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埙的理由(也就爱上了泥土的沧桑)
喜欢埙的理由(也就爱上了泥土的沧桑)在杭州东湖游玩时,湖边有一家专卖陶笛的店家,店里挂满玲珑陶笛,扁圆形、椭园形、梨形俱有。初时不识是陶笛,误以为是陶埙,但又觉得表面多是白粙,与我认识中的埙的沧桑古朴不相像,向店主讨教,才知是陶笛。陶笛源自南美的玛雅人,而埙源自中国,两者制作工艺不同,吹奏方式有区别,但指法相近。两者在外观上有一个显著的区别,即陶笛有一个吹嘴,演奏者能含着吹嘴吹奏,而埙没有吹嘴,只有吹孔,吹奏更讲技巧。店主一边指点给我们看,一边拿起陶笛吹奏起来。恰巧店主也有陶埙,再吹起陶埙,两相比较,我们总算是听出了一些区别,在音色方向,埙更显低沉忧郁,有腹腔共鸣之感,更有古朴之气。感觉轻快的曲子,用了埙来演奏,也变得厚重、幽深、哀婉起来。随着埙声响起,我们的心也随着埙声幽幽而飘,时而幽远,时而哀沉,忘了时间流逝。我们到东湖的时候,游人稀零,四周宁静,听埙声在湖面上飘去,尤觉东湖就是一片远离喧嚣的世外之地。据说埙最早是先民模
埙乐《江月初照人》
爱上埙,也就爱上了泥土的沧桑
文/伊人独酌
已记不清是如何与埙结缘的了。只模糊记得那一天周日清晨,早早便醒了。六点便睁大了眼睛盯着天花板胡思乱想,然后折腾来折腾去的起床又睡下,睡下又起床……如此几番,索性拧亮橙色的床头灯,在温暖的橙色灯光中,披着衣斜倚在床头上,看《埙》。于是,与埙开始结了一段缘。
作者从一曲叫《半梦》的埙乐“唤醒了我在黑暗的水底匍匐的记忆”写起,写对埙的感性认识,直写到埙乐对自灵魂的渗透融合,共分九节,每节皆以词牌名定调,切合着埙的古典风韵和悠远的沧桑。虚无缥缈的玄音,与一颗孤寂的灵魂紧紧相契。
对埙的了解几乎空白。查阅资料始知,埙是古代的一种乐器,古代用陶土烧制的一种吹奏乐器,大小如鹅蛋,六孔,顶端为吹口,又叫“陶埙”。平时对埙的认识也仅限于偶尔在古装武侠戏里的偶遇。在我的印象中,埙这类乐器,是可以随身携带如葫芦般的东西,声音悠长,略带哀怨,行走江湖的人,一剑一埙走天下,浪荡一生。
据说埙最早是先民模仿鸟兽叫声诱捕猎物而制作的器物,后来才发展为乐器,有骨制、石制和陶制,以陶制最常见,如今六孔埙已不常见,市场上多见八孔、九孔、十孔。记载称“埙以水火相和而后成器,亦以水火相和而后成声”,陶土烧制的陶埙,带着泥土的沧桑气息。有人称,爱上埙,其实就是爱上了泥土的沧桑。
在杭州东湖游玩时,湖边有一家专卖陶笛的店家,店里挂满玲珑陶笛,扁圆形、椭园形、梨形俱有。初时不识是陶笛,误以为是陶埙,但又觉得表面多是白粙,与我认识中的埙的沧桑古朴不相像,向店主讨教,才知是陶笛。陶笛源自南美的玛雅人,而埙源自中国,两者制作工艺不同,吹奏方式有区别,但指法相近。两者在外观上有一个显著的区别,即陶笛有一个吹嘴,演奏者能含着吹嘴吹奏,而埙没有吹嘴,只有吹孔,吹奏更讲技巧。店主一边指点给我们看,一边拿起陶笛吹奏起来。恰巧店主也有陶埙,再吹起陶埙,两相比较,我们总算是听出了一些区别,在音色方向,埙更显低沉忧郁,有腹腔共鸣之感,更有古朴之气。感觉轻快的曲子,用了埙来演奏,也变得厚重、幽深、哀婉起来。随着埙声响起,我们的心也随着埙声幽幽而飘,时而幽远,时而哀沉,忘了时间流逝。我们到东湖的时候,游人稀零,四周宁静,听埙声在湖面上飘去,尤觉东湖就是一片远离喧嚣的世外之地。
前日偶尔看了一眼《大唐游侠传》,看到其中一个情节,铁摩勒想躲避尘世,在“大哥大嫂”家打铁隐居,过一种与世无争的生活,不再问江湖之事。但空空儿、燕羽、芷芬等人寻来,夜晚时分,正是吃晚饭时分,空空儿在野外吹起了埙,只听悠长的声音从旷野中传来,似有渴求,又有催促,还带几分凄凉和哀怨。铁摩勒顿时心有所动,已明显坐不住,“大哥”看出他的异样,关心地询问何事,铁摩勒虽努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波动,但最终他仍是寻埙声而去……埙的感召力,似乎可以把一颗铁石心肠揉化为一汪水。
贾平凹的《废都》,有一段对埙的描写:“你闭上眼,慢慢体会这意境,就会觉得犹如置身洪荒之中,有一群鬼呜咽,有一点磷火在闪;你步入了黑黝黝的古松林中,听见一颗露珠沿着枝条慢慢滑动,一种神秘,又抑不住地涌动出要探个究竟的热情;你越走越远,越走越深,你看到一疙瘩一疙瘩涌起的瘴气,又看到阳光透过树枝和瘴气乍长乍短的芒刺,但是,你怎么也寻不着了返回的路线……”这段文字,把听埙时的抽象感受,化为了有形的具象,有洪荒,有群鬼,有磷火,意境无比凄迷;又有古松林,幽深无比,却又闪烁着露珠的光泽,有阳光,有希望,有忘失;瘴气弥漫,芒刺晃眼……这所有的一切,令人流连忘失,越走越远,进入一种虚拟的情境中去。
在杭州东湖看到的陶笛,与埙是近亲
我读《废都》的时候,只追着情节走,却忽略了这关于埙的叙述。现在,一边打开《中国古曲网》中寻《江月初照人》的埙曲欣赏,一边闲赏着山的这些文字,心中竟对埙这本是陌生的乐器和和空灵哀怨的埙乐产生了情感上的融通,似有一种古朴之声直抵灵魂的深处,把一种静寂逼至岁月长河,天涯地角。陶埙与古琴有相似之处,声音低缓,深沉,似有诉不完的哀怨,又有说不完的心事,音色古朴而幽咽,引你心为之动之伤之,哀之悼之,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神往。《江月初照人》这曲埙乐,就令我进入一种无比幽深渺远甚至缥缈的境界中。在钢琴声的衬托下,埙乐悠悠而起,恰如一轮冷月穿透无比苍茫而深邃的大海冉冉上升,凄迷的月色笼罩着苍茫的海面,偶尔海风轻摇波心荡,冷月静寂无声。幽怨的埙声悠远苍凉而又绵绵不绝,如歌如诉,世事之无常,人生之苦短,离人的羁愁,思妇的念远……这种种如织锦般密不可坼的况味,交织低回,“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 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这绵绵的惆怅,绵绵的思念,如水般轻泻,一湾心事全伫于陶埙的天簌之中了。有人说,埙是立秋之声,清冷而哀怨,低徊而绵远,在与埙的无声对话中,整个人的灵魂,恰与埙声丝丝相融,呜呜声起,灵魂幽幽飞舞,呜呜声落,灵魂安静如水。
真正爱上埙、静下心去体味埙的艺术魅力,是最近的事,而越听越沉浸于其中,任一种难以名状的感动漫延心间,似乎那可以荡涤灵魂的浮躁,心头剩下的,只有沉静和淡泊。
正如一曲《半梦》唤醒了《埙》的作者的在黑暗的水底匍匐的记忆一般,一曲《江月初照人》也唤醒了我对埙乐的感知。
这几句话,该是对埙的恰切的诠释了:
埙,记载先民的远古智慧
埙,还原泥土的古朴气息
埙,酝酿远古的苍凉诗意
埙,沉寂心灵的浮躁喧嚣
一捧泥土,锻造了沧海桑田的传奇
爱上埙,也就爱上了泥土的沧桑
(2008.1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