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画审美(视觉从哲学和文艺回归眼窝)
清代画审美(视觉从哲学和文艺回归眼窝)把柏拉图的木料糟蹋了,这名木匠没哪还好意思收柏拉图的工钱呢,更不幸的是,这名木匠从此就名誉扫地了,再也没有人找他做手艺,他后来一贫如洗了。柏拉图为此也很伤心,同时,他也在一直思考这件事,后来他得出这样的结论:几天后,床打造好了,柏拉图看了那张床,气儿就不打一处来。柏拉图对木匠说:“你造的这张床哪是我画的那张床呀,更不是我心里想的那张床,这比我画的那张床差远了,更比我心中的那张床差远了。亏你还是这一带的名木匠,人们真实看错了你。”在遥远的原始社会,我们的先民通过棍棒、石头,以及简易的弓箭、粗糙的网绳捕捉山上的野兽、水里的鱼虾充饥,也会采集一些植物的叶和果子,原始人就这样度过了上百万年。在那上百万年中,原始人从来都没在意他们打猎、捕捞、采集屡屡成功的奥秘在哪里,即他们从来都没在意他们依靠了自己的视觉。没有视觉,打猎、捕捞、采集的行为是不可能发生的!原始人之所以没在意视觉的存在,原因可能在于视觉
原创文/董元奔(江苏宿迁)
视觉跟听觉、嗅觉等一样,是我们的身体上本来就有的感知功能。我们的视觉早在人类诞生之初就存在了,但是数千年前它竟然脱离我们的眼窝,溜进我们的哲学系统中去了,而后在哲学的指引下,主导了我们的思维活动,主导了我们对文艺的理解,而思维本来却是跟视觉没什么关联的。如今,视觉又回到我们的眼窝里来了,它指引我们以只看图像而无需思考的方式爽快的接受新知识。
本文将从视觉与哲学、视觉与文艺、视觉与图像这三方面描述数千年以来视觉的三大存在方式和行为方式,描述奇妙的视觉,描述视觉的奇妙。
一、视觉与哲学
在遥远的原始社会,我们的先民通过棍棒、石头,以及简易的弓箭、粗糙的网绳捕捉山上的野兽、水里的鱼虾充饥,也会采集一些植物的叶和果子,原始人就这样度过了上百万年。在那上百万年中,原始人从来都没在意他们打猎、捕捞、采集屡屡成功的奥秘在哪里,即他们从来都没在意他们依靠了自己的视觉。没有视觉,打猎、捕捞、采集的行为是不可能发生的!原始人之所以没在意视觉的存在,原因可能在于视觉是嵌在他们的肉体深处的,而视觉向外发射出去光芒时,他们的眼窝不会感到痛,也不会感到痒,何况视觉发出的那些光芒又是无形、无色、无味的。
当然,原始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们对他们所拥有的视觉不当一回事,他们无需对视觉作任何思考。不过,当人类迈进自己的文明赖以存在的第一个阶级社会——奴隶社会以后,人们总爱思考点什么,比如人类在生理结构上为什么可以分成两大类,天上的太阳为什么老是走来走去,谁在下雨前发出骇人的吼叫声,等等。当然,比一般人相对更聪明的奴隶社会的知识分子也思考了视觉,即人类眼睛的这种功能到底意味着什么。这类知识分子当时被人们称为哲学家,视觉就这样离开了我们的身体,进入玄妙的哲学世界中。
古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请一位著名的木匠打造了一张漂亮的床,他的学生柏拉图看到了那张床,赞不绝口。柏拉图回家后,请了一名当地的木匠,他也要打造一张那样的床。木匠请柏拉图画出那张床的图样,柏拉图画了之后,自己总觉得图样跟心中所存在的那张床不太一样,不仅走样了,而且没有心中的那张床好看。没办法,将就一下吧,柏拉图让木匠就照着图样造吧。
几天后,床打造好了,柏拉图看了那张床,气儿就不打一处来。柏拉图对木匠说:“你造的这张床哪是我画的那张床呀,更不是我心里想的那张床,这比我画的那张床差远了,更比我心中的那张床差远了。亏你还是这一带的名木匠,人们真实看错了你。”
把柏拉图的木料糟蹋了,这名木匠没哪还好意思收柏拉图的工钱呢,更不幸的是,这名木匠从此就名誉扫地了,再也没有人找他做手艺,他后来一贫如洗了。柏拉图为此也很伤心,同时,他也在一直思考这件事,后来他得出这样的结论:
在老师家里,我确实看到了那张漂亮的床,那是我实实在在的视觉。但是视觉没有停留在我的面前,而是化作那张床跑到我的心里来了,跑进来之后视觉也就是那张床变得更漂亮了。我画图样的时候,只是在画我心里的视觉,我画的再好它也不可能跟我心里的视觉一模一样,因为就算是真理也只能是相对的,至多是无限接近绝对。木匠照着我画的视觉造床,木匠的技术再好,他的作品也不可能跟我画的视觉一模一样,也至多无限接近它而已。看来,视觉的根不能放在我的眼窝,因为它会骗人,它会把物体看走了样,真正最美的、最无暇的物体只能存在于我的心里,把无穷的视觉世界收在心里,我才能拥有最美的、最无暇的无穷的世界。
柏拉图是超越苏格拉底的西方哲学最伟大的始祖,此后的西方哲学甚至西方全部文化都受到他无孔不入的影响,而视觉从那时起,就这样离开了人们的眼窝,走进人们心里的哲学世界中去了。
二、视觉与文艺
文艺早在原始社会就出现了。考古界经常发现史前岩画,那些岩画的内容有动物、人面、人的狩猎情形、人的舞蹈等。原始人虽然有文艺了,但是由于那些文艺是直接诉诸于视觉的,无需原始接受者和现代接受者在欣赏时进行思维活动,所以那都是些简单的文艺作品。
进入阶级社会,特别是当柏拉图把视觉折叠起来收在思维中之后,文艺才进入辉煌时代。所谓辉煌,就是说,文艺作品在把接受者心里的视觉招过去的一刹那,文艺作品就化为视觉本身,并随着视觉回到接受者心里,接受者遂通过复杂的、反复的、长期的思维活动对视觉进行美化处理,文艺作品便在接受者的心里美轮美奂起来。
我们可以举一个文学领域的例子。
意大利诗人但丁的《神曲》里有这样一段话:“在这些光辉之外,又有一个相似的亮光,似乎是东方的太阳将要升出地平线一般,又像在黄昏的时候天上逐渐现出新的星辰,似乎看得见,又似乎看不见的星辰。最后,我辨别出那是新的灵魂,在以前两个圈子之外,另成一个圈子。”
这是但丁用文字在描绘自己将要见到贝亚德时所看到的光辉。在读这段文字的时候,你会认为你使用了视觉功能了吗?不!你的视觉已经被这段文字转化,并回到你的心里。表面上看,你是在用视觉看这段文字,其实,你一直在心里对这段文字所转化成的视觉进行紧张的思维活动,思维的结果就是这段文字变得非常美,非常迷人。
其实,这段文字并不是但丁随便想着就写出来的,他是在复述自己所见到的现实生活中的某一个日出前后的早晨的情景,他在用文学摹仿那个现实情景,既然是摹仿,这段叫做“文学”的文字至多是无限接近现实的视觉情景,是低于现实的。现实的日出时的视觉情景总会掺杂着令人讨厌的干扰人的视觉的断树枝、突然飞过的小鸟、晃荡的浮云等,因而现实的视觉图景未必非常美,既然如此,摹仿它的文学化了的视觉图景就更不美了。然而,当接受者放出心里的视觉扫描了一圈,把文学化了的不很美的视觉图景带回心里,经过思维那么一通神操作之后,那段文字也就是重新回到心中的视觉就美轮美奂起来了。
文艺并不仅限于文学,雕塑、建筑、油画也是呀?你会说,我们看雕塑、建筑、油画的时候,纯粹是视觉在发力吧?不!我们以罗丹的雕塑作品《思想者》来谈吧。
一个健硕的青年赤着身子半蹲半坐在那里,他折着手臂,用手支着下巴,为了配合手臂,他前倾着上身,并低着头,他低垂着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地面上的某个点。这是我们看到的情形,也许你会说这就是视觉产生的映像。真的吗?在看的时候,你确定真的是在看?其实你没看,你一直在跟着这位思想者思考,你在思考他到底在想什么,你在思考他的突起的肌肉意味着他将拥有多大的力量,你甚至思考他结婚了吗,他会从事什么样的工作,也许你还会思考罗丹的刀工为什么如此精绝。这个思想者眼睛望着地面上的某个点,其实他在专心思考问题,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你也一样。
雕塑作品《思想者》之所以如此有魅力,是因为我们放出心里的视觉在它那儿扫描了一圈,它化为我们的视觉,并回到我们心里,然后我们启动思维,它这才美起来,从而被称为伟大的艺术品。
三、视觉与图像
文艺作品历经两三千年的的发展,其形式一直被创新着,而且新的形式出现了,旧的形式还存在着。总的来说,文艺越发展越复杂,越不容易被接受者理解。二三十年前,接受者面对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现代派文艺作品,放出心中的视觉,在其上扫描了一圈又一圈,带回心里一遍又一遍,思维机制被启动一轮又一轮,那些作品就是不能清晰起来,更甭提美起来了。广大接受者大声疾呼:“我的思维要爆表啦!让作品简单起来吧!”
其实,文艺简单化进程早在大约一百年前就开始了,那就是连环画、漫画等图像艺术的出现。面对这些简单、轻松的图像文艺作品,我们按照两三千年来的接受习惯,把心里的视觉给放出来,在视觉对它们进行扫描的当儿,视觉无需回到我们的思维世界,我们就已经明白了它们所要表达的内容。
曾几何时,根本还不能认全连环画上有限文字的年少时的我们,翻看成套的《三国演义》、《西游记》等小人书,我们根本不需要动脑子,书里的故事我们就都能够明白。抗日战争时期,华君武的漫画以简洁的线条配上七八个常用字,或表现汉奸卖国贼的丑恶嘴脸,或表现解放区人民的精神面貌,老百姓即便读不出那几个字也都能看得懂。张乐平的“三毛”漫画帮助一代又一代中国孩子“看”懂了旧社会,看美了新时代。
就是说,连环画、漫画这些图像作品无需再转化为视觉回到我们的心里进行思维美化,我们只用我们本来就有的眼的功能即视觉,就什么都明白了。视觉无需再回到我们的心里,视觉直接呆在了它两三千年前所呆的地方——我们的眼窝,——对于眼窝来说,视觉回来了。
这些年,在网络技术突飞猛进和网络文化快速普及的背景下,以图像为主要表现形式的文艺作品开始涉足宽泛的文化领域,表现现代人多姿多彩的生活。
这些图像包括摄影作品、美术作品以及通过其他手段制作的诸如柱状图块、圆内分割图块、动态伸缩色条、各类社会机构和各种社会活动的图标、五花八门的表情包等等。同连环画、漫画一样,以最快的、最直接的方式示意是这些图像的主要功能。
面对一件由图像或主要由图像组成的文化作品,广告是当代社会最为常见的文艺形式,我们以此为例子来说吧。
过去,商品包装上的说明书就是广告。一篇说明书,短的百来个字,长的千把字,买个手机可能需要看数千字。说明书的全部文字转化为我们放出的视觉,回到我们心里进入思维世界进行打磨,说明书所说的一切才在我们心里清晰明朗起来。这个过程漫长,也很闹心。
如今,许多商品广告几乎没什么文字,把一个一个图像组织在一起就行了。比如楼盘销售广告。背景是一排楼房矗立在草坪上,白云在楼顶缭绕,接受者一看就知道楼盘的环境是清新的。广告画面一侧从上到下排列着几个大小差不多的示意图:校园图标告诉你楼盘是学区房;购物车图标告诉你附近有商场;菜篮子图标告诉你附近有菜市场。面对这幅广告,目不识丁的中年大妈都无需进行思维活动,视觉在扫描的过程中,广告的全部信息就都被接受下来了。
图形化使一大批文艺作品、文化作品从视觉的束缚中走出来了,它们在让我们以不假思索的方式接受其全部信息的同时,把视觉还给了我们的眼窝。
视觉本来是蜗居在我们的眼窝里的,可是柏拉图偏要说视觉在他的哲学里,偏要说视觉所感知的现实世界是最紊乱的,最不美的,而走进他的哲学里的视觉所反映的世界才是有条理的,才是美的。
柏拉图还用他的哲学里的视觉左右我们对文艺作品的感知,时间长达两千多年。我们被柏拉图骗得这么久,视觉在我们的思维里呆了这么久,害得我们不仅那么艰难的认识现实世界,而且认识的还是扭曲了的现实世界。
如今,我们的视觉终于回到我们的眼窝里来了。朋友们,面对一件件用图像构成的文艺作品、文化作品,好好的、轻松的使用我们的视觉去“阅读”吧。
【作者简介】董元奔,1971年生于江苏宿迁,传统文化学者,网络知名作家。系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汉语言文学专业江苏省知名辅导工作者,事迹多年载入《江苏教育年鉴》。学业主攻唐宋文学,涉猎文史哲各领域。主要写作论文、随笔、诗词等。世纪初曾有论文获人民日报出版社专题征文一等奖。近年来曾获今日头条“深度优质长文精选频道创作者”、“青云实力派创作者”等称号,系今日头条特邀文史类参赛文章评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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