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第一次离开自己家乡(人生就是逃离家乡)
人生第一次离开自己家乡(人生就是逃离家乡)阮义忠用相机,带我们回到儿时、故乡和土地,走到生活的原点,看见最初的美好。他被誉为“中国摄影教父”,是少数入选美国权威的《当代摄影家》一书的华人摄影家之一。有人说,他所有的照片加起来,就等于台湾的民间影像史册。■ 选自《北埔》身边有几个朋友也觉得,在大地方漂久了,总会有段时间想逃回小地方去。如果你也有点累了,不妨停半拍,或是回头看看。想起摄影师阮义忠说:成长就是逃离家乡,又回到家乡。
物道君语:
就算周遭飞速变化,童年、家乡和土地的美好之处也不会变,他们刻在心底,永远治愈。
前段时间回了趟老家,那几日一半雨天一半晴。下雨时,我坐在屋檐下,看着院子里亮晶晶的花和绿叶轻轻摇晃。晴天时,就在院子里逗逗猫,跟家人一起晒太阳……
收假之后回忆起这个画面,又让人想回家了。
■ 选自《北埔》
身边有几个朋友也觉得,在大地方漂久了,总会有段时间想逃回小地方去。如果你也有点累了,不妨停半拍,或是回头看看。
想起摄影师阮义忠说:成长就是逃离家乡,又回到家乡。
他被誉为“中国摄影教父”,是少数入选美国权威的《当代摄影家》一书的华人摄影家之一。有人说,他所有的照片加起来,就等于台湾的民间影像史册。
阮义忠用相机,带我们回到儿时、故乡和土地,走到生活的原点,看见最初的美好。
阮义忠有一本最著名的影集叫《人与土地》,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人”:大人、小孩、男人、女人……但在初次翻看照片的时候,很多人都先对孩子们印象深刻。
连画家陈丹青看见《旭海》也会惊叹:“这张照片是上帝替你按的快门吧?”
■人与土地 屏东县旭海村 1986
台湾屏东县的旭海村里,几户人家被圈在岛内的军事基地中。没有玩具,小孩子大孩子围成一团,比赛翻跟斗也能很尽兴。打着赤膊的孩子凌空翻转的一瞬,就这样被抓拍到了,野蛮生长,活力蓬勃。
还有很多孩子跟他们一样,或是在田埂间的水堤上,跳过来又跳过去,又要快又要准,不然就会掉到泥里去;或是在草屋边的泥地跳房子,赤着脚蹦蹦跳跳。
■大地游戏与口琴舞 宜兰县南澳乡 1981
■ 品味输的甘味 南投县埔里镇 1981
教室里的孩子,也跟田野里的孩子一样纯真。学生们站成一排,在黑板上专心做题,没想到做错的竟比做对的多;四年级小姐妹参加完哥哥姐姐的毕业典礼后,也要合影留念,乌亮亮的眼睛,清澈又局促。
■深山小学的算数课 新竹县尖石乡 1986
■ 最深沉的乡愁 宜兰四季 1990
面对镜头的孩子,不总愿意展现自己平时的一面,旁边的孩子没憋住笑,带着搞怪面具的孩子反而板板正正;突然发现相机之后,人群中的孩子反而大胆回应摄影师,咧着嘴笑,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 心有灵犀一点通 连江县马祖 1979
■ 南澳村的假老头 宜兰县南澳村 1989
阮义忠说:“拿了相机,才让我体会到,我没有好好过我的童年,现在拍照刚好可以让我再过一次童年。”
正是孩子们的眼神,让他当年孜孜不倦地在台湾各个角落走动,记录下每张遇到的淳朴面孔。
他曾在一场活动的开始,这样介绍自己:“我是一个拍照拍了 40 多年,认为自己永远年轻的老头。不管我几岁,我永远有 16 、 17 岁的心。”
而对看见照片的我们而言,何尝不是“又过了一次童年”、“又年轻了一次”?简单的照片,却给人很大的回馈。童真治愈,让人心底软软,还会留下赤子般的力量。
■年轻时的阮义忠 微博@攝影人阮義忠
阮义忠说过,纯洁的童真,便是我们所有人长大之后,最深沉的乡愁。还说过,只要人性依然存在的地方,都应该是家。
怀念乡愁和家的时候,是在怀念什么呢?大概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感吧。
种种怀念,变成阮义忠摄影的起点。看似越走越远,但其实却越走越回去。
■ 在金广福垦号玩捉迷藏 北埔 1981
在众多作品中,有一张裸照特别令人感动。光天化日之下,一位农人在水沟中洗澡,他的牛就拴在路旁桥头。
阮义忠太想拍他了,想在最短的时间里取得对方的信任,但又很怕说错了话。
所以他很羡慕地说,“日头正烧,泡在水中,很爽快!”
没想到农人招呼,“少年仔,真凉!快下来试试看。”
■ 选自《人与土地》
阮义忠被人性的善面感动,被那种人性,最不设防的,被陌生人的信任所吸引。
他心里想,人们既然是好人,我就要把他拍得像个好人,就要把他拍得比现在的好还要更好。
照片中的人治愈了他,他也用照片回馈人们,拍下了一张张正方形的乡愁和优雅。
因为对他而言,优雅该是本分真诚地面对自己,坦然无碍地面对他人。
■ 选自《正方形的鄉愁》
■ 选自《正方形的鄉愁》
■ 选自《正方形的鄉愁》
如今,我们大部分人生活在现代都市,甚至总想着要去更大的城市看看。
阮义忠也是如此,“我以前的整个成长过程都是离家的过程,我都想逃离故乡到大城市或者是到世界各地走动,来这个证明了自己不是那么小地方的一个不重要的人,我是一个大地方的很重要的人。”
■ 在利稻忏悔 台东县海瑞乡 1983
■ 埔里的两兄弟 南投县埔里镇 1979
在他的家乡,几乎都是子承父业。他爸爸是木匠,可他不想在农村当木匠。
他小时候在菜园挑馊水和粪肥,因为怕撞见同学,所以总会压低斗笠,躲到后街小路里,但是水肥的味道四处飘散,藏也藏不住。
■ 水埯的鹦鹉鱼 澎湖县望安乡 1982
■ 农妇的优雅 屏东车城 1978
后来他才明白,走了那么远,童年的水肥无时不刻在滋养他,甚至还让他保持着农业社会的生活节拍。
晚九点睡,凌晨三点起。起床后,他便进暗房,将过去拍的底片“好好放大”。除吃饭时间外,一直工作到下午三点半。直到五点半,他会喝自己烘的咖啡,听自己淘来的黑胶唱片。
■ 北港的妈祖信徒 云林县北港镇 1979
“人类在土地上重复着生老病死的轮回,累积着贪嗔痴疑的业力,却一同注目着颠倒的人生而毫无所觉”。土地、农村,就像人类社会的童年。
我们怎能对自己的童年无所觉呢?他怀念起现代生活中失落的东西,越来越怀念。
“世间万象,真正的贵贱美丑不能光看表面。许多绚丽堂皇的东西,实质上却在侵蚀着善良美好的根本。”
■ 选自《人与土地》
■ 望乡的背影 南投县埔里镇 1980
望着逐渐城市化的台湾,他试图用照片留下乡土和农村,几乎在与工业化赛跑。照片就像镜子,照见了台湾的过去。我们失去了什么,他努力把这些东西都找回来。
就像台湾作家陈映真说他,“生动地记录台湾社会向着高成长狂奔过程背后的真实”。
■ 兰屿的头发舞 台东县兰屿乡 1982
■ 选自《失落的優雅》
什么都在变,胶片摄影变成了数码摄影,黑白照片变成了彩色照片。
阮义忠原是电脑“白痴”,后来在年轻编辑的帮助下也开了自己的微博。“一开始写写自己的感悟,总想着不能为了卖书写微博,要言之有物、要诚实,心里想什么笔下写什么,算是在微博上记录我的生活哲学,后来听从网友的建议开始增加照片”。
■ 选自《八尺門》
■ 选自《北埔》
他诚诚恳恳地记录着,是摄影师,也是一位农民。
正因为有些东西在他心里是不能变,也不会变的。“我在拍照时,最想留住的正是人性的美好:人与人的互信互助,人对土地的依赖感恩,人对天的敬畏、对物的珍惜。”
这也是我们在看照片时,会深深触动的原因,可能想起儿时的亲密玩伴;或者在外漂泊已久时,提醒我们家就在身后;又或许它本来就代表着,我们年老时归园田居的梦。
就算周遭飞速变化,这些最初的美好也不会变,刻在心底,永远治愈。
参考资料:
摄影大师阮义忠 . 艺文有影fun轻松
阮义忠 | ”我希望对象会觉得被我拍到是幸运的。“ . 摄影书房
阮义忠 | 不再做“拓荒者”,却从未停下脚步 . 摄影
中国“摄影之父”阮义忠:他的35毫米人生 . 蜂鸟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