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宁儿声音太好听了(也许我本身也希望从音乐中得到治愈而不自觉)
岑宁儿声音太好听了(也许我本身也希望从音乐中得到治愈而不自觉)这些片段里,也隐藏着岑宁儿想要得到解答的问题。比如《coffee bubbles》描写生活里常见的咖啡和懒惰的速冻水饺,副歌唱“幸福确实很渺小”,其实是她在问:“‘小确幸’这件事是否真的小,一个人的满足又有什么不好?”进房间写歌,“满心只想泡咖啡煮东西”“‘起飞前蹲下的状态’……”在接受街声大事专访时,岑宁儿重复着这句话,陷入沉思。2017年7月,岑宁儿在街声上传了练习demo《blink》,没有具体歌词,只有轻松的呢喃,而这句,就写在它的介绍里。事隔一个月,岑宁儿忽然想不起当时那是什么状态,沉吟半天,恍然大悟:“哦!可能因为我8月很忙,7月在起跑线前蹲下来,等待枪响我就冲。”8月24日,她会在香港连续三天参加一场名为“暗中作乐”的公益演唱会,为了体会视障人士的感受,演出现场漆黑一片,全部的歌词段落都要背下来。隔天转战北京,为8月31日在Blue Note Beijing的演唱会“床边故事
撰文:冻梨
街声独家专访
在岑宁儿眼里,写歌和用Instagram拍照差不多,小小的生活片段,背后可能藏着想要和大家探讨的问题。最开始写歌前,她以为自己不能自弹自唱,但慢慢的,什么都会了,同样的,她觉得自己总有一天可以做制作人。
岑宁儿把声音比作“肉”,她偏食,只吃肉就够了,她也一直都在探索,只靠声音能做什么。
“‘起飞前蹲下的状态’……”在接受街声大事专访时,岑宁儿重复着这句话,陷入沉思。
2017年7月,岑宁儿在街声上传了练习demo《blink》,没有具体歌词,只有轻松的呢喃,而这句,就写在它的介绍里。事隔一个月,岑宁儿忽然想不起当时那是什么状态,沉吟半天,恍然大悟:“哦!可能因为我8月很忙,7月在起跑线前蹲下来,等待枪响我就冲。”
8月24日,她会在香港连续三天参加一场名为“暗中作乐”的公益演唱会,为了体会视障人士的感受,演出现场漆黑一片,全部的歌词段落都要背下来。隔天转战北京,为8月31日在Blue Note Beijing的演唱会“床边故事”练习彩排。这一阵,她都在为这两场演出做准备。
进房间写歌,“满心只想泡咖啡煮东西”
这些片段里,也隐藏着岑宁儿想要得到解答的问题。比如《coffee bubbles》描写生活里常见的咖啡和懒惰的速冻水饺,副歌唱“幸福确实很渺小”,其实是她在问:“‘小确幸’这件事是否真的小,一个人的满足又有什么不好?”
岑宁儿经常质疑这样的内容究竟值不值得写成歌,怀疑自己的想法和感受是否不值一提。每个月上传demo的规定动作,也是在“逼迫”自己放下自我批判:“既是鼓励自己不要把一些自认为不完整不完美的创作藏起来,也是记录和检视自己一个人能完成的程度,推动自己继续。”
去煮菜吧,最多就是不好吃8月22日发行的单曲《如果我是一首歌》,2015年就有了雏形,而当时,它只是岑宁儿Facebook上的一首词。
受葡萄牙童书《如果我是一本书》的启发,岑宁儿在Facebook上发了一篇名为《如果我是一首歌》的词,假设“我”是一首歌,“我”会怎样守护“你”。岑宁儿授权给所有想写歌的人使用,放它出去遇见自己的缘分,没打算自己唱。湖北的独立音乐人刘胡轶误以为她在邀歌,很快寄了曲子过去,岑宁儿因此录制了自己的demo,可本意也只是抛砖引玉。街声上大约有十个版本的《如果我是一首歌》,同样是在原地等待、守护,因为旋律、编曲和唱法等等不同,表达的心情也各异,它可以很遗憾,也可以心甘情愿。
岑宁儿自己的正式版本,听起来有些伤心遗憾,为了营造孤单的氛围,这首歌连贝斯都没有用到,以少量的乐器呈现简约的状态。“想象一间客厅,里面只有一盏灯和一张椅子,可能连地毯都没有。每一个空间的设计,就是看气氛和想要表达的。”
这次的制作人怪兽,也是Faye飞专辑《小太空》的制作人。他让岑宁儿参与制作的每一个环节,鼓励她发表建议。
2011年发行第一张EP《4-6pm》,岑宁儿太紧张,总是要重新唱,制作人奇哥就包容她,陪着她“发疯”,要是没有制作人,她当时可能都没办法完成;Jerald是岑宁儿的表哥,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带着她唱和声,也是《墙》、《戒口》、《哪里》等单曲的制作人,总能帮岑宁儿找到想要的律动;荒井是她在2011年做方大同的乐手时就认识的老朋友,风格多变,帮她制作《含羞草》,岑宁儿唱出了最理所当然的感觉;《风筝》、《完整》这两首歌,岑宁儿跑到了台东都兰糖厂录音,制作人昊恩的风格则是原汁原味……
奇哥笔下的岑宁儿和他自己……
“跟不同的人合作才有不同的体验,不然就每次都在同样的地方做同样的东西。”岑宁儿说。
成为制作人也是岑宁儿的目标之一。以前刚开始写歌时,她说自己不是那种会自弹自唱自己创作的人,朋友劝她一切都是未来进行式,慢慢的,这些事她都会了。制作人也是一样:“就像我煮菜,最多就是不好吃,不好吃我也吃了,至少现在我早午饭很有把握。制作人,总有一天我可以吧。”
“很我”就是把现在会做的事情都做了在年龄还是个位数的时候,岑宁儿是听着歌入睡的。大一点时听录音带,再小一点,妈妈会给她唱摇篮曲。
“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船上有棵桂花树,白兔在游玩……哒哒哒飘向青~天~”聊着聊着,岑宁儿唱了起来,“西天?青天吧,西天也太可怕。”歌词有记不清的地方,但很清楚的是,那时虽然不能完全听懂儿歌里的词汇,脑子里总会浮现出画面,有月亮、有船,还有一只小白兔。
孩子的夜晚很童话,而大人的夜晚则是一个不被打扰的私人时段,独自消化放不下的琐碎,不用和他人交代。
Blue Note Beijing的“床边故事”演出,岑宁儿会以原创加翻唱的方式给听众讲故事:“我不知道我的听众会听到什么故事,就分享一些我觉得有意思的、舒服的,一起纠结一下也可以。”
其中的一些翻唱曲目,来自2016年台北“Late Night Tales”翻唱Live。当时,岑宁儿唱了陈奕迅、林忆莲、王菲,也唱了The Beatles、Sting。那一晚的演出从入夜开始,天黑了总要点一盏灯,第一首歌便是谢震廷的《灯光》。《不睡觉的人》、《天色很暗》、《全世界失眠》……依次唱下去,最后一首是The Beatles的《Here Comes The Sun》,太阳出来,天亮了。
翻唱时,所有的压力都来自于比较,岑宁儿会选择回到歌曲本身,将歌曲改编成完全不同的样貌。第一张专辑《Here》中,岑宁儿翻唱了王菲的《光之翼》,与原版酷酷的摇滚范儿不同,岑宁儿的版本乐器只有三件,融入了弗拉明戈的风格,慵懒得仿佛可以漂浮起来。
林子祥2011年发行专辑《Lamusique Vintage》,找到岑宁儿帮忙编粤语歌《一个人》的和声。岑宁儿误会要她全部重新编曲,一鼓作气编了“很我”的版本,以木吉他打底,搭配了很多和声。误会解除后,岑宁儿把编配的和声尽量搬到了“正牌”《一个人》中,不过两个版本听起来还是相差很多:岑宁儿版明亮轻快,林子祥版则是法式抒情。
这是她第一次用吉他重编歌曲,而问起“很我”是什么风格,本以为会得到几个形容词,岑宁儿的回答却意外的“实在”:“就是把我现在会做的事情都做了。”人声是最熟悉的乐器,另一件则是吉他,就用这两样工具完成了编曲,这几年买了midi keyboard,demo里才能听见keyboard的声音。
我偏食,可以只吃“肉”陈可辛导演的电影《中国合伙人》2013年上映,《Leaving On A Jet Plane》作为插曲,出现在电影中苏梅和成冬青分别的桥段。
岑宁儿去试唱这首歌时,陈可辛已经使用了Peter Paul & Mary的版本。岑宁儿不知道情节,就坐在录音棚里根据自己的理解来唱,陈可辛在棚外一边看着电影画面,一边听她的声音,听着听着,突然冲进去说了句“可以”,观众最后听到的便是岑宁儿的声音。
音乐平台上的这首歌里还会听见电影台词,直到现在,依然有人在网易云音乐的评论里问,哪里能听到无对白的清晰版本。
今年夏天,网剧《夏至未至》上线,岑宁儿应邀演唱了插曲《追光者》,用声音演绎年少时青涩的恋慕之情。不管有没有看过这部剧,网友们纷纷在这首歌的评论区里分享起了自己的失恋、暗恋,当中很多人因此认识了歌曲背后的岑宁儿。
岑宁儿一直在探索只靠声音可以做什么。从小唱和声是其中之一,演唱影视插曲、观众只认得她的声音也是一种方式,她甚至还在电影《岁月神偷》中为角色芳菲配音。
“我偏食,可以只吃肉。”这个“肉”就是声音。一场表演,有视觉,很好,如果只有声音精彩,岑宁儿也很满足。就像她即将在香港参加的演出“暗中作乐”,漆黑的场地里所有的焦点都在声音上面,回归到声音本身,她很享受这样的过程。
每当有共鸣,那种“你不是一个人”的感觉是很有力量的“西湖音乐节现场听到好舒服的声音!”
“总觉得淡淡的声音里有一种执着和倔强。”
“是治愈的声音。”
……
在众多评论中,总能看到有人说岑宁儿“治愈”。
她的声音可以是温暖的,拍着肩告诉你没关系;可以是孤单的,和你一起分担痛苦,感同深受;也可以是慵懒的,拉着你慢悠悠地享受生活。可不管哪种,听起来总让人有种双脚落地的安全感。
《空隙》是岑宁儿创作中少有的情歌,唱一种空缺的感觉,好像什么都有,但还是缺了什么。网易云音乐的评论里,有听众过来找安慰,当中甚至还有忧郁症患者,这首歌俨然超过了“爱情”的范围。
“大家一起去看一个伤口,好像也会得到安慰的作用,但这又是之后才发现的,我只是表达而已。”采访时,和岑宁儿探讨起“治愈”的话题,她很感谢大家,只是写歌也好唱歌也罢,能够安慰到听众,都算是额外收获。
唯一明确打着“安慰”标签的作品是《完整》。写歌的当下,岑宁儿还生活在北京,心里有个声音怀疑自己每天在做什么,还有另一个声音说,现在原地转圈也没关系。她把安慰的声音写成歌,讲一堆道理开解自己。
“在音乐里,我希望为别人和为自己带来的都是一样的,是人与人无形的连结。像我在《如果我是一首歌》里面提到,我觉得歌是家,也是旅程,是抽离,同时也是最真实的。我喜欢音乐的无形,用不同的方式把大家的精神集中,是灵魂的沟通。我想人与人其中一个最大的共通点是孤独感,而每当有共鸣,那种‘你不是一个人’的感觉,是很有力量的。我从来没有期许自己要做出能治愈人的音乐,也许我本身也希望从音乐中得到治愈而不自觉。”
采访结束的第二天,岑宁儿又传来了上面的信息。
图片来源:
岑宁儿Facebook、thisisyoy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