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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的记忆 (昨日的记忆二)

昨日的记忆 (昨日的记忆二)“五七”分校距城区10多公里,面积有40-50亩的样子。这里的土地一半是相邻的生产队划出来的,另一半则是靠我们开荒造地。“天连五岭银锄落,地动山河铁臂摇”下来,同学们的手心里打起水泡、血泡是普遍的事。打泡多了,破皮的地方也就结出了硬茧。正所谓“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那时我们身上也少有如今独生子女常见的脆弱与娇气,相信劳动与困苦可以磨炼出坚强意志,钢铁就是这样炼成的。一天劳作下来,大家都是拖着疲乏的身子走回家。第二天又抖擞精神,扛着锄头,挑着箢篼,甩开大步走去农场。后来,学校办起了称作“五七”分校的农场,学农更是常态化了。全校8个班(初中部、高中部各是两个年级4个班)轮流到农场劳动,每次一个星期劳动6天(星期天除外)。一学期下来,每个班都会轮到两三次。每年5月份,学校要放10天“农忙假”。城里学生都得在老师带领下,去附近公社的某个生产队割麦子支农。早出晚归,午饭是自带的馒头之类干粮就着水壶

大约在1973年,县城里来了驻军,是解放军“0121”部队的一个汽车团,驻地在县中校园。于是,一所新址新名的“五七”中学取代了原县中。我在这里念完初中、高中,度过了4年的中学时光。

“五七”中学的得名,源自毛泽东“五七指示”中的一段话:“学生也是这样,以学为主,兼学别样,即不但学文,也要学工、学农、学军,也要批判资产阶级。”这段话被作为校训,用红油漆刷在校门旁的一面白墙上,非常醒目,上学就能看到,至今我仍能一字不差地背诵和默写出来。

先说“以学为主”吧。那时“不学ABC,照样能当接班人”的“反潮流”豪言甚嚣尘上,“白卷英雄”张铁生受到热捧。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学文只是一句空话,课堂上根本学不到系统性知识。我们的作文基本是根据各个时期的政治方向写大批判文章,先是批林批孔,然后是反击“右倾翻案风”,再往后是揭批“四人帮”,题目也无外乎严正驳斥谁谁谁的反动谬论、愤怒声讨谁谁谁的滔天罪行之类的。大多数学生都是照着报纸上的文章一通胡抄,经常有同学把“下转第×版”的提示语也照搬了上去。高中毕业时,外语考试是在老师面前背诵英语26个字母,只要能背出20个以上、发音基本正确(其实老师的发音也未必准确)就算及格,由此可以想见我们的外语水准。上音乐课时,只是鹦鹉学舌一样跟着唱革命歌曲。至于乐理知识,连简谱也没教过,更别说五线谱了……

“兼学别样”倒还实在些。除了频繁地开大会、办黑板报批判资产阶级外,学工、学农、学军都是常抓不懈。县城里没啥大工厂,只能组织我们去县农机修造厂和一个铁器生产合作社。叫学生动手开机器太危险,抡大铁锤体力又不够,所以干活就免了,走走看看也算是学工,当然每次回去后都得写一篇记叙自己受到了工人阶级“深刻教育”的作文。此时备战气息已经淡薄,学军主要是组织野营拉练和野餐活动,游玩的成分较多一些。相比而言,真正搞得最扎实的要数学农了。

每年5月份,学校要放10天“农忙假”。城里学生都得在老师带领下,去附近公社的某个生产队割麦子支农。早出晚归,午饭是自带的馒头之类干粮就着水壶里的凉水。骄阳之下,人人挥镰收割、挥汗如雨,脸被晒得又红又黑。赤膊上阵的男生们臂膀上几乎都被晒脱一层皮,一扯就是一大片灰白色死皮。晚上睡觉时,脱皮的地方一挨到床席便火烧火燎似的疼。由此,我们对歌里唱的“(公社)社员都是向阳花,幸福的种子发了芽”也有了新的感悟和理解。

在真切体味劳动艰辛的同时,有些意外的插曲也会平添不少乐趣:比如麦地中发现了一窝鸟蛋和雏鸟,马上会引来众人争睹;地垅里突然钻出了“吱吱”尖叫的田鼠或是一条小蛇来,女生惊呼,男生喊打,接着是一番嬉逐……不过,这样的插曲毕竟难得。为了自造乐趣,有的人便故意在麦地两端“打耗子洞”,也就是各自向前割出一行弯弯曲曲的巷道。哪儿的“洞口”会合贯通了,哪儿就会响起一阵欢呼。

除了年年“大战红五月”外,我们还按照县上的统一部署,参加过修水库、锤石块(用于修公路)、积肥等公益劳动。其中,修水库一干就半个多月。天天挑土筑坝,累得要死。若不是水库工程指挥部的主要领导说“学生娃娃干活不顶事,挑的泥巴还不如吃的饭多,叫他们回去算了!”我们的“苦役”还不会那么快结束。当时搞的是全民会战,全县的机关干部、下乡知青和各公社的农民主力军都要分期分批地上水库工地奋战呢,我们能“战地脱逃”实属幸运,尽管这种格外关照带有“鄙弃”的意味。这个水库几年后才竣工,现在是附近各乡镇农田灌溉和城区居民生活用水的水源地,并成为一处闻名遐迩的风景胜地。每到桃花盛开的时节,各地游客纷至沓来。在宽阔的水库大坝上徜徉,观波光粼粼、水天一色;到橘林掩映的农家乐做客,享乡土风味、天伦之乐。曾与几位老同学重游故地,抚今追昔,感慨万千,一个个都像是在“忆苦思甜”。

后来,学校办起了称作“五七”分校的农场,学农更是常态化了。全校8个班(初中部、高中部各是两个年级4个班)轮流到农场劳动,每次一个星期劳动6天(星期天除外)。一学期下来,每个班都会轮到两三次。

“五七”分校距城区10多公里,面积有40-50亩的样子。这里的土地一半是相邻的生产队划出来的,另一半则是靠我们开荒造地。“天连五岭银锄落,地动山河铁臂摇”下来,同学们的手心里打起水泡、血泡是普遍的事。打泡多了,破皮的地方也就结出了硬茧。正所谓“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那时我们身上也少有如今独生子女常见的脆弱与娇气,相信劳动与困苦可以磨炼出坚强意志,钢铁就是这样炼成的。一天劳作下来,大家都是拖着疲乏的身子走回家。第二天又抖擞精神,扛着锄头,挑着箢篼,甩开大步走去农场。

这样的垦荒持续了好几个月,后来主要是做种黄豆、点小麦和挑粪施肥等农活,劳动强度减轻了许多。农场地处丘陵地带,四周杂树丛生,大多是野生的枞树。这种树也叫冷杉,呈长针状的树叶密密匝匝,青翠欲滴。树干修长,直耸云天。树的表皮布满棕褐色粗糙“鳞片”,其间分泌出的树脂晶莹透明,如同凝固的泪珠。时间一久,树脂变作琥珀色,黏黏糊糊的。如不小心蹭到衣服上,污迹很难清除干净。到了中午,同学们喜欢三五成群地围坐在枞树林里午餐和休息,一般都是吃自带的馒头、饼子等干粮。也有一些同学从家里带来炊具、大米和生菜、熟菜,几个人一伙地搞野炊。有人挖土坑,有人垒石块,有人去池塘边打水,用俯拾皆是的“枞毛子”(落地的已枯黄的枞树叶)和干树枝生火做饭,忙得个不亦乐乎。

让大家颇为不平的是,中午老师和农场负责人每次都是单独进一间土砖墙的小屋用餐,门窗是关闭着的。有好奇的学生透过窗口缝隙往里瞅,又将看到的情形广而告之,说他们吃的是蒸米饭、烙大饼和回锅肉、炒花生、炒黄豆,还有番茄蛋花汤。于是大家由羡慕而生不满,认为我们也应当一起享受劳动果实才合理。

或许是为了平息学生们的怨气吧,读高二那年,农场破天荒地把喂养的几条大肥猪杀了,办了一次猪肉全席。露天坝里摆满了从附近农家户借来的大小不一的木桌,每桌都有肘子肉、红烧肉、回锅肉、血旺杂碎汤以及豆花、煮芋头等。全校师生分年级轮流入席,放开肚量,大快朵颐。只是不许喝酒,桌上也无酒可喝。这在当时可谓盛宴,被我们津津乐道和回味了许久。不过,这是绝无仅有的一次,我们及以后的学弟学妹们再没有遇上这样的好事。事隔多年,老同学们聚会时提到“五七”分校,都还清楚地记得这次免费的午餐。

昨日的记忆 (昨日的记忆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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