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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尔登战役的交战双方和影响(佩里硫之战上)

凡尔登战役的交战双方和影响(佩里硫之战上)在向西穿越南太平洋的两个星期航程里,陆战队员们写信、打牌、阅读书刊,或者重新打包他们的武器,好打发时间。训练中的陆战一师作战计划示意图“老种子”和“野猫”1944年8月28日,在瓜达尔卡纳尔岛一战成名的“老种子”--陆战一师,他们经历了训练和修整后,乘坐登陆艇来到帕武武岛旁边的锚地,登上了靠泊在那里的运输船和坦克登陆舰。

本文约10000字,阅读时间约10分钟。

@不负人生优雅原创故事。

无论是佩里硫还是塔拉瓦,时间和经验都将证明,越过它们也不会给美军在太平洋战场上的大范围跳岛作战的速度带来损失。

那些葬身沙滩上的人永远无法复活, 也没有人愿意承认这些年轻人竟然是为了一个错误而死。

凡尔登战役的交战双方和影响(佩里硫之战上)(1)

作战计划示意图

“老种子”和“野猫”

1944年8月28日,在瓜达尔卡纳尔岛一战成名的“老种子”--陆战一师,他们经历了训练和修整后,乘坐登陆艇来到帕武武岛旁边的锚地,登上了靠泊在那里的运输船和坦克登陆舰。

凡尔登战役的交战双方和影响(佩里硫之战上)(2)

训练中的陆战一师

在向西穿越南太平洋的两个星期航程里,陆战队员们写信、打牌、阅读书刊,或者重新打包他们的武器,好打发时间。

和往常一样,低阶官兵们要到出海踏上航程之后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听说佩里硫是目的地后,他们耸了耸肩。

没人听说过这个地方,不过也无所谓——他们打仗打到现在,一直都是在看起来差不多,分不清谁是谁的热带岛屿上作战,一个接着一个,佩里硫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许多在甲板上“看着海豚在船只的尾流里嬉戏”的士兵,永远想象不到他们将面临什么。

每艘船都得到了一个泡沫塑料制作的岛屿的比例模型,军官们拿着教鞭向各排介绍了岛上的地形特征和地标。

佩里硫平坦的南半部是机场,两条跑道和一条滑行道组成了一 个“4”字形,旁边建有宽大的柏油停机坪。登陆滩头在其西南海岸,分为“白一”滩和“白二”滩,还有“橙 一”“橙二”“橙三”滩。

岛屿北部主要是覆盖着稀疏灌木的石灰岩山。第1陆战师将要在D日建立滩头阵地,D 1日拿下机场并将岛屿一分为二,在D 2和D 3日席卷北部山区。 计划就是这样的。

第1陆战师的师长是威廉·H.拉佩 图斯少将,他确信佩里硫之战将会是一场血腥却短暂的战斗,就像之前的塔拉瓦、马绍尔群岛的罗伊——那慕尔 一样。

他预计登陆前的大规模轰炸和炮击将会消灭众多日本守军,摧毁他们的工事,甚至迫使幸存者放弃抵抗。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敌人步兵将会发动自杀式的“万岁冲锋”,陆战队员们就可以用步枪和机枪火力将他们放倒。

开往帕劳群岛的途中,拉佩图斯豪情万丈,他告诉下级,希望有人能把守岛日军指挥官的武士刀带来给他。

美国陆军第81步兵师(“野猫师”)也在开往佩里硫,他们将停留在海岸外的运输船上担任预备队。

拉佩图斯不希望陆军出现在佩里硫,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必要。他告诉乘坐在他指挥舰上的战争通讯员:“这将是一次短期战斗,一次会有些艰难的‘快动作’,持续4天,最多5天。”

“蜂巢”防御战术的领军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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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川州男大佐是“蜂巢”防御战术的领军人物

岛上的日本守军兵力达1.1万人,抽调自关东军的第十四师团。其指挥官是中川州男大佐,他是个满身勋章的“明星”指挥官,指挥这个师团的第二联队。

当年早些时候马绍尔群岛突然陷落之后,这支部队便乘船从中国东北来到此地。

东京方面并不指望佩里硫守军能够生还,也就没有制订撤离幸存者的计划。他们希望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兵在这座小岛上让敌人付出尽可能沉重的代价,然后战至最后一人。

5月上岛之后,这些日军便开始不知疲倦地升级和扩大佩里硫的地下防御工事。

中川大佐是“蜂巢”防御战术的领军人物,这一战术的要旨是在地下挖掘碉堡和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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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照:日军在备战

日军预见到敌人将会获得绝对海空优势,并把所有地表阵地化为废墟,这位大佐便把其大部分部队留在山峦深处的洞穴里作为预备队。

他的意图是,让美国人送上门来,在岛屿内部的高地上一决高 下。这一“纵深防御”理念将使日军得以坚守更长时间,让进攻一方付出更为高昂的代价。

佩里硫比太平洋战争中的任何其他战场都更适合上述战术。

岛屿的中央是一片山岭,其下是千百万年地质变化形成的巨大“蜂巢”状洞穴群。

象牙色的岩石上覆盖着薄薄的一层泥土,刚好够生长出足以遮蔽洞穴入口和射击孔的稀疏植被——但是石质地面却无法挖掘,这意味着进攻方将很难在地上挖出散兵坑隐蔽自己。

得此天赐,日本人又继续扩大和改良。到1944年9月美军登陆前夕,中川的大部分守军都已栖身于连接着超过500个天然和人工洞穴的地下迷宫之中。

有些洞穴入口处装有和斜坡齐平的钢门,藏在伪装网或植被之下难以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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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图

有些洞穴很小,人们需要四肢触地爬着才能进来,而最大的地下洞穴却足以一次容纳一千人。

坑道体系内装有木质楼梯、电灯、电话线、仓库、通风井、隔层楼板、食堂和烹饪设备、医院、指挥所和嵌入式碉堡。

淡水存储在水箱里,足以对付长期围 攻。坑道网络长达数英里,中川可以把他的增援部队从山体的一处调动到另一处,即便距离超过半英里,也不会有一寸路途暴露在敌人火力面前。

在岩石深处,气温凉爽舒适,守军因而得以免受外面火炉般的炙烤之苦。

守军装备精良,补给充足。中川拥有75mm火炮、81mm迫击炮、141mm重型迫击炮、.50口径机枪、高平两用炮、火箭发射器和藏在洞穴深处的各种充足弹药。

许多时候,洞穴入口本身就是居高临下的射击阵地。 重型火炮装在轨道上,可以通过地下通道在阵地间转移。弹药可以通过一台精巧的升降机和轨道车从弹药库里运出来。

在大型洞穴的入口处,日军工兵在隧道侧壁炸开了很深的防炮洞,当洞口遭到敌人炮击时,部队便可隐蔽在此。日军还布置了隐蔽的通道和射击阵地,即便山洞被敌人攻 下,日军依旧可以凭此威胁对手。

“登陆日”

1944年9月15日,凌晨三点,官兵们排着长队洗脸或洗头,水壶里装满水,带上三天的野战口粮,穿上了战斗服 ——这是一款绿色的粗布制服,胸袋外缝有黑色的陆战队标识。

船员们送来了传统的“死刑犯早餐”,牛排和鸡蛋,但是许多陆战队员没有食欲,一口也没吃。

他们把私人物品塞进帆布水手袋子里,打成U形包袱,交了上去。机枪对海面进行了试射。一罐罐黑色和绿色的皮肤迷彩色被发了下来,人们把它们抹在自己的脸上和手上。

在破晓前的夜色中,他们来到了甲板上,听着舰炮射击时的轰鸣,看着北方海平线上闪起的火光。

炮弹带着沉重的啸叫声从海面上掠过,飞向远方,但远方的闪光并不总能和这些声音节奏一致。随着船只开向岛屿, 爆炸愈加明亮,声音越来越响,爆炸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佩里硫岛已被浓烟烈火笼罩, 出现在人们眼前的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紫色轮廓,其中一端稍稍隆起。

在浓密的烟雾中间和上方是几乎持续不断的橙色爆炸和带着黄色烟雾的粉红色闪光。现在起,每个人都能看见岛上被炸碎的椰子树和岛屿中部高地上象牙色的尖削山岭。

陆战队员们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了。即便距离战列舰和巡洋舰尚有半英里之遥,人们彼此说话都得大声吼,否则声音就会被巨炮雷鸣般的炮声所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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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陆前的炮击(示意图)

陆战一师的陆战队员们已经听了足够多关于塔拉瓦、塞班和关岛登陆战的事情,知道表面现象是具有欺骗性的,但他们还是不知道佩里硫岛上的敌人怎样才能在如此凶猛的炮击下幸 存。

在登陆前的几个小时里,海军舰 炮向岛上发射了1400吨弹药。这幅 毁天灭地的景象自然令战士们情绪激昂。有人说:“你根本想象不出还有东西能活下来,所以我们开始感觉良好了。” 另一个人想知道“我们到那里时,岛还在不在”。

在一艘运载着第1陆战团部队的坦克登陆舰上,扩音器里传来命令声:“现在所有陆战队员前往下船点!”

人们立刻背上背包,摸摸看武器是不是宽松地挎在正确的地方。他们排成一列走下楼梯,来到登陆舰甲板下面,这是一处灯光刺眼的封闭空间,挤满了两栖车。

两栖车的发动机启动后,发出刺耳的轰鸣声,蓝色的废气立刻在舱内喷涌出来,令人窒息。陆战队员们爬上指定的两栖车,在座位上坐好。他们被废气熏得睁不开眼,但呼吸却是躲不掉的,有人开始恶心想吐。

紧接着,登陆舰蚌壳式的艏门打开了,钢质跳板伸出去,放下来,第一排两栖车猛地前倾,开动了起来。它们开上跳板,开到海中,乘客们终于又呼吸到新鲜空 气了。

坦克登陆舰排成一长排,艏门打开,跳板像长长的钢舌头一样伸入海中。挤满了人的两栖车随着波浪起伏,等候着向海滩进发的信号。

海浪 从车辆侧壁上方涌进来,把人们浇透。很快,数百辆两栖车开始在出发线后方绕圈子。没有风,空气中蓝色的废气越来越浓。海军的巡逻艇在登陆车艇中间忙碌穿梭,艇员们忙着设置浮标,通过大喇叭喊出指示。

战列舰们则继续向岛屿开火,炮口下的海水被吹起一道道大浪。在一轮接一轮的齐射声中,车艇上的陆战队员们仍然要吼着说话才能听得见。

早晨8时 30分,按时间计划,第一轮出击的命令下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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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照:出击!

两栖车的驾驶员加足油门,车身前冲,骑到了浪尖上,发动机喷出扇形水雾。其他车上的陆战队员们挥舞着拳头大声鼓励这些第一批离开出发线的战友,不过发动机和舰炮的轰鸣遮蔽了他们的声音。

舰炮射击进入了 一个新的阶段:火箭弹从人们头上呼啸而过。重炮射击的声音如同击打着天堂之门,而火箭弹从头上掠过时那声音就像是货运列车开过。

驾驶员换挡时,变速箱开始剧烈地震动,连车体都摇晃了起来。这些两栖车逐渐开到了7节的最高航速,开始全速前进。

人们从车体前部看过去,小小的佩里硫岛完全被浓烟和烟尘所吞没 ——他们常会瞥见F6F“地狱猫”战斗机在海滩上空低空盘旋,喷射出橙色的曳光弹,或者舰载俯冲轰炸机从头顶上方直冲而下,把炸弹扔在看不见的目标上。

当两栖车靠近礁盘,人们发现日军开始反击了。火炮和迫击炮的炮弹落在两栖车周围,掀起令人终生难忘的巨大水柱,这些水柱截住了上午的 阳光,瞬间把它变成了七色彩虹。

敌人看不见这些两栖车,他们只能从烟幕后面盲射。被击中的车辆并不多,但是这些炮火却证明敌人还活着,战斗力几乎完好无损。

海滩此时仍然躲在浓烟烈火之后。“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火山从海底爆发,”20岁的 二等兵尤金·B.斯莱奇回忆道,“我们不是在开向岛屿,而是被卷入了一个燃烧的深渊。”

接近礁盘时,履带式登陆车队慢了下来。它们颠簸着,履带撞上珊瑚礁时车头会猛地扬起,车身摇晃着从珊瑚礁顶上缓缓碾过。

车里的陆战队员们被抛了起来。他们没法继续坐着了,不然尾椎骨就会被椅子撞断,于是他们只好蹲下来,互相搀扶保持平衡:“我们抓牢,摇晃,嘴里咒骂着。”

许多履带式登陆车上都装有75mm轻型榴弹炮,它们开始向海滩还击,当然也一样是盲射。进入礁盘后,这里海水很浅,显出一片绿色,水底的沙滩从车体舷外清晰可见。眼前的一片迷乱之中渐渐现出了被掀翻、炸碎的椰子树的影子。此时,银盘般的太阳高挂穹苍,无情炙烤着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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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备了75mm轻型榴弹炮的履带式登陆车。

第一批两栖车爬上橙滩海岸后,舰炮炮击开始向内陆推移。两栖车履带压上了沙滩,发动机开始加速,车辆向海滩开了一段后停下来。

车辆的尾门“砰”的 一声放下,士官们吼道:“我们走!”于是陆战队员们纷纷从车体后部涌出,然后掉头向海滩前方冲去。

士官们吼叫着要士兵们赶紧上岸,到椰子林里找掩 护:“离开这该死的海滩,越快越好,然后向内陆冲。鬼子会用手里的任何东西向海滩开火,你们往内陆跑得越快,就越能活下来。”

机枪和步枪火力不停地从看不见的树林深处射来,子弹打在地上噼啪作响,从人们耳边“嗖嗖”地飞过。

敌人的重武器也在开火——他们也有直瞄火炮和野战炮。不少第一批登陆的陆战队员在开阔的海滩上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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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照:杀戮的海滩

其他人纷纷冲进椰子树林寻找最近的掩护 ——躲在树后,躲进弹坑,或者就地卧倒。

高悬在这些人头顶上的是已被熏黑和炸得支离破碎的椰子树,他们眼睛和嘴里进了沙子,鼻子里满是硝烟的气味。这块地方已经被弹坑、倒下的椰子树干、四处散落的大块泥土搞得乱七八糟。凌乱不堪的地形地貌不仅掩护了向前推进的陆战队员,也 掩护了日军狙击手。

军官和士官们吼叫着要战士们前进,他们必须离开滩头,为后续批次的两栖车和登陆艇让出位置。于是他们剪开铁丝网障碍,在隐蔽处之间跳跃前进。

许多人被敌人狙击手打倒。 在椰子林的深处有日军的机枪阵地、木头射击掩体和长长的反坦克壕沟。

面对这些,陆战队员们只能全力冲刺,发动正面突击,“就像一群印第安人那样吼叫着”——上演一出美国版的“万岁冲锋”。

“卷入燃烧的深渊”

白滩北端的登陆点,有一座伸入海中大约200码的岩石海角。日军在海角南面的岩壁上建造了坚固的碉堡和巧妙隐蔽的暗堡。

一门布置在无法通行的射击阵地上的47mm反坦克炮一连击毁了几辆还没有来得及抵达海滩的两栖车。

K连的陆战队员们发现自己正身处冰雹般的直射火力之下,没有任何藏身之处可找。他们只能拼命挖掘散兵坑,但这里的地面是坚硬的珊瑚礁。

从午后开始,天气就越来越热,现在已经让人受不了了,所有人都是汗流浃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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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照:血染的滩头

日军迫击炮渐渐找准了射程,陆战队的伤员数量便激增起来。他们横七竖八地躺在海滩上,根本来不及运走。呼叫医疗兵的喊声此起彼伏。但担架手们自己也被日军的狙击火力放倒。

亨特上尉记录道:“伤员们打着绷带、血肉模糊、残缺不全,恐怖极了,人们只能咬紧牙关,强忍着伤痛,痛苦地呻吟和挣扎着。有人要么四肢伸开,要么身体扭曲,要么绝望地等候死亡。还有些人的肠子都流了出来,甚至被整个被开膛剖腹。”

烟雾手榴弹令他们在致命火力之下稍得喘息。亨特的陆战队员们把几枚烟雾手榴弹投掷到岩壁下方,遮住了日本炮手的视线,令其只能隔着白烟盲目开火。

随后他们派出一个班绕到后方封锁碉堡的后门。这时一名手持肩射火箭筒的陆战队员打出了幸运的一击:火箭弹贴着一门47mm反坦克炮的炮口钻进了碉堡的射击口。

黑烟立刻从石壁上的射孔里涌了出来。 岩壁里传来了日本人身上起火时的惨叫声,三名敌兵从后门冲了出来,守在这里的那个班立刻结束了他们的痛 苦。

到上午10点,美军三个步兵团已经在2500码的一长串海滩上了岸。此时日军的迫击炮和火炮火力仍然和一个小时前第一轮登陆时一样密集。

海滩和浅水里满是燃烧的或是动弹不得的两栖车,陆战队员们脸朝下卧倒在海滩上,“就像老鼠一样蜷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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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里硫之战

《生活》杂志的一名画家兼战争通讯员汤姆·利跟随第二批登陆部队登上了橙滩。利躲进了一个弹坑,迫击炮弹在附近沙滩上爆炸时他就会把头低下来。

回望大海方向,他看见陆战队员们踏浪前行,步枪举在头上,身边不断溅起白色的水花。他看见几个人被打死:“有一个人看起来被炸得粉身碎骨,我清楚地看到他的头和一 条腿飞到了空中,太可怕了。”

在海滩旁的一片椰子林里,利看到了一个被指定为临时野战医院的大弹坑。

医疗兵们每四人抬着一副担架不断来到这里,把担架在地上排成一 排。血浆瓶被挂在炸断的树桩上。医 疗兵们忙着给伤员注射吗啡,打止血带。

医疗兵们在死者灰暗的脸庞上盖上披风、衬衫、布块或任何能找到的东西,把他们抬到 海滩上的一处防水棚下排成一排,等候掩埋。

现在,美军在岛屿西南侧海岸上夺下了一块2英里长,平均纵深约500码的滩头阵地。

排雷组挖出了那些没有爆炸的日本炮弹。人们带着成卷的 电话线,随意铺设在海滩旁被炸弹翻开的地面和烧焦的灌木丛上。到处散布着战斗留下的痕迹,一堆堆被丢弃的背包、头盔、步枪、箱子、衣服和橡胶救生圈。

日本人挖掘的一条长长的反坦克壕沟现在成了第1陆战师的指挥所。第5陆战团及其各营的指挥所也设在附近。

D日一整天,这些区域都持续遭到迫击炮火力的猛烈轰 击。一个营指挥所(5团3营)被炮弹 直接命中,营长和几名参谋受伤。

师长仍然在努力勾勒岛上战事的准确图景。无线电员联系不上最前方的部队,无休止的炮击毁坏了野战电话系统,传令兵们不得不在暴露地形上跑来跑去,许多人或死或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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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里硫之战

拉佩 图斯将军投入了他的预备队营,然后告诉幕僚们,他已经“竭尽全力了”。

D日当天全师的伤亡是1111人,至少209人战死。

夜幕降临后,海岸外的军舰打出带着降落伞的照明弹和信号弹,保持对交战区域的不间断照明。

在鬼魅般橙色和黄色光芒的照耀下,大地笼上了一层恐怖的面纱,宛如异境。黑影摇曳舞动,被炸倒的树木留下的歪歪扭扭的树桩戳在地面上。

日本人一刻也没有消停,一会儿用火炮和迫击炮来一阵炮击,一会儿又派出渗透人员或小部队发动进攻,持续不断,直到天亮。

K连坚守着滩头北翼的岩石海角,士兵们手指放在扳机上,仔细听着一切可能预兆着新一 轮进攻的声响:“吼叫声、沙沙声、含糊不清的人语,抑或是脚踏在石头上的声音。”

一旦发现这样的响声,陆战队员们即便看不见也会投几枚手榴弹过去。

佩里硫岛上的日军士 兵们没有草率发动“万岁冲锋”涌上来,而是利用隐蔽处向前跃进。他们 打得很精明,如果攻守角色对调,陆 战队也会采取和他们差不多的进攻战 术。

“日本鬼子们在岩石中间时隐时现,”亨特回忆道,“我能看见他们扁平的棕色头盔。有时候我们很难把他们和自己人区分开来,他们行动太快 了。”

看不见的狙击手从高大椰子树的顶上射击,打中了那些低着头,自以为已经脱离敌人火力射界的陆战队员。一整晚,敌人从三个方向不停地袭来,K连的官兵们一刻也不得休息或喘息。

“数不尽的爆炸、呼啸的子弹、在头顶上呼呼响或者砸在石头上的弹片、沙哑的吼叫声,以及尖声大叫的日本人,使战斗成了惨烈的混战。”

16日破晓前一个小时,地面摸上去仍然在发热,此时的温度是27摄氏度。机场上笼罩着一层薄雾。

当太阳升起后,雾气很快消散,热浪滚滚而来,地面的景物都被扭曲。即使在阴凉的地方的气温也高达到40摄氏度,但对于佩里硫岛上的绝大部分陆战队员来说,就连这种阴凉都是难以企及的奢侈。

空气湿热而无风。汗水从人们脸 上流下来,在迷彩涂料上留下一道道 沟痕。灰色的珊瑚沙粘在汗水和油彩涂料上,令他们看上去仿佛戴了一层象牙色的面纱。

大部分陆战队员登陆时都会带上两壶饮用水。到第二天时,水壶基本都空了。

一个排在机场边缘的一个大坑底部找到了 一汪浑浊得像牛奶一样的水,里面全是沙子,但人们实在太渴了,顾不得这么多,只能先喝了再说。

7点刚过,几辆卡车把装在5加仑(约19.3升)水桶里的水送到了前线,人们纷纷把手中的搪瓷杯伸进去舀水喝。这些水颜色有些发红,闻起来有一股燃油味,水面上还漂着蓝莹莹的油花。R.V.伯尔金回忆道:“人们喝一口就把它吐了出来, 有些人把它喝了下去,几分钟后就会 呕吐。有些人只能一上午都忍着不喝水。”

他们后来才知道,储备的淡水是被装在55加仑油桶里运上运输船的,有些油桶没有清洗干净。

“向机场冲刺”

第5陆战团的任务是穿越机场, 到达佩里硫岛的东部海岸。当他们准备前进时,机场正北面一座陡峭的岩壁出现在了他们眼前,有人将这座令人畏惧的石山称为“血鼻岭”。

自从前 一天登陆以来,日军就一直从这座山上向美军倾泻火炮和迫击炮火力。有人说自己能“感觉到”高大山顶上那些看不见的敌兵的眼神,这令他们感到无助。

10点刚过,出击信号来了。陆战队员们纷纷站起身,向机场中央冲去。

他们就像训练时要求的那样分散开来,彼此保持8到10英尺间隔。他们全都低着头,跑得很快。

火炮和迫击炮的炮弹在他们身旁爆炸, 但他们不会停下脚步,因为他们知道静止的目标更容易被打中。

爆炸把大块的泥土掀起来抛向空中。冲刺时, 弹片和炸飞起来的珊瑚碎块如雨点般落在人们身上。硝烟和灰尘钻进了他 们的眼睛、鼻子和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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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照:向机场进攻

伯尔金下士回忆道:“所有的东西都向我们打来 ——迫击炮、大炮、机枪和步枪。你能听见身边满是弹片和子弹的‘嗖嗖’声和‘啾啾’声。我们就像早餐桌上的虫子那样无遮无拦,我不停地 喊:‘快跑!别停下!’”

斯莱奇看到自己周围不断有人倒下。烟雾遮住了他的一部分视野,这令他深感庆幸。

他脚下的大地似乎在摇晃,耳边满是嗡嗡声。巨大的爆炸声似乎越来越近,越来越多:

我感觉自己飘浮在某个虚幻的风暴中央。日本人的子弹打在地上噼啪作响,曳光弹从我腰部 两侧飞过。

这些致命的轻武器火力在爆炸的炮弹面前就显得不起眼了。爆炸和横飞的弹片撕裂了 空气。成块的珊瑚礁被炸飞,砸在我的脸上和手上,钢铁弹片砸在坚硬的石头上,如同冰雹落在城市的街道上一般。

炮弹四处爆 炸,就像巨大的鞭炮一样……我 们冲得越远,情况越糟糕。巨大的声响和嗡嗡声就如同铁钳一般钳住了我的耳朵。我咬紧牙关, 振作起来,做好了随时被打倒的准备。看起来我们没有人能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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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照:机场之战

机场就是个被炸平了的垃圾堆放场,四处堆放着一百多架被熏黑的日军飞机的残骸。

所有建筑都被炸毁, 但是成堆的废墟和混凝土墙的残垣断壁仍然掩护了敌人。无论计划是什么样的,陆战队员们在接近这些位置时都不得不停下来寻找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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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照:机场之战

一停下来,他们便体会到了炎热天气的可怕。他们的战斗服完全被汗水浸透, 靴子里也满是汗水。有几个人还中了暑。他们的脸庞干枯而发红,如同身处严寒一样浑身颤抖着。

斯莱奇躺下 来,一只一只地抬起脚:“汗水实际上是从每一只鞋子里泼出来的。”

防守机场的日军部队隐藏在废墟中,似乎炎热的天气对他们毫无影响,日军藏在各个角落,他们随时会通过地道渗透到美军锋线后方发起攻击。

凡尔登战役的交战双方和影响(佩里硫之战上)(16)

剧照:日军的反攻

突然之间,从机场的指挥塔废墟后方冲出来一辆日军的轻型坦克,没有炮兵跟进的轻装陆战队员们被撵到了机场跑道边缘,他们用手头所有的武器攻击日军:

包括勃朗宁自动步枪(BAR)、卡宾枪、汤姆森冲锋枪、“巴祖卡”火箭筒、火焰喷射器,以及新装备的 60mm便携式迫击炮,日军坦克被打断了履带,但是炮塔上的轻型火炮仍旧致命。

陆战队员被压制了近一个小时,最终还是依靠海滩上过来支援的一辆“谢尔曼”坦克才把这个拦路虎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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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谢尔曼”在佩里硫之战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5个小时的机场血战之后,第5陆 战团的第一梯队终于在下午3点抵达了东部海岸。他们背靠海滩,在红树林沼泽中构建了一个半圆形阵地,准备迎接接下来一整夜躲不掉的炮击、步兵进攻和渗透。

到9月16日,也就是D 1日下午,橙滩已然是一副海运物资堆放场的模样。橙滩的不少地方挤满了板条箱和车辆,只有走路才进得去。

战死的陆战队员们被排列在海滩上,眼下掩埋组只能摘下他们的“狗牌”(身份识别牌),把他们埋葬在长长的壕沟中。 数百具日本人的尸体大部分都暴尸荒野。他们的口袋和其他财物都被搜了个遍,所有值钱或者有趣的纪念品都被拿走了。

死者发出的恶臭很快变得比酷热更加可怕,陆战队员们急忙要来了推土机,好尽快掩埋死者。

第5陆战团拿下了机场,这是佩里硫唯一真正有战略价值的目标。而且他们在机场中部的防线也已连成一体。

拉佩图斯确信最艰难的战斗已经过去了(实际上他大错特错了),便电告盖格(他正坐镇外海的指挥舰上)自己不需要预备队了。于是盖格将军放出第81步兵师前往附近的安加尔岛登陆。

拉佩图斯的建议和盖格的决定事后都将遭到严格的审查和批评。

“一个无穷无尽、不可征服的喀斯特迷宫。”

战斗第三天,觉得胜利在望的拉佩图斯命令第1陆战团拿下机场北面的高地,也就是被他们称为“血鼻岭”的石灰岩山。

在佩里硫的旧地图上,这里被标记为“乌穆尔布罗格山”。进攻路线只有一条狭窄的石质山谷,他们称之为“马蹄盆地”。

从机场出发前往马蹄盆地需要经过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小径两旁满是混凝土炮楼和碉堡的废墟。

陆战队员们小心翼翼地推进,掩护自己的侧翼,在密集的弹雨中进攻日军机枪手和狙击手藏身的碉堡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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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里硫实战记录片

这是一件缓慢而血腥的工作。高温和潮湿一刻也没放过这些人,他们常常要停下来等待运水车把5加仑的水罐送到前线来。

障碍物和废墟被清理到一旁,好让坦克开上来。利看到了这个场景,他将这条路描述为:

一条堆满了日本手推车、砸碎的弹药箱、生锈的铁丝和散落的装备的小道。各种伪装的陷阱令我们无法触碰其中的任何物件……

日本鬼子的尸体就躺在他们被打死的地方,在两个碉堡里,我看到有些尸体只剩下了红色的碎肉,散落在被血染红的混凝土碎块和碎裂的原木中。

到这一天日终时,第1陆战团的前出巡逻队已经抵达了马蹄盆地的底部。

他们并不喜欢这里的地形。布满岩石的谷底,每一寸地方都被能够相互支援的日军火力点或射击孔所覆盖。

有些高居悬崖之上的火力点至少还看得见,但许多其他火力点则藏身于低矮的灌木丛之中。这样一座堡垒该怎样打?

若要攀爬石壁前往某一个日军火力点,陆战队员们就会暴露于另一个火力点的致命打击之下。

马蹄盆地只是个开头,后面还有一整条嵌在极其精巧的碉堡体系中如迷宫般难走的小道。穿过马蹄盆地,是一个接 一个尖削的山岭。

这些崎岖的地形先前长满密林,从航空侦察照片上看似乎是一些平缓的圆形山包。然而轰炸 和炮击却把这里险恶的地形地貌暴露了出来:被硝烟熏得斑驳不堪的山岭、丘陵、山尖、山谷、急流峡谷和陷坑。

陆战队在打开地图制订作战计划时,给每一处地形都命了名。

马蹄盆地被东边的“沃尔特岭”和西边的“五姐妹山”,以及北面的“五兄弟山”所俯瞰。

与马蹄盆地平行的还有另一个山谷,被称为“野猫盆地”,山谷的尽头是一处被命名为“中国长 城”的陡峭悬崖——翻过这个悬崖,是一处布满巨石的通道,称为死亡谷。

整个战场只有大约1平方英里 ——但是对于在其中战斗的人们而 言,这乌穆尔布罗格袋形阵地仿佛有 一整个行星那么大,是一个无穷无尽、不可征服的喀斯特迷宫。

在设于一条山脊之下的指挥所里,中川大佐和北方另一座岛屿科洛岛上的日军指挥部还保持着无线电联系。

他的指挥所很舒服、好用,建造得也很好。这座大山洞里装有精心制作的木质楼层和楼梯,甚至建有一个冷藏库。

中川和其他高级军官住在用隔板隔出来的舒适的卧房里。指挥所配有办公桌、会议桌、文件柜、地图墙和通信设施。

在这深藏地下的巢穴里,军舰巨炮炮击带来的震动显得遥远而模糊。轰炸和炮击造成的伤亡微乎其微,日本人的大部分兵力都被保存了下来,他们准备在自己选好的地方,也就是这个高地上,迎头痛击登陆的美军。

未完待续。。。。

我是@不负人生优雅,讲述不一样的人文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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