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防御的战例研究:文本对抗攻击基础 前沿及相关资源
信息防御的战例研究:文本对抗攻击基础 前沿及相关资源由于文本离散的特点,相比于图像、声音等连续信号媒介,文本领域的对抗攻击更具挑战性。哪怕是小到一个字的改动也可能会破坏原文本的语法正确性和流畅性,使得产生的对抗样本质量较差。更有甚者对原输入的扰动会引起文本语义的根本性改变——例如,将“这部电影很好看”改为“这部电影很难看”,其情感倾向完全颠倒——而这样的对抗样本是无效的,因为攻击者所预期的情感分析模型的判断发生变化(从“正面”变为“负面”)并不是错误的。图2:电影评论中一些词做同义替换后情感分析模型判断出错对抗攻击指的是对目标机器学习模型的原输入施加轻微扰动以生成对抗样本(Adversarial Example)来欺骗目标模型(亦称为受害模型,Victim Model)的过程。对抗攻击可以暴露机器学习模型的脆弱性,进而提高模型的鲁棒性和可解释性,在图像领域已经有广泛的研究[3]。在图1所示的例子中,将噪声加到一张原来可被CNN图像分类模型正
作者 | 岂凡超
深度学习的安全性问题已经逐渐被学术界、工业界所认识到并且重视,就文本领域而言,垃圾邮件检测、有害文本检测、恶意软件查杀等实用系统已经大规模部署了深度学习模型,安全性对于这些系统尤为重要。
但相比于图像领域,文本领域对抗攻击的研究还远远不够。特别是文本离散的特点使得对抗样本的生成更具挑战性,也有更多的研究空间。我们欣喜地看到,目前有越来越多的NLP研究者开始探索文本对抗攻击这一方向,以2020年ACL为例,粗略统计有超过10篇相关论文,其中最佳论文Beyond Accuracy: Behavioral Testing of NLP Models with CheckList[23]中大部分测试方法其实和文本对抗攻击有异曲同工之妙。
近年来,随着深度学习的迅速发展,尤其是各种神经网络模型被大规模部署在人脸识别、机器翻译、欺诈检测等实用系统之中,其安全性风险也越来越为人所关注和重视。其中,对抗攻击(Adversarial Attack)[1 2]是目前研究最多的安全性风险。
对抗攻击指的是对目标机器学习模型的原输入施加轻微扰动以生成对抗样本(Adversarial Example)来欺骗目标模型(亦称为受害模型,Victim Model)的过程。对抗攻击可以暴露机器学习模型的脆弱性,进而提高模型的鲁棒性和可解释性,在图像领域已经有广泛的研究[3]。在图1所示的例子中,将噪声加到一张原来可被CNN图像分类模型正确识别的熊猫图片后,该分类模型错误地识别为长臂猿,尽管人肉眼完全无法分辨加噪声前后两张图片的区别。
图1:熊猫图片加噪声后被图像分类模型识别为长臂猿
文本领域同样有类似的情况。在图2所示的例子中,上半部分是一条电影的差评,可以被基于LSTM的情感分析模型正确判断其情感倾向为负面,然而如果将其中的某些词做同义替换,如“terrible”替换为“horrific”或“horrifying”,原来的情感分析模型却给出了情感为正面的错误答案。
图2:电影评论中一些词做同义替换后情感分析模型判断出错
由于文本离散的特点,相比于图像、声音等连续信号媒介,文本领域的对抗攻击更具挑战性。哪怕是小到一个字的改动也可能会破坏原文本的语法正确性和流畅性,使得产生的对抗样本质量较差。更有甚者对原输入的扰动会引起文本语义的根本性改变——例如,将“这部电影很好看”改为“这部电影很难看”,其情感倾向完全颠倒——而这样的对抗样本是无效的,因为攻击者所预期的情感分析模型的判断发生变化(从“正面”变为“负面”)并不是错误的。
1 文本对抗攻击的分类
图像领域对抗攻击及其防御已被大规模研究(据粗略统计CVPR 2020有超过60篇相关论文),文本领域对抗攻击的研究近两年才逐渐受到关注。现有的文本对抗攻击可以从以下三个维度进行分类:
(1) 指向性
使受害模型给出指定的错误判断的攻击称为指向性攻击(Targeted Attack),例如使文本分类模型在处理对抗样本时均给出某一特定类的判断;相应地非指向性攻击(Untargeted Attack)则只要求对抗样本使模型判断出错即可。
(2) 受害模型可见性
对抗攻击中,攻击者对受害模型所知多少大有不同。
最理想的情况是攻击者完全掌握受害模型,可以调用受害模型来获取其相对于某一给定输入的输出结果并且知道其内部的所有参数。在这种情况下,攻击者往往可以利用类似梯度下降的优化方法来调整扰动进而产生对抗样本。这样的设定称为白盒(White-Box)设定,相应的对抗攻击被称为基于梯度的攻击(Gradient-Based Attack)。
和白盒设定相对的是黑盒(Black-Box)设定,在这种设定下,攻击者无法得知受害模型的内部结构及参数,仅仅可以调用受害模型来获取其相对于给定输入的输出结果。根据输出结果的类型,黑盒攻击可以细分为基于分数(Score-Based)和基于决定(Decision-Based)的攻击——前者可以得知受害模型最终的输出分数(如分类模型的各类的概率),后者只能知道受害模型给出的判断结果(如分类模型给出的类别)。
此外,攻击者甚至可能无法调用受害模型,在没有任何关于受害模型信息的情况下进行攻击。这种攻击被称为盲攻击(Blind Attack)。
纵观以上四种不同的攻击,基于梯度的攻击对受害模型可见性要求太高,真实的攻击场景中往往并不可行;盲攻击由于已知信息太少,攻击效果往往很差;相比之下,基于分数和基于决定的攻击既符合真实的攻击设定又有足够的已知信息来有效进行攻击,因此目前大多数文本对抗攻击是这两种类型,尤其是基于分数的攻击。
(3) 扰动粒度
对抗攻击还可以从扰动产生的粒度分为句级、词级以及字级攻击。
句级攻击将整句原始输入视作扰动的对象,意图产生一个和原始输入语义相同(至少针对当前任务的真实标签不改变)但却使得受害模型判断改变的对抗样本。常用的句级攻击方法包括改述(Paraphrasing)[4 5]、编码后重新解码[6]、添加无关句子[7]等。
词级攻击扰动的对象是原始输入中的词,最主要方法为词替换。替换词的选择有多种多样,包括基于词向量相似度[8 9]、同义词[10]、义原[11]、语言模型分数[12]等词替换方法。此外也有研究尝试添加或删除词[13],但是这样做往往会影响所生成的对抗样本的语法性、通顺性。
字级攻击主要对原始输入中的字符进行扰动,常用的方法包括字符的添加、删除、替换、交换顺序等,具体到字替换而言,有随机替换[14]、基于One-Hot编码的字替换[15]以及基于字形相似的替换[16]等。
此外,有的攻击方法也会同时进行词级和字级扰动[17]。
对比以上三种不同粒度的扰动,句级的扰动往往使得对抗样本和原始输入之间有巨大的差别,很难控制所产生的对抗样本的质量,更无法保证其有效性(即具有和原始输入相同的真实标签),而且从实验结果看攻击效果也比较一般;字级扰动所产生的对抗样本质量往往很差,大概率会破坏其语法性,造成对抗样本不可读,尽管攻击成功率较高,但是目前有一些基于语法纠错的防御方法可以很好地应对字级的攻击[18]。
相比之下,词级攻击在对抗样本质量和有效性控制以及攻击成功率方面有更好的表现。就对抗样本质量和有效性控制而言,一般对一句话中某些词进行同义替换很难改变这句话的语义,再加上利用语言模型进行控制,所产生的对抗样本的通顺性、流畅性也更容易保证。就攻击成功率而言,白盒设定下基于梯度的攻击方法往往可以最快地找到合适的被替换词和替换词,一般而言有较高的攻击成功率;即使在黑盒设定下,现有的词级攻击方法利用受害模型的反馈(即针对一次词级扰动后产生的准对抗样本的输出),迭代地进行词替换操作,最终也有较高的攻击成功率。例如,目前最先进的基于义原 离散粒子群优化的词级攻击在IMDB数据集上攻击BiLSTM时可以达到100%的成功率[11]。
接下来,我们对现有的词级文本对抗攻击进行简单的梳理。
2 词级别文本对抗攻击
[11]提出,词级文本对抗攻击本质上是一个组合优化(Combinatorial Optimization)问题。所谓组合优化就是在有限个可行解的集合中找出最优解的优化问题。对于词级文本对抗攻击,在词表有限的情况下,词级扰动也是有限的,而攻击的目标则是找出一个能够成功攻击受害模型的对抗样本——即最优解。当然,成功攻击受害模型的对抗样本可能不止一个,一般而言找到一个即可结束。
[11]进一步提出词级文本对抗攻击这个组合优化问题可以拆解为两步:(1)搜索空间缩减;(2)对抗样本搜索。所谓搜索空间缩减,本质上其实就是确定原始输入中每个词的候选替换词集合,每个位置的候选替换词加上原始词构成的集合的组合张成了一个离散的空间——每个位置对应空间的一个维度,每个位置的候选替换词 原始词的集合为该维的可行集。例如,图3中原始输入“I love this movie”有4个词,则对应的对抗样本搜索空间为4维,第一维对应第一个词“I”,因其没有候选替换词,所以该维仅有1个可行点;第二维对应第二个词“love”,有“like”和“enjoy”2个候选替换词,所以该维一共3个可行点……以此类推可以得到“I love this movie”的对抗样本搜索空间。这一步之所以称为“对抗样本缩减”,是考虑到有些对抗攻击方法根本不确定每个词的候选替换词集,而是将整个词表的所有词视作潜在的可选替换词。
第(2)步则是在第(1)步得到的缩减后的离散组合空间中搜索可以成功攻击受害模型的对抗样本。
图3:词级文本对抗攻击拆解为两步组合优化问题
现有的所有词级对抗攻击方法都可以在上述框架下进行拆解。具体而言,第(1)步搜索空间缩减,目前主要方法为前面提到的基于词向量[8,9]或者同义词[10]的词替换方法,当然也有攻击方法跳过这一步不进行搜索空间缩减[19]。第(2)步对抗样本搜索,目前有梯度下降[15 19]、遗传算法[8]、基于词显著度的贪心算法[9 10]、Metropolis-Hastings采样方法[12]等。
[11]在上述框架下,对两步分别进行了改进,并且最终达到了当前最好(state-of-the-art)的攻击效果。在第一步,他们使用了基于义原(sememe)的词替换方法。在语言学中,义原是最小的语义单位,一个词的语义可以认为由其所有义原来表达[20]。实验表明,基于义原的词替换方法能够找到更多合适的候选替换词,和基于同义词或基于词向量的词替换方法相比有显著的优越性,如图4所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