诓走当相公后续(兄长魏辞毁了我四次姻缘后)
诓走当相公后续(兄长魏辞毁了我四次姻缘后)我又被退亲了。1看着满屋子的刑具,我瞠目结舌:「没想到,你玩得挺变态啊。」他面不改色,朝我挑眉:「我还能更变态,你要试试吗?」
兄长魏辞毁了我四次姻缘后,
我投桃报李,给他寻了一门他不乐意的亲。
本以为他会疯狂报复,又揍我一顿。
谁知,等到的却是小黑屋一日游。
看着满屋子的刑具,我瞠目结舌:「没想到,你玩得挺变态啊。」
他面不改色,朝我挑眉:
「我还能更变态,你要试试吗?」
1
我又被退亲了。
兄长魏辞跑来嘲笑我的时候,我正在喂鱼。
他笑话我:「都说事不过三,你都是第四次被退亲了吧?」
我皮笑肉不笑地回怼:「你娶妻了吗?既然没娶,有什么资格笑话我?」
「大丈夫何患无妻,倒是你,外头都传你貌丑无盐、性情乖张,这辈子怕是都嫁不出去喽。」
貌丑无盐?性情乖张?
我都要气笑了,这话是谁传开始传的?
还不是眼前这个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大嘴巴怪传出去!
我的长相,不说倾国倾城,小家碧玉是有的吧。哪个见着我,不夸我一声清秀可爱?
偏生在他眼里,我就是貌丑无盐、性情乖张。
十岁那年,他第一次见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揪着我的辫子笑话我丑。
如今我都变成二十岁的老姑娘了,他还在这儿笑话我
我好歹也是江湖儿女,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我将手中的鱼食悄悄扔了,飞身就朝他扑去。
「狗贼!看招!」
2
我和他打架,一直都是半斤八两,难分胜负。
这一次,我被他不偏不倚的几脚踢在屁股上。
他被我抓花了脸,破了相,估计没五六七八天出不了门。
酒楼里宋芝笑我:「明知道打不过还要打,你也是活该。」
「谁说我打不过,他疼得嗷嗷叫的样子你是没看见。」
「你们两个,真是……」她话没说完,忽然看向窗外:「咦,那不是林颂吗?」
林颂?
我反应半晌,才想起这是和我退亲的那个林家儿郎。
听说林家提亲时,来的是林家双亲。
后来林颂听说我那些「貌丑无盐」的传言,要死要活地非要退这门亲。
婚事作罢,有魏辞一半的功劳。
但不过听个传言留要死要活的林家二儿郎,我也要看看,他能好看到哪儿去?
我忍痛走到窗边,顺着宋芝手指的方向望去。
一个人从马车上下来,径直往对面的醉花楼去。
他一身花团锦簇的大红衣裳,根本看不见正脸。
我和宋芝默契对视。
醉花楼啊,襄城最大的花楼。
我眯了眯眼,用眼神问:「去看看?」
她用眼神回我:「走?」
3
我原以为林颂要死要活的闹退亲,是因为听信了那些传闻,瞧不上我。
在看见他进醉花楼的时候,我又以为是他风流成性,瞧不上我。
直到我和宋芝一脚踢开花魁的房门,瞧见他肿得像猪头一样的脸,听见他抱着花魁哭诉:「魏辞那个狗贼,下手太狠了!」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是我天真了。
我太天真了!
我第一次定亲的时候,魏辞就跑来用一百两和我打赌,赌我嫁不出去。
他赌赢了,一连三次都赌赢了!
还赢了我整整八百两!
我一直都以为是那些传闻的影响,心想总有人会透过传闻看清我的内在美。
哪里想的到,这几桩婚事告吹,根本就是魏辞那个狗贼,上门将人揍怕了,人家不敢不退!
我怒气冲冲地冲进魏辞房间里时,他心情极好似的躺在床上翘着腿,抱着一盘葡萄,边哼小曲儿边往嘴里塞。
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狗!魏!辞!」
他一点儿没怕,竟还嬉皮笑脸地拈了一颗葡萄问我:「吃吗?」
「 吃?吃你大爷!」
4
我跳上床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说,我之前几次退婚,是不是你搞的鬼!」
他被我掐得喘不过气,一颗葡萄卡在喉咙里,憋红了脸想将我的手扒开。
「松、松手!」
呸!
松是不可能松的,谁松谁是狗!
我虽然已经用足了力气,但就凭这点力气根本奈何不了他。
他不过起身抬手轻轻一掀,就将我从他身上掀了下去。
「江鱼!」魏辞吐出嘴里的葡萄,边咳嗽边压着嗓子问:「你谋杀吗?」
我躺着不动,不回答也不说话,抽抽搭搭地开始假哭。
见我的眼泪流得有几分情真意切,魏辞终于慌神了。
他手足无措地想来扶我,就连说话都有几分结巴:「别、别哭啊,不就是几个臭男人吗,你至于……」
他后面应该还有话,但是已经没机会说了。
我趁他毫无防备,猛地从床上跳起来,从背后双脚缠上他的腰,阴恻恻地在他耳边问:「想好怎么死了吗? 」
宋芝教我这一招的时候,甚是重心长地告诉我:「小鱼啊,一定要勒脖子,往死里勒。」
我勒了,勒得很紧。
魏辞像是要死了一样,半天从嘴里憋出几个字:「你又骗我,你给我…… 」
「等着」两个字被我狠狠一用力,断在喉咙里。
5
我和魏辞这一架打得天崩地裂,甚至将日理万机的魏爹爹都惊动了。
我披头散发地看魏爹爹揪着魏辞的耳朵骂他:「他是你妹妹!你怎么那么狠的心啊!」
魏辞梗着脖子反驳:「他才不是我妹妹!」
魏爹爹一巴掌拍在他头上。
「还顶嘴!你瞧瞧小鱼的头发,瞧瞧小鱼的脸,她一个女孩子,万一破相了,你让她怎么嫁人?」
魏辞小声嘟囔:「她本来就丑……」
他以为他自己说的小声,其实我和魏爹爹都听见了。
我趁机告状,将魏辞散播我谣言,甚至揍得几家儿郎要死要活退婚的事,添油加醋、委屈巴巴地通通说了一遍。
果然,魏爹爹听后脸色一变,不顾魏辞的哭爹喊娘,朝我和蔼地笑笑。
「小鱼啊,你累了吧,先回去休息,我和你兄长还有话要说。」
「是。」
我乖巧退下,离开的时候还甚是贴心地将门关上。
刚转身走了几步,就听见屋子里传来魏辞凄厉的惨叫。
他的哀嚎声,伴随着一下又一下鞭子落下的声音,响彻整个凤鸣山庄,极其悦耳。
我抬头看了一眼高挂天空的艳阳,不由心生感叹。
今天天气真好,令人心情畅快啊!
6
魏辞挨完打的第三日,我端着蜜饯去看他。
他半死不活的躺着,颤颤巍巍地抬手指着我,有气无力地控诉:「江鱼、、你、、好毒……」
我攒了三天才攒出来的一丁点儿愧疚,突然就烟消雾散了。
果然,他这顿打挨得一点儿不冤。
甚至觉得他挨得还不够。
他的魂魄像是被那顿鞭子抽去了一大半,眼神空洞地望着房顶,目光呆滞。
「我爹说要去替我去城中杨家提亲,这下你满意了吧?」
我吐出嘴里的蜜饯核,朝他翻了个白眼。
「我满意什么?又不是嫁给我。人家杨姑娘花容月貌,又对你痴情不悔,你娶她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好不好,别整得像是丧了妻似的。」
魏辞闻言,转过头来瞪我一眼,眼神颇有几分哀怨。
「我要是喜欢她,早八百年就娶她了,还用等到现在?」
他说的倒是个大实话。
他比我大四岁,我今年二十,早过了该议亲的年龄了。
他比我年龄更大,也是迟迟没有娶亲。
倒不是他有什么毛病。
他这人,旁的不说,长得倒是还不错,江湖上为了这张脸想嫁给他的小女娘不在少数。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到议亲,对方家的姑娘要么就落水,要么就生病,甚至还有失明的。
只要停止和魏辞议亲,又会立马好转。
时间久了,他就得了一个「克妻」的名声,也就没有人愿意嫁给他了。
当然,杨姑娘是个例外。
人家眼巴巴地等了他许多年,扬言非君不嫁,他倒是以「克妻」的借口,推脱了许多次。
回想起我退亲的原因,和他议亲时那么多次的巧合意外,我不由眯了眯眼睛。
「和你议亲的那些姑娘出意外……不会也是你搞的鬼吧?」
魏辞当即反驳我。
但他微乎其微的表情变化,还是没能逃过我的眼睛。
我就知道!
他怎么可能这么老实!
他压根儿就不想和那些姑娘们成亲,包括现在也不想和杨姑娘成亲。
虽然我不知道他不成亲的原因,但我怎么可能如他的愿?
我不动声色地退出他的房间,八百里加速冲出鸣凤山庄,打马直奔城中。
一想到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可以让魏辞下半生都不痛快,我的心情就极好。
7
我一路哼着小曲儿,进城买了一大堆首饰。
又去醉香楼花大价钱买了上好的酒,甚至还路见不平,替一个钱袋子被偷了的人付了酒钱。
我大张旗鼓地赶到杨家,将礼物铺满了杨茵茵的房间。
「杨姑娘,这些都是我阿兄让我给你送来的。」
杨茵茵的脸瞬间就红了,羞答答地问:「当真是魏公子送的?」
「当真,千真万确!」
我顶着一张诚恳的脸,谎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他听说杨伯伯喜欢喝酒,还特地买来这个醉春风呢。」
杨茵茵似乎有些惊喜,又有些不敢置信,又瞪着眼睛问我:「魏、魏公子为何要送我这些?」
我拉住她的手亲热暗示。
「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是不是呀~ 」
这个「一家人」成功让杨茵茵的脸红透。
她当即递给我一个自己亲自绣的鸳鸯荷包,羞答答地嘱咐我给魏辞带回去。
我是个好人,帮人自然要帮到底,送礼自然也要送到西。
我将这个鸳鸯戏水荷包带回鸣凤山庄的时候,魏辞正在午睡。
我没惊动他,将鸳鸯荷包挂在他的床头,确保他一睁眼就能看见。
那个位置十分显眼,他果然一睁眼就看见了。
他捏着荷包一瘸一拐闯进我院子的时候,我正翘着腿喂鱼。
他将鸳鸯荷包递在我眼前,板着脸问我:「这是你放我房间的?」
我点头:「是啊。」
8
他的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目光落在别处,竟莫名有些结巴。
「你、你什么时候学会绣这东西了?」
我看了看荷包上那两只清秀的鸳鸯,又看向魏辞,觉得他多少对我有些误解。
「绣这玩意儿?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魏辞微愣:「这不是你绣的?」
「自然不是。」
「那是谁?」
我朝他笑着露出两排牙齿。
「当然是我未来嫂嫂啊。」
「未来嫂嫂?」他终于想清楚了其中的关窍,脸色忽然一变,沉着脸问我:「你去见了杨茵茵?」
我将手中的鱼食全撒了,站起身甚是诚恳的看向他。
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诚恳过。
至少表情是。
我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送上我最真挚的祝福。
「兄长,这两年杨姑娘长得是越发漂亮,你占大便宜了!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提亲之日记得给我说,我给你添礼。」
我话还没说完,魏辞的脸已经彻底黑了。
我是个见好就收的人,再不走怕是又要打一架。
我一边感叹世上有真情,世上有真爱,一边悄悄往屋里撤退。
可不过才走上两步,背后便突然一寒,下一刻后衣领就被他揪住了。
「要去哪儿呀?」
魏辞的头慢慢凑近我耳边,阴恻恻地喊我的名字:「江小鱼……」
9
我怕是不怕魏辞的。
我和他打架,我赢了,他会挨一顿揍。
我输了,他会挨两顿,而且第二顿会被揍得更厉害。
所以打架这一块,我从来都不怂。
就像此刻他怒气磅礴地揪着我的衣领,我也仍旧能面部改色地瞪回去。
「你干嘛?」
魏辞眯了眯眼睛,反问:「干什么?」
他分明是在生气,但表情却十分平静。
我头一次见他这样的表情,有种他要拿剑捅我似的错觉,不由愣了下。
「你动手就动手,不准拿武器啊,君子动手不动武!你……」
我一句「你要做个君子」还没说出口,已经被他拎着拖进了屋。
他前几天才挨了一顿揍,伤都没好利索,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一只手就将我扔到了床上。
10
我被摔得眼冒金星,刚缓过神来,他已经俯下身来了。
他一只手撑在我的身侧,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
倾泻的头发落在我脸上,独属于他清浅的呼吸也近在咫尺。
这暧昧的姿势令我心头微微一颤。
不等我反应,忽然听见他语气不善的声音。
「永结同心?白头偕老?谁准你这么说的?」
「你都要定亲了,还不准我送一两句祝福?」
我惊了。
这年头,祝人永结同心、白头偕老都不可以吗?
我伸手推他。
推不动。
他像强调似的认真道:「我不会娶她,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现在我一点都不关心他娶不娶杨茵茵,我只想让他从我身上起来。
我咬牙警告:「让开啊,别逼我动手啊。」
他充耳不闻,纹丝不动,只有眸眼微眯,其中一片晦暗。
他这眼神,攻击性太强,盯得我浑身不自在。
好,很好。
这一架非打不可了是吧?
打呀,我怕他?
我和魏辞打了那么多年,他的弱点在哪儿我可是一清二楚。
他腰间有一块痒痒肉,不管是挠还是掐,总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个弱点十分好用,我从无失手。
这一次动手之前我也十分笃定,他会像从前一般羞愤难当,红着脸躲开。
可这一次我失算了。
就像我了解他一样,他也十分了解我,对我惯用的招数更是清楚。
我的手不过才动一下,还没上手呢,就被他突然抓住。
他抓着我的手往他背后一放,这一下子,就变成了我主动抱他腰似的。
突如其来的动作令我猝不及防。
他喷洒在我脸上,带着暖香的呼吸,更是令我心里「咚咚」狂跳两下。
他甚至还顺势微微往下压了压,离我又近了几分。
我有些懵,一瞬间头脑都有些空白。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嗷」地一声跳开,捂着小腹涨红着脸摔下床了。
11
我应当是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
他此刻嘴唇惨白,疼得额头的汗大颗大颗落下。除了气若游丝的「你」,竟一个字都说不出。
我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
这要是被踢坏了,魏家四代单传,到他这里不就断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心里忐忑,想问他疼不疼,但又感觉问了等于白问。
怎么不疼,别说他了,我看着都感觉疼。
那要怎么问?问有没有事?
这不是明摆着有事的吗?
伤在那个地方,难不成我要问,影不影响子孙寿命?
这个想法甫一浮现,立即被我拍散。
不行,绝对不能这么问。
要是真这么问,他非杀了我不可。
我大脑飞速运转,绞尽脑汁只想出一个活命的方法。
那就是——先跑再说。
我在魏辞发了狠的目光中,缓缓往外挪,人生头一次在他面前说话那么结巴。
「我、我还有事,先、先走了……」
趁他这会儿无法动弹,脚底抹油,一溜烟逃了。
12
当然,我还是有良心的,逃之前唤来魏辞的两个小跟班将他抬走。
我担惊受怕一整夜,一晚上没敢合眼,就盯着魏辞的院子。
以往我俩架打的再狠,第二天不管他恢复没恢复,都会立刻来找我麻烦。
可一晚上过去,他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仅没来找我,他的院子更是一整夜都静悄悄的。
按照我多年的经验来看,他好像完了。
我也好像完了。
我让魏辞的子孙没了命,等他缓过来,岂不是要找我拼命?
不行,我得跑路,得立马跑路!
13
我几乎是立即收拾包袱,骑马一路狂奔。
我想好了,先去宋芝家躲两日。
要是魏辞找上门,我就再跑。
一路南下,边逃边玩,人海茫茫,他肯定找不到我。
我对自己的这个计划十分满意,就是没料刚离开凤鸣山庄不久,马就被人拦住了。
拦我的是个清俊的少年。
我骑着马,他也骑着马,像故意等着我似的,看见我就上来打招呼:「姑、姑娘、、」
他声音不大,说话也有些结巴,也不知道是不是穿得太多,脸红得像是刚从蒸笼中出来一般。
这人我没见过,我猜他约莫是要找我问路。
可我现在哪有时间乐于助人?
多耽搁一会儿,就多一分被魏辞抓住的可能。
我朝他喊:「我不认识路,别问我!」
他的脸更红了:「不、不是……」
马蹄声彻底掩盖住他的声音,他后面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心里着急,实在没功夫搭理他。
看他也不像有恶意的样子,就索性让他跟着,心想到了山下他找着路,自然会离开。
但没没想到,等我到了宋芝家大门口,一回头,他竟还跟在我身后。
我下马,他也下马。
他牵着马走近,红着脸朝我递来一个钱袋,气喘吁吁地道:「姑、姑娘,我、我是来、来还你酒钱的。」
酒钱?
他一说,我好像模糊有了些印象。
昨天我去给杨茵茵她爹买酒的时候,似乎确实顺手替一个被偷了钱袋子的人结了酒钱。
我有些不敢置信。
这年头,竟然还有这么实诚的人?有便宜都不占?
昨天替他付酒钱,完全因为当时我心情好,他喝的那壶酒又不贵。
不过才二十文,都不够我平时打赏下人的。
可瞧他手里那个钱袋子,少说几年得有百八十文吧。
他要给我这么一大袋子?
我都不知道,该夸他单纯,还是该夸他钱多。
而此时,这个人傻钱多的少年还在结结巴巴的解释。
「昨天、昨天我拿到钱,就慌忙来、来寻你,原本昨天想给你、你的,但是我、我怕唐突,就、就等到现在……」
等?
不会是我认为的那样等吧?
我试探问:「你不会从昨天一直都等到现在?」
他没说话,红着脸点点头。
我惊了。
「从昨天等到现在,等了一宿,就为了还我酒钱?」
他还是没说话,又红着脸点点头。
我怀疑他脑子有病,但我没有证据。
这钱我要是不收,这人怕是继续站在这儿,等到我收下为止吧?
我不敢再想,飞快抢过钱袋子,从里面数出二十文,又将钱袋塞进他怀里,慌忙和他撇清关系:「两清了啊!」
「等等……」
「又怎么了,大哥?」
「我……」
他一只手抱着钱袋,另一只手不太自在地挠了挠发红的耳朵。
「我叫陆离……我还能……还能再见你吗?」
我想说,见什么见?萍水相逢,你我无缘。
但转念一想,这不是一个摆脱魏辞的绝佳机会吗?
我心中微喜,话锋倏地一转:「行啊。」
14
宋芝在房间里看风月话本,看得沉浸代入。
对于她热衷看风月话本,并强烈拉我一起看这件事,我表示,我只想静静。
我幽幽问她:「芝芝,你说……如果你有一个仇人,你会做什么?」
宋芝突然将话本子一扔,眸眼亮晶晶地凑近我。
「怎么,你终于要对那个智障魏大傻下手了?」
智障魏大傻,是宋芝对魏辞的「爱称」。
他们两人认识的时间,比我和魏辞认识的时间都久,久到我第一次见宋芝的时候,魏辞已经对这个称呼免疫了。
甚至能心平气和地呛宋芝「男人婆」。
且不说宋芝是不是男人婆,魏大傻这个称呼,还是很贴切的。
我没敢说怕魏辞找我报仇,含糊道:「就是那种,杀人子孙后代的血海深仇。」
「当然是杀了他啊。」
宋芝瞬间兴致缺缺,重新捡起话本看。
「这几年不是有个什么杀手组织吗?就是那个杀人之前要送血书的天机阁,就找他们。先寄血书再送血刀,一天在他墙上画一个血掌印,再一天杀他家一只鸡。等他吓破胆了,再上门一刀一刀结果了他。」
她语气平静,但代入感极强,听得我浑身一颤。
狠,实在是太狠了。
堂堂一个杀手组织,还得负责杀鸡。
天机阁有什么错?
鸡又有什么错?
15
陆离第二天就约我了。
也不算约。
第二天一大早,宋府的小厮一开门,他就已经直愣愣得站在门口,不知道等多久。
他的脸被太阳晒得通红,看见我,脸更红,支支吾吾地说要带我去个好地方。
我以为他会带我去画舫游湖,或是看戏听书。
但当我站在门庭若市诗酒居大门口时,我才知道,我格局小了。
现在的年轻男女,出门游玩都是去酒肆?
我不理解,并大受震撼。
陆离丝毫没感受到我的震撼。
甚至露出两排大白牙,眸眼亮晶晶地看着我,似在朝我邀功。
为了避免误会,我还是同他确认。
「你确定?你要约我喝酒?」
他愣了下,语气忽然就不确定了。
「你、你不喜欢吗?我以为你、你喜欢。」
这可怜巴巴的样子的模样,竟有些像我年幼时养过的那只小白狗。
啧,多少有些不忍。
我别开脸,违心道:「喜欢,挺喜欢的。」
16
酒楼是凤鸣山庄名下的酒楼。
花钱来自家的酒楼,买自家的酒喝,还真是我人生头一遭。
看着钱掌柜一脸疑惑地端来果酒,又一脸疑惑、欲言又止地退出去,我无声叹气。
算了,还是忍忍吧。
这样挺好。
真挺好的……
17
陆离的热情很高,殷勤地替我斟满一杯。
「姑娘、你、你尝尝。」
我随手接过,余光落在他手指上的黄玉扳指 开始找话题。
「你这扳指,挺别致呀。」
「这是我爹给、给我的。」他脸红着挠挠头,结巴道:「说是、是我家祖传的,等我以后、后成亲生子,子承父业,也要、要传给他。」
「祖传啊?挺漂亮的。」
我就是随口一夸 没想到他的脸突然又红了。
「姑娘 你、你若是喜欢 送、送你。」
送我?
什么东西送我?
他要将这祖传的戒指送我?
我怀疑我听错了 瞪着眼睛问:「你说什么?」
他结结巴巴的又重复了一遍。
「这、这扳指,你若喜欢 送、送给你。」
祖传的东西说送就送?这怕不是个假的吧?
「别!不敢要,不敢要。」
假的也不敢要啊!
「其实……」
陆离欲言又止,手捧着扳指 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深吸一口气道:「我、我见姑娘的第一面就、就决定 此生非、非姑娘不娶。若、若是姑娘不嫌弃……」
他话还没说完 我就已经听不下去了,满脑子只有那两个字。
提亲?
他这才见我几面?怎么就突然非我不娶了?
虽然我也有想过,要不要借由嫁给他摆脱魏辞。
但他这么突然求亲 我突然就有些不敢了。
这年头 求亲都这么草率吗?
我兀自震惊。
而陆离正满脸紧张期待地盯着我,又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你、愿意嫁、嫁给我吗?」
「我……」
我想说 咱们可以冷静冷静,再发展发展。
但话还没出口 房门忽然「嘭」地一脚被人踢开。
突如其来的巨响 将我吓得从椅子上一跃而起。
我还没缓过神 就听见魏辞那寒如冰霜的声音。
「她不愿意!」
18
陆离带我来自家酒肆的时候,我就知道魏辞迟早要来抓我。
我想是想到了,就是没想到他来得那么快。
瞧他走路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