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跟我说父亲去世要守孝三年(父母去世他养了我十年)
男友跟我说父亲去世要守孝三年(父母去世他养了我十年)逐渐蔓延到全身的是冻伤后肌肤浮起的滚烫,一时灼热一时温暖。林初在这模棱两可的暖意里浮浮沉沉,时而会觉得有人在摩挲自己的双手,喊着小初小初。那低沉却温存的声音时近时远,如同过往的记忆模糊地在眼前闪过。“救救毕成……”傅中梁的车是大概在十一点左右到的傅宅,车前的大灯打在林初脸上,林初只是下意识地颤了颤眼睫。车子还未停稳,林初似乎察觉已经有人从车上下来,她正想走上前去,刚迈出一步却已站不住,直直就要向前倒去。可她毕竟也没有倒在雪地里。落到傅中梁怀里的那一刻,林初轻轻呼出一口气,唇上的雪花融在傅中梁的大衣领口,环抱住自己的双臂猛地收紧,而林初只来得及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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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雪簌簌落了半夜,直至子时才逐渐止歇。傅宅门前的雪积了寸把厚,踩在脚底逐渐往上漫出冷意。时间久了,倒也觉不出寒冷来。
林初已在傅宅门前等了六个多小时,这六个多小时里,傅家的仆人认出是她,请她进屋不知请了多少次,可她执意站在门外等他回来。大雪霰子似地落了满身,林初起初还觉得寒意刺骨,如今浑身麻木了,只把双手环抱住站在原地,已然完全感知不出冷热。
傅中梁的车是大概在十一点左右到的傅宅,车前的大灯打在林初脸上,林初只是下意识地颤了颤眼睫。车子还未停稳,林初似乎察觉已经有人从车上下来,她正想走上前去,刚迈出一步却已站不住,直直就要向前倒去。
可她毕竟也没有倒在雪地里。
落到傅中梁怀里的那一刻,林初轻轻呼出一口气,唇上的雪花融在傅中梁的大衣领口,环抱住自己的双臂猛地收紧,而林初只来得及说一句——
“救救毕成……”
逐渐蔓延到全身的是冻伤后肌肤浮起的滚烫,一时灼热一时温暖。林初在这模棱两可的暖意里浮浮沉沉,时而会觉得有人在摩挲自己的双手,喊着小初小初。那低沉却温存的声音时近时远,如同过往的记忆模糊地在眼前闪过。
有那么一瞬间,林初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十年前,她还记得那时是她第一次见傅中梁,这个长她十岁、不知是该叫他大哥或是叔叔的男人。
十年前林初十岁,最天真的年纪里却不幸遭逢家变。那个动荡的年代里,军阀混战、主帅丧命的不在少数。本就自幼失恃的小姑娘,根本没有办法独自在枪林弹雨中生存下去。
傅中梁就是那个时候出现在她面前,将无依无靠的她轻轻抱起,用衣袖擦干她的满脸眼泪,低声问她愿不愿意跟着他。后来林初知道,傅中梁的父亲和爸爸是至交,只是后来放弃割据,傅家便决定南下经商。
那时林初看着傅中梁,愣愣得忘了哭,半晌,才将头埋进他的领口,闷闷地点了点头。
其实傅家一家待林初很好。傅老爷子业已故去,傅母对林初是打心眼里喜爱,时常将她抱在膝上又亲又抱。那个时候,傅中梁一般都在一边含笑看着。其实那时他也不过二十岁,傅母却总是抱着林初对他说:“你看,早让你成家给我生个小孙女,像小初这样玉雪可爱,多好。”
傅中梁却只是笑,有时被念叨得多了,也会点头应声说好,林初就在傅母膝上怔怔看着,傅中梁眼光投过来,林初就赶快地避开,傅母便笑:“我们小初还怕哥哥?”
林初眼珠转了转,不知附在傅母耳边说了什么,傅母一愣,接着便是开怀一笑。
傅中梁觉得好奇,问她说了什么,林初别过头去不看他,傅母便笑着道:“小初啊可不想你成亲,她说你等她长大,长大之后啊……”
林初却又忽地起身,伸出手捂上傅母的嘴。
长大之后做什么?傅中梁没能知道。最终他伸出手去揉乱林初柔软的发,却从未想过,等她长大,他会爱上她。
2
傅中梁是真心将林初当成掌上明珠。
认识他的那些朋友,总是笑说傅中梁是白添了个闺女。傅中梁也不介怀,该怎么宠还是怎么宠。
傅宅后院有一株海棠,就生在临池的六角亭边,林初似乎对它尤为钟爱。
头一年开花的时候想踮起脚去摘,身量不够,傅中梁便将她抱在怀里托起来。后来林初渐渐长大,傅中梁却还未发觉其实她自己已经可以摘到枝桠上的海棠花,不知哪一天再抱起她时才觉出林初已经是个姑娘了,再不是他能肆意宠爱的小女孩。
这样突如其来的认知让傅中梁有些莫名失落,此后他总是站在亭子里,看着林初轻易地就摘下一枝花叶饱满的海棠,然后得意地展示给他看。傅中梁永远是那样温和的笑意,或者接过来淡淡说一句:“我们小初是大姑娘了。”
那时候时光平静,傅宅像是这世间另辟出的一个天地,即便外界时局动荡,也同傅宅毫无关系。
转眼间林初长大,成了一个真正的大姑娘,傅中梁送她去沪上有名的外文学校念书。林荫道下清一色穿着校服的学生,唯独他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套着长大衣,面容是不输那些年轻男生的俊朗,却又多了许多沉稳端方的气度。
傅中梁在开满梅花的教学楼下看着林初上楼,林初一步三回头,一段楼梯走得也心不在焉。冷不防二楼忽然冲下来一个人,林初吓了一跳,傅中梁一时没有看清,索性三步做两步上楼,最终看到林初和一个男孩子一同摔在地上,身边七零八落散了许多书。
傅中梁将林初扶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大事,一边男孩子也拍拍衣裤起身,赔礼道歉也是带着笑意,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那男孩子理了理帽子,朝两人伸出手,眼角一弯:“对不住了同学,我叫叶毕成,是新闻系的学生。”
林初下意识地看了傅中梁一眼,傅中梁没说话,她正要伸手去握,却被傅中梁抢先一步。林初只听到傅中梁敷衍似的一句,“叶毕成是吧。”便看到叶毕成蓦然皱紧的眉头。
林初心里恻然:这是下了多大的手劲啊。
从此叶毕成识得林初,学校里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总是第一个想到她。于是在家里林初提及叶毕成的次数多了许多,要么是周末和叶毕成他们几个同学一道去踏青,要么是为叶毕成所在的文学社写稿,要么是叶毕成过生日想着要送他什么礼物……
叶毕成叶毕成,傅中梁只觉得满耳都是林初喊着这个名字的时候那脆生生的劲儿,好似有说不完的热情活力,正一点点蚕食他自认未老先衰的灵魂。
第一次憎恨起时间,是因为时间让她落在他身后这么多年,却让他追不上她的脚步。
3
后来林初同叶毕成交往得久了,大学里好多人都默认了他们是一对,连叶毕成自己都那样觉得。
叶毕成性情天生开朗奔放,那天忽然找到林初,问她想不想去百乐门。
林初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叶毕成却说:“那不过是个交际的地方,同咱们学校的社团也没什么分别,不过是我们社里的人爱读书写字,百乐门里的人爱唱歌跳舞罢了。”
这样开明又爽快的话说得林初实在心动,拣了个傅中梁不在家的日子,便也和叶毕成一道去了舞厅。刚进了百乐门,林初问他以前是不是都自己一个人来,叶毕成却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齿列:“我这也是头一遭。”
两个头一回来舞厅的大学生不羞不臊,和着台上的歌声也去跳舞。
百乐门光怪陆离的灯光晃得林初眼花缭乱,在这样迷离的声色中,林初仿佛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那个身影正挽着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姿态是无比的缱绻风流。
那一瞬间林初怀疑自己看错,正逢叶毕成身姿一转,林初已经是背对刚才的地方,再想回头去看的时候,已经全然不见那个身影。
说是来百乐门体验世态,两人却是跳完了一支舞就要离开。
走出百乐门的时候,上海夜里的海风拂面而来,林初白色斗篷的前襟被吹翻起来,露出里头藕荷色的旗袍,叶毕成见着了,极自然地伸手去为她整理,他似乎又说了什么林初没有听清,因为她又看见那个熟悉的影子。
这一回不是看错,林初确信那就是傅中梁,送那位女子上车的傅中梁。
那一瞬过得无比漫长,林初怔然立在原地,看着傅中梁为那女子关上车门,然后转身、回头、与她对视。
可以想见傅中梁的暴怒,因为她看见他眼里那些翻涌的复杂神色,穿过自己身前的叶毕成,落到她身上时更甚。
他阔步走来,压抑着周身怒气沉声对她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身边的叶毕成挡在她跟前:“傅大哥……”
可他看也不看叶毕成,眼里的火几乎要将她灼伤。
她发觉自己竟然笑了,笑着笑着才觉出嘴角苦涩:“你能在这里,为什么我不能。”
说罢便转身跑开,巧的是正逢一辆电车驶来,林初再没看他一眼就上了车。
叶毕成急急跑去追她,傅中梁却连迈出一步都觉得艰难,双腿被灌满了铅,正如他的一颗心那样。
那天夜里他很晚才回到家,回到傅宅的第一句便是问她,丫鬟说小姐早早就回来了,说是困得厉害,已经睡下了。
那个时候傅中梁恍惚觉得方才在百乐门不过是一场梦,他的小初好好待在家里,并未与他有过这么多年来如此危险的争执。
这争执让他感到即将失去她。
4
第二天林初开始同他闹别扭。早上必会赶在他来看她之前去上学,晚上偏又在他前头回家,每逢他问起,丫鬟们总说近来小姐嗜睡,已经歇下了。这么过了几天,傅中梁才知道林初为了躲他,竟然好多天都没有吃晚饭。
直到这个时候,傅中梁实在没有心情再同她计较,端了份清粥小菜,轻轻叩响林初紧闭的门。
“我不是说了要睡了吗。”
门里传出那样骄纵的一句话,却让傅中梁心里涌起一阵暖意。
“是我。”
于是门内再没有声音,傅中梁推开门,看见的是林初穿着睡衣坐在床前一脸凶恶地看着他。
他禁不住失笑,端着饭菜走到她面前:“这是什么架势,难不成我是妖魔鬼怪,要这样凶神恶煞对我。”
林初却像是被磨得没了脾气,转身钻进被窝里,面朝里侧不愿理他。
傅中梁笑着去探她的眼:“原来有人是睁着眼睛睡觉。”
林初实在忍不住,又翻身坐起来:“你同她什么关系?”
傅中梁却弯了眉眼:“不躲我了?不躲就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他的温存她从来无法抗拒,勺子舀了一小口粥送到嘴边,还要先试过温度。从十岁那年起,他就是这么宠她宠得无法无天。
林初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下来。
傅中梁叹了口气,放下粥碗,轻轻为她拭去两腮的水渍:“我同她什么关系,你还猜不到么?就像你和叶毕成那样,你们是什么关系,我们便是什么关系。”
林初却哭得更厉害:“我和叶毕成不是……”
“小初,你知道的,今后某一天我会娶妻,你会嫁人。眼前的日子,是越过越少了。”
后来林初知道那个女子叫余静芝。那天她来傅宅,跟着她声名煊赫的父亲,傅中梁都要对他礼待有加。之后傅中梁带着余静芝去书房赏书赏画,林初只能站在隔岸的六角亭里,远远望见那一双背影消失在游廊尽头,当真称得上是珠联璧合。
于是林初终于也只能一个人站在海棠花底下,看着花开过谢过,等到花叶全都凋零,海棠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的时候,傅中梁终于决定要娶余静芝。
知晓这个消息的时候林初正伏在亭子里的美人靠上喂鱼,听罢怔了半晌,一阵风吹过来,林初手一松,一包鱼饲便纷纷扬扬落在水面,鲤鱼簇拥而来,激起不大不小的一圈涟漪。
傅余联姻闻名上海商界,那一场婚礼盛况空前,可是林初没有去。
那天她一个人在傅宅的池子边坐了许久。
听书上说借酒浇愁,可只不过喝了一杯,林初便恍惚看到海棠树又生出枝桠,缀满花色的树下站着两个人,女孩子身量初初长成,分明已经可以够着那树上的花枝,可她只看了身边人一眼,那个人便将她轻轻抱起,这一次她却没有伸手折花,一低头,就吻住了他。
那个人,是傅中梁。
林初忽然站起身来,她朝着海棠树下那片虚空喊着中梁,想要走到他的跟前,让他好好看看自己,却不慎一脚踩空,忘了面前是那方池子,毫无防备地骤然跌进了池塘里。
那一跌将傅中梁从洞房夜拉到她的跟前。
林初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是傅中梁熬红的双眼,还有下颔上密生的胡茬。
傅中梁见她醒来终于松了口气,他对她说:“小初,你这样叫人担惊受怕,我以后可怎么放心将你交到别人手上。”
有泪水沿着眼角滑落,她勉力去握傅中梁的双手,虚弱却坚定,傅中梁没能明白她想做什么,林初已经哑着嗓子开口:“你就这么希望……我嫁给其他人?”
傅中梁一僵,下一刻林初用尽力气去拥住他,大病初愈后的气息滚烫,喷涌在傅中梁耳边,是她哽咽着低声道:“你忘了,小时候我让你等我长大,可为什么我长大了,你娶的会是别人……”
那一刻傅中梁毫无从前所幻想的一切狂喜,心中反而是说不出的苦涩,裹挟着巨大哀恸而来,他再一次如此憎恨上时间,因她这一句话的迟来,因他终究避无可避的错过。
5
傅中梁新婚当夜拂了余静芝的面子,余静芝也没有同他计较什么。可是傅中梁再不来林初这里看她。
初冬已至,林初的病才算大好,她不再问起有关傅中梁的任何事,只是偶尔会到六角亭里坐坐,常常看着池塘水面就这么过去一天。
那天她照旧坐在亭子里出神,眼前多出一个影子才觉察出是有人过来。她慢慢抬起头,是一张从未见过却似曾相识的脸。
没有开口林初便猜到是谁。
余静芝淡淡笑了笑:“中梁说你常会在这里,我就过来看看。”
林初没有说话,脸淡漠地偏向一边,却听余静芝又道:“听说你许久没有见到中梁,你可想念他?”
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回答,余静芝道:“最近他总是同我说起你小时候的故事,说从小就是将你当做亲女儿养在身边。这不,女儿大了,做父亲的总是要操心女儿的终身大事,还托我帮你物色物色是不是有合适的世家公子。
“我自然是放在心上,替你挑了些,现在已被中梁拿去给老夫人瞧瞧了呢,我们小初是不是也想过去瞧瞧?”
她的话林初没有听完,转身离去的时候林初仍能远远地听见余静芝那最后的几个字,语调婉转荡漾出得意的尾音,最后消失在傅宅空旷寂寥的园林里。
余静芝的心计施展得出色,不费吹灰之力攻破林初和傅中梁之间那道可怕的缝隙。
林初走到傅母房门前,听到里头传来傅中梁的声音,像是一柄刀刃于那裂痕中横切过去,他们在这世上唯一残存的联系,终于就此分崩离析。
她听见里头的人说:“我会为小初找到合意的夫婿,我会让小初嫁得很好。”
可她看不见傅中梁说出这话时的痴枉。
到后来傅母无奈叹息:“既然决意如此,那么今后好好待静芝。小初那孩子很好,可是终究不属于我们傅家。”
自那之后,林初彻底心灰意冷。
第二年开春的时候,余静芝被诊出喜脉,与此同时叶家的媒人也到了傅宅。
那时林初已经不再爱待在那个临池的亭子里,话也越发得少,听到叶家来提亲的消息时似乎并无意外。
傅中梁差遣了人来问她的意思,她望着窗外发怔,半晌,才似回过神来:“全听大哥的意思。”
最终林初嫁给了叶毕成。
好几辆轿车风风光光地将林初自傅宅接走,林初披着精致钩花的西式婚纱,走过傅宅的回廊、庭院、大门,这些载满她这近十年来所有关乎他记忆的地方,可是头纱下的那双眼,始终再没有停留在他身上。
6
叶毕成当真是对她百般的好。
同叶家少爷玩得好的几个朋友,没一个不知道叶毕成妻子是他的宝贝,再多少年的交情,都比不上这新婚燕尔如胶似漆。
那时候的世家公子,爱妻的不少,可外头的风流债也是一抓一大把。只叶毕成没有。
结婚半年,叶毕成若是晚饭不回家里吃,总还记得要去隔壁街上的李记,给林初带一份小馄饨做夜宵。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林初和叶毕成会是寻常人家的一对美满夫妻,她几乎已经忘记关乎傅家所有的事情。可是那一天在首饰店,林初正挑中一串圆润精致的珍珠项链,却在试戴时,于镜子中避无可避地撞上那人的双眼。
照旧是沉静、温和,可好像又添了几分沧桑。
林初的手抚在颈项,白润珍珠映着淡竹青色的旗袍,衬着林初肤色雪白的一张脸,犹如一茎亭亭而立的荷叶。
傅中梁怔然立在门口许久,眼中神色晦暗,看不出喜悲,直到余静芝开口唤他:“中梁。”
傅中梁回过神,搀扶着妻子因孕隆起的腰身,他陪她挑首饰,看过这对翡翠的耳坠,那串红宝石的项链,或是国外送来的最新款式的钻石戒指,看起来却都不甚高兴,抑或是心不在焉。
林初没办法再看下去,她转身解下项链,丢在柜台上就要离开,迎面却走进来一个人。林初双眼模糊看不清来人,听到他那一句“小初”才蓦然觉得安心。她抬起头,扯出一个模糊的笑意,旋即便挽着叶毕成往门外走:“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回家吧。”
她不知道叶毕成有没有看见屋子里的那两个人,但之后叶毕成在某一天回家,将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不经意地放在她面前,林初打开来看,正是她看中的那款珍珠项链。
可是她没有告诉叶毕成,早在遇到那两人的第二天,林初就收到一个一模一样的礼盒,那条项链,和此刻她手中的殊无二致。她知道送东西的人是谁,后来便将它用报纸随意包了,扔进梳妆台边的纸篓里。
一个月后,傅夫人平安产下一位男婴。
孩子满月的时候,林初和叶毕成去了趟傅宅贺喜,傅母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给林初看,小孩子生得白白嫩嫩,睡梦中粉色的小嘴还往外吐着奶泡。林初看着心都要化了,将自己亲手编的绳结系在孩子腕上,抬头笑着问他叫什么名字。
“傅思之。”
身后一个低沉嗓音响起。
林初刚想伸出去抱抱孩子的手僵在半空,最后还是落下。
傅母一时无言,看着林初低着头喊了声大哥,便急着要走。
正逢叶毕成过来接她,她如溺者逢舟一般走到叶毕成跟前,对他展露一个傅中梁已经许久未见的温柔笑意,里面捧着的,是林初也曾对他有过的无匹真心。
他听见两人相携而去遗落在身后的笑语,是叶毕成问她:“累不累?”
而林初笑着答非所问:“毕成,小孩子真可爱,你喜欢吗?”
叶毕成的回答逐渐模糊,但傅中梁可以想见。因为如果是他,她的孩子会是除她之外,他最疼爱的那个人。
而母亲的声音于此刻唤他回神:“你也看到了,小初如今过得很好。”
是啊,过得很好。
傅中梁这样想的时候,眼角飞快地落下了什么。
此后两年,是林初和叶毕成过得最安稳的日子,而傅中梁,曾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原题:《梁中有木不成林》,作者:闲时语。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公众号:dudiangushi>,下载看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