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识人不清嫁公子哥(女子识人不清嫁公子哥)
女子识人不清嫁公子哥(女子识人不清嫁公子哥)“穷虽穷,可是总比受浪荡公子的欺负好!”“呀,姐姐,我要是跟了安秀才,两个人穷得只能打莲花讨饭去,还过什么好日子呀!”赵盼儿问她,为什么要嫁给周舍?“他待我好,”宋引章得意地说,“夏天给我打扇,冬天怕我睡进被窝里冷,总是先替我灌汤婆子暖被窝,说话又讨人喜欢。”赵盼儿说:“妹子,咱们这号人,要嫁人千万不能嫁公子哥儿,他们开始时总是花言巧语,百依百顺,实际上是喜新厌旧,信了他们,今后日子可难熬哩。倒不如嫁给安秀才,他是老实人,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开封有个歌女宋引章,人长得美,歌唱得好,应酬答对,十分得体,在地方上红极一时。
宋引章还没有出名的时候,跟洛阳来的秀才安秀实订了婚。安秀实为人老实,很受宋引章母亲的赏识,同行的歌女们也为宋引章高兴,认为她今后有了依靠,不必担心人老珠黄没人要。可是安秀实从小死了父母,家境贫寒,两人的婚事就一拖再拖,一直没有办。
宋引章出了名,奉承她的人就多了。往她家跑得最勤的,是郑州周同知的儿子周舍。周家有钱有势,周舍又会巴结人,一年相处下来,把宋引章骗得死心塌地,早把安秀实丢到九霄云外,一心一意地只想跟周舍到郑州去过日子。宋妈妈也拗不过她,只好答应。
安秀实急了,央求宋引章的结拜姐姐赵盼儿去劝劝宋引章。姐妹俩见了面,叽叽咕咕说了一阵体已话。赵盼儿又问宋引章,最近为什么不上台唱歌了?宋引章高高兴兴地告诉赵盼儿,她就要嫁人了。
赵盼儿问她,为什么要嫁给周舍?
“他待我好,”宋引章得意地说,“夏天给我打扇,冬天怕我睡进被窝里冷,总是先替我灌汤婆子暖被窝,说话又讨人喜欢。”
赵盼儿说:“妹子,咱们这号人,要嫁人千万不能嫁公子哥儿,他们开始时总是花言巧语,百依百顺,实际上是喜新厌旧,信了他们,今后日子可难熬哩。倒不如嫁给安秀才,他是老实人,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呀,姐姐,我要是跟了安秀才,两个人穷得只能打莲花讨饭去,还过什么好日子呀!”
“穷虽穷,可是总比受浪荡公子的欺负好!”
“大姐,”宋引章凄凉地说,“这歌女过的日子我不说你也清楚。今天是宋家大姐,明天还是宋家大姐。倒不如出一泡脓,嫁出去,死了也是周舍的妻子,周家的媳妇。姐,你就别再劝我了。”
说着说着,周舍正巧来了。他知道赵盼儿跟宋引章是结拜姐妹,十分要好,连忙上前打招呼,赔小心。可是,赵盼儿却冷着脸不理他,回头跟宋引章说:“妹子,这嫁人的事儿,我还是劝你从长计议。”把周舍气得干瞪眼。
宋引章到底不听众人劝告,跟周舍到郑州去过日子了。
事情果然不出赵盼儿所料。在开封时周舍赔尽小心,磨断了舌头,把宋引章骗到手。到了郑州家里,进门就是50下杀威棒。每天早上,打10下出门;每天傍晚,吃了酒再打20下,还恶狠狠地对宋引章说:“你做了我周家媳妇,街坊都笑话我,我吃亏了,反正我周家只有打杀的媳妇,没有卖的休的,你老老实地过,死了想出周家门的这条心。”
宋引章好悔呀,后悔没听赵盼儿的话,每天挨了棍子,就想起在开封的日子,还是那时好哇。这天周舍又到外面喝酒去了,宋引章看到开封王货郎正在郑州卖货,赶忙叫住他,写了一封给妈妈和赵盼儿的信,请求他带回家。
宋引章的娘接到信,哭着来找赵盼儿。请她看在当初姐妹一场的情份上,设法救救宋引章。赵盼儿叹了口气,说:“谁叫她当初不听我的话,要嫁给周舍这条狼!好吧,我这里还有些压箱子的银两,我再跟姐妹们借一点,凑足了给那周舍,换他一张休书算了。”
“不成,不成!”宋引章娘说,“引章在信中说,周舍只有打死的媳妇,没有卖的休的。”
赵盼儿沉思半晌,问宋妈妈:“那王货郎走了没有?”
“没有呢,我叫他等了回信再走。
“好吧,”赵盼儿说,“办法倒有一个,不过要您跟安秀才都出面。
我先写信给引章,叫王货郎带回去,叫引章早作准备。然后......”她到宋妈妈耳边这般说了一通,宋妈妈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完后抬起头惊讶地瞧着赵盼儿:“这不危险吗?这可苦了大姐你了。”
“谁叫我跟引章是姐妹呢,”赵盼儿说,“这事不能泄漏,等我出发了,你跟安秀才赶快到郑州等着,听到风声就去府里告状。”
前几天后,赵盼儿带着自己的小厮儿潘小闲出现在郑州的招商客店里。两人刚安顿下来,赵盼儿便连声催促:“小闲,你给我问问店小二,那短命的周舍住在哪里,让他把周舍找来。”
店小二听了,心里十分奇怪,刚才周舍还在这里说,有标致的姑娘就告诉他。这不,又有人上门找他来了。
不会儿,周舍真的来了。他向店堂一瞧,觉得十分奇怪,那一阵在开封,这赵盼儿对自己可凶哩,今天怎么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来了?管她,郑州反正是我周舍的天下,难道还怕了她?他走进店门,背着手绕着赵盼儿走了一圈。
一旁潘小闲却替赵盼儿说起话来:“周大官人,俺盼儿姐姐从开封老远跑来找你,还带了这么多嫁妆。她一心想嫁你,你怎么这样对她!”
“嫁我?”周舍奇怪了,“当初你不是说,嫁不得浪荡公子的吗?”
“啊呀,”潘小闲说起话来像背书一样熟练,“当初盼儿姐姐看上你,你却只看中宋引章,她能给你好脸色看吗?”
“那你们为什么到现在才来郑州?”
“盼儿姐听说宋引章......”
“小闲,”赵盼儿这时插话,“人家看不起咱,好吧,咱还是回开封去,不住店了。”
这一逼,比小闲说一百句都管用。周舍本来就是个喜新厌旧的脾气,这块天上掉下来的天鹅肉,怎能不张嘴吃?他连忙使出勾引人的一套手段,上前跟赵盼儿有一句无一句地拉扯起来。
可巧,宋引章不知怎地跟着周舍来了。她见到赵盼儿正跟周舍亲亲热热地讲话,不由得醋心大发:“好哇!赵盼儿,以前我瞎了眼,认你这个姐姐,你老远的从开封到郑州勾引我男人来了,难怪你当初反对我们的婚事呢!”
赵盼儿气得脸都变了色,又叫小闲回开封去。宋引章还在喋喋不休,周舍上前抽了她两个耳光,打得宋引章哭着走了。
周舍又来跟赵盼儿赔小心。赵盼儿说,从前以为宋引章是好姐妹,现在看来不行,要嫁周舍,非要休了宋引章不可。
“慢着”,周舍打起了算盘,暗暗想道,“这赵盼儿不是容易打发的人,叫我休了宋引章,她甩手一溜,我落得个鸡飞蛋打,不行。”
回过头,周舍便叫店小二:“小二,去取酒来,我跟盼儿姐姐吃一杯定亲酒。”
“小闲,”赵盼儿来了劲,“咱车上有两瓶美酒,快拿来,让我跟周舍喝。”
酒喝了,周舍又喊店小二:“去街上绸庄扯半匹红绸来,给盼儿姐作定礼。”
“小闲,”赵盼儿又说,咱车上有匹红绸,交给周舍。”店小二当然落得不动。
这边酒也吃了,定礼也下了,周舍又要盼儿睹了个咒,这才放下心来,回家休了宋引章。
宋引章又吵又闹,周舍又狠狠地揍了她一顿。这下子她才吓得不敢作声,拿了休书,抽抽泣泣地离开了周家。
周舍换了件新衣服,得意洋洋,走进招商店。店小二跟他说:“您前脚走,那娘们后脚也离了店,朝东去了。”
周舍知道上了当,“在郑州我不怕你逃到哪儿去,孙猴儿还想逃出如来佛的手心?”他急忙雇了头牲口,匆匆往东追去。
赵盼儿早在郑州东城门外的店里跟宋引章碰头了。她见宋引章喜孜孜的,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让她把休书拿出来瞧瞧。
一会儿,又把休书还给宋引章,说:“妹子,这可是生死攸关的文书,你今后再嫁人,全凭它,千万别丢了。”宋引章听了,仔细藏在身上。
过不了多久,周舍赶来了。先见着宋引章,便说:“你那休书少盖了指拇印,拿出来给你添上。”宋引章真的从怀中取出休书来瞧,还没等她打开,周舍一步抢上前,夺过休书,扯得粉碎,得意地瞧着宋引章嘿嘿冷笑。
宋引章吓得直叫盼儿姐,赵盼儿从里屋出来了。周舍咬牙切齿地说:“你也别神气!成了我的媳妇,别想逃走,等会儿一并收拾你。”
赵盼儿笑笑:“我怎么是你媳妇?”
“城里招商店里,你跟我吃过交杯酒,受过我的红绸礼,怎么还不是我媳妇?”
“笑话,”赵盼儿说,“酒是我带来的,请你这以前的妹夫吃一杯,有什么关系?红绸也是我的,我叫小闲送给你,你不要,又还了我。怎么是定亲礼?”
“在店里你赌过咒,小二可以作证。”周舍使出了最后一招。
“哎哟,周大官人,”赵盼儿笑得打跌,“我们当歌妓的,赌神罚咒是家常便饭,谁都不当真,只有你志诚,水里翻个泡泡也当爆竹响呢!”
“我不在这里跟你胡扯,等会儿衙门里见,看这郑州究竟是哪个的天下!”周舍回头朝宋引章喝道:“你没了休书,还是我媳妇,快跟我回家!”看见宋引章不动弹,他便要上前拉。
宋引章连忙叫道:“姐姐救我!”
“妹妹,”赵盼儿笃笃定定,“你别着急。刚才你给我看休书,我已换了一张假的给你,他扯的是假的,真的在我这儿。”说着,从怀里掏出休书,扬了一扬。
周舍还想来抢。赵盼儿往怀里一揣:“别说是一个周舍,九头牛也别想拽出去!”
周舍跟两个女子吵吵闹闹,一齐上了郑州府大堂。
郑州太守李公弼是一个秉公办事的能人,平日就知道这个周同知的儿子名声不大好。
听了双方的申辩,便问周舍:“你这休书是自己亲手写的,怎么不认帐?”
“冤枉,”周舍喊道,“那是赵盼儿离间我们夫妻,侄儿是上了她的当。”
李公弼听他自称侄儿拉关系,不觉皱了皱眉头。
赵盼儿说:“宋引章本来是有丈夫的,骗人的倒是周舍。当初他把宋引章强夺了来,现在喜新厌旧,写了休书,这白纸黑字红手印,怎么能赖别人骗他呢?”
李公弼点了点头。这时门外又有人告状来了,安秀实告周舍强抢他的未婚妻,宋引章的娘告周舍虐待她女儿。
李公弼当堂问清楚,安秀实确实跟宋引章定过亲,宋引章的母亲承认,赵盼儿作过媒。李太守知道周舍平日喜欢沾花惹草,不成体统。便判宋引章跟安秀实回开封成亲,今后别再来郑州;周舍被打了60棒,逐出了府门。
宋引章、安秀实经过一场风波,终于结成幸福的一对。宋妈妈逢人便说、多亏赵盼儿足智多谋,仗义救人,不然的话,后果不知道会多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