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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契阔 与子成说(大黄-死生契阔)

死生契阔 与子成说(大黄-死生契阔)过些时日,大黄愈发壮硕了,长长的金色毛发,从背脊分开,一直拖到肚皮上,俨然有点金毛的样子,但张嘴的时候又神似了狼狗的威严。自打读初中以后,再见大黄,总是会间隔个把月,它见到我时还是会热情地摇着尾巴扑上来,眼神中更显兴奋和成熟的坚定。大黄甚至比我都重了,也许在它眼里,此时的我便成了一个需要照顾的家人,所以不管我做什么,它都会有意无意地让着我。就连我跟隔壁小孩儿打闹,它也会皱着眉头慌忙小跑着过来看看,像是生怕我被欺负一样的,有时候甚至会龇牙咧嘴地吓唬对方,而我每次在得到大黄的“照顾”后,便得意地扬长而去。大黄长得很快,脖子上的链子随着它的长大也在变粗。其实链子只是用来防止大黄吓唬到乡亲邻里的,平日里的大黄,只有在陌生人经过或晚上听见同类即兴的“集体呼唤”才会吠吠地扯着嗓子嗷上两句。那时我已上了小学,只能在周末的时候满心期待地跑回老家跟大黄玩耍。记得有一次,因为太忙许久没有回老家,再见大黄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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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契阔       与子成说(大黄-死生契阔)(1)

故乡池塘


大黄是一条温顺善良的中华田园犬。

凛冬又如约而至,这是大黄离开家的第十六个年头。它也许早就不在了,不,它已经不在了…

大黄刚满月就被家人托熟人送来,那时候它最喜欢守着老屋的墙角,转着圈圈哼哼唧唧着,似乎还在找妈妈;或是对着空气吠吠一阵子,故作厉害的,以避免外界的打扰。因为遍体通黄,家人就给它起了个普通好记的昵称-大黄。初来乍到,大黄有些怕生,一旦有人接近,它便会扑通坐下,扬起前爪叫唤;有时遇到来势汹汹的挑逗它的孩童,他便很快服了输,肚皮朝上,歪着头,张着小嘴假装凶猛。小时候的大黄,甚是讨人喜爱,与其说喜爱,更多的不如说是怜爱吧。我打小是一个视狗如手足的那种人,从大黄来家里的那天起,我便逮住机会就会跟它玩耍,房厅内,楼顶上,田埂边,竹林里…到处都有我们嬉闹追逐的影子。兴致来袭的时候,我会把毛茸茸的它抱起来,嘟着嘴去亲一下它黑乎乎的鼻头。大黄与我甚是亲近,调皮时最喜欢咬住我的手,但又特别注意分寸,不留一点儿牙印。幼年的嬉乐时光像大黄身上的虱子一样跳来跳去,轻盈,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大黄长得很快,脖子上的链子随着它的长大也在变粗。其实链子只是用来防止大黄吓唬到乡亲邻里的,平日里的大黄,只有在陌生人经过或晚上听见同类即兴的“集体呼唤”才会吠吠地扯着嗓子嗷上两句。那时我已上了小学,只能在周末的时候满心期待地跑回老家跟大黄玩耍。记得有一次,因为太忙许久没有回老家,再见大黄的时候,家人给它卸下了项圈正让它撒着欢儿,等我走到池塘边的小路上,见它愣愣地用鼻子在草丛边忽左忽右地寻找着什么,我唤着它的名字,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大黄立起了耳朵,神情紧张地四处张望,歪着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等到确定是我的时候,便傻乎乎地鼓起腮帮子轻吠两声,仿佛先是责备了我两句,又拔腿朝我奔过来,一下子扑到我身上,爪子上还沾着刚刨过的泥。大黄摇着尾巴嘤嘤叫着,那种激动就像是重逢久别了好久的亲人一般。都说狗的世界里,也许一个转身,都能让它们以为是过了一辈子。见面后,还是一样的疯了似的撒欢,大黄的脚步愈发轻快矫健了,绕着池塘飞也似的跑着,追不上它的时候,它还会故意快速跑到跟前匍匐一会儿,眼神儿朝上挑着眉毛,似乎在给它的玩伴加油,转眼,又迅速跑开了。在这样的重逢的日子里,大黄学会了爬山,学会了游泳,学会了抓鱼,学会了替家人赶着鸡鸭,学会了没人陪伴的时候自己跑到池塘边上玩耍…我们总会等到夕阳西下,紧挨着在池塘边的田埂上坐下,我手里拽着狗尾巴草玩弄着,大黄也安静地看着远方归巢的鸟儿。

过些时日,大黄愈发壮硕了,长长的金色毛发,从背脊分开,一直拖到肚皮上,俨然有点金毛的样子,但张嘴的时候又神似了狼狗的威严。自打读初中以后,再见大黄,总是会间隔个把月,它见到我时还是会热情地摇着尾巴扑上来,眼神中更显兴奋和成熟的坚定。大黄甚至比我都重了,也许在它眼里,此时的我便成了一个需要照顾的家人,所以不管我做什么,它都会有意无意地让着我。就连我跟隔壁小孩儿打闹,它也会皱着眉头慌忙小跑着过来看看,像是生怕我被欺负一样的,有时候甚至会龇牙咧嘴地吓唬对方,而我每次在得到大黄的“照顾”后,便得意地扬长而去。

再过些年,家里的老人到了县城里,大黄就跟着我和家人到了镇上。它总觉是不大习惯马路旁喧闹的生活。白天他只能在隔壁的小屋里安静地度过,偶尔家人也会带他出去溜溜,到了傍晚,放学回家,我会第一时间带着他去不远的田野里闲逛。但大黄始终没有了在老家的兴奋劲儿。有时家人白天太忙,又看它显得格外慵懒孤单,索性叮嘱它不要跑太远,解开项圈让它独自走走。大黄缓缓起身抖抖散乱的毛发,左一下右一下嗅着马路旁的花草走远了,每走一段,它会提起腿来撒一小泡尿作为记号。它会在我放学回家前回到家,或坐或趴在门前的青石板旁等着,爪子上总会有厚厚的泥巴,身上卷曲的毛发里裹着蹭落在身上的植物,那时我一度以为它到处闲逛去了,也在慢慢适应现在的生活。

那一年的冬日来得尚早了些,我像往常一样早起摸了摸大黄的头,跟它握握手,便上学去了。等到傍晚回到家中,大黄却迟迟没有回来。我看着地上大黄的碗里变得干瘪了的食物,心里“咯噔”了一下。焦急地出门唤着它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冬日门前枯老的梧桐树在凛风中瑟瑟飘洒着残黄的叶,呼呼的声音像是大黄喉咙的低鸣。我就那样沿着马路往大黄平日里玩耍的地方寻找,经过草垛和小巷,直到雾气腾上来,也不知走了多远,但始终不见大黄的影子。家人安慰我说,“放心,它兴许玩两天就回来了呢!” 我当时默默安慰自己,大黄会回来的。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直到我离开小镇,大黄也没有回来。大黄离开家的日子里,有一次走路回老家,经过的乡间邻里无意间问起:“你家大黄狗总是自个儿从街上跑回家,我们看到好多次了哦!还被好多狗追着撵呢,咋个最近没见了呢?”我才恍然明白,大黄傍晚回家时为何总是一身的风尘…大黄走后,家里也再没养狗,粗实光亮的铁链和磨得发毛了的牛皮项圈就一直挂在小屋的墙上。从镇上到乡间,十里泥巴路,大黄独自走了一回又一回。我无法想象,它独自游荡在山野路间的身影,迎着扬起的尘灰坚定地走,可能遇到院落里凶猛的狗围追堵截,也只能夹着尾巴逃走;我无法描述,它也曾抬头,看着悄无人烟的老屋时的场景;我无法形容,它一遍又一遍的思念落空,低下头,趔趄走在喧闹马路上的失落…

人的情不如狗的义,此去经年,除了父母家人,我想少有人情的忠贞善良比得上大黄的。后来的日子里,每当看到《忠犬八公》和《南极大冒险》等一系列讲述主人和狗的故事的电影的时候,我总会被感动得热泪盈眶,激动得握紧了手颤抖着双拳…大黄走后,我曾无数次在黑夜里,就着那晕着雾气的灯光,一步步朝着它离开时的方向走,那是老家的方向,我多希望在黑夜里唤它的时候能听到一声熟悉的回应,能陪它走在熟悉的乡间小路上;或者让我寻着它的脚印,找到它最后栖身的地方。大黄,终其一生像亲人般的守候,临老,它还一直默默守护着老屋,思念着家人。我想,它一定是在曾经玩耍过的池塘边上,看着日落和归巢的鸟儿安眠。


死生契阔       与子成说(大黄-死生契阔)(2)


忠诚的意义在于我们不应该忘记每一个爱过的人,对狗如此,对人亦斯。

作为一只狗,大黄不论风吹雨淋,它在那里徘徊,几十年,透彻成一种风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死生契阔       与子成说(大黄-死生契阔)(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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