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燕子李三怎么被擒的(名震泉城的燕子李三)
济南燕子李三怎么被擒的(名震泉城的燕子李三)长期的战乱和社会动荡在人们心灵上留下了创伤,泉城人民渴望太平、渴望安宁、渴望开始新的生活。刚刚饱经战火洗礼的泉城济南如同一个久病初愈、历尽苍桑的老者,到处断壁残垣,满目疮痍。11948年9月23日,轰轰烈烈的济南战役的枪炮声终于平息。次日,当朝霞把天空染得万紫千红的时候,人民解放军先头部队浩浩荡荡开进山东省省会济南,古老的泉城宣告解放。
民国时期,飞贼大盗“燕子李三”大名鼎鼎。话说他打抱不平,凭着过人的本领,飞檐走壁,劫富济贫,留下了无数传奇故事。
其实,“燕子李三”不是传说人物,还真有其人。
被称为“燕子李三”的有三人,一个是活跃于民国初年的河北沧州籍侠盗李云龙,此人在京津一带作案,得手后在现场用纸折叠一个“燕子”,“燕子李三”的名头从此传遍民间;第二个则是劫富济贫的河北保定籍义盗李景华。
第三个称“燕子李三”的是济南人李圣武,他又是何许人也?
1
1948年9月23日,轰轰烈烈的济南战役的枪炮声终于平息。
次日,当朝霞把天空染得万紫千红的时候,人民解放军先头部队浩浩荡荡开进山东省省会济南,古老的泉城宣告解放。
刚刚饱经战火洗礼的泉城济南如同一个久病初愈、历尽苍桑的老者,到处断壁残垣,满目疮痍。
长期的战乱和社会动荡在人们心灵上留下了创伤,泉城人民渴望太平、渴望安宁、渴望开始新的生活。
为了尽快使城市走上正轨,济南警备司令部对济南市实行军管,当时济南也称济南特别市。
2
1948年12月16日深夜,寒风凛冽,白天济南刚刚下了一场小冰雹,路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街道旁边为数不多的路灯在寒冷的北风中摇曳,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喧嚣了一天的城市已经沉寂下来,劳作了一天的人们早早地进入了梦乡。
12点30分左右,一个黑影出现在济南市经二路、纬四路交叉处万字巷商场南口的庆云金店门外。
"嗖"的一声,那黑影狸猫般轻盈地窜上金店两米多高的院墙,一闪飞进了院内。
庆云金店是一家解放前由私人开设的金店,专门经营金银首饰,也兼做银元买卖,这是个资本高、利润也高的行当,由于生意好,买卖越做越红火,金店的名声也越来越大。
济南解放后,经过登记,人民政府仍然允许庆云金店继续经营。
此时的金店已从创业初期的一爿门面发展到拥有一幢两层小楼、一个独立院落和七八个雇员的经营规模。
在当时济南市私人经营的金店中,其效益和规模都算得上是屈指可数的了。
黑影从两米多高墙上纵身一跃翻入院内,落地几乎没有声音。
转眼间便出现在二楼走廊上,他左右环顾一番,来到了楼梯口的第二个门前熟练地用自带的工具如同捅纸一般"噌,噌"几下就撬开了这扇反插着的门。
这个房间是金店经理杨某和妻子的卧室。
当杨某和妻子从梦中惊醒时,发现床前站着一个用黑巾蒙面、手握手枪的人,"蒙面飞盗"!
经理心里立即闪出了这个念头。
蒙面人用枪逼着杨某和其妻子交出金柜的钥匙,面对寒光闪闪的枪门,杨某的妻子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好在杨某的头脑还算清醒,他灵机一动对蒙面人说:"兄弟,你想要什么好说,只要别动家伙。"
"快打开金柜!"杨某不情愿地打开了卧室里的金柜。
蒙面人上前搂了几下,将柜内的金货悉数收入准备好的布囊中,然后转身用枪指着杨某夫妇喊道:"走到外面去!"
杨某心想,楼下住着自己的儿子,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帮助摆脱困境。
便顺从地和妻子走出卧室,杨某夫妇在前,蒙面人在后,三人一同朝楼下走去。
金店的二楼是个四周都有走廊的环廊式建筑,杨某经过走廊时有意放慢脚步,并趁机把一只放在走廊栏杆边的铜盆踢到了楼下,他的目的是想引起住在楼下人的注意。
"咣铛"一声,铜盆坠地的声音在深夜中如同一个炸雷,它给了蒙面人一个强烈的刺激。
蒙面人恼羞成怒地用手枪抵住杨某后脑勺一扣扳机,"扑"的一声闷响,杨某的半个脑袋立刻没了踪影,整个身体像一堵墙一样轰然倒地。
见此情景,其妻吓得瘫软在楼梯上。
楼上的响声惊动了住在楼下的人,楼下屋内传来响声。
歹徒飞身窜到楼下,一脚踹开店主儿子的房门,手上的枪筒还冒着缕缕青烟,他厉声喝道:"我刚嘣了一个,你想活就照我说的做!"
杨某的儿子哆哆嗦嗦地趴在床上用被子把头蒙上,尔后又将杨某的妻子拖了进来丢到床上,用一根长绳子将他们的双手反捆起来并串在一起,尔后命令他们用被子蒙上头谁也不许动。
做完这些,蒙面人竟坐在屋内悠然自得地抽起烟来,一支又一支,期间甚至还恶作剧般地解了一泡大便,直到清晨时分才悄然离去。
等杨某的妻儿从恶梦中醒来时,天已大亮,他们这才赶紧向济南市公安局报案。
这是济南市解放后成立济南市公安局以来接受的第一起重大杀人抢劫案。
而颇具讽刺意味的是庆云金店距济南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直线距离只有100多米。
看来这个窃贼根本不把公安局放在眼里,这起深夜劫案分明是向刚刚成立的济南市公安局公然示威。
3
接报后刚刚从部队调到刑警队任队长的张允贵带领桂树怀等刑警火速赶到现场。
现场一片狼籍,惨不忍睹,子弹从杨某的后脑射入从前额出来,削去了杨某的半个头颅,走廊地板上到处是血迹,一股血腥味直冲鼻腔;
死者尸体头朝东,脚朝西,一只鞋子被扔得远远的,身上只穿了一件已被血浸透了的睡衣;
卧室内的装金银首饰的金柜柜门敞开着,里面的金银珠宝被洗劫一空。
据杨某之妻介绍,被窃的物品共有黄金4两,金耳环11副,金表1只,金戒指1包,国民党时期发行的纸币现钞大约50万。
死者的妻子连惊带吓加上悲伤早已是泣不成声。
据店主的儿子称:
"夜间大约一时左右,我在睡梦中听到父亲惊呼一声,随之一声巨响,我知道可能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我就将一只脸盆摔到了地上,以此壮胆,也想让左右的邻居知道。此时听到枪响,紧接着窃匪已持枪闯入我的室内,那人头上包着毛巾,嘴上蒙着黑布,看不清真面目,样子十分吓人,我只听他说:'不准动,动就打死你,把头蒙上!'我们就照他说的都蒙上了头。4点多钟又听到他喊'不许动!'快6点钟的时候他才离开我家……"
现场除经理的尸体外,在楼下房间的痰孟内确有大小便,桌上还留有10多个烟蒂,这与死者儿子的口述是一致的。
不过更引起张允贵注意的,在楼下房间的写字台上并排放着3只子弹壳,大方桌上还留了一张纸条,上面用毛笔写着"光明正大,刘吉作"的字样。
刘吉是谁?凶手为什么要写"刘吉作"?
看来要从这个"刘吉"的名字上寻找突破口了。
刑警队根据户口登记很快查出了全市共有十几个名叫刘吉的人,其中有男有女,有老也有少。
办案小组对每一个刘吉分析后认定,最有可能作案的就是曾有过盗窃前科的刘吉,此人的年龄与身材与作案人有些相象,但调查后发现,案发时这个刘吉正在狱中服刑,不可能出来作案。
那么这个作案人是谁呢?作案人为什么又要留下个"刘吉作"的纸条呢?
为此,刑警队的人员提审了狱中的刘吉,当刘吉听完了案情介绍后几乎不加思索地说:"这肯定是李圣武干的。他与我素有旧仇,这是想嫁祸于我。"
4
刘吉所说的这个李圣武是何许人也?
40年代初的济南兵荒马乱,在日本侵略者的蹂蔺和腐败的民国政府统治之下,老百姓民不聊生,生活苦不堪言。
济南市城内东区小梁隅首街(解放后改为历下区明湖路)西端靠路北侧,有一家字号"海洲"的理发店。
这家理发店是一幢临街的二层楼房,底层二间的门面房是理发店的店堂,楼上则是店主和伙计的住处。
理发店底层中间的店堂有一个后门,直通一个有七八户人家居住的小杂院,平时小院的人家进进出出都要经过理发店的店堂,来来往往都打个招呼寒喧两句,次数多了理发店的人与小院的人也都混得较熟了。
1940年下半年开始,理发店的人发现进出小院的人中多了一个陌生的面孔,此人经常身穿印有"济南铁路大场"字样的灰白色制服,他进出店堂从不与人打招呼,由于平时都是一面之交,互相之间谁也不了解谁。
理发店的伙计们只是觉得此人怪儿八叽的,而且平时总是看到他每天下午四五点钟时外出,可很少有人见他几时回来。
伙计们从房主李老太那里打听到,此人在小院里租了一间房子,据说是从东北来济南闯世界的。
这个少言寡语身穿铁路制服的人名叫李圣武,1910年生人,祖籍是山东禹城县人,由于家乡生活太苦,在他很小的时候被父母带着闯关东去了东北,但后来父母因积劳成疾双双故亡,失去了爹妈的李圣武成了四处飘荡的流浪儿,他只能以讨要和偷窃为生。
在他9岁那年,遇上了一位山东籍的以武功闯关东的人,此人可怜这个孤儿就收他做了徒弟,并起名为李圣武,希望他能精修武功、伸张正义。
李圣武
此后李圣武一直跟随师傅以卖艺为生,在前后近10年的时间里,他跟着师傅学会了武功、轻功等功夫。
到他20岁时已出脱成为东北江湖上的一个硬汉。
他臂力过人,十个手指如同钢叉,叉人一下,能捅出五个血洞,抓人一把,能扒下一块皮肉,他又能身轻如燕,五六米宽的壕沟,一跃而过,丈把高的房墙,纵身上去,片瓦不碎。
李圣武28岁那年,日本人发动了"九一八"事变侵占了东三省。
东北兵慌马乱使艺人们的生活日益艰难。
1939年年底,他的师傅得了重病卧床不起,一天师傅把李圣武叫到跟前对他说:"你长大了,该自己闯荡天下啦,师傅可能活不了多久,你走吧,远走高飞到能施展你武艺的地方去闯吧。"
看着病榻上的师傅,李圣武说:"师傅,当初是你救了我,今天不管我到哪都不会丢下你不管。"
闯荡江湖的人讲究仁义、讲义气、也讲感恩戴德。
李圣武也不例外,他希望在日后能报答师傅的知遇之恩,他决定带着师傅返回祖籍山东。
李圣武背着师傅一路习武卖艺,一路往山东走,经过三个多月颠沛流离的旅行终于来到了山东省省会济南。
但是刚到济南不久,师傅就因重病不治而亡,他终于没能看到徒弟大展宏图的一天。
失去了师傅的李圣武也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随风飘荡。
在以后日于里,官场的腐败、衙门的黑暗、奸商的暴富、百姓的清贫、世道的不公……这一切逐渐在李圣武内心蕴酿成一个畸型的怪胎,他开始变得玩世不恭、变得放荡不羁、变得目空一切……沿着这条轨迹,他没有成为师傅所希望的那种劫富济贫、路遇不平拔刀相助的绿林好汉,却渐渐浪迹成一个凶残、暴戾、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江洋大盗。
他用以往所学的轻功,频频光顾一些店铺和人家,盗窃大批钱财以满足他日常的无度挥霍。
由于他学过轻功,使他的盗窃每每能够轻松得逞,而且往往不留痕迹,以致那些被窃的店主怀疑店员、家庭亲属而发生口角,许多无辜的人受到无端的指责和冤屈。
李圣武把灾难留给了人们,把恐惧引进了泉城。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圣武有了大量的"硬通货",这使他的"生活"条件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他已不再满足栖身于理发店后院那间低矮的小房间,也不再满足于填饱肚子。
俗话说"温饱思淫欲",李圣武开始玩女人和赌博,这些恶嗜反过来又使他偷盗的胃口变得越来越大,手段也越来越疯狂。
从1943年起李圣武为了掠取巨额钱财杀了第一条人命开始,到1945年已有三条人命死于李圣武之手。
他的作恶多端也给泉城人民的生活投下了阴影,"飞盗"、"飞贼"的称谓在济南民间不径而走。
后来有人称其为"燕子李三",意即如灵巧的燕子一般来无踪、去无影的神盗。
一传十,十传百,济南老百姓中知道"燕子李三"的人越来越多,传到后来竟成了"燕子李三"有"飞檐走壁之技,刀枪不入之功,想偷哪偷哪,谁也治不了他"之说,在许多人眼里,李圣武几乎成了无所不能的飞侠,以致不少人谈虎色变,弄得老百姓夜间听到屋上猫在走动,也会以为是"燕子李三"又在"飞檐走壁"而惊恐不已。
对这种危害四邻、老百姓怨声载道的窃匪,如果不闻不问也太说不过去了。
1943年春天,李圣武因在理发店内聚众豪赌被人告发,被当时的伪山东省会警察署侦缉队捕获。
侦缉队长张庆丰率一批警员用捕绳将李圣武捆束在人力车上,在解往趵突泉前街警察署的途中,李圣武运用其脱身功夫突然从人力车上站起身来,抖掉捕绳,纵身一跃,跳到路旁停放的一辆水车上,然后翻上墙头,回头朝警察们招手说了声:"小子们,再见啦,老子就是李圣武!"转眼之间便不知了去向。
不过这也使他在济南市伪警察署挂上了号,成了头号通缉犯,伪警署一直想抓他以平民愤。
1944年夏天,当时的济南警察署花了很大力气,利用李圣武喜欢嫖娼的习惯,将其从暗娼床上抓获。
但是李圣武趁第二年日寇宣布投降,监狱管理混乱之机,买通了看守,卸掉了镣铐,又一次越狱逃跑。
此后,李圣武为了不被人发现,过起了"游侠"般的生活,他总是不断地变化着落脚点,从不在一个地方住上一个星期,使到处缉拿他的警方无可奈何。
1946年秋天,四处游荡的李圣武发现了一个新的栖身之处,位于济南市经二路、纬二路与纬三路之间的国民党济南第二绥靖司令部办公大楼。
谁也想不到,在这个本应是戒备森严的禁区内,竟有一方"游侠"栖身的天地。
司令部的办公大楼顶端有一间专门堆放杂物的亭式阁楼,平时这里很少有人光顾,却成了李圣武落脚栖身的好地方。
正因为这种"灯下黑",反而使李圣武的行迹更加诡秘。
他每天天蒙蒙亮时离开阁楼,深夜带着钱财和食物返回阁楼过夜,就这样他居然在这个国民党军官兵如林的大楼里安然地住了好几个月。
直到有一天司令部的一个勤务兵上楼取东西时,发现阁楼内满地的鸡骨、花生皮,遂将情况报告上司,军官看过现场后断定一定有人在此居住,但又想不出究竟是什么人栖身于此,于是下令将垃圾清除、房门上锁。
当天深夜李圣武返回阁楼时遇到"铁将军"把门,他知道这个栖身地不能继续呆下去了,于是便打算报复一下再走人。
当他来到二楼走廊时,发现一个挂有"军官值班室"牌子的屋内亮着灯,李圣武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此时里面值班的军官正酣声如雷,在墙上挂的一支左轮手枪和一根装子弹用的皮带令他心中一动,他琢磨:"如果我能搞到一支手枪,岂不是如虎添翼?"
由于李圣武施展轻功,几乎是毫无声响地悄然入室,挂在墙上的手枪和子弹带便成了他最好的"临别留念"。
丢失了武器,那个倒霉的值班军官受到了严厉的军纪处分,当时的国民党山东省会警察局局长林风曾下令进行全市性的大搜查,但结果一无所获,盗枪案不了了之。
而武器到了李圣武手里,可真使之如虎添翼,他作案不仅更加肆无忌惮,而且更加疯狂,他自恃武功在身、武器在手,作案时稍不顺意便大开杀戒,谋财不顺时往往害命,先后有十数人成为李圣武枪下的冤魂,被其抢劫的钱财更是难以计数,人们对"燕子李三"的恐惧感更甚,李三对社会的危害也更大。
不过有时李圣武也常常想到自己罪孽太深,怕遭报应。
为了从长计议,他开始与高官"攀亲",他知道这是他能长期逍遥法外最好的"功夫"。
1948年,他在舜井街开了一个粮油店,其中吸收了山东国民党要员杨同光的股份,实际上杨同光出了一点钱之后,便成为李圣武年年向其厚礼纳贡的最好的籍口。
反过来杨同礼则为其提供保护。
有了这个靠山,每次李圣武杀人抢劫,济南国民党警察局总是明里逮,暗中保,甚至还以艺人的名义印了几种专门吹嘘李圣武如何"艺高胆大"、"仗义疏财"的小册子,在济南市及其周围地区流传很广。
然而盗贼毕竟是盗贼,轰动一时的泉城历老头被害案就是李圣武在济南解放前夕的一个"杰作"。
历老头是李圣武的姘妇历文华的生父,李圣武与历文华之间的关系,客观上讲比嫖客与妓女的关系还近一层,他们在长期嫖宿过程中渐渐产生一些情份。
李圣武把历文华当成泄欲的工具,历文华则把李圣武当成摇钱树,两人虽不是夫妻(李圣武也从不想成家),但彼此一直保持着一种特殊的关系。
在外游荡的李圣武隔三差五地到历文华家"省亲"一趟,而李圣武也留下些金财或帮历家办一些事情作为回报,对此历文毕感觉挺满意。
不过曾经在国民党军队中干过伙夫的历文华的父亲历老头则并不满足,他看到这个经常与女儿鬼混的人出手很大方,便认为有利可图,经常向李圣武索要钱物。
开始李圣武也不时给他些银两作为打点,没想到历老头贪心不足,把这个不上门的女婿当成聚宝盆,每当李圣武光顾便狮子大开口,敲他的竹杠,这使李圣武渐渐对历老头产生了反感。
可悲的是历老头仍迟迟不觉悟,仍做着乘龙快婿的梦。
一次历老头发现了李圣武身上携带的正是当年警方全市大搜查四处寻找的左轮手枪,又心生一计。
他以"向警方报告私藏枪支"要胁李圣武,说:"要么我向警方报告获得一笔赏金,要么不报告,你给我一笔钱。"
这次敲诈使李圣武怀恨在心,他意识到,如果听任历老头这样下去,准会坏自己的事,于是他打算找机会把历老头"解决掉"。
1947年12月的一个晚上,穷极无聊的李圣武跑到位于旧军门巷的济南电影院看电影,正巧碰见了也来看电影的历老头。
此时历老头又提出了索钱要求,这使性情暴戾的李圣武难以忍受,李圣武对历老头说:"我现在身上没带,散场后我去拿。"
散场后,求财心切的历老头跟着李圣武朝电影院外面走,一走出电影院南门,李圣武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枪抵住历老头的后心就是两枪,历老头当场倒地一命归西。
尚未从电影的"蒙太奇"中苏醒过来的人群被枪声震得晕头转向,人们惊叫着、互相推搡着、挤撞着、甚至践踏着向四面跑去,此时竟没有人想起看一看究竟是谁开的枪,而李圣武则趁此混乱挤出人群,使用轻功攀上近处的一段城墙,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发生在电影院门口,众日睽睽之下的枪杀案震惊了整个泉城,第二天的《民国日报》、《大华日报》等主要报纸都在头版做了报道,称这是"对济南社会治安的最大讽刺"。
人们几乎不约而同地想到了"燕子李三",因为在当时的济南城,除了"燕子李三",没有第二个人敢于如此胆大妄为、明火执杖地杀人作恶。
当时济南已临近解放,泉城已成为一座孤城,刚刚由第二绥靖区调查室主任调任省会警察局任局长的刘钦礼,指挥军、宪、警从内到外把主要人力物力都投入到城内的剿共防共上,对各类刑事案件根本无暇顾及,连警方到发案现场的调查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所以伪警方明知凶手是谁却一筹莫展,致使李圣武长时间逍遥法外。
在此次案发两个多月后的一个晚上,喝得烂醉的李圣武撞上了一群正在巡逻的军警,才被捕入狱。
但是由于当时形势吃紧,无人顾及审理此案,当解放军开始攻打济南城时,李圣武又一次买通了监狱看守长脱身走人。
几天后,济南解放。
就这样,国民党警察把多年没能降服的大盗留给了共产党。
5
国民党时期警方腐败无能,济南国民党警察局的明逮暗保在客观上增加了李圣武的嚣张气焰。
如今虽然济南解放了,但在李圣武的眼里,共产党的公安局和国民党的警察局只不过是换了一茬人,但对他李三依然是没什么办法的,他相信凭自己的本事,仍然会像以往那样吃香喝辣逍遥自在,庆云金店的杀人劫案也算他李圣武给公安局出的一道难题,他想试一试共产党的刑警是不是比国民党的警察高明。
济南市公安局对庆云金店劫案十分重视,市公安局长兼中国人民解放军济南警备司令部军事法庭审判长凌云立即指示成立了专案小组。
凌云
当时的公安局主要干部还都是身穿戎装的解放军,刑警队队长、专案小组组长张允贵就是一名军人。
在接受任务后他和他的同事们对作案现场、作案方式和日伪时期留下的有关李圣武的档案进行综合分析后认为,刘吉所咬定的此案为李圣武所为的供词有一定的道理,李圣武作案的可能性极大。
于是决定把李圣武定为侦捕的主要对象。
当然刑警们知道李圣武是一个非同一般的盗贼,他不仅有一身功夫,而且诡计多端。
但是正如最能体现猎手价值的就是捕获最狡猾的猎物一样,在部队打惯了恶仗的刑警队长张允贵历来喜欢啃硬骨头。
28岁正当年,他希望带领着一帮正当年的小伙子降服这个罪大恶极的飞贼大盗,向济南人民献上一份厚礼。
解放初期的公安干警
但是在偌大的济南市,要找到神出鬼没、游走不定的李圣武如同大海捞针。
困难不仅在于现在的干警们谁也没见过李圣武,更在于一部分曾在旧警局干过的留用人员虽然有的过去见过李圣武,却因怕遭到报复而以各种理由拒绝参加捉拿李圣武的行动。
所以追踪、盯梢、守候等手段都用不上。
鉴于李圣武在济南一带的江湖上很有点名气,平时多出没于江湖艺人的圈子,于是刑警队就分头做工作,聘那些平时在街头说书的、唱戏的、看相的、算命的、耍猴的、玩杂技的民间街头艺人为"侦察的耳目",请他们协助发现并提供李圣武的行踪线索。
由于这些人过去也多是苦出身,而且他们以往对像李圣武这样的飞贼大盗敢怒不敢言,如今他们也希望借共产党之手除掉这个祸害。
于是他们大多表示愿意协助政府的抓捕行动。
公安局也组织便衣警力加强街头巡逻和重点地段的监视。
一张无形的罗网渐渐展开。
1949年1月15日,一个平时在街上说书的艺人向警方报告:"李圣武眼下暂住在舜井街14号的一个小阁楼内。"
事不宜迟,张队长立即带着刑警陈凯、端木前往侦察。
为稳妥起见,三人化妆成青岛来的"商人",他们按照说书人提供的地点直奔舜井街。
当他们来到14号门前时,发现这是一座独门独户的小阁楼,陈凯上前敲门,过了好一会,"吱"的一声门拉开了一条缝,一个中年人的脑袋伸了出来。
陈凯彬彬有礼地问:"请问,李先生住在这儿吗?"
"这里没有什么李先生。"那人冷冷地答道。
"我们是做生意的,和李先生是把兄弟,劳驾通报一声。"
"你们是从哪来的?"
"我们是从青岛来的。"
说着话,中年人的两眼不停地打量着来人,在他确认了眼前这几个人确系是生意人无虞时,口气缓和了下来:"你们坐的哪趟车,路过哪几站,车票多少钱?"目的是进一步确认三人的身份。
三个"商人"均一一应对自如,中年人没看出什么破绽,这才说了句"你们等一等",转身返回阁楼,趁此机会,张队长也迅速跟了进去。
情报是准确的,此时李圣武的确暂住在这里。
中年人走进李圣武的房内说:"李先生,外面有朋友找……"
话声未落,张队长已站在了门前,与李圣武打上了照面。
张允贵一看眼前的李圣武与档案上描述的李圣武外貌特征相吻合,心中有了底。
便对其说:"李先生我认识你,现在跟我走!"
闻听此言,李圣武知道来者是公安,不过这种场面他不是第一次遇到,所以并不惊慌,而是不露声色地说:"兄弟有话好说,何必与人过不去嘛!"
"少罗嗦,我是公安局的,跟我走!"说着张允贵掏出枪来,端木也跟了进来。
"好,好,那就走一趟。"李圣武心里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理,他边说边朝楼下走去。
队长张允贵和端木都知道李圣武经常身藏武器,怕有闪失,端木见李圣武朝楼下走,忙喊:"慢着!"
上前去搜他的身,从胳肢窝一直摸到鞋口,没发现有凶器,由于来时走得急没带手铐,就用一根绳子把李圣武的双手捆在胸前,加上李圣武做出一副俯首贴耳的样子,三个人紧绷着的神经也就放松了下来。
殊不知,这个狡猾的惯匪此时把枪藏在了不易发现的下腹部。
出得门来,李圣武在前,张队长和端木、陈凯在后,几个人向西沿着院西街、西门街朝市公安局方向走去,李圣武边走边琢磨:"我可不能就这么栽了,得找机会逃走。"
他暗暗地寻找逃脱的时机。
10分钟后,张队长一行来到了普利门大街,街上店铺林立,行人如织,加上来往穿梭的洋车,使普利门大街成为当时济南市一条十分繁华的街道。
普利门大街
身藏武器的李圣武边走边用内功悄悄松绑,捕绳在他手腕上被慢慢地弄松了,当他将一个绳环取下时,其余的绳索均形同虚设地套在手上,对此,身后的刑警并未觉察,看到街上穿梭的汽车,李圣武计从心来。
一阵马达声起,一辆公共汽车迎面开来,就在汽车即将从身边驶过去的时候,李圣武双手一抖,捆绳落地,他迅速从衣内掏出手枪举手便射,"叭!叭!叭!"三粒子弹出膛,走在后面的三名刑警本能地扑倒在地。
在饱受了战争的长期磨难之后,济南市的市民们对枪声有着一种神经质般的反应与恐惧,街上的行人听到枪声顿时炸了营,熙熙攘攘的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震得惊慌失措,人们不知道枪声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要躲到哪里去,街上的行人纷纷乱跑起来,一些小商贩的摊子被撞翻在地,繁华的街道成了一锅滚沸的开水……
此时三名刑警已拔出枪来准备还击,但纷纷四逃的人群在刑警与李圣武之间构成了一道"人墙",开枪将可能伤及无辜的群众,就在几名刑警迟疑之际,李圣武一个跃步窜到车后,转身爬上路旁的一根电线杆子,"蹭!蹭!蹭!"几下攀上了路旁一个居民住房的屋顶,早年学过的轻功又一次帮了他的忙,一眨眼的工夫便在众目睽睽之下逃之夭夭了。
如果算上解放前被捕后的"金蝉脱壳"的话,这已经是李圣武第四次被捉后逃脱了。
他的逃脱使刑警队长张允贵及端木、陈凯每人领了一个记过处分。
两天后,另外两名刑警巡逻走到城区与五区结合部的一条街道上时,与迎面走来的李圣武又一次不期而遇,但由于当时的通缉令上仅仅是用文字描述了李圣武的长相,尽管两人感到了李圣武与通缉令上的描述有些相像,但两位刑警一时吃不难,于是盯着对面的李圣武使劲看。
而狡猾的李圣武从迎面来人异样的目光中觉察到危险的存在,他立刻警觉起来,当双方相距还有十几米时彼此都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不过还是李圣武的动作快了半拍,他迅速地从衣内掏出手枪,举手便射,两名刑警就地卧倒,"嗖"的一声,子弹擦着一名刑警的右臂飞了过去,好悬!李圣武趁机一个鹞子翻身,闪进了路旁的一个小胡同,转眼之间又没了踪影。
李圣武多次逃脱的消息在社会上传播开来,一些人果真认为"燕子李三"真有"金蝉脱壳之功",因此对他就更加恐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