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得童年散文:散文童年的白衬衣
依稀记得童年散文:散文童年的白衬衣 那时,我们一般只盼过两个节:六一儿童节和春节。儿童年,如果幸运的话,可以混一件白口布衬衣。春节,能尝到水果糖和大枣的味道,口福好,可以在自家或亲戚家吃一顿粉炒肉。 既就是这样,我们的傻快乐要比现在的孩子多。沒玩具,跳方儿、滚铁环、抢娃娃(捉迷藏)。上下巷道,追逐打闹。大人喊骂,才身染泥土,依依不舍地回家。 单纯的年代,没有多少东西可以让人利欲雄心。学英雄,长大当英雄,像小兵张嘎一样杀敌人,就是日记周记作文,永远写不完的内容。 那时没有什么家庭作业,一本《语文》,一本《算术》(巜数学》)。教我们的大多是民办教师,一月八元补贴,队里为其记十分工。记得一年级那位四季穿蓝卡机布、四个兜中山装的王老师,自己上学时没有学过汉语拼音(毕业后与我交谈方知),对整体认读音节自已不会读,比如读"一",他非要领你读成“一一一”,比如读"圆”,他非要领你读成"一吾岸园”……搬口喂食刚入学的孩童,有些咬字
散文:童年的白衬衣
文:杨进荣
每年到这个日子,心便有几分悸动。少年儿童最喜欢的日子,能抅起我无数的回忆。
我的童年比起哥哥姐姐们要幸福很多了:至少戴过红领巾,唱过巜让我们荡起双浆》,跳过巜我爱北京天安门》,憧憬过董存瑞、黄继光、邱少云……看过巜英雄儿女》《南征北战》《上甘岭》巜闪闪的红星》……
单纯的年代,没有多少东西可以让人利欲雄心。学英雄,长大当英雄,像小兵张嘎一样杀敌人,就是日记周记作文,永远写不完的内容。
那时没有什么家庭作业,一本《语文》,一本《算术》(巜数学》)。教我们的大多是民办教师,一月八元补贴,队里为其记十分工。记得一年级那位四季穿蓝卡机布、四个兜中山装的王老师,自己上学时没有学过汉语拼音(毕业后与我交谈方知),对整体认读音节自已不会读,比如读"一",他非要领你读成“一一一”,比如读"圆”,他非要领你读成"一吾岸园”……搬口喂食刚入学的孩童,有些咬字都不真,让他(她)这样读整体认读音节,既苦了老师,又难坏了稚童!有个姓黄的同学死活不会读,那秃头上可沒少挨王老师的大巴掌。
不过,那时的孩子皮实,敲敲打打没听过有事闹事。自己的孩子长久不打不罚,家长还担心被老师放弃严管了。
既就是这样,我们的傻快乐要比现在的孩子多。沒玩具,跳方儿、滚铁环、抢娃娃(捉迷藏)。上下巷道,追逐打闹。大人喊骂,才身染泥土,依依不舍地回家。
那时,我们一般只盼过两个节:六一儿童节和春节。儿童年,如果幸运的话,可以混一件白口布衬衣。春节,能尝到水果糖和大枣的味道,口福好,可以在自家或亲戚家吃一顿粉炒肉。
一年级二年级,过六一,我都穿大哥穿过的一件老白布烂衬衣,被母亲洗净,重新裁剪缝补,做成我能穿的衬衣。虽然不新,年幼无知,自感穿得很炫了。到了三年级,五月份就给母亲似打非乎地说:六一再不穿那件有几处补丁的旧衬衣。当时,出了代替白布的的确良料子,颜色纯白,展卦薄靓。白色球鞋也面市。光景好一点家庭的孩子,把白的确良衬衣束在蓝色外裤中,再穿一双白色球鞋,他(她)就是王子或公主了。
我是一直当班长的。整个小学和初中,好似没穿过什么新衣服。那顶黄军帽,帽扇扇像烂草棚的檐檐,虽然母亲和我在檐檐中,数次垫过纸箱背,并且汗水在帽檐缝隙处渗出了白渍,也不敢多洗几回,省怕洗的这顶旧帽子,沒有了帽檐檐。
四年级过六一,妈卖了十二个鸡蛋,二十多斤骨头(到处捡的),三十多斤地骨皮(自已挖砸的),才扯了几尺白十粗布,给我缝了件衬衣。当时,交给裁缝薄做不起,母亲只好手工缝制。当然了,机制的肯定要比手工的活漂亮。也活该倒霉,多日不见一丝云彩的故土上,穿新衬衣的那天中午,突然下起了毛毛雨,刚把泡好墨水精的一瓶墨水装在新衬衣右兜,便有墨水从兜中渗出,浸湿了一大片。还没过节,衣服已脏了,气愤懊恼 ,在院子的泥泞中,连滚带哭……
父亲追来时,我便边跑边哭。父亲回到上窑,我便跑到院内再哭闹。没有白衬衣和红领巾,班主任规定不准参加广播体操表演,怕影响班集体的名次。
母亲软硬兼施,把我哄到了学校,给班主任说了原委,班主任让我回到自己座位上去,母亲才一步三回头地挪动那双小脚,咯噔咯噔地走出教室外。同学们都在交头接耳地议论,我知道他们在说我母亲,在讥讽母亲那双小脚。因为我是姊妹中的老小,同学的母亲大多和大姐二姐差不多……他们都有一双行走天下美丽的大脚!
这事之后,母亲起早贪黑,也就是出工前或收工后,都要到庄子下的碱沟里忙碌一个小时。那道碱沟最上面和最下面的白刺的根,被母亲用一把小镢头挖出后,捡在一起,用绳子捆好,背回家,刺头晒干烧柴,刺根用斧子,下面放快石头(轻轻砸一遍),然后把砸开的刺根皮撕掉,放到阳波处晒,晒干装在烂黄布袴包里,背到收购组去卖,一斤五分钱,称作地骨皮,可入中药。当时庄子上挖地骨皮的大概有两个人。一位是亲房二爷,他挖得多,挖下的地骨皮量多质好,因为是男人,可以半崖挖出脚窝,踩在脚窝上,把悬掉在崖上的都挖下来,那刺垛大,根粗而长。母亲小脚且柔弱,陡坡悬空的白刺显然挖不上,只能在低缓,自己拼尽全力能够到的地方,挖别人一两年前已经挖过、侧根又长出新枝的白刺了。这种刺年轻,刺头嫩小,自然地骨皮也少。
星期天的中午,干裂的天空,突然从北方的天际黑咕隆咚,刮来了黄风土雾,父亲喊我们去找母亲。我和姐姐在干河里沿河檐跑上跑下,喊叫母亲:妈,大风来了。妈,大风来了……倾刻,满世界的黑黄土,搅得两米开外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大风过了,土钻满了我的耳朵鼻子头发,蜷缩在洪水冲开的灌眼里。嘴唇和牙齿上尽是黄土,能闻到的全是土腥味:妈,姐姐,姐姐,妈……没有回音,急得十一岁的我大喊大哭,隐隐约约看到母亲爬在跟集人打捷径的羊肠小道的楞楞上,双手抓着一撮老艾草。彬草的叶刃割破了母亲手掌,鲜血从手掌渗出,印红了掌下的黄土。我赶快爬到母亲身边,双手拽母亲,母亲因为爬得久了,压麻了神经,起得相当缓慢,她一边起,一边嗔怨:你这个朝(傻)娃娃,风这么大,万一让大风刮下崖,你说咋办?……我哇地一声哭了:妈,咱再不挖刺根了,我说。唉,妈再挖半个月,就能给你扯的确良,让你朱家姨娘给你在缝纫机上做一件衬衣了,母亲说。颤颤巍巍地站起后,白刺戳破了母亲单薄的衣服,有血从破烂衣服处渗出。天啦,母亲怕大风把几棵刺刮走,爬在刺上……母亲为了让我穿一件好看的白衬衣,竟然辛劳地如此,还心甘情愿?!
那年,我被选为领操队长,并且代表三好学生,在领奖台上发言。我的发言稿题目是巜母亲,你是我勤学苦思的典范》。我看到母亲站在中学大操场的观看人群里,笑得从来沒有那么灿烂过。
多年了,每到六一,我都会把这件旧式的确良衬衣从箱底拿出来看看。虽然它已发黄,但就是不愿扔掉。几次搬家,书稿丢了不少,但它一直陪伴我,因为一场生死劫,才有了它。它的身上,有母亲的血,有我奋斗过的汗水味!
今又六一,感恩满怀:我的童年,因为有母亲,才过的那么朴素开怀,那么英勇无畏
作者简介:杨进荣。曾用名绿云、罗巴、走天涯、西北星,甘肃省会宁县人。本科学历。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学时代起在《中学语文报》《诗歌报》《散文林》《诗人》《驼铃》《白银晚报》《白银文艺》巜乌兰》《甘肃日报》《首都文艺》《人文白银》《乡土文学》《乡韵》《陇上风情》《天南地北会宁人》《中华诗词》中国网、神州网、《今日头条》、凤凰网等网络报刊发表小说诗歌散文游记多篇。有《抱朴》散文集出版。现供职央企,从事管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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