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护世界贸易组织的意义（重磅编译世界贸易组织）

维护世界贸易组织的意义（重磅编译世界贸易组织）审校：柯洁楠，《大译编参》编辑部执行副主编，就读于厦门大学国际关系学院；编译：张鸿儒，《大译编参》外文编译评议员，就读于山东大学外国语学院；王若彤，《大译编参》外文编译评议员，就读于山东大学政治学与公共管理学院；李文瑞，《大译编参》外文编译评议员，就读于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关系学院；要词：俄乌冲突；WTO；全球经贸来源：World Trade Organization The Crisis in Ukraine Implications of the war for global trade and development April 2022 https://www.wto.org/english/res_e/booksp_e/imparctukraine422_e.pdf.收录：《大译编参》2022年第31期，总第176期，大外交智库外文编译评议组创办。

重磅编译：世界贸易组织（WTO）秘书处新报告《乌克兰危机：战争对全球贸易和发展的影响》@大外交智库《大译编参》

来源：库智交外大（原 大外交智库）

微信平台编辑：周悦

摘要：乌克兰危机不仅会造成严重的人道主义危机，也会对全球经济造成重创。从宏观经济的角度来看，危机造成的食品和能源价格上涨将减少各国实际收入并抑制全球进口需求。而俄乌也是基本产品和工业原料的关键供应国，战争和制裁不仅冲击了两国的经济和产业，也破坏了各国间长期的经济关系。世贸组织的经济学家模拟了各种情景，以说明贸易会如何受到俄乌危机的影响，并探索其可能造成的短期和长期影响。预计到2022年，全球贸易增长将放缓2.2个百分点。由于对立的地缘政治集团的影响，全球贸易可能变得更加分散。此外，行为体也可能选择通过产业回流等措施调整供应链，以降低危机带来的风险，这种措施会限制国际竞争且扼杀技术创新，从而可能会使全球GDP减少约5%。而世贸组织通过其监督、召集和其他职能，可以在缓解危机的负面影响、重建战后全球经济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

要词：俄乌冲突；WTO；全球经贸

来源：World Trade Organization The Crisis in Ukraine Implications of the war for global trade and development April 2022 https://www.wto.org/english/res_e/booksp_e/imparctukraine422_e.pdf.

收录：《大译编参》2022年第31期，总第176期，大外交智库外文编译评议组创办。

编译：张鸿儒，《大译编参》外文编译评议员，就读于山东大学外国语学院；王若彤，《大译编参》外文编译评议员，就读于山东大学政治学与公共管理学院；李文瑞，《大译编参》外文编译评议员，就读于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关系学院；

审校：柯洁楠，《大译编参》编辑部执行副主编，就读于厦门大学国际关系学院；

终审：王盖盖，大外交智库（GDYT）创始人兼院长、《大译编参》总策划、总编。

编译精选

一、分析评估俄乌冲突对贸易和经济的影响

（一）影响全球宏观经济与贸易

世界贸易组织新报告开头指出：对2022年全球GDP的预测肯定会因为俄乌冲突而下调。双方交战区的经济产出会直接减少，而经济制裁将使俄罗斯及其贸易伙伴都付出代价。食品和能源价格上涨将压低民众实际收入，减少全球消费和投资，进而降低全球进口需求。少数粮食和能源出口国可能会从俄乌冲突受益，但大多数国家以及全球经济都将面临损失。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今年1月预测，2022年全球GDP按购买力平价计算将增长4.4%。但凯投宏观（Capital Economics）最近在3月16日发布预测：今年全球产出将仅增长3.2%。上述预测伴随着高不确定性，往往建立在有限数据和强假设的基础上，应当谨慎对待。

世贸组织则使用了一种全球经济模拟模型，预测受俄乌冲突影响，2022年全球GDP增长将降低0.7-1.3个百分点，即3.1%至3.7%的增长率。该模型还预测，今年全球贸易增长可能会减少近一半，从去年10月预测的4.7%下降为2.4%至3%之间。

作为俄罗斯和乌克兰出口的主要目的地，欧洲很可能会首当其冲地受到经济冲击。谷物等粮食的运输也会受到影响，进而带来农产品价格的增长，不利于贫困地区的粮食安全。

除了这些一级效应外，经济制裁还可能导致全球主要经济体基于地缘政治考虑而走向“脱钩”，以实现生产和贸易领域更大的自给自足。这种二级效应最终会是一个双输的结局，原因在于全球主要经济体之间的“脱钩”会限制竞争、扼杀创新，进而损害长期经济增长。

（二）从贸易伙伴、区域和产品细分贸易影响

俄罗斯和乌克兰在全球经济中的作用相对较小，但某些关键部门除外。2021年，俄罗斯在世界商品出口中的份额为2.2%，在世界GDP中的份额为1.7%。乌克兰则占世界出口的0.3%，世界GDP的0.2%。这两个国家主要的贸易伙伴分布在欧洲和亚洲。

具体如图1、图2所示：

图1：乌克兰对各地区进出口情况

图2：俄罗斯对各地区进出口情况

1、农业部门和燃料部门：俄乌冲突对全球粮食和能源安全的威胁和影响

图3：2019年部分国家农业和燃料部门选定产品进口中来自俄乌的产品所占份额

如图3所示，俄罗斯和乌克兰都是农业出口大国，尤其是谷物（小麦、玉米、大麦）和葵花籽油。黑海地区的出口受到了严重影响。非洲和中东地区50%以上的谷物需从乌克兰和/或俄罗斯进口，因而，这两个地区在俄乌冲突中最为脆弱。

框1：严重依赖俄/乌产小麦的国家

共有35个非洲国家从乌克兰、俄罗斯进口粮食，22个国家从俄乌两国进口化肥。其中，有些国家在小麦等主食上严重依赖俄乌两国（见框1）。乌克兰的港口因战争而关闭，现有粮食无法出口。如果没有迅速停火允许农民重返农田，那么乌克兰的春播可能会中断，未来的粮食产量也会大幅降低。

目前粮食价格的上涨（小麦上涨25-30%，大豆上涨35%）将不利于粮食净进口国，尤其是低收入国家。粮食和能源支出占发展中经济体消费支出的很大一部分，尤其是对其中较贫困的家庭而言。由于新冠疫情等因素，粮食价格已经处于历年历史高位，当前的乌克兰危机则可能会进一步加剧国际粮食危机。

根据联合国粮农组织统计，2021年低收入粮食净进口国的粮食花销上升了20%（1200亿美元），其中520亿美元的新增花销来自撒哈拉以南非洲。受乌克兰危机和自然灾害的影响，向相关人群提供粮食援助的成本也在不断上升，世界粮食计划署呼吁各方提供额外的财政支持。

玉米和大麦等其他作物主要用作动物饲料，因此对粮食安全的直接影响较小。然而，这些谷物价格的上涨最终会导致富裕国家的牲畜和肉类价格的上涨。这进一步会产生溢出效应，带动其他动植物产品、甚至啤酒价格的上涨。

由于各国试图寻求俄乌进口谷物的替代品，那些俄乌不出口的替代农作物价格也会上涨。自今年初以来，大米价格上涨了12%，燕麦价格上涨了8%。由于俄罗斯是化肥的最大供应商，约占全球市场份额的15%，因此化肥价格也在飘升，这对更广泛农业部门的影响更加严重。

俄罗斯已宣布将暂停化肥出口，但尚不清楚禁令是涵盖所有国家还是仅针对那些反对俄罗斯军事行动的国家。化肥供应的减少，将降低作物产量和质量产出，进而影响乌克兰乃至全世界的农民。

能源价格上涨不仅仅会提高运输成本，还将进一步推高粮价。布伦特原油价格从2022年初的每桶78美元左右上涨至3月8日的每桶130美元，然后在3月中旬回落至每桶110美元。俄罗斯占世界燃料贸易的9.4%，其中出口了世界20%的天然气。

如图3所示，几个欧洲国家高度依赖俄罗斯的燃料出口，包括芬兰（63%）和土耳其（35%）。大型欧洲经济体对俄燃料依赖度较小，但也令人担忧：意大利对俄依赖度为22%，德国为17%，法国和英国均为12%。

总之，该报告认为，粮食市场的混乱，尤其是谷物和油籽价格的升高，已经对全球粮食安全产生了重大影响。粮食价格上涨会造成更深层次的政治不稳定（如阿拉伯之春）。有必要仔细监测粮食供应情况，以避免发生悲剧。

2、制造业：俄乌冲突带给产业供应链的风险

除了农业和能源部门，俄罗斯和乌克兰在全球工业价值链中也占有一些关键性地位。尽管俄罗斯仅占全球钢铁出口的4.6%，乌克兰也仅占全球钢铁出货量的2.2%，但在某些市场中，俄乌两国的出口产品占主导地位。

具体如图4所示：

图4：2019年部分国家制造业选定产品进口中来自俄乌的产品所占份额

2014年以来，乌克兰在能源、农业、航空和汽车等领域不断转向欧洲，俄乌间贸易额已经大幅下降。据路透社报道，（欧洲）汽车公司已在乌克兰的38家工厂投资超过6亿美元，不过在乌克兰的这些公司大多生产相对简单的产品（如导线束）。

价值链一体化使乌克兰及其贸易伙伴都容易受到冲击。危机爆发前，乌克兰对外交通就已受到干扰，加之俄乌冲突的爆发，大多数乌克兰工厂现都已关闭。由于风险增加，许多货船已从乌克兰港口转向其他目的地。虽然来自乌克兰的产品供应中断导致德国几家汽车工厂暂时停产，但制造商可能会通过将生产转移到受影响地区以外的工厂来相对快速地适应。

但原材料出口的情况可能有所不同，特别是汽车和半导体行业使用的金属（钯、铑）或化学气体（氖、氪）。俄罗斯是最大的钯生产国，2019年供应了全球进口需求的26%，其中供给美国需求的43%、日本的45%、韩国的38%、中国的29%和德国的26%。俄罗斯也是铑的重要生产国。乌克兰则供应了美国进口氖气的90%，乌克兰生产的氖气则是由俄罗斯生产钢铁的副产品提纯而来。

汽车行业刚刚从半导体短缺中恢复过来，俄乌冲突带来的供应中断又可能会打击汽车生产商。为应对2014年的克里米亚危机，汽车制造公司开始多元化采购、增加库存，并在某些情况下使用这些气体的替代品。然而，行业专家表示，在替代供应品产量提高至可填补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出口缺口前，供应链就会中断。

3、不同国家、产品和替代供应商的详细信息

为更广泛绘制俄乌冲突对各个国家和产品的潜在影响，该报告用热力图对相关信息进行可视化处理，其中横轴代表不同地区的经济体，纵轴表示产品类别。颜色变化代表从俄乌两国进口产品的占比幅度。颜色越深说明依赖度越高。

具体如图5所示：

图5：2020年各国从俄乌进口各产品的占比幅度

世界贸易组织正在尝试确定全球供应链中的潜在“瓶颈”产品，这些产品仅由少数国家出口，或具有极高的地域集中度。表格1则根据当前出口市场的份额，列举了俄乌两国的“瓶颈”产品及可能的替代产品。

表1：选定产品的替代供应商

（三）制裁对俄经济的影响

金融制裁，例如阻止俄罗斯使用外汇储备以及将某些俄罗斯银行剔出SWIFT结算系统，都导致了卢布大幅贬值，降低了其购买力。许多国际公司正在撤出俄罗斯市场，对俄罗斯主权债务交易的禁令使俄罗斯与国际资本市场隔绝。据预测，俄罗斯经济今年将显著收缩（根据摩根大通的数据，至少收缩7%），这将给俄罗斯普通家庭带来巨大负担。

一些国家已经开始实施对俄罗斯石油和天然气出口的禁令。鉴于这些商品在全球市场上的可替代性，这些措施的最终影响尚不清楚。它们可能在短期内导致供应重新洗牌，但对全球产出的影响有限。长远来看，俄罗斯减少的能源出口可能会被其他国家的石油生产和可再生能源所抵消。

（四）模拟乌克兰危机对世界贸易和产出的影响

世界贸易组织模拟了五种情景，用于评估危机和制裁对全球经济和贸易的影响。具体情景如下：

(1) 战争对乌克兰本身的影响

(2) 各种制裁对俄罗斯的影响

(3) 各地总需求减少的影响

(4) 对小麦和谷物实施出口限制的影响

(5) 全球经济发生“脱钩”的影响。

模拟的一些主要发现有：

• 战争本身和后续制裁会使得全球GDP增长速度下降0.7%，如果考虑到各地总需求减少的情景3，全球GDP经济增长速度将下降1.3%。

• 全球贸易受到的影响要大于全球GDP受到的影响。

• 乌克兰GDP最多可下降25%，俄罗斯GDP将下降5%，欧盟GDP将下降1.5%，其他西方国家GDP下降1%。

• 粮食出口限制会对全球市场产生重要影响，尤其是在净进口地区（如撒哈拉以南非洲）。

• 如果全球经济长期分裂为两大集团，则全球GDP会下降5%，新兴经济体会遭受更多损失。

该报告进行的模拟不应被视为预测，而是试图通过不同机制了解乌克兰危机的影响。情景的设置较为保守，经济进一步“脱钩”的负面影响实际上会比模拟结果高得多。报告第二章会详细介绍假设的基本情景和基本原理。

二、俄乌战争对收入和贸易影响的情景分析

（一）概述

该报告运用世贸组织全球贸易模式（WTO Global Trade Model）来预测乌克兰危机对全球经济和贸易可能造成的影响。根据相应的措施创建了五个情景，并对其短期和长期的预期影响进行了区分。

这五种情景描述了战争和对俄罗斯的制裁措施在短期内影响全球贸易的不同机制（见表2）。前三种情景分别是战争对乌克兰经济的直接影响（情景1）、对俄罗斯不同制裁的影响（情景2）、全球总需求减少以及消费者和商业信心下降的影响（情景3）。

鉴于俄罗斯和乌克兰在粮食方面的重要作用，以及已经出现的粮食价格大幅上涨，该报告认为各国存在对粮食实施出口许可证分级限制（cascading export restriction）的可能性。这些限制给食品价格带来了额外强劲的上涨压力（情景4）。

最后，为了说明全球经济更持久的分裂所带来的风险，报告提出了一个动态的、长期的情景5，其中主要包括东西方两个经济集团的形成。

表2：模拟冲击概述

（二）仿真结果

1、由于战争的直接和间接影响，全球贸易增长预计将大幅放缓。

图6显示了全球实际GDP和全球实际出口相对于基线的预测百分比变化。情景1表明，由于乌克兰的经济规模相对较小，乌克兰战争对全球经济的直接影响是有限的。但是，如果将所有制裁的影响包括在内（情景2(c)），损失将增加到全球GDP的0.7%左右。若其他地区的消费和投资也减少，全球GDP损失将翻一番，至约1.3%（情景3）。

全球实际出口的减少幅度预计将大于GDP的减少幅度。这是因为大多数制裁直接涉及贸易流动，因此对国际贸易流动的影响大于对国内生产的影响。相对于基线，全球实际出口的预计损失为2.2%（情景3）。

图6：不同情景下全球实际GDP和全球实际出口的预期变化

2、就GDP损失而言，乌克兰将是受影响最严重的国家，而制裁对俄罗斯的影响将大于对实施制裁国家的影响，而发展中国家将主要受到间接影响。

图7显示了乌克兰、俄罗斯、欧盟和实施制裁地区实际GDP的预计下降数值。可以看出，乌克兰GDP的下降幅度比其他地区大一个数量级。

图8显示，其他不参与战争或实施制裁的地区受到的的直接影响相对较小。但由于风险溢价的上升和企业及消费者信心的下降，预计这些地区将受到更大的间接影响。

3、预计对俄罗斯影响最大的是对金融部门的制裁，而提高非化石燃料商品关税（降低最惠国待遇）的影响则较为有限。

图7显示，情景2（b）中对俄罗斯进口商品加征关税（非化石燃料），导致俄罗斯收入损失2%，其影响有限是因为一系列制裁措施导致交易成本上升，从俄罗斯进口的产品将大幅度减少。情景2（c）对俄罗斯影响最大，俄罗斯联邦中央银行的制裁导致俄罗斯陷入财政困境，预计GDP将损失5.3%。

图7：涉及地区在不同情景下实际GDP的预测变化

图8：其他地区在不同情景下实际GDP的预测变化

（注：MEAN—中东和北非；SSA—撒哈拉以南非洲；LAC—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

4、鉴于俄罗斯和乌克兰在向特定地区，特别是非洲提供粮食方面的重要作用，战争将引发粮食价格上涨，而出口限制将对粮食价格造成强大的上涨压力。

图9显示，从俄罗斯和乌克兰进口小麦的地区中，中东和北非、撒哈拉以南地区所占比重较高。图10显示了全球和部分地区小麦消费价格的预期上涨率。可以清楚地看出，战争对全球小麦价格的直接影响有限，而对俄罗斯的制裁将对全球小麦消费价格产生更大的影响。

对小麦价格影响的仿真结果有三种政策含义。首先，严重依赖从俄罗斯和乌克兰进口小麦（和其他食品）的国家能够转向其他供应来源。第二，出口限制加剧了食品价格上涨，这类政策以及部分国家囤积粮食的行为也使寻求其他粮食供应来源的过程复杂化。第三，小麦等粮食库存充足的地区可以通过释放储备粮来稳定最脆弱地区的粮食价格。

5、如果世界经济永久性地分裂为两个集团，所有经济体都将遭受损失，但新兴经济体和欠发达经济体的损失将最为惨重。

图11显示了东西方脱钩对全球经济长期实际GDP的影响（10—20年），在情景5中，全球经济将分裂成两个集团。

长期来看，全球GDP将下降5%，这对所有经济体来说都代价极高，但相比来说，新兴经济体将承受最大的损失。这是因为，从高生产率国家到低生产率国家，贸易带来的积极技术溢出效应要比反过来更大。

图9：2021年特定地区私人家庭中来自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小麦消费份额

（注：LDC—欠发达国家；MEAN—中东和北非；SSA—撒哈拉以南非洲）

图10：全球和部分地区小麦消费价格的预期上涨率

图11：脱钩情景对全球经济长期实际GDP的影响

（三）五情景模型分析

情景1 乌克兰：战争的影响

（1）破坏生产要素（土地、资本）

在乌克兰经营的跨国公司立即采取措施，关闭工厂，暂停运营；快递公司也暂停了国内外服务。

（2）减少劳动力供应

截至4月9日，已有4 503 954名难民逃离乌克兰，乌克兰战争造成了自二战以来欧洲最严重的人道主义危机。

（3）贸易成本不断上升

乌克兰的港口将一直关闭到战争结束。欧洲的大型海运公司暂停了乌克兰的货物订单，并避开了乌克兰的主要港口。

情景2 俄罗斯：被不同地区制裁

（1）国际资金清算系统（SWIFT）对银行交易的制裁

许多地区已经将7家俄罗斯银行排除在SWIFT之外，超过一半的俄罗斯信贷机构在SWIFT中有代表。这将使这些银行被排除在国际金融体系之外，损害其全球运营能力，预计短期内对俄罗斯经济的影响将非常重大。

（2）对军民两用技术产品的出口限制

此前美国宣布了新的许可证要求，主要针对与国防、航空航天和海事部门有关的对俄先进技术出口。审查拒绝制度将适用于大多数出口商的许可证申请，这意味着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会批准出口，例如民用电信基础设施和确保民用飞行安全或海上安全、满足人道主义需要的项目。

（3）西方公司的抵制

随着从能源到消费品和电子产品等领域的全球最大企业相继暂停在俄业务，关闭俄罗斯专卖店的全球品牌名单不断扩员。俄罗斯最大的外国投资者、石油和天然气巨头英国石油公司（BP）在2月27日率先宣布，将退出其在国有的俄罗斯石油公司(Rosneft)所持的20%股份。

（4）东亚和欧洲之间的运输成本不断上升，空域关闭

在欧盟和俄罗斯发布针锋相对的空域禁令后，航空公司已经准备好迎接长时间的封锁。随着制裁的实施，俄罗斯包括旅游业在内所有行业的经济数据都将大幅下降。与从去年12月1日至今年2月22日的数据相比，2月23日到28日五天内，从亚洲到北欧的6条主要贸易路线的平均飞行时间增加了3.4%。

（5）已经宣布的制裁

2月28日，欧洲联盟理事会同意对俄罗斯进行进一步制裁。西方国家的中央银行冻结了俄罗斯600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导致卢布大幅贬值。

情景3 所有地区（俄罗斯乌克兰除外）：全球宏观经济受影响

俄罗斯和乌克兰的经济与整个世界，特别是欧洲地区相互联系。欧盟从俄罗斯进口的产品中，约有70%是石油和天然气，其中农业和原材料、化学品、钢铁占了其余产品的大部分。高昂的能源价格增加了商品和服务成本，进一步加剧了通胀预期，并导致经济增长放缓。

情景4 所有地区：粮食出口限制和释放储备粮

乌克兰已禁止一些农产品（黑麦、大麦、小米、糖）的出口，并为其小麦、玉米和葵花籽油等主要出口商品颁发了出口许可证。俄罗斯禁止出口原糖、小麦、黑麦、大麦和玉米等食品。这项出口禁令也限制了与俄共享自由关税区的欧亚经济联盟（Eurasian Economic Union）成员国。

出于对乌克兰危机的考虑，一些国家宣布了与贸易有关的食品限制措施，例如埃及对小麦生产商实施了一项生产许可证制度，农民将不得不向政府出售一定配额的小麦。

情景5 所有地区：长期脱钩

随着经济集团之间关税增加，但内部关税减少，经济集团普遍脱钩，情景5模拟全球经济将会解体成两个独立的经济集团。这两个集团之间的贸易成本增加到令人望而却步的水平，从而导致经济体系的分裂。

三、多边体系：减轻危机影响，做好战后经济复苏准备

乌克兰战争正在影响整个世界，可能会导致各国在生产和贸易中采取回流（reshoring，译者注：将产品的生产和制造返回公司的原籍国）、近岸外包（near-shoring，译者注：把业务外包给距本国较近的低劳动力成本国家公司）和“朋友外包”（friend-shoring，译者注：从拥有类似价值观和贸易主张的国家采购必要商品和服务）等措施，即要么在国内生产具有战略重要性的商品，要么从盟友那里采购。因此需要在全球贸易和发展的背景下看待和处理这一问题。

在最高一级，国际组织拥有强大号召力和丰富外交工具，可以继续倡导各国坚持和平、法治并尊重国际法，包括尊重贸易规则和条例以及发展目标。而国际社会则需要继续敦促俄乌恢复和平，重建受损的关键设施，并继续进行开放、自由和透明的贸易。

贸易仍是经济增长的引擎，能促进技术创新和国际竞争，从而造福全世界人民。但贸易本身只有在透明的、以规则为基础的多边全球经济中才能蓬勃发展。世贸组织作为以规则为基础的多边贸易体制的守护者，通过其不同的职能，可以在缓冲战争对其他经济体的影响和重建全球经济方面发挥重要作用。

多边贸易体制能为各国提供稳定和可预测的贸易条件，并鼓励国际市场保持透明度。始于2008年和2009年金融危机期间的世贸组织贸易监测行动让全球贸易得以在疫情初期崩溃的情况下迅速恢复，而监测各国与俄乌危机相关的贸易措施也将有助于各成员国据此进行贸易调整。

（一）WTO在监督和提供透明度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乌克兰危机正在危及世界上一些最脆弱地区的粮食供应，威胁到数百万人的粮食安全。粮农组织和世贸组织秘书处的预测表明，粮食价格预计还会进一步上涨。2007年和2008年世界粮食价格危机的主要教训之一是，在这种情况下的出口限制将加剧对粮食安全的威胁。有证据表明，出口限制在整个体系中具有传染性和连锁效应。一个国家的出口限制会导致其他国家的出口限制，最终导致每个国家都面临无法自给的货物短缺。

世贸组织可以使这种出口限制政策更加透明化，并可以提供平台，在多边环境中讨论这些政策的后果。近15年前开始的WTO贸易监测行动，对遏制这种最终弄巧成拙的政策起到了重要作用。在俄乌危机时期这尤为重要，因为此类政策会给政策实施国带来很大的国内压力，同时这些政策的负面溢出效应也很大。

（二）WTO对确保贸易顺畅至关重要

进口商需要通过调整采购模式或生产技术来应对危机；而供应商需要重新安排生产，并提高其在其他地区的产量；运输公司则需要迅速调整路线，确保增加的产量能够迅速到达需求最大的国家。

世贸组织通过各种协议，一直在努力确保这些参与者在进行此类调整时尽可能少地面临障碍。全球约75%的贸易是在世贸组织规则下进行的，而世贸组织及其前身《关税及贸易总协定》（General Agreement on Tariffs and Trade）在降低关税和其他贸易壁垒方面也发挥了重要作用，同时保证了贸易关系的稳定性和可预测性。例如，2017年生效的世贸组织《贸易便利化协定》（Trade Facilitation Agreement）帮助简化了海关手续，提高了全球贸易效率。世贸组织秘书处还与其合作伙伴提供培训和技术援助，以帮助协议有效快速实施。

（三）WTO提供了一个重要的论坛

继续就贸易政策进行对话对于俄乌恢复和平、重建在战争中受损的关键设施和贸易至关重要。当前贸易体系的原则可以使国家从生产专业化、规模经济与创新中受益，但地缘政治的紧张局势可能会对这种原则构成挑战。而重返地缘政治主导的经济体制对全球经济，特别是对最不发达地区来说，代价高昂。

因此多边贸易制度应继续发挥其作用，通过其所有职能保证商品和服务的顺利流通。而世贸组织可以成为一个重要的论坛，成员国因此聚集在一起，重建对全球经济的信任。世贸组织还可以帮助成员国适应全球供应链变化，并找到降低贸易成本的方法，特别是最不发达国家、内陆发展中国家和小岛屿发展中国家。

国际组织还可以通过促进信息流通和保障市场透明度来降低乌克兰危机的有害影响。例如，2022年3月21日，世贸组织召开了全球供应链论坛，聚集了市场的主要领导人，以确保尽快共享有关瓶颈的信息。

（四）WTO在谈判中发挥重要作用

世贸组织秘书处有能力提供持续有力的监测和分析工作，以帮助其成员确定战争带来的挑战及其对贸易和发展的影响。特别是秘书处的工作可以使谈判者和决策者了解到加快完成重要谈判进程的必要性，例如在农业领域的谈判。

四、世界贸易组织新报告给的未来方向和政策建议

在贸易方面，多边组织可以更密切地合作，防止国际经济中出现更广泛的脱钩现象。在20世纪30年代，世界经济分裂成相互竞争的经济集团，既没有带来繁荣，也没有带来和平。这一经验成为基于规则的多边贸易体制的基础。

乌克兰危机将对全球增长、贸易和发展产生影响。各国的生产和贸易过程中不仅会出现“回流”和“近岸外包”现象，还将出现“朋友外包”的趋势，即具有战略重要性的商品将在国内生产或从盟友那里采购。基于地缘政治考虑而被广泛推动的全球供应链重组，将使所有经济体付出巨大代价，包括经济增长放缓、交易成本上升和创新减少。对于许多发展中国家，经济增长前景受到的打击尤其严重，因为这些国家不与任何集团结盟，也不想在替代市场和体系之间做出“选择”。将采购和生产集中在国内，将在局部自然灾害或疾病暴发时产生新的脆弱性——因为当飓风来袭、作物歉收或工厂被迫关闭时，贸易是一种重要的适应手段。此外，如果对某些产品的需求突然激增，纯粹的国内供应链也将难以应对。

人们对粮食和农产品供应的担忧可能来自于战争对粮食和能源市场的影响。但实际上在开放和可预测的贸易规则的基础上，培育更深入、更多样化的国际市场，才能更好地发挥其韧性，最终解决粮食短缺等一系列问题。

多边组织可以加强合作，将最不发达国家、内陆发展中国家和小岛屿发展中国家纳入区域和全球价值链的主流，在推动经济增长和创造就业的同时，使市场更加深化和多样化。国际组织可以帮助确定降低交易成本的方法，并将企业，特别是中小型企业，与市场联系起来。

为应对早在乌克兰危机之前就已影响全球贸易的供应链中断，世贸组织正与全球供应链中的主要市场参与者合作，以确保问题和瓶颈得到尽快识别和解决。国际贸易合作在应对粮食价格上涨和饥饿危机风险方面可发挥关键作用。飞涨的小麦价格已经导致一些国家的政府出台了出口控制措施。短期内的协调将有助于避免各国政府实施加剧粮食价格上涨的一连串出口限制，像2008年粮食价格危机中那样造成不可控后果。

多边主义是解决气候变化、新冠疫情等全球公共问题的必要条件，是所有政府团结起来，以更强有力的方式应对挑战的关键。

译者评述

俄乌战争是世界各国都在面临的一次挑战，战争本身和后续的制裁在经济、政治等各个方面产生影响。这份来自世贸组织秘书处新报告分析了俄乌战争对于全球贸易和发展的各方面影响。在短期内，乌克兰危机会对全球贸易体量和增长造成冲击；长期来看，还可能加剧逆全球化趋势，损害各国在贸易开放基础上的竞争和创新优势，造成更为深远的全球不良影响。

参与此篇报告编译评议的大外交智库（GDYT）团队成员同意报告里呼吁的“多边主义在解决全球公共问题上仍是重要力量，对于战后世界经济复苏发挥重要作用”的观点，全球治理需靠全球多方重要力量合作完成。译者从俄乌战争对中国贸易的影响角度出发，认为其主要会对中国的贸易伙伴、重要贸易商品和能源价格方面造成影响。

首先，俄乌冲突会导致全球经济的放缓，尤其是欧洲，而欧盟是中国的第二大贸易伙伴。欧盟对俄罗斯的制裁及其自身经济的放缓无疑会使中国贸易敏感性增强。

其次，俄乌冲突会对中国重要的贸易商品芯片和镍等产生冲击。俄乌冲突会加剧全球芯片短缺问题，而中国的电子产品出口严重依赖芯片。俄乌在全球半导体供应链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乌克兰供应的提纯稀有气体，如氖气和氪气都是制造半导体所必需的。而俄罗斯是世界第三大镍生产国，镍是电动汽车电池的关键原材料，中国又是全球最大的电动汽车生产国。根据TS Lombard的报告，中国是易受战争造成的商品短缺影响的新兴市场之一。

最后，乌克兰危机导致油价波动，上周飙升至历史高位，随后暴跌超过 20%。作为世界上最大的石油进口国的中国，中国经贸会因此受到波及与影响。

俄乌冲突的影响还在持续，世界两大主要经济体——美国和中国——都各自面临棘手问题：美元通货膨胀、中国上海疫情。国内问题和国际挑战相互作用，对全球治理提出了新的挑战。

大外交智库（GDYT）是作为中国国际问题青年智库的最重要力量，在此呼吁：“望俄乌两国，尽早能够和平解决此次危机，尽早恢复两国生计；望某些西方国家，不要再[一边递刀子 一边数票子]，多考虑全球贸易复苏与全人类共同福祉，少算计自己的不义之财和政治阴谋；望我国各界人士多思考，中国该如何更好地应对此危机带来的现有及后续影响，如何进一步处理与各国际组织之间的关系？如何为全球贸易复苏多提供好方案和新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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