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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那时的欢乐时光(我们想贩卖农场里的时光)

怀念那时的欢乐时光(我们想贩卖农场里的时光)北大毕业的王婧,是这座农场的创始人之一。十年前,她在北大法律系读研,之后八年都在国际组织做食品安全的项目经理。而后,她辞去了工作,从三里屯“纵身一跃”到京郊,成了一名“农妇”、一名“厨师”,同时也是一名“乡村面包师”。王婧说,“与城市相比,乡村的社会角色很多元。”密云区金叵罗村,一面用“七星瓢虫”零星点缀的木栅栏很是引人注目,这里是“飞鸟与鸣虫”——一座建成三年的新兴生态农场。身份:飞鸟与鸣虫农场创始人及运营负责人之一她的故事从三里屯搬到京郊,成为“农妇”。她说,自己正走在圆梦的路上,过程艰辛却幸福。

怀念那时的欢乐时光(我们想贩卖农场里的时光)(1)

飞鸟与鸣虫农场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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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那时的欢乐时光(我们想贩卖农场里的时光)(5)

王婧在做面包中

怀念那时的欢乐时光(我们想贩卖农场里的时光)(6)

王婧

年龄:36岁

身份:飞鸟与鸣虫农场创始人及运营负责人之一

她的故事

从三里屯搬到京郊,成为“农妇”。她说,自己正走在圆梦的路上,过程艰辛却幸福。

密云区金叵罗村,一面用“七星瓢虫”零星点缀的木栅栏很是引人注目,这里是“飞鸟与鸣虫”——一座建成三年的新兴生态农场。

北大毕业的王婧,是这座农场的创始人之一。十年前,她在北大法律系读研,之后八年都在国际组织做食品安全的项目经理。而后,她辞去了工作,从三里屯“纵身一跃”到京郊,成了一名“农妇”、一名“厨师”,同时也是一名“乡村面包师”。王婧说,“与城市相比,乡村的社会角色很多元。”

“椿萱并茂”

农场设计遵循自然

深冬,金叵罗村一片萧瑟静谧,飞鸟与鸣虫的院子里,随处可见的动物们成了冬季农场里最大的生机。这里的每一只鸡、羊都有自己的名字,品种、性别、出生年月和星座也都有记录。有些名字,经常让来过农场的人过目不忘,如“香草”是一只波尔山羊,2020年2月14日出生,水瓶座;“黑咖”是一只柴鸡,是2岁的“姑娘”,白羊座。

每一只动物名字的由来、怎么出生的、哪只是村长送的、谁和谁是兄弟,王婧都一清二楚。农场从设计之初,王婧便和其他创始人全程参与其中。现今向外人介绍起这座农场,比起传统的“农场主”,王婧更像一个极其专业的农场解说员,条理清晰、口才非凡。农场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角落,她既能分享其中的设计细节和生态理念,也愿意娓娓道来背后的故事:

“这里原来是个农家乐。我们请了‘土地诗人’来做的设计。为什么叫他土地诗人呢?因为设计师会围着整个村子看每棵树、每一寸土地的状态。像这边比较高的是香椿树,下边这是萱草,也叫黄花,它是多年生的,春夏秋都会非常茂盛,和香椿树一起‘椿萱并茂’,意寓父母安康;那边是杏树,对应的孔子杏坛,边上种的桃树李子树,每次会在这里开展农场教学,对应‘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和“土地诗人”的理念不谋而合,在王婧看来,农场的每一棵树,都是一首诗,就连平平无奇的种植大棚也是。对她而言,农场的大棚是“冬季宇宙里一颗关于春天的星球”。

王婧说,她们建这座农场,真正想“卖”出去的东西,并不是农产品,而是农场里的“时光”。

时光怎么“卖”?王婧举例说,“有一个农场共建人的孩子,从三岁就来农场了,他特别熟悉这里,和小伙伴们介绍说‘这个小羊的羊圈是我用黏土做的砖,这只叫香草的羊它是怎么出生的……’这种分享带有过程感,是孩子参与到农场建设中的体验,共享的便是这个时光。”

不仅如此,连农场大门的进入方式也在卖“时光”。“农场进入的第一种方式就是找回童年的回忆,以滑滑梯的形式进入沙坑,然后另一种方式是可以爬这些原木进入,最后一种方式才是最循规蹈矩地走滑道。”王婧说。

“疯狂”匠人

用“学霸”精神钻研面包

“我们邀请孩子、大人和我们一起,跟随着天地节奏,去感受自然、触摸泥土,亲手体验播种、发芽、栽植,到收获。在‘飞鸟与鸣虫’农场,不止为孩子留下童年温暖的记忆,也为每个大人,拥抱心里的小孩,回归生活本该有的样子。”

王婧和其他三位姑娘一起创建了这座农场,团队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定位,王婧的自我定位很有趣:团队里那个“做饭的”——面包女神(经),外号“P橙”。作为一个热衷做面包的学霸,聊起面包,王婧双眼总放着光。

另一位创始人李一方,与王婧都曾供职于同一家国际环保机构。李一方说,几年前,她曾把一个闲置烤箱转让给了王婧,从此“这个好端端的姑娘踏上了烘培女神(经)的不归路”——白天上班、经常“揉包”到深夜,还要带着一瓶天然酵母,去上海开会。

李一方说,那天早上,我和P橙坐在从北京到上海的高铁上。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罐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座位前面小桌上。

“这是啥?”我问。

“我的酵母,我不能把它丢在家里。出差这么多天,它会死的。”P橙说。

“酵母还能死?”

“当然了,我需要过几小时喂它们一次,要不它们就死了。”

每当工作压力大的时候,王婧就会说“我得回家揉个包”。对于任何爱好,她都要钻研到极致,对于做面包同样如此。

农场里建有罗马式柴烧面包窑,仅烟囱的方案就改了十遍,王婧每天去工地的面包窑生火;8月的盛夏,王婧在农场储藏间的地板上睡了不到5个小时,其间每隔2小时起身检查一遍重新发酵的面团……不光是钻研“揉包”,干脆连麦子都自己研究着种,研究麦子的品种及其对土壤的保护,动手播种、浇灌、收割、磨粉,一次次失败后再重来。

失败没什么,在王婧看来,这个过程就像是一场关于小麦的声光电立体教育,“这个过程本身,对我来说就是很有意义的。

在这么一点地方,我们要花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种麦子,周围有些人不太能理解,但就像饮食作家迈尔克·波伦说的那样,为什么我们要经常追根溯源,就是因为自己动手,总会让人觉得朝着自力更生、无所不能的境界迈进一小步,即便只是小小的一步。”现今,王婧已经研制出了40多种天然酵母面包,面包销量也屡创新高。

“梦想”试验

农场的节奏不比职场慢

农场洗手间的地面又被刨开了,历经各种花式疏通,下水道依然堵着;泥土区已经一周多毫无进展;下暴雨时,农场的房子漏得像水帘洞……

一座新兴的生态农场从零创建,并不容易。对于从小就没在农村生活过的王婧而言,更不容易。“淘米洗菜、孵鸡弄鹅,自从做了农场,伸出粗糙的手时,旁人都会露出心疼的神情。”王婧说,她做面包师、开生态农场,是件“梦想照进现实”的事情。七年前,她带着天然酵母去上海出差时,就曾在内心呼唤“我要用窑烤面包,要做有灵魂的面包,要做麦子都自己种的面包师”。如今,这些愿望,她真的一点点实现了。

在王婧的手机记事本里,每一天都列着非常详细的日程安排,其中一个周末,其日程如下:1.拍摄18种面包,9种一组合;2.9点-10点,去大棚捉虫;市集面包安排;3.给Betty补发巧克力、花环和花生酱;4.给供应商的面包盒子,地址发给鸽子;5.发面包盒子的图片和预售链接;买白盒子……除了这些琐碎工作,王婧还要负责农场日常的整体运营、面包生产、活动制订等等。

这样的农村生活,会比职场生活轻松?王婧坦言,农场的工作节奏和忙碌程度,一点不比职场慢。“来到乡村对一些人是退休,是归隐,但对另外一批人是思想到行动的试验,”王婧说,“我和一方原来都工作于环保机构,做食品安全项目。生活中虽然这么说比较俗,但我们还是有想让世界变得更好的愿望。过去白天,我去向企业老百姓倡议推动环保、食品安全,晚上烤面包、做好吃的东西,我之前和一方说过希望十年后我仍然过着这样的生活,但是想让更多人知道这种生活方式是可能的。”

除了圆自己的梦,王婧说她还想带给更多人收获:“我们对这个村子是有责任的,想农场的生存与发展时,不是简单地只从自己创业角度去考虑,而是和这个村子的关系、和员工的关系。我们在想,十年后这个村子是不是有更多人,可以间接或直接地通过见证这样一种健康自然的生活方式,通过这样一个体验设计,从中获益。”

北大法律系同窗对王婧有这样一句评价:“你让学弟学妹看到北大法律系的另一种可能。”对于王婧而言,她则有着更远的抱负——建一个朴门生态农场、打造一片食物森林,让更多人能从自然中获取力量和价值感,“朴门是一种永续的生活方式,它的核心是要向大自然去学习它的多样性和相互的联系,观察大自然的运作方式为人类所用,尊重自然、尊重别人。”

“农妇”心声

给乡村生活带来更多可能

北青报:已经适应农村的生活了么?

王婧:现在已经很适应了。刚来头一年确实很不习惯,很想点外卖,吃沙拉,但现在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做沙拉太简单了,想吃什么都可以到大棚里去摘,觉得很幸福。

北青报:把理想变成职业,有没有遇到困难?

王婧:2018年,我们和村里签了合同后,进入设计阶段时,想为村里做些事,就承办了第一届农民节暨乡村嘉年华。当时我们接洽了所有能接触到的资源和人脉,做手打月饼工作摊、联络售票、安保、协调当地露营、摊主等等一睁眼就开始忙,一直到晚上十一二点,当时我就崩溃了,那会儿我刚过了33岁生日,我就在想我真的要这样吗?我其实还有别的机会,也可以做我之前比较安逸的工作。于是我和其他人说要退出,这条路太难了,我没法承受。

那段时间,我开始翻自己的朋友圈,到底是什么能让我快乐起来?最后发现答案是面包,面包烤好了,别人分享它,让我觉得非常快乐,于是我开始挑战“百日百包”,每天做一款面包,然后把它写出来,这个过程很治愈。

到底选择让自己一腔热情的理想,还是一份体面的职业?我觉得,让一份理想慢慢变成一个体面的职业,比接受任何现成的职业都要酷。

北青报:你认为“新农人”能为乡村振兴带来什么?

王婧:我们想带来的其实是一种新的思潮,无论是找农场共建人或做的产品,其实都是重新给乡村生活带来可能,提高乡村的价值。

本版文/本报记者 林艳

供图/受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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