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即想13卿本善良(家乡即想13卿本善良)
家乡即想13卿本善良(家乡即想13卿本善良)初三刚开学,爱芳阿姨的班主任找到父亲问:“你们要一起回家吗?路上不要领着跑!”不久爱芳阿姨因为生孩子休学了,这时父亲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时同学是怀孕了啊。上了初二,父亲就成了“护花使者”,他领着两位女同学往来学校和家乡。他说快走就快走,走得不耐烦了,还要跑一段。我可以想象直接喝河水,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想象喝路边坑坑凹凹里的雨水。和父亲确认了好一阵子,他说渴了的时候,就是得喝那样的水啊。1976年,在拍摄唐山大地震实况的时候,他还喝过凤凰山公园露天游泳池里的水。游泳池那一头是惊悸过后的人们在冲洗,他们在这一头舀着水喝。那年潍坊二中的录取比例是13:1,他们三人全考上了。一进中学,便开始了粮食定量。父亲爱打篮球,又正是长身体的年龄,口粮总是紧巴巴的。那两位女同学每到月底便将自已剩余的饭票送给父亲,潍坊人叫pa(米八)gu(米古)票,其实就是窝窝头票。不管什么票,都是用钱买的呀,可她们送的是那样的真
有很多人是无法忘怀的,在父亲青少年时期,有这样的三个人:爱芳阿姨,桂兰阿姨,四曾祖母(刘郭氏)。
1956年夏,父亲13岁,那年他和两名大姐姐似的同学一起去潍坊二中参加中考。
出发前祖母叮嘱父亲:你是男孩子,过河走桥你要走在前面,让你同学在后面跟着。如果河的对面也有人要过河,你一定要让别人先过。那个时候的桥就是在河道里有几对交叉着的两根木桩,丫口上铺着木板,只能单行。
祖母还说,渴了,喝水要先往水里吐口唾沫,唾沫迅速散开,这水能喝;如果不散开,这水不能喝。父亲说:“老母亲说的很准,如果是河里的水,唾沫很快就散开,但路边坑坑凹凹里的雨水,大多是散不开的。”
我可以想象直接喝河水,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想象喝路边坑坑凹凹里的雨水。和父亲确认了好一阵子,他说渴了的时候,就是得喝那样的水啊。1976年,在拍摄唐山大地震实况的时候,他还喝过凤凰山公园露天游泳池里的水。游泳池那一头是惊悸过后的人们在冲洗,他们在这一头舀着水喝。
那年潍坊二中的录取比例是13:1,他们三人全考上了。
一进中学,便开始了粮食定量。父亲爱打篮球,又正是长身体的年龄,口粮总是紧巴巴的。那两位女同学每到月底便将自已剩余的饭票送给父亲,潍坊人叫pa(米八)gu(米古)票,其实就是窝窝头票。不管什么票,都是用钱买的呀,可她们送的是那样的真诚自然,父亲接的又是那样的心安理得,连声 “谢谢” 都没有,拿着饭票就往篮球场跑。
上了初二,父亲就成了“护花使者”,他领着两位女同学往来学校和家乡。他说快走就快走,走得不耐烦了,还要跑一段。
初三刚开学,爱芳阿姨的班主任找到父亲问:“你们要一起回家吗?路上不要领着跑!”不久爱芳阿姨因为生孩子休学了,这时父亲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时同学是怀孕了啊。
后来听说爱芳阿姨因为连着生了四个女孩,经不住压力有点精神恍惚,这让父亲扼腕长叹。若干年后,他自己也一连生了四个女儿,但对母亲并无龃龉,对我们四姐妹爱护有加。
桂兰阿姨高三时因病休学,没有返回学校完成学业。她后来当了民办教师,1974年不幸病故,留下了二男一女。
初中时,父亲和桂兰阿姨都在八级四班,语文老师经常把他们俩的作文当范文表扬。父亲记得1958年大炼钢铁时的一次写作。
那时潍坊二中的工地在潍坊西郊,简称西工地。虽然他们只是初中生,但也要晚上架着地排车,到昌乐县五图煤矿拉煤。五图煤矿的煤,着火点很低,用报纸就能点燃,炼的生铁像蜂窝煤的样子。
拉煤的途中会经过大圩河炮八师营区。天黑,看不见哨兵位置,只听见一声“口令”,把他们吓得一跳。其实口令就是要回答暗号,答对了才能通过。
老师要求就这次拉煤写一篇作文。父亲记得老师念了他的作文,点评说剪裁非常得当,去的路上详细具体,回的路上简单明了。点评桂兰阿姨作文的结尾有味道,大意是“返回学校,东方露出了霞光,校钟敲了六下”。二中的校钟,吊在北大楼的钟楼里,它一响整个潍坊东关都能听到。
桂兰阿姨休学时留给父亲一本四角号码词典,直到现在父亲的书架上仍放着一本这样的词典。父亲说只要记住笔画号码对照歌,查字很快的:“横一垂二三点捺,叉四插五方框六,七角八八九是小,点下有横变零头。”
父亲忘不了四曾祖母对他的接济。每当父亲需要交学费的时候,家里拮据,祖母没有办法了,就会去找四曾祖母。她从来不会让祖母空手而归。
四曾祖父英年早逝(不知道什么病)留下了年轻的妻子,孤儿寡母四人。四曾祖母人到中年,独生儿子遭雷击去世,留下遗腹子。
四曾祖母等在产房外,孙子一出生,她就抱走了,放儿媳妇归了娘家。若干年后,和儿媳妇约好,约在集上,儿媳妇远远地望了孩子一眼,算是全了这一世的母子情。
父亲在北京工作后,每次回家都会去看望四曾祖母。给钱,老人家是坚决不要的,给东西,老人家推脱不过收下,过一会儿必定会用衣服大襟兜一包煮熟的鸡蛋送过来。
几年前,听说四曾祖母的孙子(就是当年那个遗腹子)结婚了,父亲特意给这位小兄弟汇去了点钱,意思是提醒那个村子的人:不要歧视我们。
我们都祈愿好人一生平安,因为现实有时候让人感慨,好人并不平安。但是无论遇到了什么,她们以及我们,都在好好地继续生活。
把“善良”传递下去,是对“善良”最好的报答,这件事便足够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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