈还沪，随丈人峯靠拢，后遭清算。后来，马勒又将这对石翁仲移到跑马厅对面，即现在南京西路新昌路口的一处住宅的大门两旁，西式花园住宅配上这对古董石翁仲，顿时成为这段南京西路的奇怪景观。

1860年跑马总会准备再次扩展，开辟第二跑马场。跑马总会一董事骑匹马经今黄陂北路，南京西路，再到原处，在经过的地方竖起木桩，用绳子圈起来，共有466亩地。而被圈入的这一大片土地中有农田、村庄、房舍、坟墓等，跑马总会就软硬兼施，逐步迫使当地村民、屋主、墓主出售迁走。当时这里是周泾浜跟洋泾浜的汇合处，芦苇丛生故叫做“芦花荡”。在芦荡之畔有座坟墓，墓前有一石牌坊，因京剧里有一出叫《芦花荡》又称《周瑜归天》的戏；东吴大将周瑜中诸葛亮之计，被张飞诱入芦花荡活捉又故意放走，周瑜气呕血而死。以讹传讹将此芦花荡当戏文里芦花荡，更将坟墓也说是周瑜坟。但墓牌坊上实刻有“乾隆五十三年许元来妻赵氏之墓”，却说这位赵氏在《上海县志·烈女·节妇》中还有记载：“赵氏许元来妻，二十三岁夫亡，事翁姑抚嗣。子廷扬成立，造坊二十五保，寿逾八旬”。由于许家后人不肯售地迁坟，坟墓牌坊都被圈在跑马场内。跑马总会的董事觉得倒不妨将其作为古董保留，后马勒董事还出钱进行修理。另马勒还出四十多元钱从郊外买来那对石翁仲放在墓前，坟墓、牌坊、翁仲成了跑马厅一景。

民间据传跑马厅对面的石翁仲有灵验，能托梦打花会者，保佑他打中赢钱。于是，打花会的赌徒们蜂拥而至，在翁仲前烧香祈祷，称之为“求石头菩萨”，还有带了被头铺盖露宿在翁仲旁以求托梦的，弄得这块地方终日烟雾缭绕，祈祷者络绎不绝，甚至影响交通，使当时的上海市政府也觉得此已成为一个问题，有必要解决之了，于是在四十年代后期这对石人被移至闸北的宋公园（闸北公园），荒唐的迷信活动自此匿迹。

跑马引发的命案

阎瑞生1895年生于上海，原籍河南汤阴，毕业于震旦大学，精通法、英两门外文。入北京交通部训练学校机械科学习一年。嗣后在上海工作，其间曾去香港任职半年，后回沪于几家洋行任翻译及文书等并已有妻室。阎瑞生嗜好赌博，且输多赢少时常手头拮据。1920年春法租界电车公司洋行因阎瑞生品行不好将其解雇，原本嗜赌如命的他生活已难以为续。他还喜欢出入声色场所，并与一叫题红馆的妓女相好，与这个妓女厮混嫖资也欠至600大洋。缇红馆逼着要债，以拒绝进门相威胁，于是阎瑞生许诺有把握做成一笔大生意，到端午节全部还清。

就在端午节的前几天，阎瑞生向久安里其相好题红馆那骗来枚钻戒，说是几个同学相约去看跑马，用来装装门面，缇红馆信以为真给了他。阎瑞生拿着钻戒到典当行押了600大洋，后到跑马场全数购买马票，期望能赢没想又血本无归，徒添新债！偶然机会阎瑞生在友人上海总商会会长朱葆三的儿子老五朱稚嘉处遇到福裕里怡红院名妓王莲英，见她身上佩戴不少贵重饰物，顿起歹念。朱家老四是阎震旦大学读书时同学，阎跟他弟弟老五关系也很好。

王莲英苏州人1916年到上海从师学戏，居福祥里为书寓。当时的书寓，其实是风尘女子的一种雅称。1917年冬新世界举办首届花国选举，王莲英力压群芳，得了1.8万余票，戴上了“花国总理”桂冠身价百倍。1917年12月12日《新世界》报刊登，当时王莲英一身男装，“浅灰袍裤金马甲”，款款登上共和厅正中的歌台，放声一曲荡气回肠《逍遥津》，顿时赢得满堂彩。1917年12月23日第一届“新世界群芳选举”揭晓。王莲英“票数一万八千，权属次多数，当选为花国总理”，位列第四。王莲英爱只要出场就披金戴银，那年代妓女们算时髦女性爱戴钻石，行头全身上下总要几千块，使得阎瑞生动了打劫念头。

阎瑞生先作侦察在6月7日他借了朋友的局票，把王莲英叫到大东旅馆陪赌，窥视她身上的饰物估计值有四五千大洋。次日约同学工商界大亨朱葆三的儿子朱老五，同去王莲英处搓麻将，见她仍是这副打扮，便定了决心。临走时约莲英明天下午6点钟到小林黛玉处，先吃花酒后开局。小林黛玉也是福裕里的妓女，与阎瑞生往来有年。王莲英见阎瑞生一表人才，文质彬彬，又是很有名气的朱家小开的朋友，点头应诺。

6月9日阎瑞生先到药房买了瓶哥罗芳俗称氯仿的麻醉药水。闸北黄德昌茶叶店找到熟人吴春芳，吴又拉上了店中的伙计方日珊，阎许以好处，并让他们准备绳索等物，吴、方二人均同意帮忙。接着是朱家借车，朱家老五很是不情愿毕竟当时轿车是很昂贵的。但朱老五欠阎瑞生一个人情就是阎瑞生丢了工作后，再找工作需要保人。他去找了老五但没答应就这点欠他的人情，所以这次来借车就同意了。借到阎瑞生他们就把朱家司机打发走了。借了朱五的牌照1240号Delage轿车先至小林黛玉妓院的福裕里，开局票召王莲英速来，但等了很长时间不见人来，阎瑞生只得开车到小花园王莲英的住处，谎称约打扑克，让她起床赶去。待

阎一番布置后回到小林黛玉处，6点半时王莲英才姗姗而来，当晚王佩戴一对镶钻石镯子、两只钻戒、一枚钻石大胸针、一块金表。阎瑞生以其他客人尚未到为由，提议先坐汽车外出兜风游乐。当时汽车不是一般人可拥有的代表着身份，或出于虚荣心王竟同意并叫小林黛玉一道去。阎瑞生忙推说有人在外边等着坐不下了，挽起莲英钻进轿车，过弄堂口时呼吴春芳、方日珊上车。车出福裕里沿静安寺路往西，经极司菲尔路、曹家渡、北新泾至虹桥南洋公学向南一片极荒凉麦田。此时天色黑暗阎瑞生停住车，先从后车厢拿出氯仿药水浇在棉絮上，复又上车。这时方日珊猛然将绳子套在莲英脖子上，用劲勒住。吴春芳从阎瑞生手中接过棉絮，捂住她的口鼻。三人拖着莲英下车进入麦田，怎奈王莲英边挣扎边哀求：“哥哥，你要钱，我给你钱好了，你不要弄死我的命……”万般求饶也没用，阎瑞生厉声喝令方日珊“用力”，同时将药水瓶口塞进莲英嘴里倒灌，莲英随即昏死过去。阎瑞生“剥猪猡”般将她身上所戴大小钻戒、项链、耳环、手镯、别针、金表、金镜悉数掠走。阎瑞生赶紧要吴方两人将莲英拖去麦田深处，边伸手在莲英鼻孔上一试好像还有气，两人把绳子在莲英脖子又紧缠几圈打个死结，确信已断气方才离开。阎瑞生叫他两人把尸体埋掉，但他们当时怕莲英冤魂作梗，天色已晚只是简单将尸体抛在田野里。

6月12日上午阎瑞生竟还去街市变卖部分劫得首饰，路经三马路时被朱老五遇见拦住，朱问他把莲英藏到哪里去了？阎瑞生却说当天晚上分手后各自走的，她去了哪里不知道，也管不着。朱老五要他自己去向王长发作个交代，阎瑞生称要去打电话溜之大吉。当天去了60里外的松江佘山。

1920年6月15日徐家汇镇二十八保村民下田时，闻得缕缕腐臭，走过去探看究竟，不禁大惊失色，只见一具年轻女尸仰面朝天，头发蓬乱，脚上有袜无鞋，颈上还缠着绳索。接到报警的上海地方检察厅派员到现场验尸，结论是劫财杀人。当下将女尸收殓运往检察厅，发出认尸通告。

6月16日《申报》刊登出一条人命案新闻；“昨日午后，投上海地方厅报称，今于徐家汇关西处，祝仁香之麦田内，发现一无名女尸……”，女尸脖子上绳索缠绕，头发蓬乱，鞋袜全无……当时阎瑞生还在上海。王莲英的鸨母他们来找朱老五，朱子昭朱老五坐不住了，老五为证明清白即去找阎瑞生。他们一行几人边走边说，走到百多洋行的时候，阎瑞生借口进去办点事情就溜之不见。

17日的早上莲英鸨母王长发夫妻来到检察厅，说女儿9日下午被阎瑞生叫去，至今沓无音讯请求一看。揭开棺盖，果是王莲英。当天晚时验尸结果；死者上下内外均无伤残，独脖颈留有麻绳既缠又勒深印痕。死者年约20余岁，一身条子纺绸衫裤，鞋已脱落，一双虽窄却从未裹过的天然足上套着薄薄的丝袜。

后阎瑞生偶阅《申报》在本埠新闻上看到；徐家汇镇两首麦田发现女尸!知悉案情已暴露急忙赶往青浦洋襄泾的岳母家收拾行李，夜间雇一条小船出逃，被邻居发现报告缉私营缉私营开船追赶，就快要追上时阎瑞生慌乱跳入水中。黑暗中追捞搜寻不着，便以“阎瑞生已淹死”上报。

上海地方检察厅与租界巡捕房不甚相信，出动众多侦探大范围打捞，就是不见尸体，判断阎瑞生已经逃逸联名发布通缉令。阎瑞生后又东躲西藏乔装打扮乘太古瀛洲号轮船逃往青岛，改坐火车到济南。阎瑞生在外地很快把钱花完，但当时通缉令发得很远，月底阎瑞生在徐州铜山被人发现，出现在徐州火车站。阎计划逃回河南老家。因身无分文没钱买车票，只得在候车室里暂歇过夜，待天明再想办法。怎奈挨到半夜后才朦胧睡着；忽见王莲英披头散发扑了过来大呼“还我命来！”阎瑞生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边逃边大喊“饶命”…站上路警用警棍将他捅醒，问他干什么的，回说等火车去郑州。警察说已有几班车已过去为何不乘?阎瑞生支支吾吾被拉带到车站警所。所长打量问道：叫什么?阎瑞生答说：叫沈慈英，所长冷笑着将一页纸递到面前，阎斜眼一看竟是上海发出的通缉令，上面印着向自己的照片长叹声：这是天意。被捕时他还将王莲英那枚1000元的钻戒含在嘴里，后被押送回上海。阎的两帮凶吴春芳被捉拿、方日珊则逃遁后再无下文。阎谋毙莲英案经会审公廨、淞沪护军使署两次审理，经上海租界巡捕房审讯，阎、吴二犯最后被判死刑。枪决地点在龙华的西炮台大操场，当时围观者甚众。据《申报》载：“围观者之中，有一女子，年约二九，于执行后，乘汽车同至龙华桥相近，大哭不止。有人传说，即系题红馆，究竟是否，不得而知”。

根据案件拍摄的电影《阎瑞生》1921年7月1日晚7点在法租界的夏令佩克影戏院公映。出品人陈寿芝亲自扮演阎瑞生，他与阎瑞生不仅面貌酷似还曾与阎共过事，并高薪聘请一叫彩云的从良妓女扮演王莲英，增加电影的卖点。这部电影胶片10本，每本10分钟，全长约100分钟左右为中国电影史上第一部故事长片。而2014年《一步之遥》也是以1920年轰动上海滩的阎瑞生案为元素，姜文在剧中扮演的马走日人物原型即是阎瑞生。

蒋 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